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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灰暗迷茫中,寂静无声的镜面终于有了反应,一个模糊到连线条都杂乱无序的人形轮廓出现在反射面上。
华烨很不爽的扬着眉头:“卡尔,你这是在搞什么?为什么影像这么模糊?”
死神卡尔的声音从彼端传来,空旷而遥远,仿佛对话的频率穿越了千万年岁月:“什么事?华烨阁下,我记得我说过,这个对话频率不要轻易启用。希望你打断我重要研究的原因,有足够让我感兴趣的份量。”
华烨不接茬,挤眉弄眼的看着通讯中卡尔的轮廓条膨胀收缩,线条闪烁幻灭,啧啧称奇道:“哟,这就是幻体通讯时的状态么?难怪都说你从不接受影像通迅,有什么事情都非要当面谈。”
卡尔语气不变,说话却有点不客气:“你如果只是要跟我讨论这些无关的话题,那么抱歉,我要失陪了……”
“别别别,我是真有事找你!”,华烨收起玩心,难得露出点正儿八经的样子:“那个……虚空微粒,我的用完了,啥时候再去炸一个虚空?我急着要。”
“虚空的成因需要非常衡定的星系条件集合,不光是用恒星对撞黑洞,太过简单的成因是无法形成虚空的,更不用说构成虚空微粒。我找了超过一万年,也只有孔雀星是唯一适合的座标”,卡尔不紧不慢的说话,却让华烨有点愁眉苦脸。
“那就没有任何接近适用条件的其他座标了吗?”,卡尔将虚空微粒送出后,并没有附带使用说明书,跟莫甘娜一样,华烨用它来提升暗能纯度,加强暗能量,但是若宁实力还不够与至高神抗衡,他想帮自己的女人也强大起来。
“接近临界条件的倒有很多。但指标需求的总数超过十万个,而同一项指标,即使数值相近,哪怕震动频率差十亿分之一,也根本不可能成功,甚至有可能会造成无法估计的可怕后果”,卡尔的影像轮廓闪动得似乎快了一些。
“好吧!好吧~”,华烨无可奈何的摊手:“那你答应我的,协助我回到天使之城呢?现在单凭我一个人,可解决不了天使之城里成千上万的天使。天使彦不算什么,但是我的部下数量根本不可能与天使之城正面抗衡,你到底什么时候出手?”
影像轮廓闪动得更快了:“我可以利用大时钟,帮你开辟虚空通道,避开天使星云的九道防御,直接将你送到梅洛星天使之城,但是我不会出手。天使王位的争夺,还是得靠你自己。”
华烨有些愠怒:“我现在手头不到300名天使,天使两个军团加起来就超过2000人!算上神圣护卫团,和那些对凯莎死忠的力量,我就算去了天使之城,还是会遭到围攻!我虽然不怕,可要是把部下打光了,我还怎么当这个天使之王?”
“这个我帮不了你”,卡尔的影像轮廓闪动的频率超过了光讯传播的最大限度,整体影像变为散乱的波纹,在镜面上来回急速游走,看起来让人很不舒服。
“卡尔,我可是警告你!这关乎我们两者共同的利益!你如果继续袖手旁观,那我只能暂且放弃进攻天使之城。我相信天使彦还没有那么不知好歹,敢来找我的麻烦。等她们腾出手,十有八九就是要先收拾你!到时候你的虚空计划受阻,可不能怨我!”,死神的态度,让华烨有了些不满。
听着华烨这明显不留情面的威胁,卡尔沉默了。
沉默的这段时间内,那些散乱的波纹不住的变换着形态,有些特定的显示波段似乎已经超出了主生物宇宙允许的极限范畴,只是华烨没认出来。
喜怒无常的天宫之主,在卡尔面前耐性好的出奇,适当威胁后,即使对方长时间的沉默,也丝毫没有不耐烦的情绪。
“已经受阻了……”,卡尔的声音依旧平静。
“什么?”,华烨疑惑,不明白卡尔的意思。
“我没有敷衍你,我确实无法出手。但为了表示诚意,我可以告诉你两个消息。”
“什么消息?”,华烨沉声问道。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宇宙两位最顶尖的至高神灵,加起来超过12要岁,一位用起了威胁,另一位则开起了玩笑,至高至简,令人沉思。
卡尔的态度一贯如此,既让人气的牙痒痒,又能维持在让人无法发作的界限上,导致在两者的纠葛结合中,越陷越深,最后惊觉醒悟,已无法割舍。
华烨没好气的说道:“先说好消息!”
