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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依,你怎么出来了?你快回去,吴医者不是说了你现在身子虚弱不能够见风吗?”
琅母看到了黄依依,也看到了她面上隐约的泪痕,琅母面上一时间全是忧虑与担心,赶忙上前两步,挽住了女子的手,想要拉着她回房间。
黄依依顿住脚步,拧在那里,怔怔的望着琅母:“姑妈,表哥真的就那么不喜欢我吗?”
“依依,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让阿晟娶你的!”
琅母只有这句话,除了这样,她想不出应该用怎么样的话安慰自己这个可怜的侄女了。
黄依依眼角的泪珠滚落,顺着尖尖的下颔坠落在地上,一瓣一瓣的:“姑妈,别为了我伤了母子情分了,表哥对依依便连怜悯之情都没有,勉强他娶我也只是伤了表哥,是我没有福分,是我命苦,姑妈以后就不要再管依依了。”
这些话听着可怜至极,让琅母都是眼角酸涩,想要掉泪。
她握紧了黄依依的手,眼中现出狠色:“你是我的侄女,是我嫡亲的侄女,我若是不管你,我还是你的姑妈吗?依依,阿晟是我的儿子,是我十月怀胎的儿子,他要娶谁做妻子,我这个做母亲的还是能够决定的!”
黄依依垂低了首,没有再出声。
这招以退为进对自己这个姑妈还是这么有用。
许倾落,你休想从我的手中夺走将军夫人的宝座。
——
琅晟以为自己和琅母说的很清楚了,对方即便想要逼着他娶黄依依也暂时无法了,只要他坚定,难道还能够压着他娶妻洞房吗?
哪里想到大半夜的琅母拽着他便到了府中供奉着先人牌位的灵堂之中。
琅晟心中有不好的预感,他望着琅母面上的冷厉,心底有些憋闷的慌。
“晟儿,跪下!若是你还认我这个母亲,你便当着祖宗牌位跪下!”
琅母呵道,眼中全是坚决。
琅晟定定的望着她,眼神很深很深,深的让琅母有一瞬间觉得不安,有些怀疑自己是否做的正确。
可是黄依依的那些话还在耳边,黄依依面上的泪水与凄苦仿佛还在眼前,吴医者的那句于子嗣有碍更是让琅母无法释怀,她告诉自己,一切都是为了琅晟好,她现在所做的是正确的,黄依依也许不如许倾落绝色无双,也许不如许倾落敢于面对太子侧妃也有勇气护持将军府上下,但是那样的女子不会是一个合格的贤妻良母,那样的女子太坚强,坚强的即便失去了琅晟也不会如何。
可是依依不成,她现在只有将军府,只有她这个姑妈能够帮助她了!
琅母心底对许倾落,对儿子的隐隐愧疚因为这份想法渐渐的消失,她眼中的坚定之色越发的沉:“晟儿,你难道真的不孝到连自己母亲的话也不听吗?”
琅晟跪在了地上,砰然一声膝盖撞击地板的声音让琅母身子颤了下,她握紧了手中的东西,咬牙望着自己儿子的背影,那么高大有力,现在只有他才能够护住黄依依,给她希望了。
“列祖列宗在上,今日媳妇黄氏在此携儿拜见,希望列祖列宗能够同意我儿与侄女依依的婚事,依依性子温婉,事儿媳至孝,在晟儿离家之时一直照顾琅家上下,且又拼死救了媳妇儿一命,我琅家家风清正,断没有忘恩负义,过河拆桥之前例,望列祖列宗见证,我儿与依依的婚书为证,琅家儿媳必然是依依一人,其他人等全数不成,若是有人不应的话,便是对琅家列祖列宗不应!”
琅母这一席话说的格外的狠辣,可惜其中针对着的却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晟儿,这婚书你且在上面签字画押,若是你还认自己是我黄氏的儿子,是琅家的子孙的话。”
一个红色的册子递给到了琅晟的跟前。
灵堂中地板上的寒气比起皇宫中那多少年积压的寒气其实丝毫不重,可是那一刻琅晟觉得自己跪在这里,比跪在皇宫大殿外的青石板上还要冷,冷的刺骨。
他望着自己的母亲,望着对方手中那红艳艳的刺目娥所谓婚书,慢慢的伸出了手,在琅母兴奋激动的表情中接过。
打开,望着里面琅家阿晟自愿迎娶黄氏依依的字句,怔怔的看着,像是痴了一般。
“晟儿,依依是我看着长大了,娶了她,绝对不会委屈了你,这婚书我明日便让人快马加鞭送回到兄嫂那里,我是依依的姑妈,能够为她做上一半的主,三日后你们就可以先成婚,至于那些个俗礼之类的可以先不用顾忌,你不是大将军,不是在边关战功赫赫吗?想来若是你先斩后奏迎娶了依依,太子和陛下再是如何,也不会降罪于你的,顶多是对你冷落几日,母亲都想好了,你娶了依依之后可以和她赶快生下一个孩子,你去边关,依依和孩子就能够留在母亲身边了,那样的话母亲也开心,你也放心,依依无论如何都会照顾好母亲的......”
