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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悠的声色实在太过矫揉造作,苏辰都不屑于吐槽与反驳,她连看一眼徐敬东表情的兴趣都没有,所以她根本就没有偏头看向他,只是转身低着头向门口走去。
虽是低着头垂着眸,苏辰面上却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只是一派坦然。
既然陆悠存心不让她好好喝个下午茶,那么她就如她所愿离开,不过就是换一家咖啡厅而已,眼不见为净。即使经过徐敬东身边,即使是瞥到了他的衣角,苏辰也没有抬眸看他一眼。
没有必要,真的。
然而徐敬东却伸手制住了她的手臂,他单手扣得死死的,不容她挣脱,苏辰这才不得不偏头看他,皱着眉清声道:“放开。”
徐敬东没有出声,他的视线仍是平视前方,并没有落在苏辰的脸上,仿佛扣着她手腕,制止她离开的人不是他。但是下一秒他却将苏辰拽到了陆悠的身边。
苏辰的手腕处一阵疼痛,她的力气始终不如他,只能口上喊着“放手!”
“向她道歉。”徐敬东语气冰冷地吐出这四个字。他仍是拽着苏辰的手腕,视线却是看向陆悠。
陆悠不禁抬起了嘴角,得意地似乎是要翘到天上,双眸锁着苏辰褪白的脸色,即使脸色污渍未干,仍是掩不住满脸喜色。
徐敬东感觉到苏辰的手越发挣脱得厉害,甚至以指甲用力地掐他的手背,又不耐地重复了一遍,“陆悠,向她道歉。”
陆悠的嘴角一僵,颇为愣怔,又无法相信,“敬东……”
“还要我再重复第三遍?”
“可是明明是她拿咖啡泼的我……不是我,是她……”
见她没有回答,徐敬东淡声说:“最后一次机会。”
陆悠这才咬着下唇,分明是狠狠地咬了下去,几乎可以清晰见到一片紫红,过了片刻,她才低着头说了声:“对不起。”
苏辰嘲讽着笑,笑出了声,毫无顾忌、毫不掩饰地笑。眼前这副情形是真的挺可笑的,周围都是些看好戏的观众,而她们却上演着一场早已无意义的撕逼大战,挺low、挺没格调的。
说实话,她挺佩服徐敬东的,他不必做任何事,却永远能够让女人无条件为了他臣服,甚至不惜在情敌面前低头,不论是陆悠,还是她——曾经的她。
“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
“辰辰,我有话要和陆悠说,所以……”所以,你可不可以再等我一会儿?等我把事情的真相弄清楚……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苏辰冷冷打断,“你们的事情与我无关,你也与我无关,再见。”
苏辰走出了咖啡厅,身后却还是有那么些声音与视线是挥散不去的。她第一次在公共场合引起这么大的喧哗,她竟然泼了陆悠一脸咖啡,她弯了弯嘴角——
苏辰,你好像变回去了,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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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东,我们可不可以换个地方?”陆悠被咖啡泼的一脸难受,衣服也湿了前襟,更何况周围那么多人,还在看着他们的方向议论纷纷,话语会有多么难听,可想而知,她一点也不想再待在这里。
“你也知道难堪?”徐敬东的视线从窗外收回,淡淡地反问。
“敬东,我……”
“我有事问你。”
“什么……什么事?”陆悠原本的期待被他的冷漠所打破,不禁紧张起来,徐敬东要问她的绝对不是她想象的那样……那么……究竟会是什么事?
“当初为什么要设计一切,与我发生关系?”
陆悠的手一颤,“你……你都知道了?”
“嗯。”徐敬东淡淡瞥她一眼。
陆悠虽然心中讶异万分,但是仍不是不敢确定,“你怎么会知道?”
