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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叔,你这受了委屈就跑的性子何时能改一改?”同样浑身湿透的凤灼华全然没有了平素的冷静淡漠,眼底迸发着怒气,咬牙切齿的看着苗渺,恨不得将她脑子拆了重新装起来。
苗渺愣愣的问,“你是大师侄吗?”
凤灼华冷眼看着苗渺,不说话。
“你一定不是大师侄了。”苗渺可怜兮兮的低下头,扁了扁嘴,哽咽了起来,“大师侄怎么可能会出来找我,他都说了不会带我去南疆了,他一定不会出来找我的,就让我死在这荒山野岭算了……我怎么这么可怜啊,年纪轻轻的生得也不错,还没嫁人呢就这么死了。”
雨水淅沥,雷声轰鸣,苗渺自爱自怜的话却清清楚楚的传入了凤灼华的耳中,凤灼华哭笑不得,满腔的怒火奇迹般的退了下去。
凤灼华蹲下身,苦笑道:“苗渺,我上辈子一定欠了你。”
苗渺眨了眨眼,“大师侄,你说什么,我听不到。”
“……”凤灼华伸手,在苗渺的耳侧点了点一下,“现在能听到了吗?”
苗渺嘿嘿的傻笑了一下,“那个雷声太大了。”
凤灼华静静的看了苗渺苍白的小脸半响,没有错过她眼底的恐惧,心狠狠的抽疼了一下,低低道:“好了,别闹了,回去吧。”
“啊!我真可怜啊真可怜,相杀相虐的竹马不要我了,相伴百年的师父也不要我了,我干脆死了算了。”苗渺喃喃着,将脸埋在了膝盖间,双肩抖动得更厉害了。
凤灼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伸出手,穿过苗渺的腿弯处,一用力便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我肯定还鞭过你的尸。”
“我真可怜啊真可怜……”
凤灼华额头青筋一跳,“好了,我答应你便是。”
苗渺掀开眼皮,小心翼翼的瞅了凤灼华一眼,不确定的问:“你确定吗?你还会反悔吗?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明日一早,若不下雨便出发。”
“大师侄你真好。”
“云楚更好。”
“我也这么觉得。”
“……”凤灼华很想将苗渺丢开,只是一看到她窃笑的小模样儿,便于心不忍了。暗暗的叹了一口气,将苗渺的脑袋往怀里按,纵起轻功,朝来时的方向而去。
湿漉漉的衣服粘着身上怪不舒服,苗渺忍不住动了几下。
倒退的风景渐渐慢下,凤灼华不知何时停了下来,苗渺疑惑的抬起头,“大师侄,怎么了?”
凤灼华幽深的双目中映着苗渺的小脸,皮下肉不笑道:“再动,我就丢你下来,让你自己走回去。”
“啊!”苗渺赶紧伸手圈住了凤灼华的脖子,水灵灵的眼睛立马覆上一层波光,“大师侄,我好可怜啊好可怜啊,你不能丢下我呀,我这么可怜……”
“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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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华派。
闭关了整整七日的俞和真人终于走了出来。
苏长老赶紧迎了上去,“怎么突然间又要闭关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俞和真人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只是道:“即刻命人下山。”
苏长老目光闪了闪,立即明白了俞和真人的意思,可是想到另外一件事,不禁有些迟疑,“玉清真人归期将近……”
俞和真人走下石阶,淡漠的声音传来,“若不能在玉清真人回来之前将他们带回,带玉清真人回来后,便将此时告知玉清真人,他的徒儿,理因由他自己去寻。”
“可若玉清真人知道了思过崖和那名弟子的事情,又该如何是好?”
