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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江湖恶人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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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人哈哈笑道:“那也算得是一石二鸟了,既是撞见了,都别想走。”孟去病心想:我八成就是他嘴里说的一只鸟,倒不知另外一只又会是谁?随后他便听到有人说道:“原来在下成了光明教大力长老嘴里说的另一只鸟。”听声音,正是那个叫平叔的中年商人。

    他话音未落,旁边又有一个声音响起,这回说话的是个女子,咯咯笑道:“吉老三,你别忘了,还有我们两兄妹。”平叔似乎一愣,旋即叹道:“俱灭和无常二位长老既是也来了,吉老三这笔买卖看来是要亏到家了。”那女子正是光明教的无常长老,就听她笑道:“做买卖总归有赚有赔,你泰山派家大业大,就算赔了一笔,只要见好就收,留得本钱,还怕日后不能赚回来吗?”

    孟去病这才明白,原来这个平叔者云云竟是泰山派的高手。他心想:我听爹说过,泰山派是武林中的名门正派,高手众多,却不知与光明教结下什么梁子。这时候他听到平叔说道:“那可不成,做买卖讲究的是先来后到、童叟无欺,能赚一笔就得赚一笔。泰山派虽说家大业大,可也得养活一大帮的人,岂能试也不试,就把到手的银子拱手让给别人。”他听这平叔说话慢条斯理,掏出来一个算盘,噼里啪啦一阵拨弄,又说道:“我刚算了一笔账,眼下这笔买卖虽说看着要亏,可若是把身家性命押上去,说不定还有机会绝处逢生,大赚一票。做买卖的人虽说平日里小心谨慎、精打细算,该当是搏一把的时候却也只能舍命陪君子。”

    孟去病心想:这位泰山派的前辈怎么说起话来总是一副商家做买卖的口吻,再说下去又像个赌棍,倒是看不出来半点武林名宿的架势。他却不知道,这个人乃是泰山派五老中的老三,叫做吉新平,为人最是机警,一路扮做商贾昼伏夜行,本想着神不知鬼不觉,却不料还是被光明教发觉了行踪,心里正在暗自琢磨,到底是哪里走漏了风声。

    他嘴上东拉西扯,原本也是为着故意拖延,想等着同伴前来接应,只是光明教的三位长老都是江湖中成名的人物,岂能猜不透他的心思,大力长老大喝道:“老子把你的铺子砸了,看你还怎么做买卖。”紧接着便听到铮铮几声清响,正是兵刃相接之声,随后又传来暗器破空之声不断,大力长老怒吼连声,声音中带着几分痛意,显见得是吃了亏。

    无常长老说道:“吉老三的铺子里藏着不少的花样,大力长老可要小心他那一手‘化整为零’的暗器功夫。”大力长老怒道:“你只会在一旁说风凉话,却不会动手的吗?”无常长老笑道:“我要伤人可未必要自己动手。”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喝道:“你还不动手吗?”

    只听她话音未落,有人长声大喊,声音中又是痛楚,又是愤怒,正是吉新平的声音,又听到他喊道:“应龙,你疯了吗?”听起来竟是被那个叫应龙的年轻人偷袭,受伤不轻。应龙并没有说话,倒是无常长老笑道:“你这位柳师侄可没有疯,只不过他心里想着和我的侍女浓情蜜意颠鸾倒凤,可就没有心思念着你这位吉师叔的好。若不是他一路留下记号,想要找到你,倒也真是不易。”

    应龙突然开口问道:“珠……珠儿怎么样了?”无常长老笑道:“你放心吧,你今日替光明教立下大功,珠儿肯定是你的人了。”应龙哦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孟去病虽是不能亲眼所见,单听他们的对话也能猜到,必是那个柳应龙为无常长老的侍女所迷,背后偷袭,将泰山派的吉老三打成了重伤。他心想:这个姓柳的贪恋女色,竟干出背叛师门之事,真是好不要脸。他原本还想着有泰山派的高手在此,说不定能将光明教的人拦下,如今听得吉老三已是受伤,心里大急,拼命去推棺盖,想着就算滚入运河,溺水而亡也好过被光明教的人抓了去,只是任他如何使力,棺盖却是纹丝不动。

    他这里正在着急,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清啸,声音悠长不绝,随后又有一个声音响起,也是一样的内力深厚。无常长老急道:“泰山派来了不少人,快动手!”大力长老喝道:“老子把这破船砸了。”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沉重的兵器,猛砸的几下,传出咚咚的巨响,船身震荡。

    他再砸的几下,声音突然又停了下来,口中喝斥连声,似乎与人交上了手,旋即哎呀地叫了一声,又是吃了一下亏,只是他喊声虽巨,却盖不住另一个声音低喝道:“着。”声音尖利刺耳,听得孟去病不由得心里一跳,随后便听到一个身子重重跌落船板的声响。

    孟去病被封在棺中,看不到船上的情形,原来方才大力长老想要击碎船板,吉新平出手阻拦,虽是将他迫退,后背却捱上俱灭长老的一记“玄冥掌”,跌倒在地。他与光明教来的这三个长老武功本在伯仲之间,以一敌三原是不敌,又被柳应龙偷袭受伤在先,到这时已是孤木难支,受了极重的内伤。

    大力长老见他倒地,抢步上前,提起手中的金刚杵当头便砸,眼看着将要砸中,突然之间一道寒光暴射而至,大力长老挥金刚杵格挡,当啷声响,磕中寒光,原来是一柄长刀。就见那柄长刀被金刚杵磕得飞起,夜空中陡然现出一人,伸手抓住长刀,手腕一抖,刀光霍霍,朝他当头劈去。大力长老举杵相迎,两个人打在一处,转眼换了七八招。

    这个时候又有一道人影如流星坠落,跳上船头,站在了吉新平的身旁,就见他面如冠玉,蓄着短须,身穿一袭青衫,负手而立,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无常长老笑道:“原来泰山派五老的老二和老四也来了。焦二爷,你这把年纪仍旧长得细皮嫩肉,该当是练了什么采补之术吧?”

    青衫男子正是泰山五老中的老二焦公明,此人内力深厚,故而虽是年过五十,犹自看得直若三十出头。若在平日,他对自己的相貌颇有几分自负,听无常长老这般夸他,必感得意,只是此刻见到同门三师弟被光明教的人打伤,心头正自恼火,就要喝骂,听到大力长老与自己的四师弟**都是长声大吼,兵刃撞击之声不绝于耳。

    众人循声看了过去,看到他们两人都是臂力惊人,使出的招式大开大合、力猛招沉,斗得是不相上下。大力长老每一杵挥出,**必是举刀相迎,刀杵碰撞,火星直冒,一连串的声音透过船板,传到孟去病的耳中。他虽是未能亲眼所见,也不难相见二人相斗之激烈。他心里想:看来泰山派又来了帮手,但愿能将光明教的人赶跑。他又想:也不知道刑小天去了哪里?

    他正在这般胡思乱想,突然听到有人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声音虽是不大,孟去病听了却是一惊,他发现那声音竟然是发自船舱当中,随后便听到这个人喊道:“外面是薛神通和汤老四在打架吧?老子好好地睡觉,却被你们几个狗崽子吵醒。”这人说话的声音甚是响亮,声如洪钟大吕。

    无常长老笑道:“打扰您老的清修,当真是过意不去。我们几个想请您去光明教盘桓几日,泰山派的人不肯,这才动起手来。您老耳力真好,被人制住了要穴,还能听出来是小薛和汤老四在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