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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因为他们在学校,而且是查尔斯动用了读心术才发现的这件事。但万磁王是如何这么快就得知这个消息的呢?查尔斯左思右想,只能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万磁王与此事有着直接的关系。
“万磁王!”意识到这点的查尔斯,突然间怒火中烧,紧随其后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他首次直呼这位老朋友的别名而非本名。
然而现在,他即使竭力呼喊也已无济于事。此刻的查尔斯仿佛体内所有力气都被抽空,软弱无力地靠在了轮椅的椅背上。
埃里克深知自己的老朋友有多么聪慧,只要有丝毫线索泄露,他都能推测出很多事情。但现在整个计划已经启动,就像山峰上的巨石滚落般势不可挡。
巨石滚滚向前,任何挡在它前面的人都将被无情地粉碎。因此,埃里克已经不在乎查尔斯是否现在已经猜到了些什么。
万磁王惬意地看着查尔斯那股无力感,如今的查尔斯再没有往日的精神焕发,更像是一个真实的老人。
“所以,查尔斯。我已经为你选择了站在哪一边。变异人的未来需要我们共同的努力。”万磁王看着无力倚在轮椅上的查尔斯,语气轻松地说。
“为什么?”查尔斯低头,声音疲惫又困惑地质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让那两个孩子去杀麦考利?你现在做的这一切只会让变异人的处境变得更糟!”
当查尔斯说出最后一句话时,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喊了出来。
面对查尔斯的愤怒,埃里克并未动摇或产生怜悯,他平静而从容地回答道:“原因很简单,查尔斯。因为麦考利也是变异人,而且是变异人兄弟会的一员!”
万磁王的话犹如晴天霹雳。查尔斯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万磁王。“你说什么!”查尔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
麦考利竟然是变异人,而且还是变异人兄弟会的一员!那么他推动的那些反变异人的法案又是怎么回事?查尔斯心中涌现出更多疑问。
“没错,我的老朋友。麦考利议员的确属于变异人兄弟会,并且是对变异人复兴事业怀有狂热信念的成员。”埃里克继续解释。
“嗯,别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虽然有些变异人确实掌握了假死技能来欺骗别人。但麦考利是真的死了,被你的学生杀死的。你的学生因此双手沾满了鲜血,这一点并没有改变。”
看到查尔斯眼中的希望逐渐破灭,埃里克感到很满足。
“为什么?”查尔斯再次发出了质询,这句“为什么”包含了多重含义:为何麦考利身为变异人还要做出那些事情?为何要让他自己的学生去杀掉麦考利?而麦考利之死对埃里克又有什么益处?诸多问题,都在这一句“为什么”之中。
埃里克看着昔日的好友,那满脸困惑乃至痛苦的表情,缓慢而沉痛地说:“为了变异人,查尔斯。”
“你知道吗,在集中营经历了那么多苦难,亲眼目睹那么多族人遇害之后,我就应该明白了这一点——和平从来不会是通过妥协换来的。”
埃里克整理了一下风衣的袖口,接着说道:“我是个犹太人,一个在德国生活的犹太人。在我小时候,还是个孩子的那个时候。我所经历的一切……”
“起初,纳粹颁布的法令仅仅是不允许犹太人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于是我便不再去公园,我的母亲告诉我说:忍耐一下,一切都会过去的。”
“随后,纳粹下令所有的犹太人都必须佩戴星形标识。于是,我胸前便挂着星星,昭示着我和别人的差异。这使我失去了学校里的朋友。我的母亲仍然告诉我:忍耐一下,一切都会过去的。”
“接下来,我父亲的杂货店遭遇重创,纳粹法律规定,所有犹太人的店铺都要缴纳高额税费,因为他们声称犹太人赚钱是不道德的。我们的生活越发困顿。可我的母亲依然对我说:忍耐一下,一切都会过去的。”
“然后,我被学校开除,我们全家被迫离开了原有的社区。因为纳粹实施新法,要求所有的犹太人集中居住,所有犹太儿童必须在同一所学校就读。我们在学校里接受这样的教育:犹太人生下来就有罪,他们需要用一生去赎罪。到了那个地步,我的母亲依旧对我说:忍耐一下,一切都会过去的。”
“直到我们被送入集中营,当我的母亲在我面前死去时,她终于不能再对我说:忍耐一下,一切都会过去了。因为在世界上,有些事情是永远无法过去的!”
