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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主满意一笑,“我这个之于夫人来说,只是陌生人的人,能看出夫人意味可是好好动了一番脑筋才做到的。看来夫人真的是很挑帮手的人,要是一个疏忽,错过了夫人的暗示,我们又哪里会有今天这一场,于大显来说,利国利民的相见呢。我这一生,最是痛恨的,就是田野埋麒麟的大材小用之事,更何况,是夫人如此惊为天人的才艺双绝呢。本宫看了,都要在心上念了你三分的罪过,怎么敢生得如此让人过目不忘呢,简直是天理难容。”
那女子再行了一遍礼,“殿下的眼中钉,送他覆灭的路,虽然荆棘万重,但是,民女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想来这一次带上他上路会轻车熟路一点吧。虽然,不是全然为了大公主,但能为大公主搭上一把手,也总算是不负大公主相知一场的情义。”
大公主目光点染一丝赞同,“特别是,银子就是全部生命的人,要让他分文不名的办法,反而还是银子这种东西。可巧,这位国舅大人,美色也是他全部的生命,听说,为着大夫人戕了他一美人的缘故,直接将大夫人幽居去了国舅府最远的一处别院了呢。我闲着没事让人察看了一下,说那位夫人有个奇症最怕听得鸟叫,可那别院离山近得很,最宜鸟鸣,连名字也是叫做听鸣轩的,看来国舅是将这位夫人恨怨得不轻呢。你看,这世上从前说得那些坚不可摧的情分,这么快就变成了彼此怨恨,他们怎么就不肯相亲一场,给后代做个恩爱表率呢。如此一来,国舅其人就只能做得食色性也这个表率了。”
说完,已经掩唇而笑,再抬起头,对上那女子目光,“但,姐姐怎么肯这么轻易信了我,这么多年忍辱偷生,会让夫人养成不大爱信人的风格才是。而我的这个身份,好像还是传说中,最不占天时地利的身份。”
那女子轻轻一笑,“那一刻,我接下殿下问语的那一刻,是我这么多年来说的唯一一句话,这就是民女全部的答案。”
大公主笑得颊边梨涡盛开一般,“但是,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夫人怎么还自称民女。你可是国舅府大公子的娘亲,也是国舅府未来唯一的执掌者。总之,说出来夫人可能不信,比起看到国舅倒伏于地向你我求饶的样子,我更期待的可是看到夫人你紫袍金带,得皇上诰命之封呢。如此的美人,再穿戴上那些,不知会如何的吸人目力。只是不知到了那时,夫人可还会心软,因自己的身份地位,而对那人心软,于自己的儿子向那人叫爹而心软。我们女人成不得大事,往往纠由于此。这等丑话还是讲在当面为好。”
那女子狠狠切了切齿,目光中如万古荒原之上覆冰夹雪,“一个被抛弃之人,已经再没有回头的余地。便是有那般的条件可让人回头,但在我心里,那个名字早已是走到了尽头,又如何再回得了头。”
大公主拍手笑道,“就是说啊,我这份担心,纯属是多余的。对被一颗心抛弃的另一颗心来说,重返战境,才是给他们最好的答案。我会助夫人一分一分夺回所失去的一切。再一分分送出要折磨他们的报复。想来,我与夫人真是投缘,我也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在一个外人面前露出这副凶神恶煞的嘴脸,他们平时可都称我是笑面虎的。”
那女子听她自嘲,淡淡一笑,“只恐怖我与他积攒了这么多年的恩怨,他不会轻易见我。”
大公主的声音慢慢响起,“是啊,总得让他见到姐姐啊,最好还是主动找上门来。”然后面不改色道,“虽然不是太容易,可我这妹妹还是与姐姐做好了那一切准备。姐姐这几日备下咸鱼等那样的馋猫上门来吧。啊,我这样与夫人姐妹相称,夫人不会见怪吧?”
白衣女子一笑,“殿下说的是哪里的话,能与殿下姐妹相称,原是将民女折杀了,万万担当不起的。”白衣女子嘴上虽是如此说,可是脸上一点折杀的意味也不现。大公主在心上点头,那才是她想要的人,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这么看来,她一定会是自己最好的帮手。
停顿了一会儿白衣女子,又道,“其实,传言也有句句属实的时候。人说大公主殿下擅长谋略。无所不能,今日真是见实了。”
大公主深了深唇边笑意,“我倒是希望,不动这些心思就能得来一切,不过,比之姐姐早早想到我会来此,在此之前就已经叫云著与那位云罗公主妥善周旋,我好像还是棋慢了一招呢。”
白衣女子见她已然识破一切,挑起眸光来深看了她一会儿,“殿下身边的人,都是怎么呆在殿下身边的,殿下如此聪明的目光似乎是能直看进人心里去,简直不给人一分的藏处。”
大公主抚了抚身上的衣褶子,“我小的时候不喜欢人读懂我心思,还费心与那些下人们周旋,可长大后却是截然不同,还在想要是世人都懂我心,事事顺遂,该有多好。所以我是说真的,我真是很喜欢姐姐你这样的人。让人省去了好多的麻烦,我原还想着要跟姐姐你说,让姐姐你去说服云著呢。不想姐姐早在我之前成了一切事。你看这样多好,我们还能腾出时间来说些别的。”
白衣女子看到她目光在自己全身上下的转,已然知晓她要问的是什么。慢慢垂下眸光的同时,也伸出自己的手臂来,”殿下是在好奇从前传说里面说,国舅的前夫人身上遍布伤疤的事情吗?“
大公主微微点了点头,目光一分也不离开她的眼睛,”这次也被姐姐猜中心思了呢!“
白衣女子忽然噤语半晌,又隔了些时才出声道,”连我与殿下一般,到了现在,都不敢相信这样的事呢。“
大公主屏息凝听,好似生怕错过她那说法当中的任一字句。
白衣女子终是续下声来,”只是吃这些鲜花的缘故,疯魔时都是不挑的,好像是吃对了哪一种,殿下也是知道的,国舅府中奇花异草本来就多。但民女想一切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就是天意垂怜,要不就是国舅其人坏事做得太多了,现在连老天爷也容不下他了。唯一让我痛恨的是,我竟还要以后这残破之躯笑迎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