“不让他知道便是。”
苏长老没有再说什么,转身从里一条路离开。
带两人的身影走远,圆柱后突然显现出一道身影,那人两指捏着一张符纸,看了眼俞和掌门离开的方向,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挑了挑眉梢。
“若不是这东西,想瞒过那两人,还是真难啊。”两指一紧,符纸焚烧成灰,“这件事,看来还是要通知一下他们,让他们早有准备。”
一声叹息落下,那道身影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做这种事情,我为什么就头脑发热的答应了那个臭小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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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灼华抱着苗渺回到民宅,老妇人立即撑着伞迎了上来,遮着两人走回客厅,给苗渺递了干毛巾,趁着凤灼华走了出去,忍不住责怪起苗渺来,“夫人啊,这么大的雨你这么跑出去可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可知你相公有多担心你,几乎你前脚刚走他就追了出去,我给想给他拿伞他都不肯等我一小会儿。”
夫人?相公?苗渺囧了,“那个,其实他不是……”
“苗渺。”凤灼华走了回来,对老妇人点了点头,将苗渺拉了出去,“快回去换身衣服,别着凉了。”
苗渺不好意思的朝老妇人笑了笑,转身回房。
老妇人摇了摇头,叹道:“公子,夫人年纪尚轻,你做人丈夫的,可得多多担待些。”
凤灼华唇角勾起浅浅的笑,看了暗紧闭的房门一眼,低低道:“我会的。”
老妇人又与凤灼华闲话了几句,便回到了对面的屋子去歇息了。
不多时,苗渺便换好衣服走了出来,“大师侄该你换了。”
屋舍简陋,这里除了一个厅,便只有两个房间,老妇人住一间,另一间是她在外谋生的儿子。老妇人的儿子自娶了媳妇后便很少回来,虽然如此,可老妇人还是每天都打扫得干干净净的,想着等儿子儿媳回来,便能立即住下。
苗渺听完,不悦的皱起了眉头,“这儿子真不孝顺,要是我准抽死他。”
凤灼华似笑非笑的看了苗渺一眼,没有说话。
苗渺甩了鞋袜,爬上榻,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过身,“对了大师侄,为何我总觉得这房间里有一股血腥味儿?”
凤灼华目光闪了闪,吹熄了蜡烛,在桌边坐了下来,“我没闻到。好了,快些睡吧,明日一早还要出发。”
没闻到吗?苗渺皱着眉头,苦思冥想了一会儿,没想出个所以然,也不管了,掀开被子躺了下来。
耳边传来的呼吸声越来越平稳,凤灼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站起身,走到榻边,居高临下的看着苗渺,半响,小心翼翼的移动苗渺的身子,托起她的脑袋,将那一头半干的长发拨了出来,拿过一旁的干毛巾,动作轻柔的擦拭了起来。
天初初亮的时候,苗渺便醒了过来,环视了一圈,没有找到凤灼华的身影,心中一惊,赶紧穿鞋下榻。
“大师侄,大师侄。”
苗渺正要开门,差点儿与正推门而入的凤灼华撞了个正着。
凤灼华看着苗渺衣裳不整的模样,皱了皱眉,“梳洗完了过来吃早饭。”
早饭依旧是白粥和素菜,老妇人家并不富裕,可以说是家徒四壁,这些菜和米,都是她自己亲自种的。
凤灼华将托盘放在桌上,自己则走到稍远一点的地方坐了下来,掩唇轻咳了几声。
苗渺在外面听到了凤灼华的咳嗽声,立即小跑了回房,“大师侄,你怎么了?”
