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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告诉郑浩,三个月前村子突然发生地动,老房子倒了一大片,三公那时候正在屋子里睡觉,地动来的时候,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倒下来的屋顶埋了。男人和村里人把他挖出来的时候都不成人形了,后事也是男人带着村民给办的。
“一路过来就我一个人,我眼睛看不清楚,鼻子灵的很,你要不是几年不会来一次两里地外我也给你闻出来!我带你下山去。”男人情绪激动,转身就往山下走。
三公已经死了?郑浩还是不大相信,但是从男人的神情来看不像是在开玩笑。
山林间吹来了一阵寒风,吹得郑浩汗毛倒立。三公的印象变得模糊不清起来,郑浩脑袋里嗡的一声,不能确定自己刚才是幻觉还是真的,如此浓重的夜色,迷茫的雾气,三公的行为举止十分可疑,如果是常人怎么可能走得如此之快,况且还是年过七旬的老头。
“山上怎么了?”郑浩站在原地问。不管三公是不是阴魂不散,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眼前的这个男人想要隐瞒住山上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如果不是三公带路,这个男人是绝对不会让他山上的,即使是现在距离护林员补给站只有一两百米的路程。
阿铁半躺在地上,不停用舌头去舔背上吓人的伤口。伤口还很新,应该就是这两天刚刚产生的,几只小黑虫正绕着伤口转悠。
男人年轻时是四里八乡出了名的“鞭炮筒子”,脾气又臭又倔,他很早就开始做护林员的工作,村上一方面是为了让他摆脱游手好闲的毛病,另一方面说是希望大山里宁静的气氛能让他安静安静,实际上谁都清楚是想把他支开,免得给邻里添麻烦。他自己反倒很喜欢这个工作,一干就做到现在。
现在看他那副模样,跟嗑了药似的,手脚还不住微微地发抖。补给站里一定有问题。
郑浩扭头看了看不远处的灯光,又看了看下山路口的男人,阿铁依然躺在地上。男人似乎意识到郑浩要干什么,大叫道:“你给我过来!”
郑浩没有搭理他,拔腿就往补给站跑。男人在身后大喊,命令阿铁把郑浩追回来,阿铁尽管不明白情况,听到指令后气势汹汹朝郑浩追赶过来。
郑浩顾不得身后逐渐逼近的脚步声,山道上拐弯多,阿铁一时半会还没那么容易截住郑浩,况且这里距离补给站本来不远。
郑浩很快跑到了补给站外面,阿铁也追上了郑浩,一个冲刺把郑浩扑倒在地,前肢按在郑浩背上,郑浩刚要挣扎,热乎乎的气体已经喷到了郑浩的后脖子上,犬齿大开,紧盯着郑浩。郑浩心里大骂,果然是老头子调教出来的,连小主人都不手软。
这时候,男人追上来,朝郑浩后背就是一脚。
“你小子跑什么跑?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好心还当做驴肝肺了?”男人赶走了阿铁,郑浩从地上爬起来。
补给站看上去是近两年才建设的,一栋一层楼的小平房,外面有道两米高的围墙,大门上亮着两盏灯,电线是由山下牵上来的。小平房的客厅亮着灯,里面静悄悄的,似乎整个补给站只有男人一个人留守。
围墙外面的地最近打理过,草都被铲除的干净,从外面上看,这里的确没什么问题。
由于之前听到狗吠后,男人赶出来的匆忙,大门的铁栅栏只是虚掩,一推就开。男人背着枪推门进去,阿铁摇着尾巴跟上去,郑浩落在最后,四处观望了一下,周围除了黑压压的林子,没有其它建筑物,天空阴沉沉的,月亮隐逸在薄云后面。
院子里开了两片小菜地,菜长得东倒西歪,稀稀疏疏,菜地里到处是坑,野草长得比菜还高。墙角堆着一堆干枯的藤架。
男人去里屋挂了枪,出来的时候带了两盘黑不溜秋的似乎是蔬菜的东西。
“吃饭了没?”
