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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主子是谁,这奴婢诋毁皇上,大监命杖责三十,谁求情都不行!”持棍的侍卫故意把大监说的很响,一副得意忘形的样子看着让人想打。
“诋毁皇上?大监?”
小宫女脸色沉了沉,好像挫败下来,诋毁皇上的罪名太大,而大监一般都是跟着皇上的,她不敢扬言的回头看了一眼刘湘怡。
“麻烦你让一下,不要妨碍我们执行公务!”一位小侍卫推了推小宫女,眼角滑出嘲讽的笑:“不掂量好就多管闲事……”
妇人被拉了上去,执行者把棍子高高举起,狠戾的表情,亢奋的模样,似乎这一棍能要了老妇人的命。
“啊……”
“啪!”
就在棍子要落下时,持棍的人突然丢开棍子捂着手腕。
“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快给老子出来……”
众侍卫都开始东看西看,一般嚷嚷着,一边寻找。
“我看想死的人不止一个!”
“谁?!”
刘湘怡走到侍卫的面前,高贵冷艳的气质让众侍卫一退,其中一个眼力特活,连忙跪下:“这位主子,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若有得罪您的地方,该请主子饶命。”
说着连忙又手不停的拉别身边的人。
虽然没有穿官服,但这一身衣服的面料及色彩搭配也绝对是不小的位分,宫里全是主子,小侍卫忙下跪,礼多不伤人。
面对突然改变态度的侍卫,刘湘怡冷眼相看,这种察言观色的本事也真是太让人吃惊了。
“她……叫什么,犯了什么罪?”刘湘怡指着奄奄一息的妇人。
那位极具眼力嗯侍卫爬到刘湘怡的脚下,讨好般说:“回娘娘,奴才我不知道她真名叫什么,总之这里的人都叫她脏婆子,她原来是浣衣局的人,后来犯了错被浣衣局的人撵了出来,到了慎刑司,后来又到了……”
“停!”宫女的命如草贱,踢来踢去的事太多,刘湘怡无暇过问。
“她犯了什么罪?”她摇了摇头,有些不耐烦,看到小厮刚想开口,一想到刚刚的滔滔不绝,刘湘怡补了一句:“说重点!”
“是,主子,这贱妇辱骂皇上,正好被大监听到,大监命我等行刑!”小侍卫长了记性。
“大监?”福海不是死了吗?哪里来的大监?刘湘怡疑惑的看着小厮。
小侍卫楞了一会,不知主子哪里不明白。
其中一名小厮明白了过来,大监是才任命不久,下人们都知道,但有的鲜少出宫的主子可能还不知道,于是回道:“回主子,是徳阳公公。”
“德阳……”
刘湘怡也是最近才知道,他是卓辰皓在宫中的内应。
一想到福海,刘湘怡的心就隐隐作痛,眼眶也不听使唤的湿润了起来,她不着痕迹的拭入眼角的泪,指了指躺在地上毫无声息的婆子,说:“把她给我送吟秋宫……如果大监问起,就说是怡妃带走的。”
“怡妃……”
刘湘怡走后很久小厮们仍跪在地上,圣心难测,虽然现在玉妃甚得皇宠,但,怡妃马上就要封后了!
吟秋宫,为了不徒增烦恼,刘湘怡让宫女找了最不受欢迎的老太医给这个疯婆子查看伤口。
太医来之前,刘湘怡再次看了看疯婆子胸前的玉,那是一块绝世美玉,可生生被嵌入肌肤,光看着就感觉疼。
这一定是一种宫刑,刘湘怡感觉周身好冷,古代的刑罚真是太残忍。
太医搭完脉后开了一副药方,刘湘怡虽不精通中药,但也略通一二,她看了看,感觉太医的医术还是很高明的。
“娘娘放心,她虽然伤势不清,但体质不错,调养一些日子会好的。”太医收拾好药箱,正欲退下。
刘湘怡将药方交于宫女,让她去抓药,看到房内再无他人,便问:“太医等等,本宫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太医。”
“老奴惶恐,娘娘请讲。”老太医连忙弓着身体。
刘湘怡大打量太医的年龄后问:“本宫想知道宫中是否有一种重罚是将玉嵌入皮肤……”
“啊,老奴不知,老奴不知……”老太医突然恐慌万分,趴在地上直发抖。
这哪里是什么也不知!
“老太医,本宫虽然不是独宠,但也深得圣心,不日将封为皇后……皇后这个职位,说权利说大,她可以很大,说小,她可是小不到哪里去。”刘湘怡走到瑟瑟发抖的老太医身边,蹲下:“你说呢?”
