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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狙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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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教堂并不只是一座教堂。

    它是一片街区的名字,因这儿有着好几座教堂而得名,其中的圣玛丽教堂最大,最高,亦最出名。

    因着连日的风雪,这一天伦敦极其难得的没有浓重油腻的雾霾,出现了清爽高远的蓝天,便是在白教堂这样大部分都是穷人的贫民区,亦充满了稀罕的笑声。

    黄裳执着单筒的望远镜,搜寻着,直到黄昏,倦鸟归巢,家家起了炊烟时,发现了目标,轻声道:“学姐,出现了。”

    余图南来到窗边,亦将眼睛对着望远镜,对着黄裳指出的方向看去,便瞧见一个斗蓬男人,佩着雅各布的细剑,正穿街过巷,四下里察看着。

    “你选这样一个体型和你接近的杀手,是想验证么?”余图南轻声问道。

    “是的,我要看下他们会怎么对付‘我们’,”黄裳目光跟踪着杀手,“这儿最好的监视地点是圣玛丽教堂,相信门徒们在那上面布置了人,很快就会发现他……”

    砰!

    一声沉闷的枪声从左近的教堂上响起,披斗蓬的杀手反应很快,迅速跳开,但还是身子一歪,中了弹,踉跄着向河边逃去,左腿不断有鲜血流下来,洒了一路。

    “是狙击步枪,”余图南望向白教堂,里面冲出五六个人,飞快追了过去,“果然是安得烈他们。”

    黄裳用望远镜四处扫视,枪声一响,附近各隐蔽处跳出来十多人,有条不紊地包抄过去,外围还有人搜寻,似乎在找着同伴。

    很快杀手被一群人包围,其中三人一齐出手,迅猛霸道,似乎想生擒对方,杀手悍然拔剑迎战,招招搏命。

    “出手的三人是腓力,达太,约翰,蓝衣的那个是安德烈。”余图南说完,结果已出。

    那个门徒约翰似乎迟疑了一瞬,但腓力和达太毫不留情,重手齐出,一前一后击在杀手身上,杀手整个人被打了个对穿,约翰长剑随后划下,杀手又被剖成两截,内脏肠子流了一地,满是血污。

    一人上前,捡起细剑,是雅各布,掀起斗蓬,在杀手脸上刺了几下,发现不是化装后,愤怒地大叫了一声,连声命令,人群立刻散开,蚂蚁似的到处搜寻,原地剩下七个人,望着杀手的尸体,不知在讨论什么。

    除了五门徒外,还有枢木白狂和甘多。

    黄裳舒了口气,拉下窗帘,倒了两杯白开水,一气灌下一杯,递给余图南一杯,道:“现在可以确定,他们会杀死我们。”

    余图南摇摇头,对他这种浪费两件装备确认对手杀意的行为,不想说什么。

    “学姐,再确认一下,你从未半路劫杀过他们,对吗?”

    余图南道:“大鱼们总是同行,我一个人只能被劫杀。”

    黄裳笑了笑,道:“哪条大鱼会最先回家?”

    “腓力和约翰,他们的狩猎时间昨天就过了,今晚应该就会结伴回去。”

    “那我们可以去埋伏了。”

    “你的枪伤?”

    “已经好了。”

    月黑风高,大雪飞舞,两人站在离伦敦七八哩外的一座小山丘上,隐在石后,用望远镜远远眺望着。

    五骑渐现。

    腓力,约翰,和三个小弟。

    五人,在计划之内,两人张弓搭箭,准备着。

    “一……二……三!”

    嗡!

    两道羽箭离弦疾出,流星般划开风雪,命中目标。

    约翰的头,小弟的头。

    毫无迟疑,再次搭箭。

    马匹长嘶,腓力怒吼,举起一面盾牌,策马向山丘狂奔而来,两小弟紧随其后。

    三骑奔上半丘。

    嗡!

    箭影又至,腓力的马倒下,第二个小弟倒下。

    余图南飞步奔下,剑光森森,笼住腓力。

    青年小弟调转马头想逃,黄裳第三箭飞出,射杀了他的坐骑,拔剑追上,孤烟直一式应手而出,刺向此人后背。

    青年听得脑后风响,知逃不过了,心一横,大叫一声,反身迎战,势如疯虎,丝毫不理黄裳的攻势,一剑剑刺将出来,尽是同归于尽的路数。

    黄裳沉住气,剑法变幻,将图南剑法第十五至二十一式,落日圆、风吟松、云卷舒、雪听涛、月下江、静徐清、上善若水,这七式主守剑招一一使出,剑影重重叠叠,结成一个个无形的剑圈,牢牢圈住对手,丝毫不得脱。

    斗得片刻,青年身上渐渐出现血痕,面露绝望之色,忽地丢下剑,跪下来,大叫道:“我投降,饶命!”

    黄裳短剑指住他的咽喉,凝视着他,一言不发。

    风雪凄迷,落在脸上,冰冷一片,青年颈圈外的脖上泛着被冷剑激起的战栗,清晰可见,哀求道:“我是被他们逼迫的……”

    “你叫什么?”黄裳平静问道。

    青年大喜:“大人,我叫瑞瑟……”

    噗!

    剑锋一送,青年嘴里冒出血沫,嗬嗬着倒下。

    一条鲜活的生命在眼前消失掉了。

    黄裳浑身一震,默默擦干剑,收入鞘,转过身,余图南正看着他,神色淡淡。

    “我以为你会饶了他。”

    “然后他会告发,带头来杀我们。”

    余图南轻轻叹息,黄裳长长吐出一口气:“早晚要杀人,趁早些好。”

    余图南摇摇头,两人搜出了三十一枚血色獠牙,将五具尸体摆在一起,倒出在黑市上买的化尸水,溶了个干净,只留下一地装备,装进布包,尽数丢进汹涌的泰晤士河里。

    风正大,雪正重,夜正浓。

    没有回到伦敦,两人快马加鞭,赶到下一条要道。

    是片雪松林,达太和安德烈的回庄必经之路。

    将马栓的离大路远一些,时辰尚早,黄裳吞下些干粮,拔出诛血,一式式琢磨着剑法,渐渐入神。

    余南望罕见的没有站直,半倚着雪松,静静望着他。

    太阳升起,又落下。

    黄昏降临。

    四骑奔来。

    达太,安德烈,二小弟。

    弯弓上箭,稳稳射出。

    达太与一小弟应声而倒。

    安德烈一惊,迅速伏低身子,取下盾牌掩住坐骑,马鞭一挥,速度更快了。

    第二个小弟明显反应慢了一拍,被黄裳一箭飞出,射杀了坐骑。

    余图南冷静如石,反手取出三支箭,全部上弦,铮地一声,低低射出。

    两箭落空。

    第三箭射中了坐骑的右前蹄。

    马翻,人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