“我知道你现在最欠缺的是什么,我可以提供给你这三万年来,那些离开天使之城去宇宙深处隐居的天使,部分的生息坐标。至于能否收拢旧部,还是得看你自己。”
卡尔的话让华烨精神一振,现在天使之城中,男性天使廖如凤毛麟角。但曾经的天宫治下,男女天使的比例是非常正常的,就算稍有偏差,也远不应这么极端。
一切缘于主宰三王秩序的凯莎凉冰鹤熙深讳男权之害,因此不可避免在施行某些意志时有所偏颇,至于在外招收光明信徒回天使之城转生天使时,也是女性居多。
这种现象到了神圣秩序时代,更是变本加厉。神圣凯莎自身便是华烨极端政权的直接受害者,对男性独裁霸权深恶痛绝,不但将神圣护卫团全部替换成清一色的女性,天使之城更是再也没有迎来男性天使的转生。
就连前前任右翼护卫,智慧天使长菲力尔,也被凯莎女王委派去组建了天使执政团,用于制衡僵故不化的长老院。
这种背景下,有相当部分数量的高阶天使陆续选择了离开天使之城,其中男性居多。而凯莎等人对于这些现象,是乐于促成的,因为那能逐渐消弥华烨在天使部族中留下的影响力。
华烨被驱逐了整整三万年,即使见到三王秩序崩塌,凯莎和凉冰打成一团,气走鹤熙,也没有跳出来生死夺权,除了因为凯莎领悟了神圣规则之力外,与这软刀子割肉的高明政策不无关系。
在天使之城,高阶天使隐退的生息空间座标是最高机密,根本不可能记录在天使云中,也根本不会有人能做到这种统计。
华烨如果能掌握这些天使的支持,完全可以正面攻打天使之城!
他不会去问当时的卡尔在做什么,也不会去问为什么连天使云都严禁记录的数据,卡尔却拥有,他只是深呼吸了一口气,毅然道:“你出不出手先不说,把座标数据给我!另外,我还有两个条件。”
“你也有条件?说说看”,卡尔云淡风轻。
“将来我如果需要借助你的力量直接潜入天使之城,你不能拒绝;另外,我需要虚空微粒!越多越好!“
卡尔停顿了一下,答道:“第一个没有问题;但第二点,我不能做保证,如果找不到合适的空间载体,就无法产出新的虚空微粒……还越多越好?你以为是巧克力豆吗?”
“那就换一个!如果条件成熟,我必须要参与其中,并保留至少十……额,两份虚空微粒,归我!”,华烨差点又狮子大张口,还好忍了回去。
“这些我没法答应你,到时候再说吧!另外,还有一个坏消息,我也需要提醒你”,卡尔斯条慢理继续说着:“有一位大神,已经关注到了你,无论你是否有能力拿下天使之城,都应该留出余地,戒备这位随时可能出现的敌人。”
华烨听得一愣一愣,大神?敌人?是谁?
“你指的是谁?”,在这个宇宙,除了天使之城,烈阳星和你死神卡尔,还有其他的什么存在有资格在我华烨面前自称为神吗?
“以后你就会知道了。另外,刚才你提出了两个条件,作为盟友,我也再送你个消息。”
卡尔卖起了关子,这让华烨很不爽:“别装神弄鬼的了!说吧!”
“天使女王彦领悟了审判规则,她有可能成为宇宙间攻击性最强的神灵,单从能量频率上比较,你现在并没有稳赢她的能力……”
卡尔还没说完,就被华烨打断了:“她凭什么领悟的审判规则?她的审判之心倒底是从哪来的?”
卡尔轻轻说道:“这个,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华烨眼中闪过一道利芒:“天使之城!”
卡尔无言。
“岂有此理!那个小女孩彦才7000岁,不到我年龄的十分之一,作为宇宙间最古老的神灵……”
“宇宙间已知现存最古老的神灵是太空校长,他比你大2万多岁”,卡尔制止了华烨的发挥。
“我要知道天使之心的下落!”,华烨声音很慢,一字一句,语气平缓,但听得出来,他已经不再平静。
卡尔叹了口气,无奈的道:“你要求这些我根本做不到的事,让我很难办。这个问题我根本无法回答你,彦领悟审判之心,应该是得益于凯莎的布置,可凯莎具体都做了些什么,我们无从察觉。我虽然拥有大时钟,但并不知道天使之心被凯莎藏在哪儿,要说谁更容易找到,你们天使族的基因感应,也远远高过我这个神河人类才对。”
华烨试图说服卡尔:“那么,你我一同出手,夺下天使之城,再慢慢寻找天使之心!”
“不可能,我说过,我不会对天使出手”,卡尔一口拒绝。
“你出手解决天使执政团,已经是破例了,再破一次又有什么关系?”,华烨仍想努力争取一下。
“如果,我告诉你”,卡尔的声音飘忽不定:“天使执政团的失联,与我无关,你会怎么想?”
“什么?”,华烨愕然,如果不是卡尔,还有谁有能力无声无息的解决近20名高阶天使?要知道孔雀星所在的星系附近,最高智慧文明也不过太空极别。
“这正是我一直逗留在孔雀星的原因”,讯息画面中乱成麻点的波纹突然清晰,完整的卡尔终于出现在影像中。
身后,一处星球大小的可怕空间裂缝里,正隐隐透着深邃幽紫的强烈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