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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嫣嫣满脸的疑问。有虫?什么虫子还要劳烦左相大人出手。
济方海却是已然解释道:“没想到竟有南疆之人来到临安,只是九皇子怎么会和这些人有接触。许是有人与那南疆之人有交集。幸亏只是一只还未成年的‘惑心蛊’。小五你做的很好,殿下只要陷入沉睡中。那虫子便不会有所作为。”
吕溯游此时眼神却更加难看,因为之前他自己被种的就是这‘惑心蛊’。
“令正,这蛊虫怎么会出现在皇宫之中,还会种到九弟身上,九弟少不更事,而且因为体弱向来也不妄生事端。这蛊虫究竟是怎么种下的。”李嫣嫣此时心中满是疑惑。
“南疆的‘蛊神教’本就神秘,豢养的蛊虫更是五花八门,数不胜数。这‘惑心蛊’倒算是流传于世比较常见的蛊虫了。
这种蛊虫不需要主人以身饲养,而是经过培育而成。等初步成虫之后,便会被放置在专门用来做培皿的尸蛊虫体内。
只是这‘惑心蛊’只要被从尸蛊虫体内取出,十二个时辰内就必须要寻一宿主,超过时辰,这‘惑心蛊’就会死亡。但是只要有过宿主,被取出后就还可存活。
我刚刚从殿下脉相上看,这蛊虫当是第一次找到宿主,而且其还未成年,若不是殿下体弱,当不会有如此大的影响。
至于怎么种在殿下体内,做起来却是极为简单。只需和着吃食、茶水等服下即可。这也是它能广为人知的原因之一了吧。毕竟还算好用。
是以我推算,京城中来了南疆之人,因为这尸蛊虫可不是随便一个什么人就可以豢养的。可以依着这条线索查一查。再就是能将这‘惑心蛊’带入皇宫,并且能种在殿下身上,不是御膳房,就是这行宫内的人了。”济方海话音一落,李嫣嫣和吕溯游便眼神不约而同的落在一旁的连玉身上。
连玉见状,直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殿下,我也不知道是谁?我这就去查。”说完便起身要召集行宫内的所有人。
“慢着!你回想一下,九皇子那日发作前,约摸两天之内可有异常之事发生?”吕溯游在药谷时看过一些关于南疆蛊族的一些秘本,知道这些蛊虫从种下到发生,再算上九皇子体弱这一变量。两天内当是无疑。
济方海闻言,也是微微点头。同意他的说法。
连玉慌乱之色一闪而过。继而面露挣扎之色,明显知道有些异常之事曾经发生,但他却并未回答吕溯游的问话。
李嫣嫣瞬间大怒,娇斥道:“这也不能说吗?你究竟有什么能说的?究竟又在隐瞒什么?竟然罔顾主子的性命。留着你这种奴才还干什么?来人,将连玉送进慎刑司,告诉他们,这样的奴才以后就不要再出现在九皇子身边了。”
听到李嫣嫣命令,行宫内早已出现了两名随行太监,上前熟练地将连玉双臂背反。准备带下去,押往慎刑司受罚。
显然李嫣嫣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如此冥顽不灵的奴才,留着只能给主子带来麻烦,甚至会伤到主子的性命。
连玉听见李嫣嫣动了真怒,甚至要将自己送往慎刑司。到了那个地方,求死都是恩典。连玉此时真的怕了。挣扎着大喊道:“公主,我是殿下的近侍,只有殿下可以惩治我,您不能私自把奴才送到慎刑司受罚,这不合规矩。”
李嫣嫣一摆手,示意随行太监稍待。脸上满是凝重之色,看死人一样对着连玉说道:“你和我讲规矩?那我就好好和你论论规矩,也让你临死之前做个明白鬼。九弟中蛊,你作为近侍,本就有推托不了的重责,如今更是明明知道有蹊跷,却故意隐而不说。如此行事,我就算是就地仗杀了你,也自无不可。本来还想给你一个机会,但是你还是依旧如此冥顽不灵,愚蠢至极。留着你还有何用?你以为令正大人既然发现了九弟是中了蛊,还会束手无策?届时九弟醒后,一切便真相大白。我现在问你,是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让你将功赎罪。但你却放弃了,怨不得我。此时就算闹到父皇跟前,你也一样必死无疑。我也不信九弟会为了你这样一个愚蠢的奴才来怨我。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现在就算是你想说,我们也不想听了。押下去吧!”