琅母的那些企盼想往的话语被打断,被一声刺耳的纸张碎裂的声音打断,她望着琅晟双手各自执住红册一角,然后向着两边一分,看着自己精心准备的婚书一分为二,再分为四,一片片红色的纸张掉落在地上,像是最深沉的讽刺一般。
琅母一瞬间只觉得一阵气血上涌,猛的上前一步,对着琅晟淡漠的脸便是狠狠的一巴掌:“琅晟,你究竟将没将我当做母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祖宗之前你居然如此罔顾母亲的意愿,你还是不是琅家的儿郎!”
琅晟的脸颊上有些红色,他的脸颊不偏,定定的听着琅母的指责愤怒,只是不言不语,可是他的态度已经明确的表达了出来。
他不会娶黄依依,即便琅母搬出了所谓的列祖列宗,所谓的琅家门风来压他,他也不会娶黄依依。
“你,你这个孽子,老身真是后悔生下了你这个不孝的孽子!我告诉你,你若是娶依依的话你便还是琅家的儿郎,还是我的儿子,你若是不愿意负责,那你就不是我的儿子,列祖列宗在看着你,你给我跪在这里好好想清楚吧!”
话音落下,琅母拂袖离开。
气冲冲的样子,只想着黄依依这个侄女,却忘记了琅威说过的琅晟的腿在战场上受过毒伤的事情,也忘记了问一声琅晟今日为什么腿疾复发留在了许府中。
琅晟望着自己母亲的背影,垂低了眸子,眼中的色彩很冷很淡,浅浅的没有丝毫的情感。
“大哥,我们走!”
琅威从祠堂外面冲了进来,一拉琅晟的手便要将他拉起来。
琅晟不动,他若是不想要被拉起来,那么琅威便是使出吃奶的力气也不成。
“大哥,你难道真的要一直跪在这里?娘亲糊涂了,被那黄依依迷住了心窍,你可不能够糊涂,你不为自己的腿着想,也要为许姐姐着想,她若是知晓你在这里跪坏了腿,要如何伤心!”
琅威气喘吁吁的,脸颊上有汗珠,眼底有酸涩的泪珠,只要想到方才在外面听到了琅母的话,他就觉得难过的厉害,心就像是浸泡在酸水中一般,涩涩的要拧出水来一般。
听到许倾落的名字,琅晟的身子有一瞬间的颤动,琅威以为有门,又要拉他,却只是稍微拉的男人膝盖离开地面一小点距离,便因为男人重新稳定的情绪而失败了。
“大哥!”
琅威气的要命,不知道琅晟这究竟是怎么想的。
“母亲对落儿的成见很深,她现在一心想要我娶黄依依,黄依依我是不会娶的,母亲的十月怀胎的恩情我也不能够负......”
琅晟抬起头望着琅威,唇角微微的勾起:“若是我真的残了,想来那黄家表妹应该是不会再扒着我不放了,母亲也不会一直觉得落儿有哪里配不上我的,反倒是我,到时候估计要配不上落儿了。”
明明他在笑,琅威却觉得像是哭一般,他先哭了起来,点滴的泪珠成了一片片的泪珠滚落:“大哥你想的什么,你怎么这么傻,身体发肤是受之父母,但是你也不能够为了娘亲的固执真的让自己出事,你若是出事了,我和许姐姐都会难过死的,你怎么能这样!”
“便当做是我还了母亲的十月怀胎养育之恩吧。”
与琅威的激动不同,琅晟的情绪极其的稳定,稳定的有些诡异,他转过了头,侧对着琅威,望着头顶上方那些琅家先祖的牌位:“若是不还清的话,我总是会因为母亲和落儿之间产生取舍矛盾,日后落儿会承受的委屈太多,我不舍得。”
今日这双腿若是真的跪废了,若是到时候许倾落还愿意接受一个瘸子做夫君的话,那么他能够给予她的必然是全心全意再无挂碍的感情。
不论是黄依依还是琅母还是这满目的牌位,那个时候,他琅晟都可以问心无愧的说自己没有对不起他们。
琅威捂住了嘴,深深的看了自家大哥一眼,转身便冲出了祠堂。
他的牙齿咬的很紧很紧,将自己的唇都咬的出血,若不是这样,他担心自己会大喊大叫出声。
母亲一句句指责着大哥不孝,指责着大哥对不起琅家的列祖列宗,指责大哥忘恩负义,对不起黄依依。
凭什么?
