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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请真人赐教。”
许真人叹了口气:“这镇魂坛,顾名思义,是一件极为阴邪的法器,按说应该已经绝迹于修真界。”
周围几个人全都看向许真人,等着他继续介绍。
“这镇魂坛的作用,就是当杀死一位高阶修士后,高阶修士神魂不灭,有人便炼制了这镇魂坛,专门镇压高阶修士神魂用的。”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继续道:“若是修士神魂被镇压太久,便会被这镇魂坛逐渐吞噬,再也无法转生了。”
周围的人都有些吃惊,心里也隐隐生出一阵毛骨悚然的感觉。
若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的,或者对待大恶之人,谁会用这样的邪物去镇压别人的神魂?
那么,这里面,装的又是谁?
时宣听了许真人的话,一下子想到了他们【新生】的救世神。
那个传说中辛释的父亲,辛尧。
他们【新生】一直对外宣称要复活的是救世神,是整个修真界对不起他们组织,对不起他们的救世神,若这里面装的是他,那可就太讽刺了。
时宣这时转头看向辛释,辛释已经面如死灰。
此刻,做为阵心的镇魂坛被他们取出,这大阵已经渐渐失去了继续运转的动力,渐渐停了下来。
可是,原本是万无一失的!
他将阵心藏在其它的空间,只这一项,便不可能有人找得到!
这阵法一成,此间修真界便会生灵涂炭,那便是他重塑此间秩序的时刻!
这大阵已经准备好有一阵子了,他本是想要先夺舍了卢文星,先将自己这天资有限,修炼又出了岔子的破败躯体换掉,再进行他下一步的大业,可是如今,乾元五宗提前行动,打乱了他的计划,令他在没有得到更好的身体之前便提前开启了阵法!
但是即便如此,这阵法也不应有问题才是!
他的目光集中在卢文星身上,带着不甘与探究。
时宣端详着手中的坛子,问道:“如果直接将这盖子拔掉,会有什么后果?”
“那,里面镇压的神魂若是还没有被吞噬掉,便会被放出来。”
许真人话音刚落,时宣已经将手中的镇魂坛的盖子拔了下来。
那一刻,辛释惊恐的睁大了双眼,张嘴便要叫出声来,但被禁言之后,连惊叫声也成了一出默剧。
那刻着鬼车的坛子被打开后,时宣只觉得手上微微一轻,有什么消失了似的,但她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其他人也什么都没有看到,或许在他们眼里,这坛子里所装的神魂怕是已经被吞噬了。
又或者,这镇魂坛放在阵心的位置,其本身就是想要起到代替阴阳烛的作用。
阴阳烛是复生,而这镇魂坛则镇压,看似相同的阵法,实则是完全相反的功能。
所以这已经运行起来的“九洲乱魂大阵”,实际上是为了镇压神魂,使其不得转世,而不是为了复活什么救世神!
时宣本想立刻毁了这镇魂坛,但转念一想,反正此刻阵法已经被破坏掉了,这东西毁不毁也没什么区别了。
她将这镇魂坛收进银霜当中。
银霜里面之前小院里的那几排架子,如今摆的都是她的收藏,琳琅满目,比之前要热闹很多。
当时宣回过神来去看卢文星的时候,发现他已经不知在何时恢复了清明。
但这个时候,卢文星的表情看上去说不上为什么,就是觉得与平常有些不同。
“二师兄?”时宣试探着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卢文星看向时宣,眸中带着些复杂的神色,那是时宣从来没有在卢文星身上看到过的。
她猛的看向辛释,辛释还是那个辛释,所以不是被辛释夺舍。
那……
时宣转头对着卢文星厉声道:“你是谁?!”
卢文星看着时宣,勉强笑了一下,道:“是我,二师兄。”
声音还是那个声音,但是语气上却带着令时宣不熟悉的调调。
怎么说呢,就卢文星每次说话的时候,莫名就带着些兴奋劲儿。但是现在的“卢文星”没有。
但若说他被夺舍了,也不像。
毕竟他与时宣是有契约的,若是变了个人,时宣第一个便能够得知,怕是连契约都会直接失效了。
时宣盯着现在这个陌生的“卢文星”,道:“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卢文星一副不知从何说起的样子。
这种表情是不可能在正常的卢文星身上看到的。
若是你让他说点什么,他能不停的说个三天三夜,哪里有什么不知从何说起这一说。
时宣也没客气,不耐烦的催促道:“那就长话短说。”
“卢文星”似乎被时宣说的愣了一下,但也十分好脾气的没有恼火。
“还是我,”他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道:“只是从前魂魄有失,所以……”
时宣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周围的老祖和师长们也是如此。
此刻,卢文星话音一落,周围便是一阵议论声。
“不是吧……难道刚才从坛子里放出来的……正好补了他的魂魄?”
“怪不得我总觉得敛锋剑宗的卢文星有些过于活泼了,原来如此……”
“只有我觉得还是活泼一点更好吗?他现在的样子,有点不习惯。”
“不对,神魂哪有随意修补的,又不是炼器。不是自己的怎么可能补上!”
“难道……卢文星不是说只有五十岁吗?”
……
一阵阵议论声传到卢文星和时宣的耳中,卢文星也没有去反驳和解释。
时宣却反应了过来,她立刻追问道:“你一直就不是原来的卢文星?”
如果他的魂魄被坛子里放出来的神魂修复,那么,只能说明坛子里原本封存的就是他自己的神魂!
而以卢文星的年纪,这不可能。
况且,她从认识卢文星开始,卢文星就一直是那个不太聪明的样子。
这种情况让她想到了她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醒来,或者,这个人,从以前就夺舍了卢文星?
时宣眯了眯眼,有点审视的看向卢文星,等着看他的反应。
卢文星连忙解释道:“不是夺舍。”
“那是为何?”时宣立刻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