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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如烟很快明白,汉宣帝的大动作是什么了。
汉宣帝是一个非常不简单的人,一件事,他能策划几个月,各种细节都想到了,然后才宣布。
尹如烟疑心,汉宣帝在学秦孝公,做任何事都有条不紊,力求事事凤儿。
汉宣帝下了一道全面颂扬他的曾祖父汉武帝的诏书,任少雄居然把诏书的都背下来了,一一背给尹如烟听:
朕以眇身奉承祖宗,夙夜惟念孝武皇帝躬履仁义,选明将,讨不服,匈奴远遁,平氐、羌、昆明、南越,百蛮乡风,款塞来享;建太学,修郊祀,定正朔,协音律;封泰山,塞宣房,符瑞应,宝鼎出,白麟获。功德茂盛,不能尽宣,而庙乐未称,其议奏。有司奏请宜加尊号。
要求丞相、御史与列侯(世袭的侯袭,一般为功臣或外戚及嫡系后裔)、二千石(年俸二千石的官员)、博士讨论武帝的“尊号”和“庙乐”。
本来尹如烟提议时,只是想做个过场,让人知道皇帝是武帝的种,没想到皇帝做得这么隆重,而且选在刘胥死了,刘贺被严密监视之后。
而且是大张旗鼓,皇帝领首,百官参与,一来显示他对武帝的孝,二来看看谁站在他这一边。
任少雄回来报的结果是:群臣莫不赞成,唯独长信少府(上官皇太后师傅)夏侯胜发表了惊人的反对意见:“武帝虽有攘四夷广土斥境之功,然不宜为立庙乐。”
观点倒是鲜明,可是证据全无。
汉宣帝听闻,没有言语,他要伺众议而后动,细细看清楚,到底谁是他的臣,谁是霍家的臣。
汉宣帝哪里是二十多岁的青年,万明就坐镇大汉千年的妖精。
尹如烟服了他,也怕了他。
结果显然让汉宣帝满意。
丞相蔡义和御史大夫田广明带头声讨夏侯胜“非议招书,毁先帝”的罪行,定性为“大逆不道”;又揭发丞相长史(丞相府秘书长)黄霸事先知道夏侯胜的观点而没有举报,犯有包庇怂恿之罪;建议两人都被捕入狱,判处死刑。
汉宣帝当笑了,笑得满心欢喜,仁爱之术吸此了他的臣子,让他的号令特以实施。
宣帝到底心本善良,残酷的宫廷斗争并没有泯灭他的人性,他并没有按惯例将夏侯胜和黄霸按“大逆不道”罪处死并“夷三族”,而是长期关押。
后逢大赦,出狱继续当官。
这举动更让臣子死心塌地的效忠于他。
大臣们很快拟定方案:尊武帝的庙号为世宗庙,在庙中演奏《盛德》、《文始》、《五行》舞曲,武帝生前巡行过的四十九个郡国(约占全国郡国的一半)都建立世宗庙、像高祖(刘邦)庙和太宗(文帝刘恒)庙一样。
宣帝立即批准,下令在全国实行。为庆祝这一重大决定,
特地给全国成年男子普遍增加一级爵位,并赏赐酒肉。
重臣们私下里都议论,为武帝立庙一事确实是宣帝初即位时的一招好棋,也是其与霍光暗战中的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