这件事除了她,除了那个人……不会再有其他人知道了。
下一秒,徐敬东就粉碎了她的希望——“我找到刘零了。”
陆悠愈加慌乱,她的手指慢慢蜷缩起来,刘零……他竟然出卖她。陆悠着急地想要解释,偏偏是公共场合,她只能拼命压低声音,“我当时喝醉了,才会与他发生关系,我怕你知道之后会不要我,所以才拜托他替我掩饰这一切,敬东,我……我不是有意的。”
“不是有意的?”徐敬东反笑。
“你和他发生关系怀孕了却赖在我头上,这么多年过去了你重新回来找我,借口竟然是怪我劝你流产导致你不能再生育,毁了你一生,陆悠,你比我以为的还要可怕。”
当年的一切不得不说很真实。那一晚,徐敬东醉的不省人事,醒来却发现身旁的人是陆悠,他们都是□□的,而陆悠的身上都是深深浅浅的暧昧痕迹,昭示着他们醉酒发生的错误。一切都太真实了,所以徐敬东才会信以为真。
“敬东,你听我说,虽然我骗了你,但是我对你的感情一直是真的,从来都是真的。”
徐敬东嗤笑了一声,不予回应。他和陆悠,都不善良,都想靠着谎言维系一段感情,却始终看不清楚,其实谎言早已注定了结局。
“陆悠,我希望你主动离开s市,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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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东?”苏母惊讶地看着站在屋外的人,短暂的惊讶过去,她平和的脸色才变了变,“徐总,有事吗?”
“妈,辰辰在家吗?”
“徐总,您叫错人了,我可担待不起你这一声‘妈’。”苏母只要一想起自家女儿吃的苦,就恨不得能好好收拾徐敬东。她和老苏把他当自家亲儿子看待,到头来,却……
“妈,从前的事情是我不好,但是我和辰辰之间有误会,请你至少再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向她解释清楚。”徐敬东一直略低着头,态度谦恭,语似恳求。
苏母想了想,女儿答应相亲也只是应付了事,若她真的再也不想嫁人,她可不愿意见到这样的局面。她一心在徐敬东身上,要么就把误会解释清楚,要么就从此一刀两断,断了情、死了心。
“她在楼上。”
徐敬东经过客厅,显然注意到了桌上放着的几张照片,男人的照片。
苏辰听到敲门声,以为是妈妈又拿着照片上来了,于是直说:“妈,我真的不想再去相亲了。”
“为什么不去相亲?”
听到熟悉的声音,苏辰立刻掀开被子起来,眉头微微蹙起,“怎么会是你?”
“为什么不能是我?”
苏辰跑到房门口挡住他,“这是我家,请你出去。”
“是妈允许我上来的,我想,这间房子的户主不是你苏辰的名字。”
“你!”
徐敬东幽幽地开口:“不想知道我找陆悠谈什么事情吗?”
“不想,”苏辰一口回绝,“如果你来是要谈这件事,那么你找错对象了,我并不八卦。”
“我和她,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关系,以前没有,今后更不可能,”徐敬东道出事实的真相,又问:“你不想知道她设计我与她发生关系的那一晚,我为什么会喝醉吗?”
……
那是毕业季聚餐的一夜,而那一天也恰好是徐敬南的生日。
徐敬南的生日,碍于景澜的存在,徐家从没有人会为他举办酒会庆祝,而他的生日,世界上只有三个人记得最清楚——李穆、苏辰,还有徐敬东。
李穆和苏辰会记得,是源于友情,而徐敬东会记得,自然是不忘在这一天对他加以奚落讽刺。
那一晚,徐敬南或许是和李穆出去过生日了,苏辰没联系上他,只能在徐家等他。她抱着一个花花绿绿的礼物盒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眼神一直看向大院门口。
看到他从楼梯上下来,她有些紧张地站起来,“敬东哥哥,原来你也在家。”
你也在家……她显然是没想到他没去参加毕业聚餐,怎么?嫌他打扰了她吗?
“我打扰到你了吗?”
“啊?不是的,你怎么会这么想?”
事实上,他就是打扰到她了……他的出现,对于她而言,就是一种打扰,甜蜜又负担的打扰。可是,苏辰告诉自己,她不可以再乱想了,敬东哥哥已经有了女朋友,她不能再自作多情了。
她年纪还小,藏不住心事,想法都显露在了脸上,徐敬东以为自己一眼就看透了,“放心,你早恋的事情,我不会告诉你爸妈的。”
“啊?什么早恋?敬东哥哥,不是这样的……”
苏辰绞着手指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早恋?难道他看出来了吗?那为什么他还一副局外人的口气?也是,只是她一厢情愿而已。
只要一面对徐敬东,她就好紧张,紧张到语无伦次又说不出重点。
“喏,你的敬南哥哥回来了,我不打扰你们了。”
徐敬东走出去的时候与徐敬南擦身而过,彼此没有问候没有眼神交流,而他清晰地听见身后的对话——
“辰辰,谢谢你的礼物。”
“不客气。”
“明年我一定不会让你等我这么久,我只陪你过生日。”
“啊?哦,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