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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面的气氛僵滞,迟辰夫怀中的婴儿似乎受了气氛感染,突然就“哇”地哭了出来。
两人均是一愣,迟辰夫低头皱眉,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哄孩子,苏黎伸过手来,他只得把孩子交给她。
苏黎哄着孩子,迟辰夫眸子沉沉睨着她。
她眼里都是孩子,诚然,这也无可厚非,作为一个母亲关心自己的孩子是当然的,但是他在这一刻突然惊恐地意识到了一件事。
那就是,她心里似乎已经只剩下了对于孩子的执念,而对于他的,却早都消失殆尽了。
不论他再做多少事,结果似乎都是一样的。
他甚至悲哀地想,对于她来说,孩子的父亲是谁也许都不那么重要,只有他一头热地以为孩子的出生会改变什么……
他心口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沉重,压抑的透不过气来,良久,他站起身来,脚步缓慢地往出走。
在病房门口的时候,他回头了,而视线里面,苏黎依然专注地哄着孩子,对他的离开浑然不觉。
他苦笑了一下,转过身走了。
后来的几天,迟辰夫没有再去过医院。
苏黎猜想,他也许是想清楚了,事已至此,一别两宽大抵是最好的结局,没有必要再纠缠不清。
……
苏黎看出陆仲颜很喜欢孩子。
陆仲颜来的时候,就一直抱着孩子逗,秦殊在旁边看着,苏黎越看越觉得微妙。
陆仲颜问:“起名字了吗?”
苏黎如实答,“还没想好。”
秦殊问了个很尖锐的问题:“姓什么?”
苏黎沉默了一会儿,道:“当然,姓苏。”
秦殊点点头,竖了个大拇指。
他从前就觉得苏黎跟普通女人不一样,现在看来看去果然很不一样,够狠够决绝。
陆仲颜看见秦殊的举动,有些不爽,把孩子放在了床上,回头看看苏黎,“你对迟辰夫会不会有些太绝情了?毕竟他用命救过你。”
苏黎惨淡地笑笑,“正因为这样,我才更不能跟他在一起,不然我永远摆脱不了自己那段不堪的过去。”
陆仲颜语气有些讥讽:“当年迟辰夫瞎了的时候,你怎么不摆脱过去呢,说到底,你现在就是心里只有自己和孩子,没给迟辰夫一点儿空子,可有一件事你要搞清楚,孩子也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庭的。”
苏黎一怔,陆仲颜的手机就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地响起来了。
陆仲颜接了个电话,有任务要出勤,于是匆匆离开,病房里面只剩下秦殊和苏黎。
秦殊这才到了孩子跟前去,细细打量孩子。
一边说:“你别太在意陆警官的话,你也知道,她说话就那个德行。”
苏黎没有说话。
在心底里,她承认,陆仲颜是对的。
薛舜,Steven,甚至陈秘书都已经联系过她,说的话全都大同小异,全世界几乎都在责怪她,可是如果跟迟辰夫在一起呢?
她自己心里受不了,那些过去将永远无法过去。
她不得不承认,也许她真的已经不那么爱迟辰夫了,她曾经有过细微的动摇,也曾经不舍过,留恋过,但却不再像是当初的她,哪怕粉身碎骨都想要跟他在一起,如今,她只想过简单的,平静的生活,抛开过去最好。
秦殊看着孩子的眼神笔直而柔软,真不太像是平时那个不苟言笑的秦大律师。
他抓着孩子的小手,恍然想起当初跟小小的陆仲颜在一起的时候,他唇角勾起来,问苏黎:“什么时候出院?”
“再过几天就走……”她顿了顿,眉心有些纠结,“那个,我跟孩子能不能再在你那里住几天?就几天,我找到房子很快搬走。”
秦殊一愣,蹙眉看她,“为什么要搬走?”
苏黎抿唇,解释:“不是有孩子吗,不太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孩子睡在你卧室不就好?”
“那个……小孩,会哭,会闹,可能……还会弄脏房间……”
秦殊笑了一下,“你以为我不知道小孩什么样?没关系的,你们可以先住着。”
苏黎心里有些感动,看着秦殊逗孩子,又问:“秦律师,你好像逗小孩子很有经验?”
