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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高兴您的偏爱,现在……”昆茨想直接道别的,但是,某个念头突然弹了出来,“作为友谊的象征,您既然救了队长,那么,是否能‘敦促’亚特兰大亲王,撤销曾经与太阳主君的交易?”
他能感觉队长明显一怔,现在应该是正在看他吧?
“亚特兰大亲王是谁?哦……那家伙啊。你还真敢说呀,蒙罗非男爵。”权杖歪了个头,他没给出回答,反而问了一个问题,“你以为这个世界上,谁是最强大皇者?”
“最强大的皇者?”虽然昆茨觉得这个问题跳跃得有点大,但他身边的人总喜欢这样跟他说话,他也习惯发散思维了。昆茨首先是很老实的想了一圈,想着是否是精灵王或者是海王?或者排行第一的人类帝国亚蒙帝国的皇帝?突然,他关于最强大的皇者,联想到了万王之王,这个形容词在托星,是说太阳主君的。祂是君主的守护者,至上的皇帝。
昆茨的眼睛瞪大了。
权杖微笑着,竟然带了神圣的意味:“我是眷者,是神的眼睛,神的手脚。”
无眠者要向一个君主宣誓效忠,君主涵盖的范围很广泛,昆茨这样的,拥有一万“骑士”算君主。亚特西纳亲王那样只算是名义上的皇太子,并没有在事实上继承皇位的,也算君主。那么,太阳主君这位神祇,必然也包含在内。
队长必然也是知道的,但……他连神也拒绝了。换言之,他现在的状况,是神罚。
“我们是朋友,不是敌人。如果能让太阳主君愉悦,祂会赐福你的。”权杖走了。
昆茨在原地傻乎乎的站着,直到他听见队长叹了一声才反应过来,他轻轻的在队长背上没有血的位置拍了拍:“队长,我们回家。”
他把队长抱了起来,尽量平稳的飞了起来。
队长第一次被人公主抱着飞在天上,路上他一直看着昆茨的侧脸,当他们回到卧室,昆茨把他放在床上,正要匆匆忙忙的去找大夫时,队长把他拉住了:“你的心脏真柔软,小太阳。我这种程度的超凡者,会出现伤口是因为他人的力量在伤口上的残留,现在已经没事了。我更需要的是浴室。和我一起吗?”
“嗯……”
队长脱衣服的时候,昆茨在看着,不是欲,是他想确定队长没有受伤。
“每一个角落都要给你看吗?我的男人?”队长背对着昆茨脱下了衬衫,光滑的肌肤完美无瑕,他用一根手指头挑着衬衫,侧歪着头看着昆茨。本来想给昆茨一个wink的队长,转过了身来(咳!粉红色的),“你新的这张脸,真让我有点不适应。”
昆茨捂着自己的脸:“丑、丑吗?”
“不,长大了。”队长没说丑也没说美,“原本觉得你过去的脸已经足够年长了,但现在看起来,才能清楚的知道,什么是长大了。”
他走过来,抬手抚摸昆茨的脸颊,冰凉的指尖让昆茨忍不住闭上了眼睛:“而且你现在看起来有些像个坏人啊,小太阳。”
“!?”怎么会是坏人呢?
“你不知道自己长成什么样了吗?”
