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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坐在云端心随风(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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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荏苒,春去夏来,岁月不知不觉流走,一九七一年仲夏临近。顶点小说 更新最快

    庆文,在国家庞大三线体系是小单位,在西安QA公司,是标准紧固件生产车间,因三线建设独立性建厂,为了职工生活和工作,和其他众多单位一样,学校,托儿所,后勤,医院,五七队,家属服务社都有,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现在仍然处于建设时期,已经拥有三、四百号正式职工,加上家属儿童,人员众多,由于工厂较小,设计建设人员努力,工厂建造格局紧凑。

    转山围墙之内,再不是建厂之初模样,山林掩隐间,数幢红砖厂房耸立,生产已经按计划运行,加上仓储,车队,锅炉房,变电站,输电线杆林立,水泥马路联通到每一个角落,以及一些在建项目,使整个工厂看起来以具规模,造形优美赋有飞翔意思的厂门外,涵洞桥为中心,斜坡地面家属住房U型布局,绿树掩隐中一栋栋有序排列,整齐好看。

    上班,工厂机声隆隆一片繁忙,各工种按计划各尽其事,下班,家属区男欢女唱孩童玩耍充满温馨。

    下班以后按照大概区域划分,家属区形成了三个片区,形成三种氛围,即挨近修文河边上的勒家铺子棺山坡一片,这一片房屋较为错落,人员以工人为主;灯光球场一片,这一片房屋以灯光球场划分成整齐的两个整体,人员以干部、技术人员为主;鸡趴砍下单身楼转业军人和青年学员一片,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激情,一天到晚喧哗。

    厂里交通总枢和新闻总处仍然是涵洞桥办公大楼一带,这里有后勤经管的小卖部,理发店,压面房,缝纫部等生活服务部门,闲人常此汇集。

    阳光明媚,微风轻吹,修文河水微波荡漾,庆文厂区和家属区,主要地段电线杆悬置高音喇叭,上下班的军号响遍四野,厂大门忽闪之际,身穿工作服的工人们蜂拥着进出,踏着“工人积极有力量”“社员都是大红花”“社会主义好”的歌声,开始或结束一天的工作。

    特殊时期,全国生产单位上下班几乎都在使用军号,庆文不例外,从早晨起床号,到上班出操号,下班稍息号,人们了然于胸,当然,企业不是军队,晚上熄灯号免吹。

    军号,一天天的吹,人们慢慢听得习惯融入生活,按照军号内容规化作息,归结生活内容,就连听得见军号的附近当地人民,每天也在听着军号安排劳作,缺少手表的年代,军号无疑成了人们生活的时钟,由最初的不习惯到最后的被迫接受,因此,广播喇叭在生活中地位变得很重要。

    通常情况,广播里革命歌曲放完,广播员播送各单位文化通讯员写的广播稿,有表扬,有总结,有诗歌,稿子念完转播电台国家新闻,全国各地特殊时期新动态,人们路上一边听,一边走,一边揣摩,间或评论娘娘腔广播员发音,广播里时常传来的咳嗽或者小声对话很正常,广播员感冒了播送稿件算是一乐。

    如果停电,或者男人外表女人姿态的广播员小刘胡子,偶尔忘记时间,该上班了广播不响,或者偶尔号声放错,方方面面都会出现混乱,迟到的人很多,原因归总都在刘胡子身上,影响全厂工作厂领导会电话问责,一般干部不分场合见面开腔,普通职工不问责,有人还要感谢没放广播老子上班晚点没算迟到。

    厂长吕长兴怎么问责谁也不知道,看着满脸倒霉的刘胡子模样,想来东北人的毛脾气够他喝一壶。

    赵文虎的问责:“娘拉个巴子搞什么东东,这么多人上班迟到,你是不是想死。”

    曹步清的问责:“****的,到点为啥不放喇叭,没人来食堂吃饭,你给老子全吃了。”

