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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廿五回 前世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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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荒地元1840年,魔尊重霄卒于九幽谷人族地牢,自此人魔大战,生灵涂炭,最终人族求和,两方撤兵。对于魔尊重霄的死,官方说话是被人尊下令处死,当时魔尊重霄中计被捕,又遭百般折磨,以钢钉锁住全身要穴,只得苟延残喘,屈辱不堪,故有一说是其散尽魔气自缢而亡。那九幽谷本就是九幽泉的源头,此泉源远流长,贯通大荒九部,最终汇至魔界死汤,是与人魔两族都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渊源,只是年代久远,许多秘密就失传了。

    却说魔族重霄当年神威盖世,在魔族中本无敌手,人族中更无人可匹敌,却落得惨淡收场,实在令人唏嘘,且这件事年代久远,非议颇多,很快成了一笔糊涂账,又经各方谣传,添油加醋,乃至如今已是玄之又玄,早就与真实情况毫无关系了。

    实际上,当年重霄被处死是假,殉情是真。他神功盖世,人族纵是重兵把守在他眼里也不过螳臂挡车,他之所以不逃,无非是为了爱妻,人族的王女。然而人尊亦掌握了这条,就要以此要挟逼魔尊投诚,协助人界讨伐魔族,大义当前,重霄怎可就范。人尊无计可施,便想借王女之力劝服魔尊,哪知王女深明大义,哪里肯陷夫君于不义,亦不应允,人尊气急败坏,便欲以女儿要挟魔尊,不想王女性情刚烈,不愿夫君被逼迫,竟跳崖自绝。

    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错过。原来重霄在牢中虽日日受苦,却已渐渐散了毒性,他既晓人尊欲图不轨,当即挣脱枷铐,杀出地牢,一路佛挡杀佛人挡杀人,一直杀到九幽泉边,正待杀上九幽崖应救爱妻,却刚好撞见爱妻从九幽崖坠落,当场摔死在他面前。重霄万念俱灰,魔气爆发,瞬间吞噬了谷中生灵,最后抱起爱妻尸身跳入九幽泉殉情。那之后九幽谷也成了禁地,再无人烟。

    魔尊死后,怨气久久凝结于九幽谷底,渐渐孕育成魔核,然而谷底没有生灵,魔核没有养分便一直处于休眠状态,直至那年无虑太子不幸坠崖,尸身经九幽泉水被魔核吸收,日积月累终于发育为魔胎,时时躁动,随着九幽泉顺流而下,最终破胎而出,育成魔人。这魔人从小无依无靠,食百家饭长大,如今十四岁不到,生的一对紫色瞳孔,正是如今这位名叫紫瞳的魔族少年。

    因缘际会,冥冥之中自有安排。那封魔剑本来多年尘封,因那紫瞳为救三生而经火劫唤醒了赤焰魔翼,立即感觉到主人的气息,便一路寻主而来,只是这个中缘由无人知晓,蓝染见到眼前景象,也只是心中一念而过,不禁脱口而出。

    那紫瞳握住封魔剑后现出异象,原来是封魔剑将魔气一股脑注入其身体所致,而后因魔气暴涨而失去控制,反至魔气倒流被封魔剑全盘吸收,一下子虚弱昏迷,自此神志不清,长睡不醒。封魔剑吸光了紫瞳的魔气,便又失去控制,凌空而起,向东飞去,想来又是去寻找魔物了。

    蓝染与三生姐弟俩不打不相识,既然知道彼此都是魔族,便结伴而行,一者寻找封魔剑需要帮手,这紫瞳少年或许能派上用场,二者也尽同族之义,大家有个照料。蓝染是独生女,她见三生天生异象又温柔可人,对弟弟紫瞳百般呵护,渐生好感,没多久便以姐妹相称,两人协力带紫瞳出了林子,来到附近的村子想寻处安身,正好那村子被紫瞳一闹村民跑了个精光,三人便找了户屋子安心住下了。

    紫瞳连日神智昏迷,经常梦中呓语。这天他又在睡梦中呼唤“哥哥救我”,蓝染询问三生,三生只听紫瞳说过自己是孤儿,却不知道哪来的兄弟,也是一头雾水,三生见弟弟眉头拧紧,不住盗汗,想来是做了什么噩梦,一面细心擦拭,一面心疼的握着他的手道:“弟弟不怕,姊姊在这呢。”蓝染在一旁看着一脸羡慕,两人正各自心思,紫瞳忽然大叫一声惊醒过来。

    “哥哥!!!”他从床上一下坐起来,目光涣散,瞥了眼蓝染,又看向握着他手的三生,忽然泪如雨下。三生见此状便把弟弟揽入怀中,用手轻轻抚着他的背,不断柔声安慰着:“不怕了,不怕了,姊姊在呢。”蓝染看着眼前姐弟情深,想到自己跟父亲吵架离家出走,一时心中酸楚,眼眶泛红,便赶忙起身躲出了屋子。

    紫瞳恍恍惚惚地靠在三生瘦弱的肩头,感受到对方传来的温度和气息,心情缓缓平静下来。“姊姊,我好像梦到自己小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