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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练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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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猫耳湖像只大约一平方公里的猫耳朵,一头尖尖,一头圆圆。

    湖边没有什么树木,零散立着一些木屋,两人把食物衣被搬进去,又生了壁炉,放回马匹,黄裳问道:“奥伦多骑士那匹长角的马是哪儿来的?”

    “那个叫灰角马,嗯……是从一个秘境带出来的幻想物种。顾,我现在没法多说,明年九月你就知道了。”维西拉起他,来到湖边,道:“这湖底开始是渐深的,越往中间去,暗流越汹涌,落差越大,水越冷,精神压迫越厉害,后面甚至会出现幻觉……”

    虽是严冬,湖水仍没有结冰,湛蓝湛蓝的,倒映出天边的灰云,不住波动起伏,透出深邃的黑色,一片寂静,没有一点鱼虫鸟兽。

    黄裳站在岸边积雪上,感到一股奇异的寒意扑面而来,直直侵入眉睫,迫的眼角直跳,泛起点点战栗,深吸一口气,脱掉衣服,只剩一条短裤,热了热身,持着一柄维西特意用一匹马带来的重剑,一步步跨进冰冷的湖水。

    咝!

    甫一入湖,一种针刺般的冷意便悍然袭来,黄裳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咬牙向前走,湖水渐渐淹没头顶,全身像浸入冰块一般,又走几步,开始感受到维西所说的暗流,隐秘而诡异,来自各个方向,像许多人在前后左右推拉一般,连站立都很难,一剑挥出,招式几乎走形,黄裳汗颜,定了定神,一剑剑练习起来。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

    不知过了多久,黄裳渐觉胸中气闷,又练一会,耳目轰鸣,便后退几步,浮出脑袋,朝岸上的维西挥了挥手,深深吸了口气,又潜下去。

    反复多次,气力渐渐用尽,身体深处不知何时出现一缕缕暖流,钻来钻去,黄裳精神一振,知是潜藏的天启果药力终于被激发出来,在进一步改善着体质。

    体力逐渐恢复,嘴唇却在不知不觉中渐渐发青,发紫,在不知第几次上浮后,正要再潜下去,听维西大叫:“顾,上来吧!天黑了。”

    黄裳从善如流,上了岸,瑟瑟发抖,牙齿打架,才发觉皮肤发青,凑在壁炉边,接过维西递来的毛巾,擦干身体,穿上衣服,喝着热汤,许久才恢复过来,维西道:“湖里的寒意能渐渐麻痹神经,有些学徒第一次进入时,逞强非要练到极限,结果皮肤冻坏,内脏受损。顾,你不要急,慢慢来,适应了这寒意,再开始挑战极限不迟。”

    “嗯。”黄裳笑笑,两人烤了肉和鱼,就着鲜美的热汤,美美吃了一顿,练一会剑法,谈一会数学,讲一会量子,笑一阵原子,渐渐夜深了,维西不知不觉睡着了,温暖火光下,他漂亮的长长睫毛颤动着,扇起脸上浅浅的微笑,像是坠入一个美妙的梦境。

    黄裳把他抱到床上,脱掉鞋子,盖上被子,整个过程中,维西一直没醒。

    不知怎地,黄裳忽然想起一个不知在哪看过的奇怪理论。

    “人的胁下和脚底是最不容易防守到的地方,所以造物主指定它们‘容易痒’,以引起人的警觉……当你自己挠它们时,并不会痒,因为在你的潜意识里,自己不会伤害自己,所以,如果你全身心的相信一个人,当对方挠它们时,也不会痒……”

    望着维西的睡脸,黄裳一怔,出屋一瞧,铅幕低垂,暗无星月,左右走了会,回屋坐在壁炉边,呼吸之间便已晋入定境,比初时快了十倍不止。

    匆匆十数日过去,黄裳一边忍受着湖中寒水的侵袭,一边接受着天启果的改造,力气大增,在水中使剑已和以前在岸上无异,剑法也愈加精纯,一剑刺出,空气尖啸炸响,在维西的全力出手下,已能走过数十招,又过十数日,渐渐深入湖中数十米,寒意更盛,水压更重,力气愈大,出手愈快,剑音却渐渐低了下去,到得后来,出手之时已是寂然无声,能和维西斗上百来招。

    这一日食物告罄,又逢月末,两人徒步走回庄园,参加学徒比赛,在维西放水之下,黄裳轻松夺取第一,得到第八枚天启果。

    歇息数日,余图南狩猎归来,将黄裳叫出,雪地漫步,她说道:“四门徒之死,有家族怀疑到我头上,但我照常狩猎,他们还无法肯定,你暂时不要去伦敦。”

    黄裳关心道:“学姐一人,会不会有危险?”

    余图南道:“你来之前,我一直是一个人。”

    黄裳想了想,心中默祝道:“对不起了,钟大哥,想来这样异世他国,你不会怪我吧!”决心已下,便说道:“学姐,我有一套家传的心法,可能对你有些用处。”

    余图南想起他来时晕船样子,失笑道:“你来时那样,有什么家传心法?”

    相识渐久,少女对他神情渐渐生动起来,愈见美丽颜色,黄裳有些无奈,左右一看,开阔雪原上,一望无际,并无一人,正色道:“本来我早该将它传与学姐,无奈碍于家规,多有不便,但如今情况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余图南见他神色罕有的郑重,意识到非同小同,也认真起来,听黄裳方一字一句背着,眼神渐渐亮起,到七百余字完后,来回踱步,反复琢磨良久,长长叹息道:“字字珠玑,玄奥微妙。顾北,我得此静法,当可在不可能中更进一步……这下欠你一个大人情啦!”

    黄裳笑道:“既如此,学姐将来也答应我一件事好了。”

    “好。”余图南爽快道,又看着他奇怪道:“你既有这样奇妙的家传心法,为何来时竟会晕成那样?”

    黄裳摸摸鼻子,一副尴尬的样子,道:“以前我也不把它当一回事,只不过迫于祖训才记下来,来到此地后,有次偶然入定,才发现其中妙处。”

    余图南摇摇头,黄裳又道:“我揣摩许久,结合往日家训中祖上的只言片语,倒有些心得,想向学姐请教一二,看我所悟,是否正途?”

    余图南笑道:“以你我交情,何需如此托词?我便厚颜承你传法了。”

    这次,黄裳是真有些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