连玉被拖行离开,临出去之前,还在极力挣扎,说是愿意说出事情原委,可是,屋内之人已经完全没了听得兴趣。
正所谓: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一切都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吕溯游此时有点圣母白莲花的说了一句:“其实,他若说出来的话,可能破案更迅速。要不,再给他一个机会?”
李嫣嫣平静的可怕:“我只关心九弟的性命。现在九弟有令正在,性命当是无虞。至于案子的事,我相信,以你的能力。此案到了如此地步,查清真相当是不难。而且,我也不想让他说了,这样的奴才我也不想让他再留在九弟身边了。”
“你开心就行,只是我却凭添了不少麻烦,得耗费些精力了。哎!”吕溯游长叹一口气,只能认命。抛开这些烦心事,吕溯游对一直当吃瓜群众的济方海问道:“令正,现在去找左相大人吗?若是九皇子晚些取出蛊虫无碍的话,我倒是另有一个计划。”
济方海闻言,不知道吕溯游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但看他郑重其事的样子。便也郑重其事的答道:“当时无碍,只要殿下一直沉睡。蛊虫也将会一起跟着休眠,不会对殿下身体造成损伤。你需要多长时间,老夫给他扎上一针。”
“两天即可,到了时间,无论事情进展如何,都要给殿下取出蛊虫。另外,还得麻烦令正和公主殿下与我一同面见陛下请旨。届时,由令正出手拿一个人,可否?”
济方海听后,倒是异常警惕。问道:“拿什么人?竟还需要向陛下请旨,镇妖司不能自己去办么,再不济还有供奉们可以出手,何必为难我一个糟老头子。”
“令正大人,捉拿对象是一名四品蛊师,其他人毕竟没有您对他们了解的深,为免打草惊蛇,伤及无辜,还得劳烦您亲自出一回手不可。”
“让堂堂太医院令正陪你捉拿犯人,也只有你这个荒唐的小子做得出来,我能问一下我们要去哪里捉拿么?要向陛下请旨,想必对方的身份来头不小吧?”
“令正大人地位尊崇,难带还会怕?我们届时可是奉了皇命,管他的来头是什么?拿了便是。一切自有陛下做主。”
“总感觉你小子想坑我。”
……
护城河边上,一个隐秘的角落。
皇甫极背手而立,身前站着一位戴着面具,将身子隐在黑袍之中的男子。
“你查到的这些,和册子上的都能对得上吗?”
“大人,或许数目上略有出入,但出入总归不大。此事册子上记录的该是真的,接下来大人要我如何做?卑职请大人示下。”
“哎!既然已经查到这里,就继续往下给我查。我要将这些落成铁证。还有,这背后的主凶除了他,究竟还有他们之中的哪个参与其中?我需要一个确实的答案,给我深挖下去。若是人手不够,你自行招收。以后,你招收的人,就由你自己管着。切记,此事干系重大,一切小心为上。招收的人员要完全可信、可靠。”
“大人放心,卑职晓的。卑职的命都是大人给的。卑职一定竭尽所能,做好这件事,不辜负大人的信任。”
皇甫极沉默不语,脸上露出一丝痛苦、挣扎。
面具人见状,安慰道:“大人,此事即已发生,大人便不必在做他想。他既然做下这种事情,那之后结果无论怎样,都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大人。这并不是背叛,这是维护正道。大人所行之事,后人自由评判。”
“哎!我终究是错信了他。没想到他竟会如此丧心病狂。好了,你下去吧。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另外还有,关于修行上,你得好好想想以后的路。如今的修为,还是有些低了。毕竟你做的事情,太过危险。我也不能明面上帮到你什么?”
面具人跪倒在地,看不清任何表情,但声音中的哽咽,便能猜出他此刻的心情:“多谢大人关心,大人说的这些,卑职都记下了。卑职告退,大人保重。”黑衣人说完,起身向后退去,不大一会儿功夫,便消失不见。
场上只剩下形单影孤的皇甫极。他就那么一个人静静的站着,很长时间都没动过。只是那孤独的背影,让人难免心生戚戚。
一阵微风拂过面颊,脸上凉凉的,皇甫极这才像是被唤醒,眼神中有了些色彩。
“该去找一下大和尚了,上次在我手下救走了人,事后也没有给个说法。想来是如今入了二品,瞧不上我了。正好溯游的金属性灵物有了着落。本来正愁找不到借口,这次是你亲自送上门的,届时,可怨不得我。”皇甫极低声自言自语。
若是当日的二品大和尚在场,定会大声呼喊冤枉。
谁敢瞧不起威震天下的皇甫杀神。就算如今入了二品,该怵还是得怵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