    普通职工笑着:“刘胡子,少放一回怕什么,听他们骂几句不算啥,对了今天广播开始半天没说话,就听见里面呲呲啦啦的声音,是你在放长屁么。”

    刘胡子长时不变黄军装下细裤腿,黄军帽盖住黑圈眼镜两撇细胡须,天生走路扭屁股,说话扭身子,对于问责总是腼腆低头扭捏回答:“睡过了,真的不好意思,不会有下次了的,不会了的。”

    他总是在食堂打饭时刻被一群年轻人围住,年轻人们看着他女子姿态娘娘腔说话,会不停逗乐,逗急了的刘胡子女人般伸手抓打,大腿扭动身子扭动脑袋扭动,口里连连喊叫:“干啥嘛干啥嘛,你们这群流氓干啥嘛。”动作大饭盒掉地上哐啷炸响,人们开心大笑。

    不过广播站是文化中心,文艺节目训练地,美女云集,总能和刘胡子交朋友并肩说笑审美,是全体男青年的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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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唐世科快要下班的时候跑长途回到车库,停下车,湿漉漉的毛巾洗把脸,拍拍疲惫的身子,点上一支烟,惬意地坐在车旁,一块出去的五辆车安全都到,全捆绑着帆布,带着满车的木料,灰尘覆盖,别的驾驶员打招呼走了,他仍然坐着,回想一下,只今天一天,重车前后翻山越岭跑了一百多公里,此刻身上一阵放松。

    这一次,他们出车黔东南拉木料,离厂前后一个星期。

    黔东南苗族侗族自治州,所辖十六县,汇聚众多少数民族人口,海拔一千多米文化封闭,比黔中修文矮了许多,雷公山横亘整个中部,气候温和,雨量充沛,清水江,都柳江,舞阳河等著名河流蜿蜒群山之中,最后分别流入湖广,原始森林盛产木料,素有“林海”之称,所产木材木质坚实,是建筑厂房理想材料,路途遥远,山路狭窄险峻崎岖难行,因为木料珍稀抢手,各个单位纷纷采购趋之若鹜,洞幺幺系统驾驶员,到黔东南拉木料苦差事习以为常。

    “师傅,辛苦多长时间回来,还坐这干啥,别人都走了,咱们也下班回吧,师娘一定做好饭等着了。”大个子扁脸徒弟张武成肩搭外衣,关好车门,拖拉着脚步走到身边笑着说道。

    张武成仍然单身,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早在西安就是熟练驾驶员独挡一面,到黔东南当然独自开车同样辛苦。

    木凳上唐世科坐着,一只脚蹬住车轮,拿出烟给徒弟一支,自己再点上,看着刚刚停下来,此时满载木料的车子没有说话,张武成见此,在师傅的身边蹲下来,慢慢抽烟四下闲看。

    车库,用红砖依凤凰山而建,前砖柱后砖墙加顶盖的大车库有十四个停车位,此时车辆已经停满,除了刚刚回来的五辆满载木料的解放车外,还有两辆车上装着红砖,那肯定是要下班了,卸车的时间不够开回来的,车队有纪律,没有特殊情况,车辆是不许下班停在外面的。

    大车库旁边,与大车库成丁字型是一溜五间低矮小车库,那里其实停着两辆小车,修了五间库,是为以后着想,以后厂里肯定能有五辆小汽车。

    小车库对面,是上下共八间房的红砖小二楼办公室,楼上办公,楼下装材料,是车队灵魂之地,当然,车队的人都知道,小二楼后面,长满野草的斜坡上,有个牛毛毡围起来的茅坑。

    大车库、小车库,办公室之间形成八百多平院子,地面用碎石子铺就,可能是建设者考虑到,车库的车轮子不同于生产车间同志们的双腿,或者根本没考虑车库四周修建排水沟,天雨下来,凤凰山澎湃山水,在院子地面留下几条有一定规则的,趋于增大变深的冲击沟,是此车辆进出车库,总在冲击沟上扭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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