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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
这是苏陌言沉默了许久之后才犹豫着说出来的。
苏陌谨对于苏陌言会说出这三个字一点都不意外。
苏陌言确实是对不起乔莹的。
抛开什么契约不契约不说，乔莹从来没有对不起过苏陌言，乔莹对苏陌言一心一意的，苏陌言他不领情也就算了，对她的态度还那么恶劣，也真是让人忍无可忍。
现在苏陌言能在这种被催眠的情况下向乔莹道歉，那就说明他心里也知道自己做的过分，只是说不出口。
“除了对不起之外呢？”苏陌谨轻声引导着，“你或许可以向她表达一下你对她的感情。”
苏陌言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过了一会儿，苏陌言才缓缓说道：“我……不讨厌你。”
苏陌谨挑眉。
在这种情况下苏陌言说的应该都是发自内心的话，他在这种情况下说的也只是不讨厌，而不是喜欢，看来他对乔莹的感情真的也算不上喜欢。
苏陌谨看了看时间，也差不多该把苏陌言叫醒了，不然耽误了他的工作可不好。
“好，现在时间不早了，你们的见面时间结束了，你该走出来了。你接下来会非常平静，听到我的提示，你就睁开眼睛，醒过来。好，接下来，一、二、三……”
苏陌谨的话音刚落，苏陌言就醒过来了。
一开始他还有点迷茫，不过很快就清醒了过来。
苏陌言悠哉地坐在沙发上。
“怎么样，刚才我对你说的话，你应该都有印象吧？我可做了件好事，帮你认清了你的心，你是不是得感激我？”
“我感激你什么？”
“你之前还一直以为你自己喜欢的人是杨姗姗，那怎么在我刚才催眠的过程中，你潜意识里想到的人不是杨姗姗，而是乔莹呢？”
苏陌言抿了抿唇：“也许是因为我想错了。”
苏陌谨摇头：“你这话说的可就有意思了。我又没逼着你，你是在最放松的情况下做出的选择，能有什么错？您可以不相信我的技术，但是你也不能不相信你自己。”
“但是我并没有说喜欢她，我记得我当时自豪说我不讨厌她。”
“好吧，不过不讨厌也是一种喜欢，至少你还能想到她，可是杨姗姗呢？你根本就没给杨姗姗这个机会。我想在你心里，杨姗姗的地位早就比不上乔莹了吧？”
“这不可能！”苏陌言的反应倒是很激烈。
“承认了吧，你对杨姗姗的感情早就已经演变成亲情，你对她的感情到现在就只剩下责任。当然，负责任是好事，看你怎么选。”苏陌谨站了起来，“该说的话我都和你说完了，我也只是给你起到一个参考的作用，你到底该怎么选择，这还是你的事儿，我也不好搀和。你自己好自为之吧。我现在要先回家准备准备，明天好上任。哦，对了，我去映像工作的这件事暂时先别和乔莹说。”
“怎么，你还想到时候给她个惊喜？”
苏陌谨笑了笑：“你不亏是我亲哥，真了解我。”
“那我倒是不了解你了。你刚才和我说了那么多，我没想错的话，你应该是想撮合我和乔莹在一起吧？现在你又想给她个惊喜……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她？”
“我对她有好感，和你一样，不过我对她的好感可能比你多一点。我是这么想的，我们两个公平竞争，看她最后选择谁。如果她选了你，我就放弃，如果她选了我……就算将来你突然意识到你喜欢她，那你也不能再追她了，知道吗？”
“公平竞争？”苏陌言觉得好笑，“我可没兴趣跟你竞争。”
“那你就直接把她让给我了？”
苏陌言摇头：“不行。这我之前就和你说过了，我们的关系太复杂，你如果搀和进来只会更麻烦。”
“哥，你的控制欲还能不能再强一点？你不要人家，又不让人家追求自己的幸福，这可有点缺德。”苏陌谨敛了笑容，“我的脾气你也知道，如果是我坚持要做的，你以为你能拦着我？”
“算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我还有事，你先回去吧。”
“好，那我先回去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希望你能早点想通，早点了解自己的心意。”
苏陌谨离开之后苏陌言也没什么好忙的，他坐到椅子上，一只手紧紧握成拳头，另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脑袋。
对于苏陌谨给他催眠的那一部分的记忆他非常清楚，他当时经过苏陌谨的引导，见到的人确实是乔莹。