“我觉得……我不像坏人。可能是有点阴沉?”上辈子因为心理原因,他长期离群索居,缺乏与人的交流,昆茨少年时期看起来就比同龄人成熟。等到上大学的时候有人说他假清高,玩深沉。
他……不会像坏人吧?最多不像是个好人。
“快去看看你长什么样吧。”
队长在逃避问题。
无论是刚才诱惑他,还是现在谈论他的长相,都是在转移话题。队长不希望继续刚才的那个话题,那就不继续。
昆茨与队长朝夕相处有一段时间了,不是最初的时候,让队长耍得团团转的小白了。但看穿不代表穷追猛打,对队长,昆茨依旧是那个昆茨。
“好!”但他笑眯眯的,一脸兴奋的冲进浴室了。
队长当然知道,昆茨看出来了。他看着浴室的门,叹了一声。小太阳的体贴,反而比紧迫盯人的追问,更让他……无路可逃。
昆茨在浴室的镜子前看自己的脸,必须得承认,队长的形容一点都没错。
就、就真挺像个坏人的。
昆茨原来是凤眼——和眯眯眼不是一个东西,眼睛挺大的,但因为他总不习惯与人对视,习惯朝下看,眼睛人为的小了至少三分之一,而且很没精神。鼻梁算不上刀削斧劈,不是很高,但也算不上塌。他的唇形很好看,还有个唇珠,就是他最抿着嘴唇,唇角朝下撇。
过去的他现实看起来,比镜头下要阴沉。
现在经过J管家的“妙手调节”,他的杏眼在物理意义上的变小了,但也被拉长了,眼尾变得越发的清晰。鼻子变高了,角度好像也有点改变。嘴唇的变化最微弱,就是现在的他过去嘴角下撇的习惯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自信的笑意——不怼着镜子看,昆茨自己都不知道他竟然已经在不知不觉间,习惯唇间带笑了。
单独看,都还行,没大变。
但聚合在一起,再配上红头发和毛茸茸的兽科耳朵~
明明是很纯粹浅蓝眼睛,但不笑时,是城府颇深,一旦笑了……那眉眼间的邪意都快变成烟,冒出来了。
昆茨自己都忍不住后退一步,他不看镜子了,转身在浴池里坐了下来。
【J管家?你有一阵没出声了。】
【→_→我不是经常不出声吗?】
【我刚才就是用这张脸,面对一群眷者,还对着队长微笑吗?】
【是的。】
【你说是我戴个假角,去cos魔王怎么样?】
【不能说是一模一样,只能说是毫无区别。】
当然他们是在开玩笑,托星的魔王,就是恶魔大君。而恶魔大的类别是火焰与冰霜,小的类别却多到丧心病狂,长成那样的恶魔大君是可能是有的吧?但也可能没有。
【我感谢你为我调整脸部,但是……】
【你眼睛的大体结构我没有改变,只是欧式脸,眼窝更深,还有你过去是黑眼睛,现在是蓝眼睛。鼻子是有些垫高的,否则和眼睛整体对比起来就会很怪,结果你也知道。嘴巴是彻底的没有任何物理变化。当然,你的脸型也和过去彻底不同了。】J管家为自己辩解。
昆茨随着他的解说看自己的脸,说实话,记忆中他对自己的脸没那么清楚。但现在对比之下,好像J管家说的却是没错。
他摸摸脸……所以他真的长了一张反派脸?只是过去种花家骨骼的内敛,把邪恶给封印了?
队长走进浴室就看见昆茨皱眉坐在那,他那个表情,如果还是过去那张脸,可以解读为“狗狗委屈,狗狗不说”脸,现在……
“我的领主大人,你要和谁开战,灭谁的族吗?”队长打趣的坐在了他旁边。
昆茨捂着自己的脸,队长去掰他的手,他才把脸露出来。
“就算哭丧着脸,你也很有威严呢。不是嘲笑你,是真的很有威严。”
“队长你喜欢吗?”
队长看着他的蓝眼睛,其实没变呢。还是把想说的都藏在了眼睛里,对他没有半点的隐瞒。所以现在,队长能看到他热烈的希冀。只是蜕变引起的容貌改变,需要他如此迫切吗?
队长摸了摸昆茨的脸,其实细看的话,和蒙罗非本地人,五官上还是有些不同的。眼角很特别,鼻子不是那么挺,嘴唇的线条其实很温柔,温柔到队长摸着摸着,就忍不住吻了一下。
这是他的脸,“那个昆茨”的脸。即使略有改变,但大体上应该是没错的。
“喜欢。”队长又亲了一下,“非常,非常的喜欢。”他亲了第三下。
昆茨放心了,也对队长露出了笑容。
“……”队长怔了怔,竟然躲闪了一下昆茨的视线。
昆茨:“??”
“你笑得我浑身散发出热量。”队长抱着双臂,摸了摸自己的胳膊,下一刻就扑上来示威的掐住了昆茨的脖子,“不许!你对其他人这么笑,明白吗?!”
“明、明白!”
刚兴↑奋起来的队长,顿时萎↓靡了:“你用一张充满了侵.略.性的脸,说着最无害的话,可真是……太有你的风格了。说起来,这么和你待在一起,还真有种偷情的刺激呢。”
“……”这下无语的是昆茨了。
“想惩罚我一下吗?”队长又凑过来了,两人靠得太近了,队长的鼻尖都蹭在昆茨的脸上了,“嗯?说呀,想惩罚我吗?”
昆茨向后靠,背已经紧贴在浴池的墙壁上了,正当队长以为昆茨就要“暴起”,而且金绿色的眼睛都因为期待亮晶晶的时候,他听见昆茨说:“不罚。”
“?”
