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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余图南叹了口气,道:“我必须来狩猎。”
黄裳一怔,本以为双方并没有激烈的矛盾,而对方多是贵族子弟,自己一方下手多有顾忌,敌人却肆无忌惮,便想着暂时撤离伦敦这凶险之地,等明年成为骑士再说,现在却不成了,当即问道:“为什么?”
余图南道:“那秘境里除了秘药,还有很多的强大怪物,战斗频繁,我们没什么朋友,只能靠自己一直战斗下去,需要大量的天启之果来补充体力,不然的话,多半横死其中。”
黄裳低头沉思,问道:“那秘境有名字吗?”
“非白种学徒,要确定进入后才会被告知名字,和更详细的资料,我知道的很少,还是逼问出来的。”
“这样啊……”
黄裳长久沉默着,思索着,渐渐眼睛里发出光来:“学姐需要天启果,我需要实战,但伦敦不是一个公平的战场,我们不能杀他们,敌人却没有这个顾虑,一来一去,束缚太重,所得只有战利品。”
余图南摇头道:“这几个月来,来找我麻烦的门徒身上很少带有獠牙,都交给同伴了。并且……”她徐徐说着:“我能找到的大部分血徒,后面都有陷阱。”
“这几乎斩断了学姐获得天启果的来源,”黄裳讶然,“虽然门徒们是地头蛇,但他们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吧?这样长久周密针对学姐的行动,决非易事,这背后一定有更深的原因,要是能知道,就好办了……”
“可能是不想让一个中国人成为骑士吧!”
余图南语气少有的有些低沉:“近年派来欧洲各国的中国学徒,死伤惨重,没有一个成功晋升,这里面应该牵涉到朝廷与列强的某些博弈,咱们都只是棋子而已。”
黄裳恍然,随后不寒而栗,感觉头顶上似乎有张瞧不见的大网,恢而不漏,无时无刻不在勒紧着,低声问道:“日本印度那几国呢?”
“日本有五人,印度更多一些,连南洋那几个小国都有成功者。”
黄裳有些明白了:“这要在清延周边布下一张包围网!”
余图南默然不语,只眼睛里发着不屈的光。
仿佛是电压不稳,灯光忽然黯淡下来,室内昏昏一片,似乎预示着两人不祥的前景,黄裳反倒长长吐出一口气,起身大笑三声,笑声中充满了面对挑战的愉悦:“很好!这让我非常有干劲。学姐,请给我化下装,我要去黑市走一遭。”
黑市并不算很黑。
虽然在泰晤士河的地下,这片看似杂乱无章的大广场里到处都是老式的瓦斯灯,划破不散的浓雾,拉出长长的许多渺茫影子,纷乱如麻,不停奔走,有人的,有摊位的,有告示牌的,充斥着呛人的粉尘,烟雾和隐约的呓语,浓重油腻,像许多看不见的小蛇,密密麻麻,在皮肤上蠕动着,冰冷瘆人。
黄裳披着条灰色的斗蓬,将新的面孔埋在兜帽下,依着余图南的指示,左拐右转,一路揪住三个扒手,避开七处斗殴,一场群架后,来到一间酒馆,门旁有两张牌子,一张画着财富女神普露托,一张画着死神哈迪斯,既妖艳,又诡异。
刚一进去,便有个灰衣侍者迎上来,低声道:“在死亡的注视下,谁敢违背契约?”
黄裳按着余图南教的,亦低声回道:“在金钱的魔力下,谁会献出刀剑?”
暗号对上,灰衣侍者退开放行,黄裳踏入酒馆,里面十分开阔幽静,零散坐着些人,偶尔有女侍者端着盘子,穿插其中,看到有人进来,大多数人只扫了一眼,便又转过身去。
黄裳来到吧台,推过去一枚金灿灿的英镑金币,对调酒师道:“来一杯鹰身女妖之嚎。”
光头的调酒师放下擦着的杯子,以令人眼花缭乱的手法调了一杯腥红似血的酒液,微笑道:“先生,请上二楼,左手边第七个房间。”
黄裳端起不断冒着泡的酒杯,登上二楼,穿过走廊,推开左手第七个房间的门,里面一个灰衣男人起身致意:“先生,我是汉格,您需要什么服务?”
黄裳道:“雇两个高手,杀点东西。”
“好说,先生能提供什么报酬?我好为您提供相应的人手。”
黄裳取出折叠起来的半身胸甲,推过去。
汉格托着细细察看,掏出一把匕首,看过来:“不介意吧?”
黄裳微笑伸手,示意无妨。
汉格把胸甲平摊在桌上,持匕猛地一刺,叮一声响,匕尖折断,胸甲完好无损。
“精品!”汉格眼前一亮,更热情几分,“这可以雇佣本会最顶尖的高手了,先生还有什么细节要求?”
黄裳道:“恶事做尽,没有底线,一言不和杀人全家,死后灵魂既不能升入天堂,亦不能堕入地狱,只能在永恒的死亡火山中哀嚎的高手,有没有?”
听到这要求,汉格手一抖,犹豫一会,还是说道:“这样的人本会倒有几个,但不知您要用他们杀什么‘东西’?”
黄裳淡淡道:“某地几只吸血鬼徒而已,我们可以定下契约。”
汉格松了口气,取过一张羊皮纸,唰唰写着,递过来:“您看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黄裳细细瞧过,没什么问题,问着:“你说有好几个这样的人,我可以选一个么?”
“当然可以。”汉格起身出去,回来时递过一本册子,“都在这了,您可以任意选一个。”
黄裳一张张看过,选了一个,又商议了些细节,解下腰间带鞘的细剑,盯着汉格:“我要他用这柄剑,三天内杀光白教堂那些血徒,为我的爱人报仇!”
汉格瞧着剑鞘上的花纹,眼底闪过一抹惊色,更恭敬了,在胸前划了个十字,说道:“愿您的爱人在天堂安息,先生。三天之后,白教堂会成为世界上最干净的地方。”
“我期待着。”黄裳起身离开,酒杯留在了桌上,汉格左右瞧瞧,赶快抓起杯子,一饮而尽:“果然是贵族,这样好的东西竟然都不喝!”
黄裳出了酒馆,在黑市上转了一会,买了两个单筒的望远镜,出了地下广场,坐上马车,穿过伦敦塔桥,回到旅馆,已是深夜,和余图南说了下,回屋照常练了一趟剑法,晋入更加深沉的定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