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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后,端华安排了马车,亲自带了一队亲兵和七八位做杂役的太监,一路浩浩荡荡地送肃小六前往宗人府。
临行时,若樱特地包了一盒点心塞给肃小六,让他当做夜宵在晚上吃,并告诉他次日早上自己会去送早餐给他。
肃小六接过点心,便放在马车里了,当时人多事杂,也没仔细去看,待马车开始行驶了,才看到那盒点心外包着一个手绢。那手绢四个角绑得整整齐齐,一看便知是她细心绑好的,于是不禁有些好奇,将点心盒子翻过来,看到那手绢的面上绣着一枝樱花。
“哈,这个丫头!”肃小六心中一乐,“把自己的手绢换给我,是怕我在外面乱采野花吗?这丫头的心思还真有意思啊!”
肃小六在马车里毫无担忧的乐着,而郑端华亲王府上上下下却是一片凄然。老王爷刚刚过世,尸骨未寒之际,作为郑亲王儿子的肃小六便吃了官司要坐牢。肃小六和端华的背后是侧福晋瑚佳氏,目前出现了这样的状况,那是否意味着端华于王爵之位无望了呢?端华若是无望,那么恩华是否就有希望了呢?所以王府内许多管事的人就开始琢磨着另投他门了。
肃小六一行到了宗人府,一到衙门口便看到数十人提着灯笼在那里等候,走近了一看,原来宗人府右宗正绵偲和惇郡王奕誴已经立在门口了。
端华下车向他们寒暄了几句,便命王府的七八名太监拿着一堆日用品,跟着宗人府司官先行入内。
绵偲向手下安排了一番,便走了过来,掀开车帷对肃小六温言道:“老六啊,不用害怕,我已经安排好了!在宗人府有我照料,你就安心住着吧!”
“承蒙照顾!”肃小六倒是真的不怎么在乎,“只要能吃好住好,每天能来段相声就好,我要求也不高!”
“嗯,是不高。”绵偲笑道,“不仅能让你说相声,还专门给你找了几位听相声的!”
“哦?这么给力?”肃小六问道,“那这几个听相声的会不会喊好儿啊?”
在京剧里,观众会在恰当的时机叫好,这是剧场特有的互动,相声在早期曾作为京剧的开场节目,所以也继承了一些京剧的叫好喝彩,这一点,作为年轻时长泡戏园茶馆的绵偲十分懂行。于是,他笑道:“这得看你六爷的活儿有没有彩儿,包袱响不响了?”
“行!”肃小六长舒一口气,起身下车,“能说相声,我就不觉得孤独寂寞冷!”
向前走到了门口,惇郡王奕誴看到肃小六抱着一盒点心,便打趣道:“哟,咱们六爷看来是准备在这儿长住啊!不光带着这么多行李用品,竟然连夜宵都拿来了?”
肃小六笑道:“本来是打算带个厨子来呢,可是怕烧火做饭会引起火灾,万一不小心烧了宗人府,那罪过就大了。所以,就随便吃些点心算了!”
不多时,刚才进去的那几位王府太监走了出来,向端华禀报道:“三爷,已经都安顿好了!”
“好,”端华转头对绵偲和惇郡王道,“王府居丧,不易外出,老六就多蒙两位照顾了!”
“放心吧,”绵偲拍着胸脯道,“老六在宗人府里虽说不能随意出入,但到底还是安全的!这一点,尽可放心!”
“三哥,”惇郡王对端华道,“你这次‘绑弟投案’,我会具折上奏的,我想,在上谕下来之前,那边的人不会对肃六有什么动作!”
接着有名宗人府的司官过来,请端华办了手续,便恭恭敬敬地对肃小六道:“六爷,咱们请吧?”
“去吧!”端华凑到肃小六耳边轻声道,“放心,那个杜金蝉既然已经是你的人了,我会在外面对她多加照料,一些日用的东西我已派人送去了!”
“我的人?”肃小六在心里冷笑两声,“哈,手都没摸过,怎么就成我的人了?”
看身旁的司官在那等着,肃小六也不好在多说什么,便随便点点头,随着那司官向衙门里走去。
[网友]:宗人府都关些什么人啊?
[网友]:就是关一些宗室和觉罗。
[网友]:就是姓爱新觉罗的人吧?
[网友]:差不多,具体说,应该是努尔哈赤这一支以及他兄弟子侄的后代。
[网友]:好像历史上没什么名人被关在这里吧?
[网友]:怎么没有?那几年清宫剧里最火的八爷胤禩,最后就是被关在宗人府的!
[网友]:也是哦!
那司官提着灯笼,引着肃小六沿着曲曲折折的小路向前走着,四周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到,肃小六有些紧张,看到直播间网友的讨论,便没话找话地问那司官:“老兄,你知道雍正年间的八爷胤禩以前住在哪儿吗?”
“咦?”那司官大奇,“六爷是怎么猜到的?”
“我,”肃小六更奇,“我猜到了什么?”
那司官拿起灯笼往前一指,说道:“小的给六爷安排的屋子,就是以前获罪的八爷曾住过的!您看,就在前面!”
“啊?”肃小六伸长了脖子向他指的方向一看,见那里正处在一片密林深处,黑漆漆的看着就让人后背发凉。
[网友]:历史上,八爷是怎么死的?
[网友]:肯定是老四害死的呗!
[网友]:这么说,就是死在这宗人府了?
[网友]:哇,那会不会阴魂不散?
[网友]:有可能哦,肃小六住到他的屋子里,或许会出来找小六聊天呢!
[网友]:据说是被毒死的,肯定死时面目狰狞,到时要是出来的话,小六不要被吓到就好!
“噫——”看到他们这么说,肃小六越发觉得浑身发冷,他声音颤抖地问那司官:“老兄,这宗人府里有没有死过人啊?”
“怎么没有?”一提起这个,那司官像是导游一样,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曾经犯案死在宗人府的例子来,“您说的那位八爷就是在这儿死的!还有,那间屋子,乾隆年吊死过人!那间屋子,嘉庆年有人吞金自杀!那间屋子道光五年,不对,道光七年吧,有人……”
这时,一阵冷风突然袭来,吹的树叶喇喇作响,如同冤魂索命一般,肃小六吓得哇哇大叫。
“六爷,”那司官问道,“一阵风而已,您怎么害怕成这样啊?”
“没害怕啊,”肃小六狡辩道,“我就是冷不防吓了一跳而已!”
“那,”那司官道,“那您怎么骑到我身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