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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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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看到他虽然醉了,手还是无意识摸着左腿,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拍了拍手说,真是欠他的……

    站起来继续把他弄进房里。[

    废了好半天劲才把人给拖上床,正想说先口喘气,就见顾灵秀那边已经开始脱衣服了,吓得她立马过去阻止,

    “祖,祖宗,求你了”

    喝醉的人哪管那么多,只觉得热,甩开她手就烦躁地去扯衬衫扣子了,刚脱了第三个扣子他因为酒染得赤红的胸肌就露了出来。

    她立马捂着眼扭过身子,使劲挥手,住手住手。

    见他上身衬衫扣子已经被他全解开了,不过衣袖的扣子他怎么也解不开,衣服脱到手臂那怎么也脱不下,这会正气恼地弄着。

    大概真把他弄得恼了他,直接就这样让衬衫褪到背和手臂那里不管,手又伸到裤头那里要去解皮带。

    “啊,停停停”

    她惊得直接死死抓住他手臂不让他继续动作。

    顾灵秀的眼睛慢慢有了聚焦,眼神无辜地看着她,就像要糖不成功的小孩,突然嘴一瘪,“我疼”

    他一愣,慢慢放开他,看着他褪去裤子后露出的左腿,比那天看到的还要红肿变形,周围也有许多大大小小的疤,与右边纤长的细腿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去外面端了盘温水帮他擦身子,擦到左腿的时候动作明显轻缓了许多。

    他身上有很多大大小小的疤,很新,应该是在狱里落下的。而那条左腿明显有些变形,很大一圈红肿,她那温毛巾捂了好久才撤去。

    她看着他睡着后还微微蹙起的眉,心里堵着似的难受,手指慢慢探手他的脸,轻轻摩挲着他眼睛下面柔软温热的皮肤,轻声掩好门出了房间。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直密切注意着顾灵秀房间的动静。

    到了半夜,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突然听到他房间噼里啪啦东西摔下来的声音。

    她一个激灵,脑子又清醒过来,连忙披了件衣服跑过去敲门,

    “顾先生,顾先生你没事吧?需要帮忙吗?”

    里面依旧是东西摔下去的声音,伴着轻生的痛苦呻吟声。

    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直接推门进去。

    灯开了一看,顾灵秀连人带被摔下了床,满头是汗紧咬着嘴唇,捂着疼的左腿在地上打滚,桌子上的东西也全被拂在地上。

    她连忙弯下腰,隔着裤子轻轻抚摸着他左小腿,眼睛急得红,“别怕,我送你去医院,别怕,去医院……”

    急急忙忙去拿手机,突然想到林医生对他情况比较熟,而且是他朋友,肯定知道怎么办,幸好上次就把他电话记了,连忙拨了他电话。

    她一边帮顾灵秀轻轻揉捏,希望缓解他疼痛,一边焦急等林业接电话,电话一通,她焦急说,

    “林医生我是小泉,不好意思那么晚还打你电话。可是顾先生现在情况有些不好,他腿痛,我想请问我现在需要做什么?要马上送医院么?”

    林业一听立马睡意全无,把手机放在脖子那里夹着,一边穿衣服一边说,

    “你先拿毛巾沾些冷水帮他外敷,我现在马上过去。”

    “好,麻烦你快点”

    她看着顾灵秀疼得脸色都白了,嘴唇因为死死咬着已经泛出血红了。

    自她进房间后,他就没再出声音了,只是拼命咬着牙忍着。

    她挂了电话立马去打了盆冷水来,但顾灵秀疼得死死捧着左腿不肯放手。

    “我帮你敷一下,你把手放开。”

    他这才慢慢放开手,放在一边死死抓着被子忍着。

    她把毛巾拧得半干敷在腿上,看他表情依旧很疼的样子,想着说说话兴许能转眼他注意力。

    便没话找话说,“明天,你不回来吃饭的话,就跟我说。因为,因为我每次煮好,你不回来饭菜都浪费了。”

    见他不回答,她又继续说,“常说粒粒皆辛苦,屋里也没养个狗什么的,不然还能喂了。说到狗,我家有只黑背,母的,长得又高又壮,专门防贼。”

    说话期间她又换了次毛巾,“贼都不敢惦记我们家,前段时间刚产了窝,听我爸说,现在它可凶了,谁都不能靠近,一次我弟要去摸”

    “闭嘴”

    他微微睁开眼,连睫毛处都垂着密汗。

    她看他手没再死死跩着床单了,觉得这法子应该有效,继续说,

    “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小姐不知厨子难为,你这样时间不定,我怎么知道该不该煮你的份”

    “这几天,会回”

    大概是受不了她这样没完没了的絮叨,他咬着嘴回了句。

    林泉一也自觉说不下去了,觉得今晚说的话比她二十一年都多。

    幸好林业很快就赶来了,带了俩医药箱过来,又是敷又是打消炎针止痛针的,她在旁边看得直打冷颤。

    折腾完已经快三四点了,给他服了些安眠药后两人才退出房间。

    她还是有些担心,倒了杯温水给他,“林医生,他这样不去医院没问题吗?”

    林业灌了几口水说,歇了口气说:“去了医院不愿动手术也是一样的,暂时缓解疼痛罢了。”

    他放下水杯抹了抹头上的汗说,“对了,今晚谢谢你。依他性格,估计痛死也不会有人知道的。”

    她摇了摇头表示应该的,“顾先生为什么会突然痛?”