讲到这里,埃里克的五官开始扭曲变形。
“当我处在人生的最低谷,遇见了你和汉克。你劝说我加入你们的组织,洗净过去的罪行,我们可以通过和平方式让变异人崛起。可看看我现在得到了什么,查尔斯!”
万磁王双手搭在查尔斯的轮椅扶手上,他的脸部与查尔斯极其接近,他愤怒的咆哮声犹如巨龙嘶吼,仿佛要将查尔斯教授撕裂一般。
“我的老婆和娃都没了!全都没了!自那以后,我就懂了。不管时间怎么过去,我的实力如何增强,我的处境其实没变。我还是那个被赶出公园、被赶出学校,最终被关进集中营的小孩!”
“现如今的政府跟当年的纳粹没啥两样。查尔斯,你倡导的那种和平理念,就像我妈当年对我那些变异同伴孩子们说的那样:忍忍吧,总会过去的。但查尔斯,有些事是没法忍过去的!”
“如今,变异人群看上去还能过得去,查尔斯。但这其实像是温水煮青蛙,就像当初一步步把我推进集中营一样。如果一开始我们就反抗,或许我爸妈就不会死在集中营里!那种忍受和退让才是真正致命的。”
埃里克直勾勾地看着查尔斯的眼睛,眼中透露出坚定的光芒。
“当变异人们习惯了当前的生活,不断地忍受着人类社会对他们日益增长的干预与管控时。等到一切开始爆发的时候,我们的命运也就完了!所以我这些年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埃里克突然冒出一句让查尔斯惊讶的话:“我明白了,暴力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查尔斯。”
查尔斯教授感到无比震惊,埃里克做了那么多事,居然还说暴力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那么他为何还要采取暴力?
还好埃里克接下来说的话揭示了答案:“暴力确实解决不了问题,唯有革命才行!”
“我的真名叫马克思。在故乡也有个同名的哲学家,他创立的思想——共产主义思潮,在东欧和亚洲点燃了革命的火苗。”埃里克平静地讲述着自己的见解。
“东方那位革命家曾说过一句话,我深感赞同: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压迫愈烈,反抗愈强!”
“温水煮青蛙,是在慢慢消磨我们变异人的生命。当我们想要反抗时,却发现已无力回天。所以,为什么不干脆就把所有变异人推向生死存亡的边缘呢?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团结起来,凝聚力量!”
万磁王的想法显得极度激进,而查尔斯已被埃里克的理念深深地震撼,甚至无法回应。
“多年前,我就在思考如何实施这个计划。在和你共同组建x战警的日子里,我从美国政府的官员身上学到了许多,那些肮脏卑鄙的政治手段。”
万磁王说着,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于是我想到了现在的办法,既然人类政府能制造针对变异人的x武器计划,为什么我不可以制定一个反x计划呢?利用药物控制变异人体内的x基因,让它变得隐形。只要不使用变异能力,就不会暴露身份。”
“我们可以成立公司,推动政治人物。提出新的法案。那些冷酷残忍法案的推出,必然会让所有变异人意识到,他们现在的生活是多么虚假。”
“只有这样,他们才会抛弃虚妄的幻想,站到我这边来。麦考利议员的死就是一个很好的诱因,我很感谢他为我们伟大事业作出的牺牲。”
查尔斯沉默了很久,才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无力:“你知道这会导致多少变异人死亡吗?”
“伟大的事业需要崇高的牺牲,查尔斯。”万磁王对此毫不在意。
“所以,其实幻象大师和史崔克都是假的对吧,是你设下的陷阱。”
“没错,杰森是个关键角色。很久以前我就把他解救出来了。包括保罗,在他失控前我就找到他了。因为变异人失控事件,你们开始大规模搜寻失控的变异人,x战警再度出现,让我看到了机会。你以为保罗只是单纯的能力失控吗?”万磁王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微笑。
“此刻,你的学生们,新一代的x战警大概已经把史崔克的秘密基地彻底摧毁了吧。做得好,因为我同样痛恨x武器计划!想一想,查尔斯。”
“当史崔克前往华盛顿试图说服国会通过法案之际,他的基地被一群变异人摧毁了。你觉得他会怎么样?你的学生杀死了一位市议员,你的导师又摧毁了美军的一个基地。这样一来,你们学校会处于怎样的境地呢?”
万磁王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东方有句话讲得好:历史潮流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现在,历史的车轮已经转动了。”
“你总是犹豫不决,不分黑白。这次作为你的老友,我帮你做了决定,查尔斯。这一次,让我们携手同行,为了变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