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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一改柔弱,大笑,“得不到,已失去,我会以这样的身份,成为你的夫君心中,永远的可惜。虽然不能如愿见你鲜血,却能用这条命?给你一个最好的遗憾,那样也值了。”
大夫人终于忍不住咆哮起来,“我,如你所愿毁你的容貌怎么样?让国舅对这张脸深恶痛绝怎么样?多亏你聪明,留下这样害人害己的办法。你的性格与你祖父当年真真的一样,都那么刚强,也都那么自以为是,你人在我手里,这才是你全部要担心的事。”
那女子听了,脸上并没有惧怕颜色,反而是动作极妩媚的拂了拂鬓,一笑娇俏若花,“可是怎么办呢?大夫人好像是忘了,我才是这次会面的始作俑者,那么一切自然会以我的方式结束。就不再劳烦大夫人操心了。”
大夫人几近神色扭曲的冷笑一声,“说你幼稚,还真是幼稚个够啊!到现在,那些开始还是结束,可就在由不得你了。”
话音刚落,那女子已经面向室中的东壁,狠狠地撞了过去。是一个很沉闷的声音,然后,大夫人被那视线中猛然溅出来的血一下子惊得踉跄,“你,你你……”
那摩擦着墙壁缓慢倒下去的身体,用尽全力断断续续地说,“这,这,就是,我,为什么……说你,是,赢不了我的……现,现在你清楚了吗?”
大夫人捂住嘴巴,已经发不出声音,就在她身后,忽然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啊,啊,血,血是血。”
大夫人又给那尖叫声,吓得不轻,直到好半天,才在惊恐的脑海中,浮现出来那声音的主人,正是国舅小妾。大夫人想出这声尖叫的身份来,牙齿就已经咬得咯咯响,可出现在眼前的身影,却是一身还未换下朝服的国舅。她心中再动一下,“那些无用的奴才,竟然没有早早通知国舅已经过来,那么刚刚她与那女子对话,国舅听到了哪里?”
心上还在打这些鼓时,国舅已经双眼老泪纵横,“美人,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傻呀?不等一等我。怎么就如此丢了性命?你这一死简直是要摘去了我的心肝了。”
大夫人见国舅似乎是动了真情实感,心上更加惴惴,还想着,自己是不是要做点什么加以掩饰?一个紫霞衣影,已经靠近她眼前,将她眼中的国舅身影牢牢挡严。不用她看得太清,就已经猜到,必然是刚刚立在国舅身背后的小妾。
心上冷笑,时时想要渔翁得利的贱人这一次算是看到了机会。于是目光中加上力道向那贱人看去。
可她眼中迎来的那贱人的目光却倍加柔和娇媚,“看看哟,平时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大夫人,现在的眼神,怎么都抖成这个样子呢,难道只是动动唇就要了那么多人命之后,还依然做不好这样的事情吗?要不就是从前,虽然也害死很多人死于非命,却都算不上亲手而为,而像这样亲自杀死一个人,毕竟不同。做出来的噩梦也会不同吧!也是,大夫人一直活的这么好,想来是命硬的很,就不知道子孙体质如何了,对了听说志儿他……”
大夫人听她牵扯到自己的儿子,咬了咬牙,已然做出要挥她巴掌的架势,那小妾在她面前说这些,也只不过是要逗引她怒极出手,此时见她做势要打,更加的不躲不避,还仍然以娇美样子相迎,简直是自己给大夫人火上浇油讨她这一下。
到了此时,大夫人又惊又怒,心上早已经乱成了一团,马上就要陷进她圈套之中,可身后的婢子还看得明白,马上站出身去,紧紧抱住大夫人的手臂,一边咬牙用力,一边尽量放柔声音,“那姑娘是自己想不开的,大夫人,您就不要再忧思伤怀了,身子本来就弱,再要是辛苦下去,可就又要添病了。”
大夫人却还是怒不可遏,狠狠的,从她手中想要夺出自己的手臂来,那婢子就是咬着牙不肯放,在一旁添油加醋的小妾见状,冷冷笑了一声,“有些婢子做人,倒是显见着飞灵百透,可到底也怕遇上,刚愎自用的主子!到时候主仆两个一起成了死狗扶不墙上的可怜人,真是让人觉得可惜。人家一个小小奴婢有什么罪啊?”
她故意说出这种难听的话来,就是要将大夫人激得更怒一些,果然,已经完全癫狂起的来的大夫人一下子挣脱了婢子的拉扯,先是狠狠打了那一直死死拉住她的小婢一个耳刮子,然后挥向在她面前一步距离上,柔声细语间调拨是非的小妾。
那小妾,早等她此刻多时,泥鳅一样滑的转到了国舅身后,缩成一小团藏好,眼泪珠子就像断了线一般成串的落下,“国舅救命,老爷救命啊,姐姐,她好像是真的疯了,现在在屋子里追打人呢!可别再出人命了。”
国舅扬起泪眼,正看到大夫人高高举起的巴掌,和已经被挥倒在一边的小婢子,脸上刹时升起排山倒海的怒气来。。
大夫人的手臂已经举起,纵然发现国舅抬起泪眼正在看她,却不愿意在满屋子人面前失了面子的那么放下,就是那么倔强的举着,最后,看国舅执意要挡住那小妾,才重重地放下。
国舅忽然低头再一眼怀中的尸体,突然想起了什么,疯狂跳起来朝着大夫人,就狂挥了两掌,“贱妇不贤,没有规矩,傲慢无礼,我看在你兄长的面子上,已经忍你很久了,哪知道,你的心却如蛇蝎,不对,简直连蛇蝎都不如,你这是在跟我示威吗?还是,你本来想着害人,其实是想要了我的命,屡屡不成,现在是将气撒在她身上。终是却做出夺人性命之事,这国舅府是留不得了,留不得了你这样的煞星了。”
大夫人再倔强,终归还是被国舅脸上的盛怒吓得一瞬间清醒过来,脸上在那又急又怕之间忽然硬生生的漾出一个笑意来,“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她尽量将语声压得轻柔,如同从前,在闺房之中,与国舅耳语呢喃一般,只想提醒国舅,在此时刻,念及他们夫妻二人从前旧情。
却不知,国舅根本就不理她这番所谓情意,看也不看她,就极是不耐的挥了挥手,不让她再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