他琅威的大哥,上对的起江山社稷,下对的起黎民百姓,琅家因为他大哥在死人堆里的拼杀而繁盛了起来,母亲因为他大哥的功绩成了将军府受人尊重的老夫人,琅家那些个牌位因为将军府的存在有了安身之所,黄依依因为借助着他大哥的威名享受着本不该自己享受的种种。
到了如今,一切却全都是大哥的错了,凭什么!
——
“小威?”
许倾落打开房门,看到了眼中含着一泡泪水的琅威。
琅威从前的性子懦弱,动不动就哭,但是被许倾落点醒之后性子坚韧了许多,再也不曾见到他哭过,这大半夜的站在自己房门外这么个表情。
“谁欺负你了?”
许倾落拉住琅威的手腕,拉入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便神色冷然的问出了声儿。
琅威是琅晟的弟弟,又一向和她亲近,许倾落是真的将他当做自己弟弟看待的,此刻看着琅威这般,心头一把火起来了。
许倾落平日里冷静自持,可是一旦涉及自己在意的人,却最是护短不过。
“呜呜,许姐姐,你救救我大哥,你一定要救救大哥,大哥的腿会废掉的!”
琅威扑到许倾落的怀中,再也不像是一个稳重的小将军,而是回复了从前的哭包样子,不断的哭泣着,呐喊着。
许倾落面上的冷然被焦急所取代,她一把钳制住琅威的双肩:“怎么回事儿!”
“小威,说清楚,你大哥的腿怎么了!”
心在颤抖,许倾落不敢想象琅晟究竟如何了,才会让琅威露出现在这般的样子。
“大哥,呜呜,大哥被娘罚跪祠堂,罚跪在牌位前,大哥不愿意起来,娘说大哥不娶黄依依的话,他就不准起来......”
琅威一边梗咽着,一边对着许倾落诉说着。
许倾落握紧了拳头:“他是蠢货吗?就算真的不想娶也别老老实实的跪在那里,顶多表面答应,容后再向法子!”
话音落下,许倾落也知道自己所说的不可能,琅晟的性子,怎么可能对着琅母让他跪祠堂的话不听,又怎么会假意同意娶黄依依。
那个男人,一向认真严肃的有些过分了。
“走!”
许倾落一拉琅威,向着门外走去。
“去哪里?”
琅威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听你的,去救你那个蠢货大哥!”
许倾落咬牙,拉着琅威却是接近小跑了起来,此时此刻,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沉稳镇定的风度。
她担心自己去晚了一步,琅晟那个蠢材就真的腿疾复发,最后成为瘸子。
琅威望着许倾落小跑的背影,望着她被焦急染遍了的面庞,心底的担心害怕难受一时间全部被安心所取代。
哎了一声,琅威拉着许倾落的手跑在了前面:“许姐姐,黄依依那个女人今日为了救我娘落水了,吴医者说她以后子嗣有碍,但是我记得她会游泳的,许姐姐,你一定要拆穿那个女人!”
安下了心,琅威也有心思告诉许倾落其他事情了,比如黄依依今日救琅母的猫腻。
——
“小威,我不是说我不走......吗。”
琅晟的话语顿住,因为熟悉的气息,带着淡淡体香与药香混杂的好闻气息。
“你,怎么来了。”
琅晟的脸颊红透,不敢看许倾落一眼,自己的想法很蠢,他知道,只是他只能够想到这个法子,他对自己的母亲再是心冷,也做不出真的不认她的事情,他只能够伤害自己。
“来看一个将要被自己蠢死的蠢货!”
许倾落的声音很冷,冷的像是浸润了千年玄冰一般,琅威悄悄的环住了胳膊,偷偷的看了自家大哥僵硬的背影一眼,眼中有点儿同情,却丝毫没有帮助对方解围的意思,大哥这次真的是想的太错了。
“你回去吧,事情我会解决的。”
琅晟背对着许倾落,好容易让自己冷静下来,用格外冷凝的声音对着许倾落道。
若不是真的了解他,或者许倾落是个心脏脆弱感情敏感的普通少女,恐怕这个时候是真的会离开的。
可惜许倾落不是那种脆弱敏感不堪言辞的普通少女,琅晟也不是那种负心薄幸的人,所以,对待男人冷然没有感情的驱逐,少女的反应不是转身离开,而是走到男人身侧,砰然一声,跪在了他的旁边。
“落儿,你这是做什么!”
琅晟大惊,伸手便要拽起许倾落。
“我们虽然没有成亲,在我心中却早已经将你当做了自己的夫君,有难同当,有福同享,你跪在这里一刻钟,我便陪着你跪一刻钟,你跪一个时辰,我陪着你跪一个时辰,你跪一日,我陪着你跪一日,看是你的腿先废了,还是我的腿先废了!”
