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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这次是那个大汉出声叫住了小贼,然后快步走到小贼面前,用手中的长匕首指着小贼后背道:“你把话说清楚,你是如何知道我是反贼的!”
小贼明显没有害怕的意思,连头都没回道:“这还用问啊,你自己刚刚口口声声什么朝廷鹰犬啊,什么李世民啊,这些话能是一个正常人说的吗?再说了,你那婆娘一看就是个没有生养的完璧之人,何来的孩子一说,而且那个孩子根本就不像普通人,至于什么身份我就不说破了,你们快走吧,这里是长安,也不知道谁给你的胆子还敢在这里露面。”
小贼边说边摇着头慢吞吞的走向自己的那个位置,又要睡觉。
大汉傻了,他没有担心自己身份暴露,也不担心这个反贼的称号,反而是小贼居然能看出孩子的身份,这可是要命的事情,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虬髯大汉也发现不对劲儿了,按说自己的身份被发现,那是自己不小心的缘故,可这个大汉一家子从始至终都没有和小贼碰过面儿,怎么身份也会被发现呢,而且说的言之凿凿,不像是假的,难道这个小贼还有鬼神莫测的本事?
倒是一直看热闹的老头儿和少年有些吃惊了,他们很肯定小贼说的是对的,而且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对小贼的兴趣远远超过其他人。看看大汉傻了的样子,再看看虬髯一脸害怕的状态,老头儿口中又喃道:“原来真的是他啊!”
大汉呆了一会儿,突然间发现自己后背大汗淋漓,看看那个躺在地上睡觉的小贼,一时间不知道是马上就走,还是留下来再问问其他事情。不知什么时候,那个妇人和孩子居然去而复返站到了大汉身后。
“当家的,去问问吧!”妇人的话很管用,大汉长长出口气走向小贼。
谁知小贼突然道:“别问我,你们的事情我不想知道更多,也不想参与进去。我一不是官府的人,二不是江湖中人,所以你们的事情和我无关,我就是一个小贼,混吃等死的。”
大汉迈出的脚停在半道儿上,又不知如何是好了。那个妇人白眼了大汉一下,随即将孩子交到大汉手中,款款走到小贼边上,低声道:“小兄弟,姐姐年纪长你几岁,托大一下,你别介意啊。”见小贼没有反应,继续道:“既然你知道我们的身份了,那麻烦给指条路走吧。”
小贼闭着眼,眉头紧皱,伸手挠挠耳后,不耐烦的起身道:“我也真是服了你们了。你们既然敢带着孩子出现在这里,怎么就连退路都没有想好呢?你们的主子是怎么对你们放心的。”小贼看看那个眼睛圆溜溜的孩子,不禁摇摇头道:“孩子是无辜的,你说你们为啥要把孩子牵扯进来呢。”
妇人的连一阵红一阵白的,被小贼说的有些无地自容。
“算了算了,我这个人啊就是看不得孩子和女人受罪,说好了,就帮这一次啊,要是再遇到了,别怪我当做不认识。”小贼无奈的道。
“多谢小兄弟了。”听小贼答应了,妇人马上喜笑颜开的对着小贼道谢。
“先别忙着高兴,我只能给你们指指路,至于你们是不是能脱身而去,那得看你们造化了。我也不明白了,你说你们自己本来就没多大本事,还非要带着孩子来闯这龙潭虎穴,何苦来哉呢!”
又被小贼教育一顿,可妇人这次好像听的是夸赞之语一般,脸上始终带着笑容。
“去曲江池边找一个老道,就说是我叫你们去的,什么都不用说,他会给你们安排退路的,至于出不出的去那就看你们自己了。言尽于此,好走,不送!”说完小贼一头栽在地上,继续他的睡觉大业。
“多谢小兄弟,多谢!”妇人忙不迭的感谢后,转身拉着汉子和孩子快速消失在小庙外。
虬髯大汉愣愣的立在庙门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那一家三口都消失了好长时间,他才反应过来,又回到火堆旁,想问问小贼几句话,可又觉得人家刚刚说了两清了,这就不好张嘴了,一时间左右为难。
见一家三口走后,老头儿倒是没有再继续观察小贼了,闭着眼睛开始假寐。少年却来到小贼边上,歪着头仔细看看邋遢到家的小贼,怎么也搞不懂他是怎么知道这些人来历的。可越是搞不懂就越是好奇,后来干脆有种不服气的意思。
“我说小贼,你既然能看出他们是什么人,那你说说我是谁呗!”终于忍不住了,出口相问。
回答他的只有小贼故意弄出来的呼噜声。
看看小贼不理自己,少年有些恼怒,可又不敢真的去找小贼麻烦,眼珠一转便撇着嘴道:“切,一看就是糊弄人的,瞎猫碰到死耗子,还以为自己是大仙儿呢!”说完偷眼去看小贼。见人家依旧没有动。
心里一阵失望,不过马上他又道:“我敢和你打赌,只要你能猜出来我是从哪里来的,我是什么人,我就请你吃一顿好吃的,保证叫你吃的美死。”
激将不成,便改成诱惑了。
小贼实在是不厌其烦了,想睡个觉怎么就这么难呢?
