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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题
生命长短看寿元
福运良恶印流年
便是无助院里鸡
硬夺小命也喊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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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冷秦川白雪皑皑,空气很是干燥,虽然紧靠城市,实在偏静一隅,村人除了有事在外,一般都在家中聚集,舅舅对门建建家,只要没事年轻人便会在这里,围坐炕头说笑玩耍,土炕真是好东西,一把干柴烧热满屋皆暖,邻屋另有小些土炕,建建爱读书的姐姐,闺名改改,常时一人独处读书,引起唐永洮的注意。
改改形象,看上去有点像修文女同学冬霞,具有异域风貌美丽姑娘,细眉大眼高鼻梁小口润红,与村里其她女子不同的是,改改头上经常好看地倒插一把木梳,双手抄进细花棉袄袖口,每日在家中捧书静读,炕上或盘或坐足不出户,性情安静异常。
唐永洮有些纳闷,这样的做派一般城里女子才有,村里女子,一般忙于操持家务,洗衣扫院厨房锅台便够忙不过来,少有人如此看书,却不见改改做了什么,唐永洮把自己的观察说给表弟社林听了。
生性倔强如牛,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社林,拧着脖子笑哈哈说道:“永洮你错了,改改可是能行的好女子,手上干事情灵得很,平时你看着人家在那里没事情,其实事情早干完了。”唐永洮眨眨眼哪里肯信。
性情恰静的改改,知道社林、明明、建建等一伙青年男女在偏房炕头玩耍,不管玩些什么不会引起她的注意,更无兴趣过问,简直视他等于无形,最多是他等大喊大叫无法忍受的时候过来镇压一下,柳眉轻竖杏眼圆睁,站在门口不说话不怒自威,谁也不敢抗拒,只有唐永洮走进来,她才放下书笑笑着正眼平视,这个样子使唐永洮只得走近搭话。
唐永洮惧于她的美丽,总是低头笑呵呵客气问道:“今天看什么书,”指指炕角补充道:“你家的书咋这么多,快成图书馆了,每日见你不停看书,喜欢近视眼吧。”
改改笑着,红唇白牙格外好看,回答道:“我爸是学校老师呀,家中自然书多,我的眼睛格外好,看书注意姿势,咯咯,近视眼与我无缘。”挪挪身子示意唐永洮炕头坐下,好奇探问贵州奇景,唐永洮便是这个时候开始口若悬河。
改改一口纯正的西安土话影响下,唐永洮的口音音符不自觉迅速变动,一日日的接触中,两人逐渐无话不谈,没有旁人打搅的情况下常常说话至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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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民村人传统观念很深,德高望重的老黄德身染重病,成为村中大事,人们但凡聚集便以此事挂口,难以得解,偶然终南山云游四方道士在村里小息,村人拥住忠恳求问。
道士说道:“古来喜为恶,恶为喜所冲,正反通阻,老张德正为恶所遏,有喜方可制。”黄振兴和邓铁娃以及村里人蹲在一起将此话仔细揣摩。
此年代人,年寿短,六十岁上便是高寿,村里过去主事的杨家爷和德望爷等老一辈人早已过世,黄振兴一辈人已成村人心骨。
仔细揣摩论道的结果:“把扩社的婚礼提前办,喜庆气氛一冲,老人肯定见好。”扩社是黄振兴的大儿子,前文已经说过,在西郊三桥外说下一门亲事,未过门的媳妇小霞村人都认识。
说办就办,何况仙人指路不可耽搁,黄振兴聚集村人请来阴阳,焚香烧纸看了吉日,喊过吉祥口令以后,放翻一头大肥猪,锣鼓旗缦铺开办婚礼,挂红着绿把新人接了过来,秦腔、弥胡一阵高唱,每张大桌子上几碟大菜加上一盅老酒,人手一碗臊子面,喜庆的气氛延续至晚。
夜里人们散去,黄振兴睡下看着窗外新房,盯着皎洁夜光对老婆吴慧贤轻轻说道:“咱爸今番能好吧。”
疲劳的吴慧贤翻翻身呢喃道:“定是能好了,快睡吧,神仙的话准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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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安中心医院住院部病房,一群实习医生,围在全凭人工输氧维持生命的老黄德身边,在中年女指导医生的指挥下为老人置吊针。
一名实习女学生,全副医务佩挂拿起老人瘦骨嶙嶙的手臂,于手腕细处胶管一系,连拍带打地寻找血管准备下针,可是任是怎样努力,可怜老人病入膏肓血管那里还能爆现,女子抬起茫然的眼睛看看指导女医生,意思无法下针。
女医生当此,用眼光将女学员们逼退一步,自己走上前拿着老黄德的手臂,对众多实习医生若有所思地,咬文嚼字地慢慢说道:“同学们,通常情况下,人的血管是很容易找到的,你们现在看到,这个病体是特例,面对眼前情况,血管鼓不起来,血管找不到,你所准备的药品无法进入人体,根本无法达到医疗效果,大家该怎么办呢?”
唐永洮站在一边,看看三羊胡子翘着的外公,看看言辞如金的女医生,心里说:怎么办呢?
外公一生刚强,对唐永洮更是亲情扶持,此时一老一小面对疾病面对医生,一个躺一个站,四目所至,满怀生命希望当然也包含命运无奈。
女医生看着学员一张张年轻的脸,富含启发、意味深长地笑笑说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医术如海浩瀚无边,高深医术,不是一天两天便能练成的本事,啊,不是一天两天,是层层叠叠重重叠叠,一天又一天的堆砌啊,下面,我来做一个示范,注意,这只是一个示范,一会儿,每个人都要认真体会,都要认真学习,希望大家认真严肃,从此悟出高难医学技术,精益求精,向白求恩学习。”
说完,解开老人一直捆着胶管的手腕,双手拿住老人古铜色干枯的手臂,从肩到手指揉捏推搓拍打,搓得整条手臂发红发热,这才重新扎住胶管,最后在手背反复拍打揉捏,血管果然鼓现,拿起吊瓶针头插进血管,血液即刻轻盈进入针管寸许,解开胶管释放药水宣告成功。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如此操作,看似简单确非一日心得,学员们心领神会笑着热烈鼓掌,唐永洮情不自禁点头吐气身上一松。
“现在,”自得而笑女医生突然正容说道:“你们按次序效仿,已经打通的血脉筋络,此时下针容易很多。”学员仰视点头,安安静静效仿施为。
带着对医者天生的尊敬,唐永洮用心看着,当吊瓶针头几次插入拔出后,无意中看见外公因痛楚而抽搐的脸猛醒,这不是拿外公当活靶子练手艺吗!顿时胸中装满火气,当再一次针头插入完成操作宣告成功之时,他将还要准备下手的一届学员齐数推开,吼道:“你们这也够了。”
唐永洮看着脸色突变的女医生,愤怒吼道:“这里躺着的是你家老爹老爷爷,你也会这样操作吗!还给人家当老师,恶女人真正没心没肺!”
他若只是制止临床教学当然可以,后面的话使女医生难以情愿接受,有碍一生清誉。
女医生咬牙切齿,抬头伸指尖啸的声音立刻划空而来:“你是谁!为什么骂人!你懂得医学吗!”表情恶毒扭曲。
唐永洮一下子仿佛看见已经过去的,特殊时期恶毒女人嘴脸,双臂一展激愤地冲上去重重一掌抽在脸上,不觉解恨还要恨抽众多学员惊恐大叫拉住,唐永洮力大如牛怒目冲突,学员们拼死堵住,女医生墙角双手掩嘴目光惊恐,病房乱成一团声浪喧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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