“不罚你,永远不。”
队长不逗他了,重新坐回到了昆茨身边:“在……我要离开樊瓦蒂纳的时候,权杖来找过我。对我说,有一位更伟大的君主,愿意做我的主人。”
昆茨的眉因为怒气而抖动,做一个人的主人,竟然还说“愿意”?祂将这种行为视为一种赏赐吗?
好吧,真的是赏赐。毕竟,祂是神。
“我其实是一个神弃者,或者更糟糕,是一个神厌者。这件事乔昂那个傻瓜不知道,我父亲也不知道,他只以为这是权杖为保住眷者位置的阴谋。所以……”队长“啪!”的一声将自己的手拍在了昆茨的手掌上,十指紧紧扣在了一起,“我父亲并没有在合作中对你有所隐瞒或欺骗,你可以相信他。”
其实队长想说的是“所以我还是要死”吧?
不,依然有机会的。
昆茨微笑:“当然,队长。”他没有放弃,但现在就不要对队长说了,这里不知道被多少人旁听,不安全。而且,说出来队长反而会担心,“刚才那那一群眷者,是来干什么的?谁袭击了你?权杖说只有他一个人帮忙吗?为什么?”
队长把那天的事情大略说了说,昆茨知道花花公子和刺客(匿踪者,暗影之神,此刻守护神的眷者),前者的属于PUA男的终极恶劣版,后者是花花公子的忠犬,这俩经常在或真或假的传说史诗中一起出现,扮演反派的角色。
“……你的蜕变出现了状况,大多数眷者的出现,是想在你最危险的时候,打断你的蜕变,保住你的命。另外一部分是来阻止的,酒客属于这种,无奈当时在场的保护者太多,他出手没有胜算,只能找我的麻烦。花花公子和刺客则是第三部分,他们是来看看有没有便宜可以占的。”
“把你打伤他们能占到便宜?”昆茨忍不住问。
“不是想把我打伤,是想把我劫持走,以我作为人质,威胁你做事。其他眷者不阻止的原因更多种多样,我活不了几年,来抓我的人会加速我的死亡,这对他们来说,是好事。我对你施加的影响太多了。他们不会对我动手,但如果有谁对我做了什么,他们也乐于看到。”
“他们不怕我生气吗?”
“你生气了?然后呢?把他们赶出去?拒绝和他们合作吗?”
昆茨沉默了。合作是注定的,无论昆茨生气,或者不生气。
“我生气了!我不和你玩了!”能说出这种话的,要么是小孩子,要么是巨婴,又或者是对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有绝对掌控权的。昆茨三者都不是,他还背负着巨大的负担,他没资格那么干。
“即使在最初时,你会因为我的原因而对他们反感,但你们的合作不是短期的,而是漫长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愤怒会被逐渐磨平,在你眼前的合作者,你们获得的利益,时间累积起来的友情,才是稳定的基石。爱情?会有新的,代替旧的。”
“我……”
“嘘。”队长将手指抵在昆茨的唇边,“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也相信,现在你对我的爱无比真实,经得起考验,我很珍惜你和我现在的爱情,但,我不是一个喜欢拿现在去给未来做保证的人。而且,我们现在谈论的也不是爱情,对吗?”
“对……”
“这也是那些眷者的想法,所以他们不会自己动手,那样和你就真的结下死仇了,毕竟等着合作的眷者很多,踢出去一个,大家都很高兴。但有人对我动手,他们也不会多事。即使我被捉,就像流浪裁缝说的,‘我们只是以为他能应付,没想到他那么容易就被捉了,我们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看着他被抓走’。”
昆茨的背仿佛被什么东西压弯了,他侧着身体,搂住了队长。队长撸了一把他现在火红色的头发,顺便揉了揉昆茨的耳朵——手感好极了!
昆茨觉得心口堵了一块冰冷的铁,他在队长的肩膀上深吸了一口气,振作了起来:“为什么权杖来帮你?权杖和酒客不是盟友吗?”
“因为他上次没把你看在眼里,深深的得罪了你。想尽快弥补你我间的关系,当时救下我,是个极佳的机会。他和酒客的盟友关系,因为贵族和皇族过去的关系是彼此依托的。现在则不然,贵族的存都会在法理上面临质疑了,皇族的存在却将会得到加强。他们的盟友关系,毫无疑问已经宣告破裂。”
昆茨明白了,根子上来说,还是利益。
“不要说他们了。说说你自己,你的祖灵是是什么?”
