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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祟一次次的逃跑未遂,只能被迫接受烬魂的残酷的对峙。库首只能不断的看到儿子背影的感觉也一样提心吊胆,有如刀割,现在他越来越觉得少年说的是对的。国师的本意根本不是要帮助他,或者是让他的二儿子回来,是想要利用如同刀剑。这家伙真是可恶,自己送给他的礼物他一样没落的全收了,但是带给自己的却是……库首咬了咬下唇……这种恨已经刻在了他的骨头上,但不代表他有办法去救他的儿子,他可不想在同一天先失去弟弟再失去儿子!他把头转向少年,“我答应你的要求,无论是什么要求,是要对付大王子也好,哪怕是要对付可汗大汗对付全沙漠,对付全天下,我都可以做到,但是你现在要帮我!”库首的眼睛映出武器库中的千般兵器,但是在他看来,没有一件兵器时拥有真正灵魂的。它们全都失去了锋利的色彩。会在见到敌人的那一瞬间,化成温柔低下的水滴。
少年盯紧魔粒那个不断地闪烁着奇异光泽的小圆点儿,一会儿拉近它与这世间的距离,一会儿又将这尘世上的一切远远推开,他知道一切的解决办法,是要把那东西取出来。之后,会是一系列的坍塌,国师的傀儡会马上倒地,彻底的化为灰烬,永远难以堆砌成人形。而且魔祟的生长速度会更快,到时候他就不会是供自己驱驰的朋友,所以说,这东西一定要留在库首二儿子的身体之中。起码要保证在库首帮他们做事之前,这东西并没有被任何人取出。而且直到最后他都应该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这东西带走。最重要的是不让魔祟知道,还有库首!他应该拥有这个神不知鬼不觉的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神不知鬼不觉。到底怎么个天杀的神不知鬼不觉!
少年看了一下盘旋在他手上的黑烟,现在,它们已经做成了一个戒指的形状。人类一般不会看出这到底是个什么形状,但其实,这是非常形象的东西,是一条不断吃掉自己尾巴的蛇。这条蛇的食欲大得很。不过,它最最喜欢吃的,正是火热的灰烬,为了它这个独特的爱好,少年已经烧掉了不少东西!甚至包括他最心爱的几件衣服!现在,它们终于可以饱餐一顿。所以,在刚刚这火热的战斗之中,少年激发出去的力量并不强大,是因为它还要不断的压制这纠缠在他手指之间拥有强大食欲的家伙,这些家伙只是因为要积累才迟到而已,他可要先跟库首谈好条件,毕竟,对付数量庞大的人类,他和魔祟的半成品力量都捉襟见肘,这只能由武器库来完成。
然后,马童又耗费了一点点时间,想到巴伦王子拿走的他的水灵符,没有那东西,他就无法真正飞翔,这是他现在身体很沉重的原因。巴伦王子殿下可真是狡猾,他居然以一个人类的身份知道了他这个亡灵还有魔祟的缺点。不过还好,一切进行的很顺利,他很快会让武器库出兵跟大王子没完没了。
怨气缠绕而成的戒指不断跃跃欲试的力量已经相当的庞大,使他的手指不断地变粗又变细,然后扭曲弯弯绕绕,像一只蛇一样形成各种各样的形状,但他就不让那种利器真正的激发出来,才会让它们感受到挤压的痛苦,激发它们的怒气。这样当然还有另外一个作用,就是一直在哀求他的库首,要让他知道,而且永远记得他对自己的承诺天上诸神同见。
到这种力量,再不能够控制的时候,少年才自然而然的伸出手指把方向对准了在他前面,整个身体飘飘摇摇,根本不具备力量,只因为他身体中魔粒在发挥的强大狂野要把执事吸进嘴巴里的苍老身体的目光吸引过来!一切本来就要成功,忽然站在他身后的魔祟脸上的表情变得扭曲,然后身体也跟着佝偻,以一种奇形怪状的方法靠近库首。然后激动万分的伸出手握住库首的手,他这个动作让库首和他的护卫们都吓了一跳。马上有人拔出长剑准备跳上前来斩杀魔祟。
然而在那之前,魔祟已经激动地说出他要说的话,甚至激动到每一个字音里面,都是风味十足的颤抖,紧跟着的是他的目光,还有他紧紧握住库首手上所散发出来的力量,“是库首,真的是库首大人,我一直想他们会来见你,所以我也会见到你,见到你真的让我激动,这一些事情都跟大王子无关,您是知道的,在这种形势之下,大王子殿下不会有任何的傲气,他为了能够接近您,付出了无上的代价。但是我们从来没有后悔过,而这两个家伙,您看到的这从两个家伙绝对不是您应该见的人,他们一个是藏在我身上的魔鬼,另一个是巴伦王子收买的亡灵!他们两个真的是可恶极了,欺骗了大王子也同样在欺骗库首!而且还不是单纯的欺骗他们,想要达到他们的目的,他们想要摧毁一切!库首您一定要不再犹豫的杀了他们!”
库首又一次因为他眼前的情况变得震惊,他完全搞不懂现在发生的到底是怎么样个状况。背叛与反转一次又一次,那么有杀伤力的在他眼前展开!但那个搞不懂,只是维持了很短的时间,他从一开始秉持一种猜测,努力用力再猜魔祟到底跟自己玩的什么把戏,但是之后,他的脑袋马上进入了正确而且快速的翻转精致推理。在这个大王子的侍卫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才让他一会儿是那样的人,一会儿又是这样的人,但是在这两者之间,肯定有一次是敞开心扉的吐露真言,一种假话反复说两遍会很难的,真话一定存在。而现在的难题是,他到底要怎么分辨他现在说的是真的,还是刚刚说的是真的,这简直太重要了,是他做一切决定的根源所在,可是要把这个根挖出来又是如此的复杂根本不可能一蹴而就?他把目光看向那个少年,那个少年依然维持着他与自己儿子的战争,即使他听到了魔祟说的这句话,他也像是全世界最镇静的那个俊美少年。他笑了一下,反复困扰他的并不是魔祟在这里说的胡言乱语,而是他那边雾气的缠绕,即便是他自己释放出来的雾气,也仿佛会暂时阻碍他的视力让他有些小麻烦。
如果有办法分辨魔祟之前,还是现在说的,哪一种才是真话的,那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