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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秦纵满头大汗地在劈柴，火头营炊烟袅袅，士兵们都在校场演练，各个帐篷外面的火堆都熄灭了，走在营帐间的巡逻士兵踩着地面的草灰木渣，发出咯吱咯吱地响声。
“哎！小哥。”巡逻队长和秦纵打了个招呼，“今早什么饭食？”
秦纵将斧头停下，抹了把汗：“今早刚摘的野菜，炖野菜粥，配烙饼。”
巡逻队渐渐走远。
队伍里一人嘀咕道：“又喝粥，这些天肚子里油水都刮空了，喝粥我晚上睡不着。”
旁边有人笑骂道：“那是开拔前一天你去镇上找娘们潇洒，一肚子劲全使小娘们身上了。”
“放屁，老子在咸鱼口亲手宰了四个呢，”他反驳道：“没劲能宰四个么？张老三你宰了几个？”
张老三撇嘴道：“老子砍翻三个，还被你小子给抢了个。”
“你这话可没良心了啊，老子不给他来一刀，你大腿就得齐根断喽，到时候能不能保住那玩意儿都不好说。”
张老三涨红了脸，忿忿道：“老子得谢谢你！”
“不用谢，到了渭城你小子请哥几个好好喝一顿就行。”那兵丁笑道。
“你们就坑老子那点饷钱。”张老三笑骂道：“话说刚才劈柴那个是谁啊？”
巡逻队长停下脚步，认真说道：“他是当时在马车旁的人，一直在。”
有人嘴贱道：“最后还不是没守住马车……”
咚地一声，那人被巡逻队长踹出几米远。
“没有他守在那，拖住千余名敌军，敌人就会爬上绝壁，到时候咱们都得死在里面。”巡逻队长冷声道：“你以为敌人目标只是马车吗？这是你嘴贱的最后一次，再让我听到，嘴给你缝上。”
说完，他冲秦纵遥遥行了个礼。
秦纵听到了他们说的话，冲巡逻队长摆了摆手，然后帮火头营的兵丁添柴去了。
旁边一群老爷们正忙着和面，就等着锅热了好烙饼。
热气充斥着每个人的脸庞。
没过多一会儿，大锅的粥熬好了，秦纵帮着几个人分批往外抬，这时演练也结束了，几个营房为一个组，派人来拿吃食。
秦纵一摞摞往外抱烙饼，小六子和秦时远远地看着他。
“小弟长大了。”秦时叹口气，在他印象里，秦纵还是那个跟在他身后讨糖吃要玩具的小孩子，怎么一转眼就长大了呢。
“我听村里老人说，人长大有时候很慢，有时候却只要一个昼夜。”小六子懵懵懂懂地说道。
秦时瞥了他一眼，“村头王癞子说的吧？这个狗东西，满脑子都是女人。”
小六子摇摇头，“这是苟三大爷说的。”
“那更是个老东西，福岭村的寡妇都谈苟色变。”秦时狠狠揉了揉他的脑袋，“你平时都跟些什么人打交道？”
小六子心想我平时就和你弟弟一起玩啊。
秦纵托着两大碗粥快步走了过来，碗里还插着三张饼，递给两人。
“尝尝，我劈的柴呢。”
秦时一脸无奈地拿起柴……拿起饼咬了一口，含糊道：“没听说觉醒会让人失智啊。”
秦纵挠挠头，有些尴尬，于是一饼塞到了小六子嘴里。
看到这一幕的秦时差点噎住，忙喝了口粥，说道：“明天就到渭城了，我准备在渭城租一处清静院子，你俩就待在渭城玩些日子，我和云雀谈过，到时候王起也会和你们住一起，这样也有个照应。等我回京都收拾一下，就过来找你们。”
秦纵点点头，云雀军到渭城后，那位北疆镇守出征回来就会检阅渭城所属部队，并且亲自劳军，那时王起待在军中不方便，毕竟当初这位镇守大人可是给王起和云雀保的媒。
“大哥哥！”悦耳的铃声想起，小铃铛坐在大块头的肩膀上，朝他们招着手，“大哥哥，你睡了好久啊，小铃铛好担心你哦。”
秦时仰头看着小女孩，微笑道：“让小铃铛担心了，我现在很好。”
小铃铛点点头，高兴道：“那我们去采花吧，刚才我趴在木栅上看到好多蝴蝶在那里，一定有很多花！”
秦时笑着点点头，“你先去，我马上到。”
大块头憨笑着冲他们点点头，这时秦纵跑回去给他们拿了几张烙饼，“还没吃饭吧？拿着路上吃。”
小铃铛皱着小鼻子闻了闻，“好香啊。”
大块头给她掰了一块，小女孩抱着比自己脸还大一圈的烙饼，心满意足地啃着。
大块头笑呵呵地，丝毫不在意头上掉落的饼屑，冲秦纵他们笑了笑，朝营外走去了。
“真高啊。”小六子揉着脖子说道。
“你说他和那个陈岭比，谁高一些？”秦纵问道。
“没有比较过，”小六子如实说道：“我见陈岭时是躺在地上的，当然看起来陈岭更高大了。”
“那你快躺下，”秦纵督促道：“趁他没走远，比较一下！”
一旁的秦时：……
军营里响起号角声，是聚将的号声。
秦纵看着火头营里王起背着一个小布包，鬼鬼祟祟地往营地边缘走，咳了两声。
王起看到他们几个站在营帐后面，观察了一下四周然后走了过来。
“你们干嘛呢？”他小声问道。
秦纵指了指喝粥的两位，“吃饭呐！”
“你吃了吗？”他反问道。
王起摸了摸肚子，“没有。”
“你等着，我亲自劈的柴烧的火。”秦纵飞奔回火头营，揣回来两张饼。
王起看着厚实的烙饼，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没粥了？”
秦纵乐呵呵道：“粥没了，这饼你拿着，路上吃。”
王起停住了接饼的手，“你知道我要走？”
“对啊，你背着包袱，不是要跑路吗？”秦纵笑道。
“暂避锋芒。”王起说道：“渭城有人来军中了，我需要躲几天。”
这时一旁的秦时说道：“是那位镇守来了吧？不然你不可能这么惊慌。”
王起一愣，“你怎么知道？”
秦时指了指不远处的大旗，此时大旗已经更换了，硕大的霍字迎风飘扬。
“最后一程，北疆镇守亲自带云雀军回渭城？”秦纵惊讶道。
王起一脸无奈，“我只能走回渭城了。”
“走吧，一起，”秦时拍了拍王起的肩膀，“路上给你找匹马。我们先去找小铃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