郑浩摇摇头,暗中观察着房屋里的一切东西。
男人去厨房热了一下稀饭,带着一股糊味,进客厅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脸盆,用碟子盖着,放在客厅中央的桌子上。男人掀开碟子,一股香喷喷的热气顿时冒出来,三四个外皮焦黑硕大的烤红薯出现在脸盆里。
“不知道你要回来,你只能吃红薯了。”男人说着给自己勺了一碗黏糊糊的稀饭,郑浩看着那稀饭连热气都不冒,不知道是早上的还是中午吃剩下的。
一锅稀粥,两碟自己炒的蔬菜,外加几个红薯(郑浩没回来的话平时应该是不吃的),就是男人一餐。
郑浩放下背包,拿起红薯,剥掉外围滚烫的碳皮,红薯的香味更加浓了。男人正响亮地吸着粥,筷子夹着桌上的菜,一点也不含糊地送进嘴里,吃得津津有味。郑浩将剥了皮的红薯放进了男人的碗里,男人瞪了郑浩一眼,也不说话,夹起红薯就往嘴里送。
进了屋之后,男人的视力明显好了许多。
郑浩吃着红薯,见到阿铁正在桌子下面抬头望着自己。这是条老狗,脸上邹巴巴的,毛发也剥落了不少,因为它的毛发黑中夹带着灰色的条纹,远远看去像块发亮的黑铁,所以才有了阿铁这个名讳。
郑浩刚打算分一块红薯给它,被男人阻止了,说是它白天的时候自己会上山找吃的,吃的饱饱的才回来,不怎么喂的话,它跑来跑去身体才能有力,你要是喂出了惰性,在山里是活不下去的。阿铁见讨不到吃的,就躲到一边去舔伤口。
两人一言不发地吃了晚饭,男人把剩下的红薯皮倒给阿铁,很快被阿铁添个精光。郑浩有好几次想要问阿铁背上的伤口是怎么形成的,但每次一看到男人严肃的脸,就断了这个念头。
入夜后,山间湿气重,降温要比外面快,尽管南方冬天不明显,但在山里还是冷的够呛,郑浩不得不穿上大衣。男人给郑浩烧了一锅热水洗漱,自己则直接用冷水,边洗边哼着不着调的歌。
补给站的水是从几十米深地下用水泵吸上水塔存着。这也就近几年的事情,之前的护林员打水都要绕一大圈到下面的山沟去提水上来。可想而知,要把一块一块砖从山下背上来,建成这间简陋的补给站,得费掉多少力。
男人的卧室空荡荡,一股酸汗味,除了床铺就是一个矮柜子。男人把客厅的桌子搬进来和柜子拼在一块,从柜子里拿出了两席没有被套的棉被铺在上面就是一张简易的床了。男人边铺床边说:“你这睡的可比我舒服,不怕潮不怕冷,待会我给你夹盆碳热一热,晚上保你睡得别提多踏实。让你到村子里住你不去,现在活该!”
客厅里有一台电视,接受信号的天线不知什么时候坏了,男人也没时间下山去修,一直就闲置着。难以想象,男人是怎么在这冷清清的山里边过下去的,能这么坚持的,除了西藏洞窟里的苦行僧郑浩还没见过其他的人。
临睡前,男人又到外面四处检查了一遍,确定铁门锁好,该亮的灯亮着,走进客厅,把门窗锁好,如果不这么做,万一山上的什么野物跑进来就会很麻烦,如果是猴子之类的大动物还好办,要是蛇虫进来了,那就麻烦了。
听男人讲之前有一次他没关好窗户,第二天醒来发现被子上卷着一盘银环蛇!身体有三根手指粗细,蛇头正对着男人的下巴,蛇信子均匀地吞吐,感情睡得真香。
蛇是冷血动物,哪里温度高就往哪里靠,估计是这条蛇冷昏了头,忽然路过外面,感觉这里面比较温暖,窗户上又有缝,也不管是不是人住的地方,就钻了进来。现在躺了一晚上,身体早暖和了,银环蛇是毒蛇,要是它睡醒了,见到眼前是个人,惊吓之下咬男人一口,这补给站又没有其他人,男人就是尸体发臭了都没有人发现。
男人当机立断,暂时忘记被子上的是什么东西,反正不让它动就对了,双手轻轻抓稳被子,这时候,蛇感觉到了震动,立刻醒了过来,它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男人卷起被子三两下叠成了豆腐块,把蛇死死地困在里面,银环蛇纵然是毒蛇,却也是国家保护动物,男人也不昏,顾不上穿衣服,提着一大裹被子就往山后面过去,走得远远的,把蛇放了。
现在郑浩正睡在那床当初银环蛇睡过的被子上,脑海里形象地浮现出银环蛇一节黑一节白的身体,蛇信子正对着自己下巴,那种感觉别提多奇妙了。
屋子里出现了片刻的宁静,男人说道:“明天我带你去见你妈。”
郑浩此次回来本来有别的事想要跟老头子说,刚刚逮到空隙想要问话,一听老头子这么说,只好把那话咽回去,应了声表示听见了,闭上眼睛,不一会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