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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云观镜他们的马车轿子离开后不久,一辆神秘的马车也紧接着到来。
这架马车相当豪华,为八马八角马车,每一个角都挂着一个玉质的镂空圆球,边缘则挂着细小珍珠做成的流苏,顶部镶嵌着一颗有小孩拳头那么大的珍珠,马车本身是用上好的海南黄花梨木制成,上面的图腾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那是白氏一族的标志。
全天下,就一人能使用这个规制的马车。
一个男人凑过去,规规矩矩的说:“查清楚了,刚才路过的是白云堡堡主云飞扬的独子云观镜,以及天山老人的徒弟卓琅玕。”
马车里久久无声,恍若无人,但那大汉愣是不敢动弹一下。
“巴力,你觉得他们之中会有雏鹏吗?”
无论是听了多少次,巴力都觉得这个声音太好听了。虽然有些不敬,就算是红床上软娇娘的呻丨吟,也不及其万分之一。
曾经有句名诗形容琵琶声好听,曰‘大珠小珠落玉盘’,这里用来形容那男子的声音再适合不过。
“雏鹏到底在哪里?为什么他还没有出现?”
巴力恭恭敬敬的低下头说:“国师不必担心,还有三处就能排除,那雏鹏吉人自有天相,定不会出事。”
帘子内传出一声叹息,说不出的忧郁。
“我前些日子夜观天象,发现太曦星愈发暗淡,这表明雏鹏受伤,危在旦夕。可恨我到现在都无法确定他到底在身在何方。”
“国师不必挂心,想必太华山五龙老人就会算出那雏鹏的下落。”
“也只能这样了……起死回生令拿到了吗?”
“只拿到九面。”巴力脸上全是羞愧。
“还有一面呢?”
“已被卓琅玕得到,属下无能,请国师惩罚。”
又是一阵难耐的沉默。
“罢了,那卓琅玕在江湖上素有侠义之士之称,又是天山老人的爱徒,他抢这起死回生令定是为了他那义弟云观镜的病。白云堡一向和我们有合作,不宜多得罪,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
“是!”
巴力站起来后,额头上全是汗水,他抹了抹汗,以为没事了,没想到他的主人问了一件让他更加羞愧的事。
“我听说前两个月金舌头传信于你,说是得到一块古怪的玉佩?”
“是的,属下一听以为是雏鹏所持玉佩,立刻马不停气派人去取。结果这金舌头支支吾吾拿不出玉佩,说是看花眼,是一块粪池里弄的假玉!”
巴力简直是郁闷死了,还以为是雏鹏的玉佩,没想到竟然是空欢喜一场,害的他被责骂一顿不说,也失了脸面。火红那女人知道后,好一顿嘲笑。
“算了,还剩下三处发生神迹的地方,你赶快和火红一起去查明。”
“好嘞,回家啰。秦小哥,你这些东西需要俺帮你送回去么?”赶车的是老鲁家的儿子,叫鲁大为,人生的身强体壮。看着弱鸡一样的秦悠,立刻同情心大作,义不容辞掳袖子想要帮忙。
直到被人叫了好几声,秦悠才回过神。他看着手中的手机,心中波涛汹涌。
勉强对着鲁大为笑了笑,感谢他将东西送到家,还随后抓了一把酥糖给他。那鲁大为接过糖,喜不自禁,哼着乡村小调回家了。
秦悠随便收拾了一下,就倒在床上,望着黑乎乎屋顶,发呆。
今天发生的事实在是太多了。
首先他的手机能联网了,他能进入一个类似淘宝的物品交换中心,里面只能通过以物易物。
然后他遇到了同伴。
通过和埃德蒙兰开斯特或者说埃里克李的交谈,秦悠得到了很多至关重要的讯息。
第一:穿越的人不止他,但是新加的这几个朋友和他似乎处于不同的次元,他们只能通过电话和彼此的空间联系以及交换东西;
第二:每个人的空间都不一样。埃德蒙的是可以出现各种零食的空间;伊利雅伊凡的是化妆品护肤品空间;伊西丝的是各种武器;索泰尔的是日用品;茜茜弗洛雷斯的最奇怪,是建筑材料。
关于为何大家的空间都不一样,他们几个人集体讨论的结果就是,空间是根据当初刚刚穿越时的状态,也就是他们最想要的东西而演变出来的。
秦悠表示赞同,当时他处于相当虚弱的状况,脑海中唯一的念头就是有药就好了。
“我领地的人民当时都要饿死了,我一直想着要是有食物就好了,第二天就发现我的空间里全都是食物,不过全是零食。”埃德蒙发了一个哭泣的表情。
“太好了,终于有药物了。我这里急缺,秦悠,你来了真好!”
