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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记得清楚,之前他和高笑单独相处的时候,曾经从她的梦呓中听过这个称呼。
当时他还不明白这到底是在称呼谁。
现今看着眼前这一幕,他方终于弄清楚这个所谓的“小傲天”到底是何方神圣。
且,她这一声呼唤也让他本来已经对她撤消的怀疑再次复生。
她身上带着的傀儡娃娃可以说是个意外,那同样的名讳称呼,同样的声调叫法,也能是吗?
这个称呼一听就知晓是只会给那种关系极为亲近之人起的,尽管他不明白这个称呼究竟是何含义,却仍旧能从中听到一种他有些嫉妒的依赖和撒娇感。
就好像,是情人之间呢喃时才会用的称呼。
庄回有注意到卓修倾注在他们身上的视线,但也并未做什么收敛,而是留给卓修一个清冷的侧脸,将怀中娇人儿揽的更紧了些,方便她去靠近他。
同时将他早已经拿出的瓷瓶打开,倒了一颗晕车药,塞进高笑笑嘴里。
“需要喝些水就着咽下去吗?”
高笑笑点了点头,双手十分自然地环上庄回精壮腰肢,小脑袋搁在他胸口前的位置哼哼道:“这里距离抵达月梁山后山会有多久?”
晕车的感受实在是糟糕,她感觉她一早吃下的丰盛早膳都快要吐出来了。
庄回拿起一旁装着温水的水壶,没先回答她所问,而是拔开瓶盖后递到她唇边:“先喝一点将晕车药咽下去吧。”
晕车药是他自己研制的,药丸的体积不算小,想着她就这么含着肯定回难受。
高笑笑坐直了点身子,对着水壶的壶口咕咚咕咚喝了两口,感觉完全咽下那颗晕车药了,才重新想要将脑袋埋回他胸膛处。
但却被庄回叹气托住了下巴阻止住:“别动,这里还淌了一些水。”
她方才喝的太急,这马车又颠簸,是以有不少水液从水壶内溅出,洒落在她唇角和下巴的位置。
卓修在一旁沉眸看着,眼见庄回就要低头用亲吻高笑笑的方式帮她清理这些水液,很快出声打断他们那边已经有些旖旎的氛围。
“一个时辰的时间,平日里只需要半个时辰,但今日这山路泥泞,又开始下了小雨,便需要用上双倍的时间。”
也是他这声开口,才让庄回后知后觉想起,这马车里还有第三个人,很快用袖口内掏出的手帕代替他的吻,替高笑笑擦拭干净唇角和下巴上溅到的水。
而后在将她往怀中揽了些,遮住她那副撒娇般的模样后,抬眸去看卓修。
端坐在对面车窗窗口前的少年虽然左眸处没了光彩,可剩下的那只定定注视着他们的右眸,却显得格外阴沉。
有这么一瞬,庄回都感觉,若这卓公子的眼神能化为实质,定然已经开始上手,想要将他和高笑笑二人强制分开。
这倒是怪了,明明怀中的娇人儿已经和他一样佩戴上了人皮面具做掩饰,为何还能吸引到这卓公子的注意力?
高笑笑因为晕车脑袋变得有些昏昏沉沉的,便没想着扭头去看卓修,只是继续往庄回怀里靠了些,瓮声道了句谢。
之后,马车便陷入了无边的沉寂中。
车厢内此时除了高笑笑有些平稳的呼吸声之外,便是马车轱辘的滚动声还有窗外细雨拍打在车厢顶的声响。
庄回看了下怀中的少女已经是一副快要睡着的状态,便没想着直接开口和卓修说些什么,免得吵醒她。
而是选择以一种内力传音的方式,和卓修交谈起来。
“我看卓公子这副模样,像是认识我家娘子?”
卓修本来还想着要如何主动和庄回搭起话,这就直接被庄回直接找了上来。
闻声盯着高笑笑后脑勺看了一会儿后,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一半一半吧,我看着她和我知晓的一名故人有些肖像,不过并不是容貌,而是性子上。”
高笑到底在不在符箓宗的事情,他知晓的极为清楚。
昨日在看见高笑笑后,他便派下人去符箓宗了一趟,知晓了高笑的确还在莲院那边的准确消息。
为了确保并无意外,他还让下人用留影符箓记录了一段带有高笑身影的影像,影像中的人,他可以确定,的确是她无疑。
那眼前这个,又会是谁呢?
庄回见卓修视线不带任何遮掩地落在高笑笑身上,心下不自觉起了些不悦,将她往怀里又带了些后开门见山道:
“不管你到底觉不觉得她和你哪个故人相像,又有哪里觉得相熟,那都不关我的事情,如今她是我的娘子,我不大希望你将太多关注倾注在她身上。”
男人自带的直觉告诉他,从一开始卓修出现的时候,应当便是冲高笑笑来的。
但具体的原因他目前没法弄明白。
卓修轻闻言轻笑,用木夹夹住马车车窗帘的时候回起他:“真的是你娘子?我看也未必吧?若你们二人真的是夫妻,为何不见你们耳垂上打上成婚才会带有的夫妻耳饰?”
夫妻耳饰此物是大丽自建国以来便有的传统,说是成婚之后的夫妻二人,会去往专门的首饰店定制此物,男方佩戴在左耳单侧,女方佩戴在右耳单侧。
而现今庄回和高笑笑二人别说是佩戴耳饰了,两人便是连个耳洞眼都看不见。
庄回前世今生都忙着提升自己的实力,早都忘了大丽还有这个传统和说法。
听完卓修所言,先是愣了一瞬,而后眯起桃花眸回道:“未婚夫妻,自然也是可以互称娘子夫君的,再者,就算没有这些虚礼,我和我家娘子之间,该做的,不该做的,也几乎已经做了个遍。”
除了最后一件该留在新婚夜做的事情他一直坚守着没去做之外,高笑笑浑身上下,的确都已经沾染上他的气息。
卓修也是男子,当然听出庄回这话的言下之意,握着手中黑色玄铁制成的机关折扇力度紧了些后,像是又想到什么一般,平复下心下突增的戾气:“是吗?那我真该向你学一学,也对我家娘子如此了。”
他心下有股直觉告诉他,眼前的少女,或许并非是高笑的实体,若真的如此的话,即便庄回真的对着少女做了些什么,他自然是没必要去过多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