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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如果沙子会花钱的话,姨母也会买通它们。所以,你一定要小心藏好你自己,不要让我白跑一趟。”说完少年打马而去。
少年进帐篷,看婢子仍然好好的绑在灯柱之上,他站在原地瞧了一会儿,冷笑道,“我可没想一直这样绑着你!就那样的离开,不过是因为知道姨母派来的人一定会过来不想另外再费事而已!不过,怎么没让他们帮着打开呢?我们虽然注定不会是什么同道中人,但是看来会是同床之人了,你看,姨母她就这样认可了呢!”他的唇靠近她脸颊,“你是我的女人!从此姨母对你心怀芥蒂也是极正常的事。”
“你相信我会出卖你吗?”婢子眨了眨眼睛,问道。
“我相信会那样!”少年微笑的眼神里没有丝毫责备。
“那你姨母的相信呢?她在相信什么?”婢子继续。
“话题又回来了,我的心肝以为姨母仍然会相信她已经用她那个极龌龊的办法握住了可汗叔叔的命脉,可我认为,她根本就不应该去惹恼那个老家伙!”少年的手指摩挲过婢子的唇!那个刺目的缺失,被他迷离的眼神收容,却像是并没有激起仇恨。可是只要听听他字句清晰的说出这些头脑清醒的分析,就知道那些表情都是他装出来的。那些恨早就深扎在他心中,与日俱深!
婢子第一次在迎视他的目光之中加进去不容忽视的千钧力量,“少主的目光好像有点多情了呢,大阏氏之所以这么肆无忌惮的惹恼可汗叔叔所为的正是不惹恼可汗本身,试想一下,如果看到自己的手下已经在战斗的可汗,会怎么做,比起,没有退路只得起身迎战,这明显是更宽松的形式,他会适应形势的,安静的伫立在一边,坐山观虎斗。”
他的脸有靠近她,吐息互闻,自他喉咙之中发出的声音,如轻轻迷雾,“那是你的错觉,可汗会下场的,他会伸出援手的,那是他的叔叔。他们的骨头里面,他们的血管里面正在奔淌着一样一样的鲜血。即使是远古的记忆,也会在里面留下标记。也许连打断骨头的疼痛,都会在其中一并回忆。”
“他也讨厌他。有太多不沉迷花天酒地而专注做事的儿子的他的叔叔。他的那些儿子,每一个都想建功立业,都想扩大手中的权力,而那些权利现在数量是固定的,所以如果他们想攫取收获,就会看向拥有更多权力的可汗!大阏氏这么做是无比明智的,她是在用一场风波来保全自己。”婢子用尽全身力气,才将她的头偏到一边,可是,已经抚上她脸部轮廓的那根手指依然如影随形,那么若有若无的碰触,就像一切只是想象,而非实际。
“你这是在为我谏言,让我继续讨好我的姨母吗?如果再考虑一下你是我的女人的这个状况,这应该是在我们之间能够说出的最美的情话吧?”他吻上她的眼睛。“她对我的鄙视不会改变!人的个性不会轻易改变,她一开始作出的认定,会追随她一生的时光,就像直到现在,她身居大阏氏之位,还是一如既往的想要将可汗扳倒!”
婢子不再出声。任凭他放弃轻柔将结实而细密的吻,如狂风吹雨一般落在她的脸颊脖颈,再向下。
她咬破唇角。以为他……
他已抽身走出去几步之遥,一边整理自己的交领,一边向外面喊道,“拿我最好的铠甲出来。”说完,目光重回那个被他绑在灯柱上的婢子别扭的姿态之上,“一会儿跟那些姨母派来与你互通有无的人说说,让他们给你搭把手解开绳子,你的那些苦肉计我再也不会相信。因为现在只要一看到你,我就不得不联想到我姨母的恶毒。梦想无上的权力是流淌进我们家族的血液的疯狂。所以不用看到表情,我也听得到流淌在她血液中的召唤。因为流淌着我们血液的是同一个声音。他们一边在欢快的鲜红色中流淌一边磨刀霍霍。只不过他们的刀太快了,有时会斩断敌人有时也会割破自己。”
他的侍女为他披上铠甲,婢子认得这不是自己带来的那副了,手指上的伤痛似乎在这时已经被忽略。他计较了一下铁甲之上某个铁环的粗糙做工,但显然对这幅盔甲的其他部分特别满意,他再次扭头看向那个婢子,“姨母会很讨厌我穿这身衣服,所以我就特别喜欢这身。我有很长时间我在想,为什么他会这么讨厌我?那时候我忽略了这件衣服,不过后来的某一次,我看到姨母在打量,这身盔甲。你能看得出来吧,这只铁环,与其他位置的做工完全不一样,它如此粗糙,如此敷衍,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它的与众不同。但是打造这副铁甲的人,明明在其他部位做工精致又为什么败笔在其中一环之上?这只能说明这只铁环,并不是曾经的铁环,它是被人重新放上去的,用来取代原本的那只。于是问题来了,原本的那只到底去哪里了呢?”他张开嘴巴,似乎马上就要说出答案,不过下一瞬,已经挑起帐帘,“我还有要事,这个梦幻一样的故事,就留到它该讲的时候再讲吧!但是,我敢肯定它很精彩。而你如果成了知道那个秘密的人……”后面的话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婢子却能够猜得到他的暗示!如果真有那个秘密的话,它一定是一个不能为外人所知的秘辛。这也能够解释,为什么少年会在这一次真正的胆大包天!
但那个秘辛到底是什么,婢子其实没有半点头绪。她甚至从来都没有见过这幅铠甲。
少年放落帐帘出去。闪耀的铠甲很快穿越可汗的卫队。
以他姨母的名义,他极轻松的见到了可汗。
听完他的陈述,可汗用极度怀疑的目光看着他。
他再次跪倒,“我已经不再是姨母的傀儡!”他能走到这里,和他一直以来的犹豫不决,做了一场残酷的战争。他大吸一口冰冷的空气,想借助他们的冰冷刺穿的力量,让他时刻保持清醒。他到底该不该这么做?从一个虽然有些勉强,但到底还算作是温床的地方,跳上另一个寒风朔朔的高点,是对还是错?是追求更好,还是跳入万丈深渊?但其实好像找不到理由,不这么做。现在他头脑发热,正是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