他骨碌身爬起来,用手撩开搭在脸上的油腻头发,将头凑到少年面前,近距离看着他道:“你烦不烦啊,你不就是个小骗子吗?管你是从哪儿来的呢,对了,没事干多和那个老骗子好好学学本事,别在这里烦我了。”说完继续躺倒。
不过刚躺下,又随手不知从什么地方扔出来一个小袋子,直接扔到了少年脚边。
少年本待要和小贼理论一番,谁知看到那个袋子后突然大叫道:“你偷我东西!”
小贼连头都没回道:“一堆破烂儿,给我我也不要,赶紧收拾好继续骗人去吧。”
“你!”少年指着小贼连火气都发不出来。
这时老头儿突然道:“还不嫌丢人的,滚回来,咱们遇到老师傅了。”
“他?”少年尤自不信,指着小贼的后背看向老头儿。
老头儿点点头道:“回来吧,你根本就和人家不在一个档次上。”
少年想要说些什么,看看着小贼的背影,在看看手中的袋子,叹口气乖乖的回到老头儿跟前,这次却没有再和老头儿犟嘴。
终于安静了,李小二这才调整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准备好好睡一觉,白日里还有事情要做呢。
可惜今夜他是注定不能睡觉了,还没见到周公呢,小庙外突然马蹄声大作,随即就听到外边人喊马嘶的开始有凌乱的脚步声响起,不一会儿小庙中出现了二十多个全副武装的兵士,各个刀出鞘,弓上弦,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李小二暗自叹口气,真特马倒霉,怎么今夜事情这么多呢!
“你们都是什么人?”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大晚上叫人听着起鸡皮疙瘩。李小二只好翻身坐起,才发现整个前堂里已经明晃晃一片,那些兵士们手中都点着火把,照的亮堂堂的。
说话的人穿着深黑色半圆月襟长袍,头戴着冠梁纱笼帽,手里边居然还拿着一把浮尘。面白无须,长条脸,毫无表情。再看那些兵士也是面无表情,已经将小庙团团围住了。
“咱家问你们话呢,你们是什么人?”那人再次开口,李小二马上知道这个人是个公公了,不对,唐朝不叫公公,叫内监。
李小二瞬间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却一点儿也不着急,依旧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些人表演。
见没人说话,内监急了,把这些人全都带回去审问。一言不合就要带走?我去!李小二发现自己对这些人还是小看了,原来这特马才是强盗的祖宗了,不但抢东西,连人都不放过。
好在还没等他说话呢,那个虬髯大汉就先急了,“公公,怎么回事啊,小的只是过路的小民,因天降大雪,才在这里避雪的。”
“咱家一看你就不像什么好人,带回去!”内监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依旧执行先前的命令。
这下那一老一少也急了,“哎呦,公公哟,这是说的哪家的话啊。我们可都是大唐的百姓啊,一没犯法,二没招惹是非,咋就把我们都抓了啊!”老头儿先张嘴了。
“是啊,公公一看就是个面善心慈的好人,怎么会和我们这些小人物一般见识呢,这大雪天儿的公公还有公差实在是辛苦了,要不公公先在这里歇歇脚,小的打小儿就学过几手,要不给公公按按?”说着话少年已经陪着笑脸儿准备要给这个内监按摩的样子。
“去去去,你是什么东西?脏了咱家的衣服你赔得起吗?”谁知道公公好像吃了爆竹一样,直接将两人推开,一挥手,兵士们便上来要捉拿一老一少和虬髯大汉。
谁知道公公正准备转身时看到了不远处居然还有一个邋遢的乞丐在那里坐着,一点儿都不自觉的在看热闹,马上就生气了,一指小贼道:“还有那个!”
兵士们一拥而上要捉拿小贼,小贼不紧不慢的将手一抬,所有兵士都止步了,然后齐刷刷回头看向内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