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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月没有回房间睡,她不习惯睡床。第二日,采莲去打水准备洗漱,一端着饭食的丫鬟走近姬月的院子,在门口轻声喊着:“小姐在屋里吗?老夫人让我给您送来了早饭。”
屋里没有回话,丫鬟又喊了一声,“小姐在吗?”
正转身,就看到姬月站在身后,丫鬟“啊”地惊叫一声,手一抖,盘子掉地上碎了,餐食洒了一地,丫鬟连忙跪下:“奴婢该死,这就收拾。”
丫鬟急急忙忙去捡碎掉的盘子,姬月弯下腰,丫鬟以为姬月要责罚她,不料姬月给了她一张手帕,“别用手,会划伤。”
丫鬟有些惊喜,接过了手帕。采莲打水回来,正好看到这一幕。
“小姐,洗漱的水已经打好了。”
姬月便起身去洗漱了,采莲帮着丫鬟收拾地上的餐盘,采莲已经把今日的衣服挂在了屋里,是一件青色的男装,衣袖宽大飘逸,姬月穿上很有翩翩仙子的感觉。
将府没什么规矩,只有老夫人想聚在一起吃饭,才会叫上家里人一起吃饭,年轻人与中老年人口味不同,一般都是各吃各的。
中午吃过饭,尹柔抱着孩子,来找姬月一起去花园里散步,姬月答应了。
崇柔是个爱笑的姑娘,尹柔在花园里坐着,拿着一朵花逗小孩子。
“柔柔,看花花,香不香啊。”
姬月不会逗孩子,看着孩子被崇柔逗得咯咯笑,小孩子好奇的看着姬月,然后朝姬月伸手。
“噢,我们柔柔要小姑抱哇?”尹柔一脸欣喜看着姬月,小孩子还在朝着姬月伸手。姬月没有抱过小孩子,但还是伸过手去接孩子,尹柔站起身,将孩子送到姬月怀里,又耐心地调整姬月的手。
“要护住头,腰和小屁股也得护着。”
姬月小心翼翼抱着孩子,小孩子玩着姬月的头发,尹柔怕小孩子把姬月的头发揪痛了,“柔柔,不要捏小姑姑的头发哟,会痛的。”说着就要去拿小孩子的手。
姬月看着崇柔肉嘟嘟的手,笑了,“嫂嫂,无妨。”尹柔还是第一次看姬月笑,笑起来更好看。
“看来你还是个喜欢孩子的。”姬月没有回答,只是望着崇柔笑,这是崇楼的孩子,真可爱,长得像尹柔,下巴那一把像崇楼。
崇楼正好回来,看到这一幕,他忙跑过来,要抱孩子,“来,到爸爸这里来。”谁料小家伙埋进了姬月怀里,尹柔乐坏了,“你一身臭汗,还不去洗洗,别脏了孩子。”
“欸,那我去洗洗再来抱。” 崇楼拉了拉女儿的小手,就走了。
“月儿,你今年多大了?”尹柔问姬月。
“怎么了,嫂嫂。”姬月不解尹柔的意思。
“没什么,就是问问,月儿可记得自己的生日?”
姬月脑筋转着,这里的女子最晚19就得嫁人吧?莫不是要给自己介绍对象?过两天宴请会来很多年轻人吧?
“嫂嫂,我16岁,也许快17了。”
“月儿真是能干,16岁就行军打仗。”尹柔其实是觉得姬月受苦了,自己从小就是王府千金,什么活都没干过。
......
将府宴请当天,府里天还没亮就开始忙活,尹柔将姬月拉到房里,姬月一看面前摆了女装。
“嫂嫂,我不穿女装。”姬月知道尹柔的意思。
“月儿,就穿这一日,过了今天,你随意穿什么,答应嫂嫂好吗?”
姬月答应了,采莲帮姬月换了衣服,“小姐身材真好,人也跟仙女一样。”采莲忍不住夸奖,姬月不知道怎么回答。
衣服是青色的,尹柔觉得姬月适合素色,看起来就很仙,长袖,但露出肩膀,尹柔看着那光滑细腻的肌肤,纤长高贵的脖颈,忍不住上去摸两把,“月儿生得这样没,让那些王公贵族的少爷们怎么挪得开眼睛哟!”
