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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振北极目望去,羡慕道:“飞天遁地,朝游北海暮苍梧,真仙人也!”
“努力,你也会有这一天的。? ? ”黄裳笑笑。
余振北垂头叹气道:“顾师傅,我有自知之明,天赋不佳,练武又晚,根本没可能在国术大选中胜出的。”
“别太妄自菲薄,”黄裳摇摇头,“跟我来。”
逆流而上,二人来到一处山泉,黄裳道:“脱衣服,跳进去。”
余振北吓了一跳,疑惑道:“顾师傅,你这是?”
黄裳道:“为你洗经伐髓,脱胎换骨。”
“当真?”余振北喜出望外,脱的赤条条的,只剩下一条内裤,跳进寒冷泉水里,立在石上,忍不住连打几个寒战。
除去原初之果,夭夭的伴生空间里本有三十三颗生命果,东返路上共用掉四颗,黄裳取出一颗,握在掌心,抵住余振北背心,沉声道:“气沉丹田,抱元守一,无思无虑,至虚静笃。”
徐徐外运春雨听雷导引术,一缕电光没入生命果,无声炸开,包裹着庞大精纯的生命能量注入余振北体内。余振北只觉触电似的一震,一股暖流自背部灌入,流转周身,荡涤四肢百骸,骨骼深处像有人拿挫刀在刮,又像成千上万只蚂蚁啃噬不休,麻痒锥骨,刺痛钻心,忍不住惨哼起来。
黄裳冷冷道:“这点苦都吃不了,还当什么仙士!”
这话激起少年傲骨来,余振北咬牙苦撑,不知多久,痒痛渐去,浑身如泡温水,自内而外,暖洋洋的甚是舒服,似在云端,嗡嗡轻鸣,只盼永远持续下去。
一整颗生命果消耗殆尽,大功告成,黄裳收手,擦了擦汗,连续不断外运导引术还要小心护住余振北身体,委实负担不小,不过这辛苦也值得,余振北天赋本就不错,经此一番造化,更攀至世间绝顶天才一列,日后修炼武道必将一日千里。
毕竟这生命果产自大魔鬼沼泽,是除了原初之果的最上等品质,赋予学徒凡之力,一次凝聚四滴源血,功效非凡。现在用到余振北身上,只提升了身体资质,他仍是凡人,算起来还是亏的。
这等奢侈行为,各国王公贵族子弟也绝无仅有,黄裳自觉尽力而为,总算无愧余图南教导,松了口气。
余振北睁开眼来,觉身上淌着层不知名的黑色粘稠物质,散着阵阵恶臭,急忙跳进泉水深处,大力洗净了,上岸穿衣,但觉身轻体健,精力弥漫,一眼望去,山林间色彩都分明许多,情知已脱胎换骨,当即深躬到地,诚恳道:“多谢顾师傅再造之恩。”
黄裳也不欲说什么好好练功,保家卫国的大话,只笑道:“此事极耗功力,还请振北保密,切勿外泄,不然我怕是要头痛了。”
余振北满口称是,黄裳又传了几式拳法,讲解罢道:“这龙虎拳印共有九招,已尽数传你。好生练习,一月后若是练出真意,自有天大好处。”
望望天色,已近薄暮,二人跑步归城,正要分别,余振北支吾数句,道拳法忽生疑难,欲要请教。街道上人来人往,不是教拳所在,黄裳想了想,带他回家,顾西已做好了饭,吃过后,余振北问了几处拳法疑难,黄裳细细讲了,送他回去,有些奇怪,依余振北现下资质,不应该有那些问题的。
刘茵看在眼里,趁夭夭顾西对弈时,出来倒茶,悄悄一语挑明:“那少年郎是看上西西了。”黄裳恍然,摇头叹息,暗骂自己迟钝。
刘茵握着茶杯笑问道:“长兄如父,你同意他们两个交朋友么?”
黄裳道:“现在不是讲究恋爱自由么,全看西西自己,只要不越线,我不多干涉。”
刘茵笑道:“老气横秋。那顾北你呢,也就比西西大一岁吧,好像还没余家少年大呢,有没有看上哪家的姑娘?”
黄裳摆手道:“我现在不考虑这方面的事。”
刘茵挑眉道:“唷,要求还挺高,我们学校什么样的姑娘都有,环肥燕瘦,要不要挑个时间来瞧瞧?”
黄裳一时感觉怪怪的,道:“刘先生,您什么时候当起冰人来了?”
刘茵笑吟吟的:“开玩笑,开玩笑。顾北你是骑士,定然精通诸般西洋剑术,学校早有意开设一门西洋技击课,给同学们长长见闻,奈何缺位教习,你意下如何?”
敢情这位是探口风来着,黄裳稍一沉吟,道:“我还要去燕大上课,怕是时间不多。”
“没问题,”刘茵道,“学校会从各部各班级挑出一部分学习能力优秀的同学,你只需教会她们,再由她们转教下去,一周一节课,这点时间总有吧?薪水从优哦!”
