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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幕 仇者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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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渊之中漫长寒冷的长夜,桑槐身处梦境之中。脑海之中的回忆,在眼前一幕幕闪过。从童年时曾乘凉的大槐树到父母的微笑,从小学学校到同学的言语,那些他曾经以为忘却的此刻却全部浮现了出来。

    可惜美好的回忆没有持续多久,手术刀的寒光再次刺伤了他的眼睛。钢铁的凉意从划伤皮肤处直接进入心田,深红的绝望从眼前弥漫,逐渐侵蚀了回忆中的一切。而手术台旁那些人狰狞的笑容让他明白,面对利益他们已经没有人性。

    他努力从梦境挣脱出来,身上已经大汗淋漓。他安慰自己:“没关系的,那些都已经过去了。”这应该是深渊为了更好的操控在它之的中人所实施的精神攻击。作为一个很危险的生物,深渊以一切负面情绪为食,并且还在不断生长。

    或许有一天它会吞噬一切。但似乎已经没有那一天了,因为它也明白,死神就在它之中。所以对他发起了加倍的精神攻击,试图让他在梦境中就死亡,但没有如愿。

    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正准备躺下继续睡时,他瞥到有一个黑影从没有窗帘的窗户外一闪而过。“……是孙率的仇人?借着夜色来偷袭是一个不错的明智之举。”

    以他的伤势来看不卷入他们二人之间的纷争比较好,他试着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想躲起来。但扯动伤口的疼痛明确地告诉他,他现在动弹不得。“看来只能随机应变了呢。”他这么想着。

    身上的伤本就抑制了他的灵力,再加上那些势力在深渊之中所安插的灵力监测器,他如果出手就只能暴露自己的位置。

    “被他们发现是没什么关系的,大不了就多受几年监禁之苦。但最好别牵连上孙率,虽然他本身也是他们之中的一员,但至少还是救过我一命。待会儿还是看着时机出手比较好。”权衡了一下利弊,他决定帮助孙率,以暗中帮助的方式。

    伴随着窗户玻璃的碎裂声,一支长枪将他钉在了床头上:“看来这人的目标不仅仅是孙率啊,连带着我也一起了。看来是想一石二鸟。也是,毕竟来自深渊之外的人是不错的货物。”明白了此人的意图之后,他反而放下心来:

    “既然他把我当成不错的货物,那么为了价格自然不会将我杀死。待会儿我还是有机会反击的。”

    他看了一眼趴在工作台上的孙率,后者仍在呼呼大睡,似乎并没有察觉。“这是被下药了吗?以往的他可是很警惕的。”他很快就明白了其中原委。只得苦笑。

    又是一阵刺耳的玻璃碎裂声,孙率家的窗户算是彻底报废。那人从外面翻窗进来,是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姓孙的,我今天必须剥了你的皮!我的生意也是你敢抢的?!”从这话来看,他的推断并没有错,接下来只要随机应变……

    这个壮汉在房子里扫视了一圈,在看到熟睡的孙率后,满意的笑了笑。很快便发现了被钉在床头上的他,笑容愈加放肆:“深渊之上的小子?碰上你大爷我算你倒霉!我今天还真是走运,把你卖到人口市场一定值很多钱!”

    桑槐在心里默默地白了他一眼,手中已经开始蓄力。红色的丝线在他的手中升腾,就像是有了生命力一般,不知道下一秒是夺人性命还是助人脱逃。

    壮汉手中的大刀已经朝着熟睡中的孙率砍去。“虽然出手会暴露位置,但以救人为重。若真引的什么人过来,就只好拜托孙率演一出戏了,只有这样他才能不被牵连。”这样的念头在他的大脑里飞快闪过。

    红线在他手中急速而去,很快将壮汉举刀的手缠住。“什么鬼玩意?!姓孙的你还暗设机关!”壮汉骂道,他以为只是孙率布下的机关,丝毫没怀疑到一旁病床上的少年的头上。

    毕竟很少有人会对一个已经身受重伤的人起戒备之心,更别说是一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少年。壮汉此次过来是势在必得,压根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出。

    桑槐手上的力道缓了一缓,如果壮汉此时放下刀,那么他便不会在此刻取了他的性命。谁料壮汉不死心,手上的刀仍然朝着孙率砍去。

    “你执意取人性命,那可怪不得我。”桑槐手上用力,缠出壮汉举刀之手的红线收紧,割出一道道血口来。壮汉吃痛,刀掉在地下,红线消失。

    刚才还心下忐忑的桑槐见此长舒了一口气:“果然,命运线的形势是我自己所觉醒的,即使与未言暂时中断契约也被保留了。”为了避免那场献祭给未言带去伤害,他暂时中断了与未言的契约关系。

    危机并没有解除,壮汉虽然实力不强,生命力却很顽强。即使在双手手腕被割的情况下,似乎仍然很生龙活虎。并且似乎并不甘心就这么离开。目光投向了他。

    他了解过的,像他这种来自深渊之外的人,如果没有足够的自保能力,只怕一踏入深渊就会被卖到人口市场。深渊之中缺乏少年人的活气,所以上到上流人物中的王公贵族,下到下流人物中的苦工工头都是人口市场的常客。

    从刚才那壮汉对自己所说的话中,现下他只怕要对自己动手。桑槐想着,手中的红线再次显形。

    果然,在下一秒。壮汉就扑上前来,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似乎是想让他晕过去然后再把他带走。“虽然只是一个受伤的次品,但总比空手而归好。”壮汉狰狞地笑着,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

    “你说谁是次品?”就在桑槐感到晕眩的时候,一个嘶哑的冰冷声音从壮汉的背后响起。正是醒过来的孙率。壮汉此时才感觉到脖子上传来的凉意,心沉了下去。

    “吴老三!我警告过你多次,没想到你还是下手了,并且连一个小孩子都不放过!”孙率冷哼了一声,对桑槐道:“得亏你看不见。”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但实际上,他知道桑槐的身份。这么说只不过是不让桑槐发现自己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但桑槐又是何许人也?对他的意思心知肚明。

    然后他手中长剑一抹,壮汉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倒了下去。也就此可以看出来孙率的手法之熟练。他当然不是第一次这么做。

    帮桑槐拔下长枪后,孙率又帮他重新包扎了一遍。在看到桑槐胳膊上的红色六芒星后,他没说什么。二人早已明知对方的身份,只不过是没有揭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