第三,他们穿越来这里应该有着某种意义。但具体是什么意义,他们至今也没想明白。这也是秦悠需要思考的问题。
秦悠掏出一袋用阿莫西林交换的土豆片,寻思今晚要不就煮袋泡面将就一下算了。毕竟好久没吃了,怪想念这个味道的。
心情不知道为何好了起来,可能知道这个世界还有和他一样的人,自己并不孤单。
秦悠抱着棉被,在炕上滚来滚去,忍不住欢呼。
这一晚上,秦悠几乎没有睡觉,在微信上和新的朋友聊了一宿,交换彼此需要的东西。
总之,短时间之内,秦悠不但不用为自己的食物担忧,还解决了眼睛的问题。
——他用几盒感冒药和伊利雅换了一副美瞳。
上帝可以作证,他真的不想学习马里山,可是这双眼睛实在是太有特点了,很容易被人注意并且追踪,他真的不想在走在街上,被迎面而来的侠士或者侠女指着鼻梁骂:“蓝色眸子?你是那个侮辱徐大哥/徐哥哥/徐兄的朱瓒?兀那恶人,拿命来!”
男神的脑残粉是很可怕的!
考虑了一夜,秦悠还是没有选择立刻戴上美瞳。今天蓝眼明天黑瞳,会吓坏木梨村淳朴单纯的村民。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一直处于逃亡的被动状态,也没能好好看看大明王朝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如今,有办法隐藏这双特别的眼睛了,自然就可以实现自己的想法。
不远处传来鸡鸣声,秦悠揉了揉有些疲惫的眼睛,一晚上在没有光线的情况下玩手机,就算有先进的夜间模式,再柔和的光芒也对人眼造成了一定的伤害。
胡乱吃了点东西,点了点眼药水,躺在床上睡觉的时候,秦悠琢磨要不去城里买盏灯好了。
灯可是这个时代比较奢侈的物品,老百姓可消费不起。连香油都吃不起的穷逼秦悠自然也买不起灯,只能随着劳动人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现在有了新的需求,秦悠打算过几天让去城里买柴火送菜的村民带一盏灯。
还有……脑海里塞了太多的信息,混沌中,秦悠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感觉没一会,就被剧烈的敲门声给震醒了。
搞什么飞机啊?不知道打扰别人睡觉是会被驴的吗?
“这位小哥不必担忧,秦大夫必然无事。”
“你知道啥,他都一天一夜没有出来,肯定是病了。俺得把门撞开!”
“不必撞开。”说话的人声音醇厚,自带一股敦厚沉稳的感觉,“让在下来吧!”
门外的声音又静了下来,秦悠迷迷糊糊又睡着了。耳边传来一声卡塔声,门开了,然后一个人走了进来。那个人的阴影投在秦悠的身上,片刻,那人用手触摸了一下秦悠的额头。
“发烧了。”
“卓大哥,他真的是……大夫?”另一个较为柔弱的男声问。
卓琅玕苦笑了一下:“千真万确。”
云观镜久病成医,这种常见的疾病自然不在话下,当即让几个侍女煎了一份药,给秦悠喂下。
村子里从来没见过那么大的阵仗,不但围观的群众达到里三层外三层,还惊动了村长和长老。
长老杵着拐棍,颤颤悠悠的走到卓琅玕面前询问。他以为是秦悠的仇家寻来,想着能不能说说情,赔点钱就算了。
相处也有好几个月,秦悠是个什么样的人,长老是看在眼中。
“求医?”长老长大了嘴巴。
“是的。在下实在是有些失礼,但在下的义弟得了桃花痨。”
“只是治病?”村长担忧的多问一句。
“是的。不过,我们想把秦大夫带到长闲镇。那里物资丰富,居住环境也比较好。这里实在是……”
村长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他也知道木梨村实在是太穷了,连个像样点的住的地方都没有。眼前这位虽然穿着不显,但是他身后那位公子却实打实的雍容华贵,那披在身上的纯白色貂皮披风,万金难求。老实说,他这辈子就没见过那么好的东西。