昆茨把头埋进队长的长发后,才回答:“我也不知道。”他一直就称呼大火苗为火苗,他到底是个什么种族,大火苗自己都不知道,如果称呼他为地火,昆茨觉得很可能惹来麻烦,“是火焰系的觉醒魔兽,能够化成人,并且能够瞬移。”
能力说出来倒是可以,他的那双耳朵也挡不住,队长那么博学,应该……会知道类似的火焰生物吧?
对队长当然是可以说出真相的,但是昆茨没有安全感。
队长与昆茨十指纠缠的手稍微用了一点力,外在看不出来,但只有他们俩能感觉出来。昆茨就知道,队长了解了。
有一个仿佛拥有读心术一样的伴侣,昆茨放心了。
“是烈焰穿行者。”
昆茨把头抬起来了:“这名字听起来好尴尬。”像是七八年前的老魔幻文里的怪物名,充满了古早中二气息。
队长笑眯眯的用空着的那只手朝昆茨的头上撩水,还把他被打湿的长发撩到眼前:“竟然敢说自己的祖灵名字尴尬?”
“是长成这样吗?”队长笑眯眯的,抬起另外一只手,食指一转,金色的光线勾勒出了某种魔兽的身影。
昆茨的视线被挡住了大半,只能从头发的缝隙里朝外看。
这种魔兽的形态还是很帅的,它很像是狐狸,但体型明显比狐狸更大,仿佛火焰燃烧一般的毛发也更长,它还真有一对跟昆茨现在的耳朵很相近的长耳朵。
“就是它!”
队长捏了捏昆茨的脸颊:傻乎乎的小领主,你看见这东西的时候,很明显是初次见面的眼神。幸亏被头发遮住了脸,目前应该没有谁会怼着昆茨的脸偷窥他。
“队长,领地都还好吗?”
“很好,就是刻尔克子爵想见你。”
“嗯?他之前不是想回刻尔克吗?还没回去?”
“已经回去了,但是又回来了。”
刻尔克子爵对妻子和长子告别,转天带着一半骑士回去时,毫无意外的,就撞上蒙罗非的修路队了。
热爱搬砖的生活玩家们,期待旅游的风景玩家,还有热切渴望新裂缝的冒险玩家,携起手来努力着!他们搬着模块建路的速度,等同于是在飞了。
他们已经按照系统标识,清理出了一大段——这对玩家来说当然不能算路,顶多算是平整的土道,但对刻尔克子爵来说,就是一条路了。更让刻尔克子爵惊诧的是,他在野外度过的第一个晚上,等早晨起来的时候,砖石的新路已经铺到他营地旁边了……
一连三天都是如此,刻尔克子爵干脆让骑士们跟着马车在后边走,他自己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刻尔克,打包好自己的财产,通知骑士们的家人赶快收拾行李,他就带着自己的行李和孩子回到蒙罗非了。
回来之后,第一时间表示放弃爵位,要向昆茨献上忠诚。
“现在倒是不用担心有谁突然冒出来继承刻尔克子爵的爵位,但是,你想好要怎么安置他和他的骑士了吗?”
“想好了。他们可以做治安官,也可以做战士。”
“你信任他们?”
“无所谓信任与否,只是一切按照规则办事而已。”
两人之后没怎么交谈,就是享受着这种独处中沐浴的惬意与温暖。等到穿好衣服出去了,昆茨忽然叫住了队长:“队长。”
“嗯?”
“我想见见酒客和权杖,该怎么办?”
队长看着他,转身推开了通向露台的门,他拿出一根树枝,摇晃了两下——昆茨不认识,但这就是那天权杖当做权杖使用的树枝。
光线扭曲了,就像哈哈镜的扭曲的镜面。权杖出来了:“这么快就想我了吗?”
队长:“昆茨想同时和你与酒客谈谈。”
“哦?”权杖有些意外,他抬手拿出一支金色的酒杯,将酒杯倾斜,昆茨明明看见酒杯是空的,但里边却流出了如蜂蜜一般的液体,还有红酒的香气隐隐传来。
一个细小的藤蔓尖探到了露台上,它快速包裹住了露台,下一刻,藤蔓化成了葡萄叶飘落,酒客也站在那了:“敬美酒!没有美酒的蒙罗非男爵,所以,找我干什么?”
昆·面无表情·其实僵住了·以为队长会问问他要说什么·没想到队长直接叫人·更没想到这两位一叫就来了·还想让队长帮忙整理一下话·茨:“以共同的利益决定盟友,那我们三个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会是盟友。”
酒客呵呵笑着:“你确定?”
“封印不在了,贵族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吗?”
“什么意思?”酒客看着昆茨,少有的看起来是清醒的,而不是醉醺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