许倾落这话说的坚定,丝毫不掺假。
琅晟也不觉得许倾落这是假话,对少女的了解知道她的倔强,是真的说的出做的到的。
琅晟心底一时间发甜,一时间又发苦。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可是他真的不能够让她如此付出了,往日里都是她主动维护着两个人的感情,今日,便让他付出一回又如何,男人垂落在身侧的手掌悄然并成刀状,眼睛一眯,便要挥落少女的颈部。
“我有一百种方法废了自己的腿。”
许倾落的话语让男人的动作僵住。
少女侧转过头,望着他那举起在半空中想要劈晕自己的手掌,莹莹浅笑,带着些得意,带着些决绝:“你废了哪条腿,我便让自己也废掉哪条腿,你废了两条腿,我便也废了自己两条腿,琅晟,将军,你身为一个战场上杀敌陷阵的大将军都不怕成为瘸子,我一个小女子怕什么?大不了日后咱们两个双双残疾,正是绝配!”
“落儿,我不值得你如此。”
一字一顿,宛若刀子一般割在琅晟的心上,他越发的自责难受,越发的无法承受少女的情深,可是到了这个时刻,双腿膝盖下宛若有千万根银针在扎一般,琅晟是无论如何都跪不下去了。
“琅晟,不是你选择了我许倾落,而是我许倾落选择了你,你记住了,你的腿,你的命都是我的,若是没有我的同意,你日后再做出自残的事情,你让我心痛十分,我便还报你百分的心痛!”
许倾落看着琅晟站起了身子,慢慢的也站起了身子,她伸手抚平了自己下摆的衣角,微笑着对着男人说出这么一番充斥着控制欲的话语。
“我输了。”
琅晟苦笑着,低下腰身,双手伸出按住在少女的膝盖上,身体中的内力喷洒,温暖着少女的双膝。
“你这个蠢货遇到我哪里有不输的道理?”
许倾落昂着头,很有些高傲的样子,明明比琅晟矮了一个头,看着却是丝毫不弱气势。
琅晟望着少女昂高了的下巴,眼中闪过着迷的色彩:“对,我永远赢不了你。”
因为他永远无法让一个真正在意他的人伤心,无法让自己心上的人有一日为了他低下她高傲的头颅。
琅威在一边看着自家大哥那一副被许倾落训斥的服服帖帖的样子,眉眼间一时间全是笑意,果然他想的没错,自家大哥再固执,遇到许姐姐,那也只有俯首称臣的份儿!
“小威,过来!”
许倾落对着琅威招手。
琅晟也知道了是谁通风报信的,瞪了他一眼。
琅威才不怕呢,大哥再可怕,也大不过许姐姐:“许姐姐,你有什么吩咐,小威保证做的到!”
“你不是让我想办法拆穿你那黄家表姐吗?暂时我是没有机会拆穿她是否会游水了,不过......”
在琅威失望的神情中,许倾落话音一转,声音中带着笑意:“我却有办法让她自己哭着喊着不嫁给你大哥。”
“什么法子?”
“什么法子?”
琅威和琅晟异口同声的问道,眼睛都是亮亮的。
许倾落才发现,原来琅晟的眼睛瞪圆了,也挺可爱的嘛,忍不住伸出手戳了戳男人的面颊,有些硬。
为了那不怎么好的手感伤感了下,少女遗憾的放下了手:“很简单,你大哥不是想要跪瘸吗?那我就让他暂时真当个瘸子罢了。”
像是前世一般,在知道琅晟瘸了之后,黄依依跑的可是比谁都快。
——
“娘,娘,不好了,大哥的腿坏了!”
大清早的,琅威冲入了饭厅之中,大喊着这句话,他的眼中盈满了泪珠,脸上一副天塌下来的表情,琅母和黄依依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小威,你说什么呢。”
琅母皱眉。
“娘,大哥站不起来了!跪了一夜腿伤复发,大哥成了瘸子了!”
琅威更大声的喊出了声,哐当一声,却是旁边黄依依手中的碗筷掉落在地上,她本来因为琅母承诺着琅晟定然会娶她,说着婚书已经往父母那边送而染着红晕的面庞迅速被苍白取代,整个身子都摇摇欲坠的。
“依依,依依不怕,晟儿不会有事的,他经过那么多腥风血雨的,只是一晚上跪祠堂罢了,如何能够瘸了,定然只是一时气血不畅通罢了,来人,来人,快去请吴医者!”
琅母嘴里说着无事,起身的时候却是身子一歪,差点儿摔倒,幸亏手及时撑住了桌子。
旁边的黄依依像是没有看到一般,自顾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