“无碍。”凤灼华神色淡淡,起身收拾碗筷,眼角的余光瞥见苗渺皱着眉头看着自己,颇觉好笑,“不必担心,只是寻常感冒罢了。”
苗渺赶紧收回目光望向别处,“谁担心你了,我不过是怕你生病了会拖行程罢了。”
凤灼华苦笑,“答应了你我便会做到,放心吧,即便是我病死了也会将你安全的送到云楚身边。”
苗渺倏地回过头,却见凤灼华已经起身走了出去,心底一之间百感交集。
用完早饭,两人便告别了老妇人。
苗渺懒洋洋的趴在马背上,打着盹儿,凤灼华并未上马,牵着缰绳走在了前面。
太阳渐渐升起,苗渺睁眼,看着凤灼华的背影,橘黄色的阳光打落在他的身上,犹如镀上了一层金光,衬得凤灼华越发的好看。若说幼时只会以头发来分辨一个人的美丑,如今将近两百岁的苗渺,已经完全懂得如何去看一个人是否真的美了。
凤灼华生得好看这一点,苗渺从来不否认。自然而然的,苗渺觉得自己生得也不错,可是与凤灼华相比,苗渺纵然不想承认,可事实上凤灼华确实比她好看不止一点半点。
苗渺突然觉得,她似乎是她亲近的人里生得最差的了,因为大师侄凤灼华生得很好看,小师侄云楚生得很好看,师父玉清真人生得很好看,小徒儿容羽也生得很好看,只有她一人,只能说“算”好看。
噢,她差点儿忘了,桐尔生得没有她好看。苗渺这么一想,郁闷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进得城内,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待凤灼华交好定金走回来,苗渺才问:“大师侄,你累吗?”
凤灼华淡淡的瞥了苗渺一眼,转头吩咐店小二将饭菜端上楼,便拉着苗渺走上楼。
凤灼华并没有要太好的房间,在这客栈中只能算是中等,虽布置简单倒也算干净。苗渺打量了一圈房间,后知后觉的想起凤灼华与自己一同进来后就没有出去过了,不禁疑惑的问:“大师侄,你只要了一个房间?”
“嗯。”凤灼华点头,“我手头上的银子不多,若师叔你肯出银子,我不建议再去要多一间。”
苗渺:“……”这只贱道士,一天不打她银子的主意会死么!
想起凤灼华昨日因自己淋了雨后又在凳子上坐了一.夜才会感冒的,苗渺便是再心疼银子,也绝对不能让凤灼华病倒。且不说没人带她去南疆找云楚,她就不信凤灼华就这样带着她离开瑶华山,掌门和长老阁的人会一点动作都没有。
苗渺撇了撇嘴,从包袱里摸出一锭银子,走了出去。凤灼华听到声响,只是动动眼皮,再没有其他动作。
“什么,没有房间了?”苗渺瞪大了眼睛,“你确定一间都没有了?”
掌柜的面露难色,“客官真抱歉,实在是没有了,方才你们要的那间,是最后一间了。”
苗渺没有再说什么,转身上楼。
掌柜看着苗渺走进房间关上了房门,这才收回目光,掂了掂手中沉甸甸的银子,乐呵呵的笑了起来。方才那公子说得果然没错,这姑娘果然来找自己再开一个房间来了。
“掌柜,还有客房吗?”
掌柜收起银子,堆起笑,“有的,请问客官要几间?”
苗渺回到房中,一眼看见如一尊佛像般坐在凳子上动也不动的凤灼华,暗暗的咬了咬牙,走过去推了推凤灼华。
凤灼华缓缓的睁开眼,“有事?”
“你到榻上去休息。”
“不必了。”凤灼华说着,又闭起了眼睛。
心底一股莫名的怒过毫无预兆的窜了上来,苗渺不由分说的将凤灼华拉了起来,往chuang榻走去,“让你睡你就睡你。”
凤灼华再睁眼时,眼底藏了淡淡的笑,“我睡榻上,你睡哪里?”
“我——”这一点苗渺还真没想过,不过竟然已经说出口了,怎么也不能收回来,瞪了凤灼华一眼,恶声道:“你管我睡哪里。”
说着,双手用力一推,凤灼华猝不及防,整个人朝后倒去,脚不小心踢到了苗渺,苗渺也跟着扑了下来。
两道闷哼声不约而同的响起,同一时间,房门被人推开,房内没有屏风,进来的人看到这一幕,瞬间惊呆了。
这,这这天还没暗下来呢,他们就……就滚在了一起,这也太奔放了吧!
【三更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