黄裳爽快道:“没问题,等我拿到燕大课程表,挑个没课的时候就成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刘茵笑着,小女生似的伸出小指,黄裳哭笑不得,同她拉了勾,又聊了许久。
一夜无话,翌日黄裳来到礼部,准备觐见光绪帝。
关于这次见驾,孙禄堂先后提出了两次警示:不要现出生命盾;存神定性,莫染杂尘。
黄裳不知这后面有什么用意,但他决定听从。
昨夜问起皇帝,刘茵的原话是“甚是宽厚,勤于政事,是位守成之君”,言下之意便是这位陛下才能微有不足,又隐晦提到皇帝耽于美色,似猎龙阳之好,杨氏兄弟甚是得宠云云,并笑着提点黄裳小心,莫要一入大内深似海。
礼部官员引入紫禁城,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说不尽的壮丽楼阁,辉煌宫殿,九重禁地,天子气象。约进数射之地,上来几个太监,领着到了中房内,一名宫娥端上一盏茶,此后便片无消息。
黄裳也不急,冥目安坐,一如平常,一边默默运转春雨听雷导引术,源源引出生命盾能量,一边揣摩融汇元雷破击和癸水法雷,结合昨日西山斗法,体会两者异同,渐渐入味,直到午后半晌,才有一个太监急匆匆过来,一叠声催道:“快快!陛下召见!”
自半胎息半清醒的微妙回过神来,黄裳收功起身,随这太监穿宫过廊,越殿步道,来到一处暖阁前,又等一会,传出尖细唱声:“宣留洋骑士顾北上殿!”
推门而入,一扫之间,阁内情景映入眼中。
正中上面设一张御案,垂着明黄幔布,遮住地上,案后端坐一人,正是大清皇帝光绪,微微低头,似在批阅奏折。
案侧站着一个老太监,气息阴冷飘渺,案下左边站着两个年轻人,其中一个黄裳认得,却是杨乘风,另一人和他甚是相像,想来是杨乘云,右边亦立着一人,年岁不大,气宇轩昂,紫绶蟒袍,不知是朝中哪位大员。
黄裳趋步上前,大礼参拜,山呼万岁,心中既无嘲弄,亦无屈辱,只淡淡的,恍兮惚兮,存神定性,不起杂念。
阁中一片静谧,铜鼎香炉中逸出袅袅烟雾,在这种微妙状态下,黄裳隐隐嗅到一丝奇异香气,极淡极薄,偏又透出一种古怪的浓烈甜腻,非是香炉之香,飘飘渺渺,闻所未闻,不知自何处。
心中警兆未起,证明这并非危险。这点黄裳有自信,纵是张全身负附耳天星欺瞒之力,也只能利用追兵掩盖不轨举动。
御案上传下一句平淡声音:“平身,顾卿家辛苦了。”
黄裳起身垂道:“多赖皇上洪福。”
光绪帝道:“抬起头来,让朕好好瞧瞧大清第一位原初骑士。”
黄裳抬头直视皇帝,紫冠宽袖,剑眉细目,直鼻薄唇,眉宇间弥漫着淡淡威严,不知是否一闪而逝的错觉,这位天子陛下似乎在强忍着什么。
光绪帝眉毛舒展开来,露出笑意:“好,飘逸绝伦,秀色夺人,果然是我上邦人物。今日非是君臣朝会,不必过于拘谨,顾卿家,那西方伊甸园生命岛上是何风景,可否为朕一叙?”
“哼!”旁边一声不屑冷哼声,自杨乘风。数十日不见,这人如今气息非同小可,竟已破入二阶,他那兄弟杨乘云也是一般,真不知是怎么修炼的。
杨乘风如此作态,受宠之深可见一斑,刘茵所言非虚。
黄裳恍若不闻,道:“起初,有一片湖,那水是蓝而冷的,湖心有一座岛,光照在上面,长着十二颗大树,结着果子,树冠联结,像一柄伞。”
光绪帝饶有兴趣的样子,详细问了湖的大小,阳光照在何处,岛的形状,树的高度,冠的浓密,又问幻兽幽谷,有哪些植被动物,珍奇幻兽,末了又笑道:“真神奇所在!听闻卿家捕获了一头珍贵坐骑,一观可否?”
黄裳道:“野性未驯,恐扰圣驾。”
光绪摆手道:“这点胆量朕还是有的,卿家但放无妨。”
杨乘风冷冷道:“皇上要你放你就放,啰嗦什么!”
无论是光绪帝还是那老太监,对杨乘风如此无礼言语都无动于衷,倒是右边那员大臣道:“圣前咆哮,成何体统?”
杨乘风哼一声,不再说话。
黄裳思虑再三,羽龙兽虽然珍贵,却不是唯一,西方历代也曾出现出好几位羽龙骑士,不比生命盾善恶矛,孙禄堂也并未警示,当即退后一步,单手张开,红光缭绕,一声低吼,羽龙兽踏于地上。
羽龙兽威武雄壮,远迈凡俗,几人自不消说,连那老太监也多瞧了几眼,杨乘风眼中喷火,忽然道:“皇上,自古神物有德者居之。如此坐骑,合该献于皇上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