“不是跟你说了我带过一个孩子吗?从十二岁的时候就开始了,也是小女孩,不过没有你这个可爱就是了。”
苏黎一脸诡笑,“是陆警官吧?”
秦殊脸色有些僵硬。
“原来你喜欢的是陆警官。”苏黎语气有些慨叹。
“你哪只耳朵听见我说喜欢她?”秦殊不看她,目光一直注视着孩子,“我说的是讨厌她,总是闯祸,爱惹事……”
秦殊的表情明显是有些不自然,苏黎萌发恶趣味,侧躺在床上,手撑着脸颊,“可是,你很在意啊,要不我把你那天说的话告诉陆警官……”
“你敢,”秦殊总算回头看她了,脸色紧绷,“你别忘了我手里还有你的秘密。”
苏黎嗤笑,“我有什么秘密?”
“你以为迟辰夫死了,差点喝安定自杀,这事儿好像迟辰夫薛舜他们都不知道吧?”
“……”这下苏黎脸憋成了猪肝色,颓然扯了扯嘴角,“秦律师,你这人一点也不好玩,开不起玩笑。”
秦殊没理她。
“可你喜欢干嘛不去追?我觉得你就是在找借口,什么年龄差,十二岁而已,你都敢跟我求婚,你不敢跟她告白?”
“告什么白,有什么可告的,”秦殊表情有些不耐烦,“都说了不是喜欢,再说我跟你的那个求婚,你心里很清楚,我不过是为了应付我妈,正好你也需要个去处,我们各取所需没什么不好,真结了也就是个形式婚姻。”
秦殊这性子可真是太别扭了,苏黎见过傲娇的,没见过傲娇成这样的,“那你怎么不去跟陆警官形式一下呢?”
“她太吵太烦太讨厌了。”
“你没发现么?你对于其他所有人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只有对着她你才有些真正的情绪。”
秦殊放开孩子的手,坐了起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就算你不承认,你是知道的,你喜欢她,而且你多年单身,你其实一直没能忘得了她,你还不停给自己找借口,什么年龄,伦理之类的,你明明已经失去过她一次了,为什么还要停滞不前?”
秦殊脸色沉静,“所以,你一个恋爱失败的人,现在在给我上课?”
真是一句话就要把人噎死,苏黎顿时说不出话来。
“你不愿意回到迟辰夫身边,不就是因为懦弱,没办法面对你给他造成的伤害,所以干脆逃避,想要从此不见,余生好自我安慰,假装过去那些事情不存在么,你以为你这样就很了不起?”
苏黎怔住。
这话太过直白,虽然她觉得早就已经习惯秦殊的说话方式,可是这一刻,她还是觉得心口被重击,粉饰的太平被撕裂。
她尽量保持平静,说:“我不跟他在一起,不是因为这个。”
秦殊好整以暇:“那是什么?”
“我不爱他了。”
“那你为他自杀?”
上一次她听到迟辰夫没事之后那种喜极而泣的表情,他记得很清楚,说她对迟辰夫已经没有感情,他并不怎么相信。
更何况,看两人的过去,那么深的羁绊,岂是说断就断的?
“……”苏黎脸色有些窘迫,“咱能不能不提这个事儿,他是为了救我才出事的,我那只是内疚!”
“那要换成别的男人为了救你出事了,你也一样自杀吗?”
苏黎无语,她上次见到这样咄咄逼人不想让的秦殊还是在法庭上,她顿了顿,重重点头,“当然,他现在对我来说跟别的男人没有差别。”
秦殊突然轻笑了一下,起身走过去坐在她身旁,很近,她有些莫名其妙,“你干嘛?”