长老仿佛已经察觉到什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秦家小子为人坦诚正直,宽厚善良,还请两位多加担待。”
长闲镇虽不大,但靠山吃山,这里的周围五个村子,还算物阜民丰。白云堡势力庞大,很快就包了镇上最好的一家客栈。
秦悠得的只是简单的风寒,却缠绵病榻数日有余,本来就羸弱的身体又廋了一圈,看上去比得了桃花痨的云观镜还要糟糕。好在云观镜这次来带了充足的药物。但是几副药下去,效果并不好。
好在秦悠醒过来后,吃了几天的降烧药,才慢慢退了烧。
秦悠等精神好的差不多,就着手开始为云观镜治疗。经过仔细的检查后,发现云观镜的病情比当初设想的还要糟糕。
他得这个病已经有数年之久,一直靠药物压制。于是想要治愈光靠吃药可不成,必须注射链霉素,再配合抗结核的药物即可。一般疗程持续6-8个月,因个人体质不同。
肺结核是会传染的疾病,特别是针对体弱的人。秦悠每次给云观镜治疗的时候,都戴着口罩,然后还在屋子里不停的煮醋。弱酸状态下,能杀死很多传染性疾病。
“我的规矩是,保密。”秦悠看着这两人,“无论你们看到我使用何种方式,什么药物,都不能对任何人说。做得到吗?”
卓琅玕以为这是因为秦悠师门的规矩,没做多想,只是抱拳道:“这是当然,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云观镜靠在大迎枕上,他因为秦悠这一席话,想到的更多,看着秦悠的目光也变得深远
。
秦悠在大学时期在医院做过义工,当时看着人家小护士长得娇俏可爱,便死皮赖脸的跟在人家后面姐姐长姐姐短,因此学了不少东西,其中一项就是扎针。
许久没有练习了,手法有些生疏,扎了好几次才扎准。也算是人家云观镜涵养好,手背都被扎成筛子,眉头都没皱一下,要是换做在现代的医院,秦悠早被家属砍死了
。
害怕有过敏反应,秦悠半步都不敢离开,一直坐在一旁打瞌睡。
云观镜和卓琅玕则充满好奇的盯着那透明瓶子以及一直在滴水的软管,这等质地的水晶瓶他从未见过。特别是那圆润的形状,究竟是怎样技术高超的工匠做出来的?
还有那透明的软软的管子,有点像羊肠,但颇有弹性,真是前所未闻。
卓琅玕暗地里有些担忧,连基本的望闻问切都木有,真的没事吧?
半个小时后,秦悠看了看云观镜,问了几个常规问题,对方看上去没有任何过敏反应,他才放心的回房睡觉。
“云弟,身体可有不适?”云观镜摇摇头,反而觉得胸口的疼痛稍微减轻了,而且也不觉得呼吸困难了。
房门再次被推开,秦悠打着哈欠,手里拿着一个古怪的物件走到云观镜身边,将他的手轻轻抬起,将那鱼形的东西放在床上。
“热水袋,这针水打进去后有点痛。用这个捂着,感觉会好些。”云观镜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秦悠,这人怎知道他的手臂很痛很冷?
不过有个热水袋的确很舒服,有些麻木的手臂得到了缓解,云观镜刚舒了一口气,忽的觉得不对劲。
他已经好长时间没咳嗽了。
慢慢的喜悦涌上心头,难道说这药真的能治好这魔鬼一般的病痛?这个看似普通的少年究竟是怎么做到连药王谷谷主都无法做到的事情?
云观镜仔细回忆了一下,江湖上绝对没有什么隐士高人能在医术上堪比药王谷。而且眼前这些不可思议的东西……
“不似皮制的袋子?这古怪的东西到底是从何而来?”卓琅玕好奇的用手戳了戳,对这似皮非皮的玩意很感兴趣。
秦悠恍若未闻,只是不停的叮嘱云观镜,一旦身体有不舒服的地方,任何不舒服的地方,立刻叫他。
开玩笑,得罪了一个徐兰卿已经够他受的了,要是云观镜也呜呼歪哉,他那弟控大哥卓琅玕还不立刻拔出刀来宰了他。
男神,穷吊得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