老太医不是不想说,只是往事太恐怖。
平复了许久,老太医娓娓道来:“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了,柳妃当时得皇上独宠,不知为何被告与他人通奸,还被……当场抓住,皇上大怒,下令男子凌迟处死,就在宫中,当着众妃面行刑,据说血流成河,足足剐了110刀才停止的心跳……”
“那……柳妃呢?”刘湘怡难以想象在她面前温雅谦恭的皇上,还有如此毒辣的一幕。
其实也难怪,皇上,不能太温顺。
“柳妃也好不哪去,柳妃本是南方人,那时南方的部落还很强大,她的父汗有时会派人来探望,皇上不能杀她,就命人把烧红的铁在身上烫出一块玉的空间,将她最喜欢的玉嵌入了皮肤里,永远不能拿出……”
“后来呢,柳妃……死了?”
“皇上把怡妃贬为宫女,每次部落来人时,就给她穿戴整齐,待人走后,便重新沦为下人,直到柳妃的父汗去世,老奴再也没有见到过柳妃……娘娘,是如何得知这种刑罚的?”
老太医很奇怪,当时皇上下了死令不许任何人谈论,因为有两个宫女聊此,被割了舌头。
“哦,本宫只是随便问问……老太医,柳妃可有孩子?”刘湘怡感觉好奇心在不停的作怪。
“娘娘有一个小皇子,出事时才三四岁,皇上将他交于后来的皇后抚养,并令柳妃从此不得靠近……”
“交于皇后抚养……”
老太医并没有说是谁,但刘湘怡也猜出了七八分,皇后抚养的孩子只有他。
突然想起有一次在皇宫这个疯婆子看小王爷的眼神好奇怪,有种恋恋不舍的乳母之情。
也突然明白为什么她要辱骂皇上……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刘湘怡看着趴在床上额头不停冒汗的柳薏,想象着当时的情形,看着孩子被活生生的带走,那种侵入身体的痛绝对不亚于玉入体的痛,难怪每次九王爷入宫,总感觉有人跟踪。
服侍了柳妃一日后,刘湘怡感觉她好许多,虽然仍昏迷着,但估摸着下午便能醒来。
果不其然,下午刘湘怡从花园游玩回来时,便听到寝宫里不太平了。
“滚……滚,放开我,我就算死,我不在这个贱女人的房间里,我不稀罕她救……我。”
刘湘怡开门,正好和柳撞了个满怀。
“娘娘醒了?”刘湘怡微笑,如这满园的花,娇艳,美丽。
柳薏知道,刘湘怡不止一次的救她,她一直都认为刘湘怡是个温婉贤淑善良的孩子,可怎么就利用了君儿,又把它出卖了呢?
“你走开,你这个骗子,你这个小人……”除非她一直在装,她是骗子!,柳薏想,一定是!
“住嘴,大胆!不许你这么说娘娘!”娅清今天已经可以下床走路了,她不放心别人服侍刘湘怡,所以强行出来跟着刘湘怡。
没想到碰到这种情况,她小姐是天下最善良的人,才不是骗子。
刘湘怡没有生气,她猜想不知道有多少人和柳妃一样的想法,认为她是靠欺骗九王爷猜得到了今天的恩宠。
她轻轻将娅清推在一边,命人强行将柳薏安在床上趴着,喜笑言和道:“你呢,最好老实的待着,祈祷伤快点好,说不定我能安排人把你送出宫和君君团聚。”
柳薏眼眸闪着狡黠的光:“你怎么可能那么好心?”
刘湘怡没有理会,她一定会将她送出去,就当是还卓辰君的人情。
玉芙宫,前些日子,皇上已经将韩玉儿送了回来,皇上每天处理完国事都会来玉芙宫看望她,于是,等待成了她最美好的时光。
依澜深处见,美人匀泪偎人怀。
每每念风在屏障外看到的都是韩玉儿贴在皇上的怀中,每每此时,他的心都凄清寒冷到不行。
可自己如今的模样还能期望什么呢?
“老大,药已经搞到了。”
长廊下,念风忆往昔种种开心的时光,有种独怆然而涕下的感觉,正惆怅着,不知何时归一呆在身后。
念风不着痕迹的擦了擦泪,转身,仍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他接过归一手中的药,忽略归一奇怪的表情。
“药效怎么样,有人用过吗?”念风知道,此举必须一次成功,不得失败。
“这,很重要吗?”
归一一直很奇怪,玉夫人出手并不是很阔绰,做死士也不是他们最好的出路,可念风的忠心明显比钱要多的多。
还有他对玉夫人的关心,早就异常的让人无话可说。
“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重要吗,你要知道如果失败意味着什么,对玉夫人意味着什么?怎么可以有一丁点差错……”
“那又怎么样!”归一也急了,他大声的吼着,将这些日的不满统统吼出:“她是很好的主吗,她不是!她尖酸刻薄,她甚至不顾我们的死活,我真不明白,一个血气方刚的,拥有深仇大恨的如幽魂一般的人,怎么可以被美色所惑……”
长廊后面,假山后,一抹清秀的身影将一切听如耳中,这是她一直以来的疑惑,她耐心的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