    “骨髓炎,忌烟忌酒,刚刚闻着他一声酒气,喝酒了吧”

    “恩,他回来时醉熏熏的”

    看顾灵秀痛成这样,她也不太好受。

    “所以这就是我希望他身边有个人的原因,我以为,他知道后,马上就把你赶出来了,看来”

    “他限我这周之内搬出去,还提过两次。”她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别,你可千万别走”林业立马脸色一急,把杯子放下:“这样吧,我不收你房租,你看行吗?”

    “不是这个问题”她有些无奈,“我和顾先生不相识,平日生活在一起不方便,而且,顾先生似乎也不喜欢我。”

    说不喜欢是轻了,他明显对自己怀着浓重的戒备和敌意。

    “他以前不这样的,后来被朋友”林业与顾灵秀相识数年,自然深知他脾性,所以不自觉替他辩驳,顿了顿又觉得这事对她说有些冒昧,转了口说,

    “算了,就当我拜托你了好不好。算是帮我个忙,看着他点。过了这几天,他腿不方便,我再劝劝他去动手术”

    “林医生,我”

    “拜托了,不要推辞”

    她有些纠结,可是看他这样又于心不忍,

    “可是我可以,顾先生那边也不同意呀。”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去跟他说说,其实,他心挺软的。”

    林泉一微微咬着嘴唇,思索了会,“好吧,那过了这几天。”顿了顿说,“我需要注意点什么?”

    骨髓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看他能疼成这样,肯定好不到哪去。

    林业高兴地点头,乐得告诉她,把顾灵秀平日都有些什么讲究,吃些什么对骨髓炎比较好、注意些什么都说了一大通。

    “大概就这些,也没什么了,没什么的,我就先走了。”

    她点点头,拉了拉衣服起身送他到门口。

    “走了”林业挥了挥手准备走,突然被林泉一叫住,“林医生,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怎么了?”

    她犹豫了半会,启齿问,“顾先生他,现在是保外就医吗?”

    他表情一变,“你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

    “这个,不重要。只是,顾先生的情况,应该还达不到能保外就医的程度,他腿怎么会这样?”

    林业看着她的眼神慢慢变为怀疑、探究、疑虑,良久才开口说,“不管你怎么知道的,反正灵秀自始至终都是无辜的,他的腿就是这牢里留下的。你们学法律的不天天说法律平等嘛,呸,牢里自己没管好犯人,才让他腿给弄成今天这样,他们怕抖出去呀,折中给弄了个保外就医……”

    后面林业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控了,及时收住了话,“挺晚了,我先走了,东西先放这,明天再过来。”

    转身出了门。

    林泉一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了,一直想着林业的话,后面干脆起身又看了一个多小时书,看看天快亮的时候起身去厨房熬汤。

    熬汤最要时间,她看看时间还够,换了身衣服去楼下跑了二十分钟步,回来时顺带买了早餐。

    掏钥匙一进门,就看到顾灵秀拄着拐杖。

    “顾,顾先生,那么早?”

    他看了眼她,点点头进了洗漱间刷牙。

    她进厨房看汤,把火关了端下来,舀了两碗放桌子上乘凉。

    想起他昨晚喝了酒,又去厨房打果汁,听到洗手间门一开的声音,她探头出去,

    “早餐在桌子上,可以先喝汤”

    他拄着拐杖走到厨房,半靠着墙壁支撑,“你,在弄什么?”

    “打苹果汁,喝了酒,喝点果汁好。”

    本来橙汁是最好的,但屋里没橙子,只能将就着。

    “恩”他环抱着胸口点点头,“我不吃苹果”

    她哑口无言,有就不错了,还挑。

    “你不用装老实”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昨晚,你明明话很多。”

    ……

    榨汁机一停,她就拔了插头,把果汁端出去,懒得搭理他。

    他放下环抱的手,拄起拐杖一步步走到餐桌旁边,一坐下就问

    “房子找到了么?”

    她小笼包咬到一半,没想到昨晚才帮了他,扭头就忘,不急不燥把整个小笼包吃完,又喝了一口汤才说

    “恩,等会去看房”

    他点点头,舀了勺进嘴里,“我不希望,昨晚的事情再生。”顿了顿又说:“你是汪泽凯的人,所以也不必,假装同情我。”

    她听这话时被口喝汤给呛着了,捂着嘴咳了两声,顾灵秀就递了张餐巾纸到她面前。

    她愣了愣接过,说了声“谢谢”,抹了抹嘴边。

    同情实在算不上,她家附近是家医院,自小生老病死的见多了,比他可怜的多了去了。

    她也不是什么普渡众生的菩萨,但唯独对他,她心里总是管不住的存了些心疼。

    虽然没尝过男女之爱,但也毕竟活了二十一年,不可能半点不知自己存的是什么心思。

    相处几次就知,顾灵秀不是能存情之人,所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一点点地藏好自己的心思,别扩大也不许溢出,止住自然是最好的。

    而且他说自己是汪泽凯的人更是不知道他从何得来的结论,

    “我只是汪先生聘请的法律顾问,仅此而已。”

    顾灵秀眼神有些微恙,点了点头,不知是相信她的话还是知道了的意思,转了话题指着桌上的小笼包问:“什么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