“你说的没错,有那么一段时间,我确实很怀疑,自己是不是喜欢陆仲颜,所以我试着去跟别的女人接触,我一直告诉自己,陆仲颜跟别的女人是一样的。”
他说着,倾身过来,她吓了一跳,本能地往后倒,“你说就说,别……”
他一把攥住她抵在他胸口的手,她挣扎不开,万分惊恐地看着他靠的更近。
“现在,我想跟你试试……”
他说着,唇抵过去,她一下子别开脸,使劲挣扎起来,“秦律师,你疯了,你放开我,有话好好说……”
她整个人被他压在了床上,吓都吓傻了,她从来没见过秦殊狼化,没想到会这么可怕,连对象都不挑了,可她害怕的要死,打从心底里排斥他的触碰,感觉到男人的唇已经贴上脸颊,她再也忍不住了,屈膝就要踢他,被他一把按住。
“……跟迟辰夫连生孩子的事情都能做,我亲一下就不可以?”
她喘着气,侧着脸,脑子一片空白,听见秦殊的声音有些戏谑。
“迟辰夫跟别的男人到底有没有差别,你心里很清楚。”
苏黎顿时明白过来了。
秦殊哪里是要跟她试试,分明就是要试试她!
她脸颊发红,表情更窘了,秦殊慢慢起身,还没来得及再说话,被突然冲进病房来的人抓了胳膊拽起来。
秦殊一看眼前的人,心里暗叫不妙。
果然,接踵而至的就是拳头,好在秦殊挡的快。
迟辰夫近在咫尺死死瞪着他,目眦欲裂。
苏黎起身看到的便是这一幕,也慌了神,赶紧去拦迟辰夫:“你干嘛啊,放开秦律师!”
迟辰夫怀疑自己听错了,扭头深深看了她一眼。
方才在门口看到有男人压住她的时候,他脑子一热就冲进来了,以为是有人强迫她,可她居然在为对方说话?
秦殊一言不发,掌心抵着迟辰夫的拳头,骨节喀喀作响,也不知道是谁的。
“你快放开啊……”苏黎拉着迟辰夫的手臂,着急的要死。
迟辰夫眼底一丝惶然。
难道她是自愿的……
她跟这个叫做秦殊的男人已经同住了很久,这他是知道的,难道她已经爱上秦殊了?
所以,对他才能那样绝情,找各种理由和借口推脱,就是不愿意回到他身边。
他的手突然就丧失了所有力气,秦殊随手一推就挥开了。
迟辰夫后退了一步,低着头,紧攥着的拳头微微发抖。
是因为生气吗?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是心底里有什么在坍塌,他一直以为,只要他足够耐心,哪怕一辈子,他等待就会有结果,可如果她爱上别人呢,那他们之间哪里还有可能?
秦殊冷眼扫了一眼迟辰夫,听见孩子在哭,皱着眉头去哄孩子了。
房间里面气氛尴尬沉闷,苏黎看着迟辰夫的眼神有些无奈,有些责备。
迟辰夫不是没有感觉到,再抬头看的时候,苏黎已经也奔着孩子去了。
两个人围着孩子轻哄着,很快,迟辰夫听见孩子咯咯的笑声,然而……
他就是个局外人。
他的女人,他的孩子身边的那个,是别的男人。
眼前,苏黎跟秦殊,还有孩子,若是让不知情的人看了,绝对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那里没有他的位置。
他一个人站在原地,尴尬,窘迫,难堪……
他不想走出去,可,也没有力气走过去。
原来苏黎就算离开他,也真的可以过的很幸福,原来在她心里他真的已经无关紧要,他是可以被别的男人替代的。
秦殊余光里面扫了那孑然而立的身影一眼,抓了抓苏黎的手指,使了个颜色,示意苏黎过去。
苏黎抿唇,轻轻摇了摇头。
秦殊真是没办法了,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捏了捏她的手指,她有些疼,脸皱起来了,却还是在摇头。
迟辰夫这个角度,却只能看到两个人部分小动作,比如,秦殊亲昵地拉着她手指。
迟辰夫没再说话,第二次,他黯然离开,消失的了无声息,他想,他没有必要再来了。
过去的几天,他已经想过了,苏黎真的是一点儿也不了解他,他怎么可能会跟她抢孩子?