“要不我换男装吧。”姬月看着自己的肩膀有些不自在。
“换什么换,美就是要展示出来的。”尹柔拉着姬月左看右看,又看了看头发,散发虽然好看,但还是得有些装饰。
“月儿,我来帮你化妆打扮如何。”
姬月看着尹柔热络的表情没有拒绝。尹柔将姬月拉到镜子面前,姬月一看到镜子,还没照到自己的脸,马上就别过头,闭上了眼睛。尹柔心细看到了,但没有多说什么,让姬月坐在镜子前,采莲在旁边帮着收拾,尹柔给姬月简单盘了个头发,要用钗固定时,姬月拿出那支紫色玉箫。
“嫂嫂,用这个吧。”尹柔接过了玉箫,别在姬月头发上,玉箫的光泽与银发的光泽缠绕在一起,让人看得迷离。
等了一会儿,妆也画好了,采莲看得手都有些抖,她知道小姐美丽,但是化上妆,是不能用倾国倾城来形容的,要是小姐去花园里走一圈,再美的鲜花都会自卑得不敢抬头吧。
“月儿,月儿,你当真不睁开眼睛看一眼自己,我一个女人都要心动了。”尹柔声音里止不住的欢喜。
“不用了,嫂嫂。”姬月转身站起来了,她害怕,害怕看到姬纱的影子。
“好,好,快走,去让老夫人瞧瞧。”一行人拉着姬月去找老夫人,崇楼和老夫人正在打点下人干活,其实头天就在布置了,一路上,姬月走在那里,干活的下人都看呆了,竟然忘了手里的活。
“哎哟,这竟然是我的女儿,真是美若神女呀!”老夫人一见姬月就迎了上来。
“娘,月儿真真是眉目如画,俏若三春,白璧无瑕。”尹柔忙拉住夫人。
“错了错了,这些词都配不上我女儿的美。”一家人乐开了花,崇楼觉得眼前的妹妹和战场上那个浑身染血的女子,差别简直太大了,这气质,就算是公主殿下都没这么高贵。
宴会上,宾客络绎不绝,一众年轻男子,眼睛都恨不得黏在姬月身上,有一些脸皮薄的,耳朵都红了,跟姬月打招呼说话都结巴了,姬月跟着家人和那些王公贵族一一问好,皇上没来,但送来了赏赐。
“老夫人,可真是得了个好女儿啊,当真是国色天香。”
“哪里哪里,你们家婉儿更漂亮。”
......
宴会上,还有礼亲王,和玉亲王也在,两个亲王都是皇上的弟弟,十八九岁左右,是先皇的老来子。
饭前有歌舞表演,轻歌曼舞,宾客谈笑不断,姬月坐在老夫人旁边,看着自己面前小桌上的山珍美食,造型精美。人们在说什么她听不见,但感觉有很多人在打量自己,更多的是好奇的目光,但姬月感觉很不自在。
一曲歌舞罢,礼亲王说话了,“之前听皇兄说,姬月小姐吹得一首好箫,能否请姬月小姐和我合奏一曲?”礼亲王长相挺文静的,但谁都知道,这是太后最宠爱的儿子,自小就狂放不羁。
老夫人看了姬月一眼,见姬月没什么反应,以为是姬月不反对,也不好驳了礼亲王面子,“那小女今天就给大家献丑了。”
“姬月小姐,《盛山河》可会?”礼亲王问姬月。
姬月听过这首曲子,之前宫中有一位妃嫔弹过,便朝礼亲王点了点头。
“小卓子,把我的筝拿上来。”礼亲王身后的两位侍从下去了,不久抬过来一架筝。礼亲王起身坐在筝前,姬月也起身,站在厅堂中央,众人都在看着这位仙子,年轻男子不好意思多看,心脏要蹦出来了。
“姬月小姐,你的箫呢?”礼亲王问姬月。
姬月抬手抽出发髻上的紫玉箫,一头银白色的头发飘散,看呆了礼亲王,一定是神女下凡了!
筝声与箫声相合,特别是那箫声,声动染尘,如闻天籁,听得众人失了言语。礼亲王也来了兴致,这是找到了知音啊。
一曲完,众人还在回味,姬月朝众人简单行礼,便坐回了老夫人身边。众人都在夸赞姬月,礼亲王对姬月啧啧称赞。
难怪皇兄最终选择放手,那是皇兄配不上啊,皇兄三宫六院,居然还妄想姬月小姐这样的妙人。
崇楼和尹柔看姬月得体的打扮,也放心了,姬月是个懂事的,懂分寸,这关系到将军府的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