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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落英斜飞到谁家(三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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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题

    树下弯弯一条渠

    山水清清逗野趣

    何知寒冰剥树绿

    雪封万里水无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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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步清做出事情,不负责拍屁股急慌逃走,厂里职工极大愤慨反映强烈,张口唾骂之声随处可见。

    不过,老百姓有一个致命的优点或者是缺点,那便是善于忘记,白云飞走日月交替之间,紧张的工作和繁杂的生活情境,很快让人们回到现实,这件事情,只是人们闲时口头论述笑谈:“哎,多有本事的一个人,啥意思嘛,老婆那么漂亮却去弄这个事情,工作没了,家没了,还得夹着屁股天涯海角逃命,划不来呀。”

    在这次事件中,受到震动最大的无疑有两个家庭,一个是唐世科的家,一个是黄金萍的家。

    兄弟如手足,何可或缺,曹步清离开以后,唐世科只能继续着必须继续的事业,稍有闲暇总爱静思默想,都说一伙兄弟打天下,你帮我来我帮你,而今扳开指头算一算,一块来的人们啊,这些最好的最知己的兄弟们,死的死,逃的逃,剩下的各为家庭奔忙,突然感到人生渺茫,干什么事情激情大减,全家人受影响情绪沉闷。

    黄金萍呢,美丽的女人急速变成黄脸婆,哭过喊过之后昏晕晕看天,她不知道,这个世界还有什么人值得信赖,与前婚丈夫吴小文相比,二婚丈夫曹步清带来的打击,无异于将她推向更深的深渊,仅仅几天时间,头发一股股地掉下来,面容憔悴看上去老了十岁,她隐约知道曹步清的去向,却隐忍住没有向公安人员提供,只是通过法院,在报纸上登载了一则离婚启示,将自己的一生彻底与曹步清断开。

    虎追懒人跑出风,女人久炼也成钢。

    与前一次打击不同,现在的黄金萍坚强了许多,加之有孩子的说笑打闹分散愁苦,闲时,黄金萍扶着门看唐世科停在路边的客车,看唐世科高大的背影,下意识在想:曹步清,尽管你是恶人,尽管你对不起我,终是孩子的爹呀,跑吧,我不恨你,只是今生再不想见你。

    当然,那个没结婚,最后通过公安局解决了刮孩子证明,却坚决执拗生下孩子的年轻女性,她的人生道路,众叛亲离之下面对更多艰难,对于家里父母激怒之下报的案,外人不知的情况下,力主撤销。

    曹步清逃亡之人,哪里知道此女真情壮举。

    待得曹步清惊魂安定来信,信件辗转到达唐世科,时间已过半年,唐世科拿着信件嗟叹再三,一切化为流水。

    按下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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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步清,曹叔叔走了以后,巨大的震动下唐永洮瞠目结舌,在他心里,几乎全能的曹叔叔真没想到会如此处世。

    唐永洮变得更加沉稳,咬着牙关全力朝胡厂长制定的目标前进,取得生产标兵称号的同时,全力帮助父母,将家里操持的井井有条,闲暇时候,和肖美儿通信交谈思想,成为全部的精神寄托。

    这年国庆,肖美儿抽空回贵阳小息,唐永洮把肖美儿的家当成自己的家来操持,手脚不停中,诙谐的言语和大方的处事赢得了全家人喜爱,空闲,他们挽着手臂在贵阳河滨公园慢行,久别重逢的喜悦和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打算,使得两颗心靠得更近,肖美儿走后,他一颗心从未感受过的失落,他想到P县地质队走一趟,如果地质队生活现状里的肖美儿,如见面一般的言行合一,真真切切诚实可信,决定结婚。

    机缘巧合,唐永洮得到省民盟几位民族音乐专家通知,在水城有一个全省民间文艺普查活动可以参加,在肖石头的帮助下搞到一个星期的病假,他兴冲冲高兴地和老师们驱车到了水城,下了车才知道老师们此行叫他,虽然配给证件安排食宿并且名声响亮,实际上是需要一个信得过的,能写写画画做记录又能背包的下手,然而在他来说,看看几位头发花白在省里很有名气的老师们,其实深感荣幸。

    水城的气候是GZ最凉快的,这句话并不是说这里冬天便是最冷,时值秋老虎过境,这里气候颇感宜人,爬山涉水深入民间,在当地滥坝,双水,发耳等地进行一系列民间音乐采风以后,感受过少数民族纯朴的音乐以及风土人情,看看病假时间不多,告别老师踏上P县之路。

    P县在GZ西部,邻接YN在六盘水南部,是GZ西大门,是GZ到YN重要通道,素有“滇黔咽喉”之称,地形被南、北盘江山地峡谷分割,交通状况滞后,属于六盘水所辖边远落后地区。

    六盘水一九七八年建市,取六枝、P县、水城三县总称,P县以农业人口为主,山地异常险恶土地贫瘠,除稻谷、玉米、小麦、大豆、油菜籽、烟草外煤炭资源丰富,风调雨顺之年经济自给。

    西装革履的唐永洮夹着旅行皮夹,通过坑洼不平正在扩建的水城火车站广场,将水城通往P县的道路问明白,感觉坐汽车过土城道路险峻很是辛苦,决定选择坐火车经YN曲靖转车再返回GZ进入P县。

    列车运行接近YN曲靖,一个叫做沾益的小火车站,对面座位慈眉善目老大爷笑眯眯地告诉他:“下这个站,你再转坐P县红果的火车最是方便。”他道谢后急忙下车。

    站下看,这里是个小型货运站台,买好到P县红果的车票等待。

    良久列车进站,刚到列车门前伸手没拉住门把,猛然被一群匆忙上车的人流挤在旁边,等得一刻听见有人喊:“再不上车火车要开了。”

    他知道小站列车停留时间短,心里着急嘴含车票皮夹举起,凭借自己身强力壮朝人群中挤进,在异常猛烈的拥挤中靠近车门,终于抓住车门拉杆跃上车箱,吐口气不觉身上冒汗,回头看看仍然拥挤涌动的众多人头心道:“刚才没看见几个人呀,咋突然这么挤。”

    列车开行以后碰巧有个座位坐下,突然感觉身上有点不对劲,摸一摸不觉叫得一声苦,西装上衣里的证件和现金已经不翼而飞,全身检查下来除屁股兜里十几块钱外,只剩下皮夹子里的随行物品了。

    他不觉很是气馁,那些证件里,除开工作证、文学艺术学会证等,更有他还没揣热的西南文艺普查记者证,虽然没有什么实质作用,回家以后在肖石头面前亮一亮,其实光鲜明亮得很,再说回来,钱夹子里有自己大量的资金。

    这次出门,既然要到P县走一遭,作为肖美儿远方的客人上门,各种礼品肯定要格外操办周全,钱是首要之物,钱夹子里自然预备了一般人望而惊羡的数量“没成想却被毛贼算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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