他曾经害死了他们的孩子,苏黎为此沦为复仇的恶灵,已经够了,他很清楚孩子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他宁可自己痛,自己孤独终老,无所依,也不会试图从她手中抢孩子。
他今天来,本来是想要告诉她,没有关系,他可以慢慢等,他不再催了,只要还能时常见见她跟孩子就好,可他没有想到,等他来了,看到的却是这一幕。
他一直在努力迁就她,包容她,可是到头来,换来的是这样一个结局。
病房里,秦殊语气有些恨铁不成钢,“你看,你又把人给气走了。”
“他想打你。”苏黎口气有些委屈。
“你还委屈上了?换了哪个男人有这么好的耐心?他想打我还不是因为太在乎你?”秦殊戳了一下她脑袋,“你还不去追?”
“我……”苏黎犹豫了一下,“我不去了。”
“你不去,这个误会会更严重,他大概不会再来了。”
“……”苏黎低着头看着孩子,不说话了。
“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也没关系吗?”
“……”
“看到他跟别的女人结婚也没关系吗?”
“你……”她抬头,咬着唇,表情有些纠结,“你为什么一定要说这些难听的话啊,这跟你有关系吗?”
秦殊眼底突然暗淡下去。
“我只是觉得,你比我幸福多了,至少你喜欢的人也喜欢你,如果换成是我,一定不会放手。”
苏黎愣了一下。
“去吧,”他沉声说话,嗓音有种蛊惑的力量,“解释清楚,在还来得及的时候。”
苏黎就这么被秦殊给从病房撵出来了。
她下楼找了找,迟辰夫并没有走很远,在住院部楼下的一棵树旁边点了烟,眉心深锁地在抽烟。
他低着头,没有看到她。
她往过去走了几步,又停下。
不得不说,秦殊的确是个说服的高手,她真的被说动了,但是,真要走出这一步,她还是很犹豫。
毕竟她和迟辰夫发生了那么多不愉快的过往,她对自己没信心。
但是,她还是鼓起勇气,走了过去,在他跟前站定了。
迟辰夫愣了一下,抬头。
手指间的烟气袅袅地在两人之间升腾起来。
“迟辰夫,我……”她顿了顿,说:“刚才我跟秦律师,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没有说话,表情疲惫,静静等着。
“他没有轻薄我,他是在帮我——”
“帮你什么?”他开了口。
她咬咬唇,刚要说什么,不远处传来一个呼唤声。
“迟总,苏黎。”
两人不约而同看过去,秦慕走了过来。
秦慕脸色有些凝重,“我有事要通知你们。”
迟辰夫没说话,把烟衔在唇间,苏黎问:“什么?”
“梁泽越狱了。”
迟辰夫和苏黎都怔住了。
“考虑到梁泽这个人行为比较极端,所以我跟陆警官都觉得,你们最近都要小心一些,包括牵扯进梁泽一案的所有直接间接的证人,对了,苏黎,我还得跟我哥说一声,他是这个案子的律师,我听说他来医院看你了,他人呢?”
苏黎脸色惨白,过了几秒才回神回答秦慕的问题,“秦律师在病房,你去吧。”
秦慕离开之后,苏黎攥着拳头,一阵强烈的心悸感。
梁泽毕竟是当初那个直接推她入海的人,是她噩梦里面最清晰的一个人,她本来以为自己可以不用再害怕了,可现在……
迟辰夫看到她脸色不好,却没有说话。
准确地说,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觉得太累了,对她的感情,那些澎湃的,狂热的情绪像是火一样燃烧尽了他心底原本鲜活的那些,从孩子出生才萌芽的希望。
一支烟燃到了尽头,他起身在不远处垃圾箱顶灭了,折回来,脚步一直沉而缓,他站在她跟前,说:“梁泽的事情,我会想办法。”
他的语气冰冷,并不是什么安慰的口气,仿佛只是在通知。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
……
病房里。
秦慕进去先跟着秦殊逗孩子,玩了一会儿,他一拍脑门,“哥,我来是有正事儿要跟你通知的。”
秦殊忙着看孩子,一脸厌恶看秦慕一眼,“没看我正忙着。”
秦慕声音有些弱,“可是,很重要,梁泽越狱了。”
秦殊一怔。
越狱不算是什么特别罕见的事儿,尤其像是梁泽这种被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的亡命之徒,反正这辈子已经没有什么指望,通常都不惜鱼死网破。
“什么时候的事儿?”