其实现在想想他也有点想不通，他见到的人难道不该是姗姗吗？
一阵烦躁。
苏陌谨倒是春风得意。
一想到刚才看他亲哥那一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的表情，他就觉得心情舒畅。
这倒不是出于什么恶作剧或是妒忌的心情，他单纯就是觉得苏陌言这个人太矫情，竟然连自己喜欢谁都分不清，还能再蠢点吗？
另外他就是在为乔莹抱不平。
他虽然是杨姗姗的初恋前男友，但是对于现在的杨姗姗，他已经起不了一点同情的心思。
反倒是乔莹，他越来越觉得乔莹那丫头真是太可怜了，被欺负成这样。所以他打算到乔莹的公司去工作，到那照顾找顾她。
乔莹下班的时候又有豪车在外面等着她了。
乔莹看到那种高级的车下意识地反应崩溃，本来想说这么好的车也不一定非得是来接她的啊，万万没想到……真的是来接她的。
好吧，这也没什么想不到的。
不过这次来的人不是苏陌谨，这也让她松了一口气。
前一天没亲眼看到乔莹被豪车接走的沈洁还以为刘叶是胡说八道，现在也算是亲眼见证了。
“乔莹，这真的是来接你的啊？”沈洁瞠目结舌。
“呃，我想应该是吧。”乔莹说这话的时候真是没底气。
“你什么时候有这么有钱的朋友了？之前没见过啊。”
乔莹抿了抿唇，有点尴尬。
“这，这不是我的朋友，其实是我的长辈。”
“长辈？”
乔莹点头：“嗯，是长辈。”
沈洁叹了口气，听语气好像又有点……失望？
“好吧，我还以为这是你男朋友来接你了呢。”沈洁拍了拍乔莹，“既然是长辈，那你得赶紧去，总不能让人家长辈久等吧？今天杨峰加班，我也先回去了，明天见。”
“好，明天见。”
沈洁走了，不过乔莹看了看周围，还是有很多同事正在远处站着看，似乎在说些什么。
乔莹深吸一口气。
算了，反正上次苏陌谨来接她的时候就已经被发现了，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都快成为大家的谈资了，他们想说就说，随便怎么样吧。
来人是苏陌言的母亲。
虽然她之前没和苏陌言的家人见过面，不过苏陌言和她的母亲长得很像，一眼就能认出来。
“阿姨。”
苏妈妈一边打量着乔莹，一边满意地笑着点头：“嗯，真是个不错的孩子。来，先上车吧，有什么话咱们上车再说。”
“好。”
“你现在已经是陌言的妻子了，怎么刚才还叫我阿姨呢？是不是得换一个称呼啊？”
乔莹低着头小声说道：“妈。”
“这就对了。”苏妈妈欣慰地说道，“陌言总算是能好好娶个老婆了，真难得。其实之前就想和你见面的，但是听陌言说你身体不舒服，现在恢复了没有？”
“多谢您的关心，前两天我知道您要见我，我本来都已经准备好了，可是那天我突然发烧，陌言不想让我折腾，就说等下次再带我去看您和爸。”
“原来这是真的，本来我还以为是那孩子搪塞我们的理由呢。”苏妈妈顿了顿，“关于陌言的过去，你知道多少？其实不该这么问你的，但是我觉得你要是什么都不知道，那对你就太不公平了。”
“妈，我知道您的意思。其实陌言早就和我说过他的事了，他对我没有任何隐瞒。”
苏妈妈先是一愣，然后无奈叹气：“也对，那孩子根本就不可能把这种事瞒着你。” 他应该恨不得自己把这些话全都说完之后乔莹就自己选择离开，不和他在一起。
身为苏陌言的亲妈，她真是太了解自己这个儿子了。
不过她更好奇这个傻姑娘是怎么想的，明明什么都知道，竟然还愿意嫁给苏陌言？
乔莹看穿了苏妈妈心中的疑惑，笑着说道：“妈，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这至少能说明陌言是个专情的人，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呀？”
苏妈妈摇了摇头叹气：“我看可未必。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杨姗姗的存在，那你见过她了吗？”
乔莹抿了抿唇：“嗯，见过了。”
“我听说她是疯了。”
“不是的，她是得了抑郁症，现在情绪很不稳定。”
“抑郁症？”苏妈妈冷哼，“年纪轻轻就得了抑郁症，她到底是有多么玻璃心？我之前见过她，她那个人就是挺古怪的。陌言之前喜欢她，说什么非得和她在一起，你看，结果现在还不是离开她，选择了你。”
乔莹没说话。
苏陌言是选择了她没错，不过他并不是心甘情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