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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潇碧软风柳存香(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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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笑带吃地吃完饭,大家心满意足走在解放路上闲逛。

    这条街是西安主要街道,街面繁荣商店林立,星期天人很多,各种车辆往来穿梭。

    这时候接近六十年代西安城市建设发展速度很快,特别是西安城东,最先进的技术,最新式的机器,机械化,自动化达到很高水平。

    要指出的是,发电量是原来西安第一发电厂总发电量两倍的第二发电厂,开机发电以后的这几年间,整个城市建设突飞猛进,发生着ri新月异的变化。

    大家搭乘公共汽车兴致勃勃把西安城里主要的景点走了个够,钟楼,鼓楼,秦城墙,碑林,大小雁塔,还决定以后有时间了大家一起逛南山捡铁核桃,玩临潼洗温泉,爬华山看ri出。

    姑娘们欢笑着,在商店里为曹步清新婚买了自己的礼物相送,真诚地祝福曹步清新婚快乐,曹步清感激地接了。

    直玩到下午,在北大街唐世科与董德者请大家吃了饭,尽欢尽乐向回走,结束高高兴兴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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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步清怀着激动的心情,带着大家的礼品和心意,特别是唐世科的一份重礼,中秋前踏上西去的列车,高高兴兴地告别大家回家结婚。

    大家回过头,白天完全把jing力放在工作中忙忙碌碌,晚上相约看电影,看戏,虽然少了曹步清,少了不少热闹,生活内容依然丰富多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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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自古少年爱淑女吧。

    唐世科十分喜欢和杨芹香、黄美琴两个女子在一起,只要在一起,仿佛变了一个人,有那么多笑声,有那么多说不完的话,走到哪里都异常兴奋,偶尔出车几天互相不见老想着她们,给她们带回喜欢的东西。

    杨芹香和黄美琴两个姑娘也是一样,只要和他在一起特别地兴奋,笑声不断。

    大家都是年轻人,共同的兴趣爱好,共同的爱憎,许多问题上的共同见解,互相吸引是显而易见的。

    唐世科高大魁梧年轻有为,做事稳重有师者风度,两个姑娘长相清丽,头脑灵活善良勤劳,二十岁的年纪,正是女孩子人生青chun最为冲动之时。

    两个姑娘打扮的干净利索,言谈中对他十分关注,许多小事情上非常地为他考虑着想给他关怀,每次探家,从三民村家里拿来诸多好吃的从不忘记他。

    他一次长途跑回来,两个女子总是迫不及待最先跑来见到他,在他的小屋里摆上好吃的,欢笑着说着说不完的话,不由分说地打扫屋里,将他的衣服洗得干干净净。

    平常游玩、看戏从不离他左右,在大家的眼里看得出,三个人之间一定有一个很快就会明朗的结果。

    自从唐世科与曹步清深夜谈话,明确了曹步清与卢小兰的关系以后,唐世科在言谈举止上不为人知地发生了一些变化。

    曹步清回家结婚以后,唐世科突然变得寡言少语起来,有很多时候仿佛心事重重,总爱静静地思考问题,问他时他却啥也问不出来,大家不免在心里乱加猜想不得道理。

    唐世科一到夜里便心事重重,干什么都提不起jing神。

    白天有忙碌的工作,有学员在身边打搅却也不知不觉地渡过,晚上,和大家出门找一个地方看戏,说说笑笑,不仅有老乡王俊,王新,林毅,刘永在一起,还有董德者与四个女子相陪,看看戏说说笑话倒也颇显热闹,有时候戏院里的戏看腻了,大家还跑到城郊老百姓组织的小戏台边,对最古老的乡间戏曲品评一下,吃着瓜子糖果,时间很好打发,就是回来宿舍里夜深人静躺在床上,睁着大眼睛久久难以入睡,经常站起身向远方遥望。

    这些个沉闷的夜晚里,远方的夜空除了几颗星星闪动,黑沉沉地什么也看不见,就是平ri里十分热闹的这个楼房里,现在也格外地渗人地安静,身前二斗桌上摆着多年来所有小兰画过羊的父亲来信。

    他闷闷地想着心事,桌子上把所有卢小兰画的羊挨着时间前后顺序摆放,无意识之中突然发现,不曾想原来有这么多的羊。

    这些羊儿的画法虽然拙劣,笔墨用法很不协调,但每张画里羊儿活灵活现情形不同各种各样,这些羊里:

    有的在低头吃草,

    有的在过水塘,

    有的在张口鸣叫,

    有的在山上奔跑,

    有的静卧不动,

    有的眼角有一滴眼泪,

    有的孤单地羡慕地看着别的母羊守护着小羊,

    特别是最后的这一张:

    父亲给步清这封信上的羊,那么多只手推拉拽扯,羊儿就是不动脚步伸头向远方张口大叫,看上去实在令人血脉奋张。

    这些羊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羊头全是冲着东方,在孤独中充满等待与盼望,自哀自怜,自生自长,此刻看来叫人心酸叫人疼爱。

    所有的羊从头至尾如剪切画般形成一个动态的**,在苍茫的大山里,倾诉着无尽孤寂的岁月和心中难以压抑的悲苦

    人非圣贤各有情怀,这只羊在蛮荒的大山里,所要面对的所有现实境况唐世科比任何人都清楚,自然了然于胸,

    那ri子,

    那心情,

    那等待,

    该是多么的残酷和凄凉,

    他的眼角不自觉地有了一滴泪水。

    心里隐痛暗暗惆怅,无数次设想着,倒生湾老家里步清结婚的场面,那该是怎样的景象啊。

    新房,带红花的新人拜天地,乡亲们四面汇拢而来的笑脸,手抓羊肉,美酒,水果糖,太平鼓、冲天炮竹……

    他心里从来就自信地知道,小兰这些年来在心里把自己看得比步清重,情意更深。

    可自己自从当兵出门后,就立志在广阔的天地里,要把自己锻炼成对国家有用的人。

    ri复一ri除了严格的军事训练,努力学习汽车理论和机械常识,转业以后又在工厂里忙碌地完成着各种各样的运输任务。

    为配合工厂里紧张的国防生产,动不动几百上千里跑长途,回来还要培训学员,本单位的学员不用说,外单位一堆学员挨堆站着,实实在在啊,没有回家看望一下,更没有想到结婚成家这个问题,自然就一丁点儿也没有把小兰这个事情放在心上,以至于造成今天的现实情况,这是怪什么,是怪自己情意太浅,是怪工作太忙,是怪父亲的暗示?

    回过头来想想,也许要怪就怪自己整ri紧绷的神经,所有的心思都是要全力搞好工作,自己的工作太特殊,一点儿不能出错,一点儿不能马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