秦慕回答:“我是刚刚才接到的消息,越狱发生在昨天晚上,跟梁泽一同越狱的还有青叶帮的几个混混,这次上面很重视,陆警官本来要出外勤,刚刚也被叫回警局去开会了,所以我就来给之前案件相关的主要几个人通知一下。哥,你当时是检控方律师,你也要小心一些,梁泽这人现在什么都能做的出来。”
秦殊蹙紧眉心,“我记得你之前跟我说过,梁泽是被陆仲颜逮捕入狱的?”
“对,当时陆警官还受伤了,很凶险……”
秦殊脸色沉下来。
“不过哥你不用担心的,陆警官那么彪悍,她能抓梁泽一次,就能抓梁泽第二次。”
秦殊眼角跳了跳,那正是他所担心的。
苏黎就在这个时候推门回来了,看到秦慕跟秦殊,微微点了下头。
她到现在还有些腿软,她此生每一次生死攸关的经历都是梁泽给她的,现在她的噩梦重新被释放了,她从前并不怕,因为她孑然一人,可现在她有孩子了,她不能不恐惧。
三个人都没有说话,有些沉闷,秦慕最后打破沉默,说:“其实……也不需要太紧张,警方已经采取行动了,但是该注意的,还是注意一下的好……”
秦殊意识到什么,抬头问苏黎:“迟辰夫人呢?”
“他走了。”
秦殊拧眉,“这时候走了?要是梁泽真要做什么,目标分散了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你打电话叫他回来,至少要确定一个对策。”
秦殊语气很硬,苏黎完全没主意,只得跟着他的步调走,拿出手机给迟辰夫打电话,那边却没有应答。
没人接电话,苏黎心就更慌,“会不会出事了?我去看看……”
“怎么会那么快……”秦慕话没说完,苏黎已经又跑了出去。
秦殊皱眉头,“真是,遇事就慌,”转而扭头看秦慕,“陆仲颜在警局?”
“嗯。”
“你需要通知的还有谁?”
“叶佳茗,叶氏的千金,之前利用过梁泽的那个,当时不是证据不足没能起诉么。”
秦殊想起来了,就是害苏黎差点儿流产的那女人。
这关系真头疼,可也不能不管,秦殊说:“你给她打电话说一下情况,把人叫道医院来,现在所有可能成为目标的人必须要共同商量一个对策出来,要尽快。”
秦慕掏出手机,然后从衣兜里面拿出一张纸,按照上面的号码打过去。
彩铃响了两声,那边接通了。
“喂?”
传来的是个低沉的男人声音。
秦慕脸色一滞,看向秦殊。
秦殊也愣了一下,皱眉拿过秦慕的手机,按了免提和录音。
刚把手机放在桌上,就听见那传来一声女人的惨叫声,因为距离的关系这边听起来倒是不大,但是有些凄厉。
秦慕一下子紧张起来。
秦殊对着手机,刚准备说话,电话那头却含混地传来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还他妈接什么电话,挂了!”
紧接着电话就切断了,嘟嘟的忙音响起,秦慕脸色煞白。
“没理由啊,昨天晚上才越狱,怎么可能这么快……”
秦殊看了一眼手表,下午三点,他手指在太阳穴按了按,“梁泽跟几个人一起越狱的?”
“总共有八个人一起。”
“都是青叶帮的?”
秦慕点点头。
“那他们出来可能跟青叶帮的人联系过,你过去查一查。”
“怎么会那么快……”
秦慕还有点儿回不过神来。
“这么快只有一个可能,”秦殊脸色凝重,“梁泽越狱之前就已经都计划好了,外面还有人接应,而且他这次没有给自己留后路,不忌惮警方,恐怕……”
他顿了顿,想起什么,脸色骤变,立刻起身,“你先别走,你看着孩子,我去找苏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