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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那个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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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铃铛在掌心停止响动,虽然眼前还是黑黑的只有模糊的一片轮廓,可是耳边荡漾的湖水声仍是让阿霓知道自己面前已然是临渊如今停留的地方。

    连这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因为这湖水变得湿润让人舒心。

    碧波荡漾的清心湖,阿霓一身素衣白裙,一头墨发,眼覆白绫。

    她的面前赫然是此时此刻遥遥面对她,双手负在身后,稳稳站立在湖中央的临渊,他的样子看起来仿佛就在等着阿霓过来一样。

    墨竹底纹的玉白衣衫迎风扬起,临渊挺拔身姿,墨发如缎,微微抬头,微阖着眼睛,仿佛周围灵气都因他的存在鲜活律动起来。

    距离赤练光时的日子,已经越发朝这边靠近了,清远,那个时候你究竟有没有猜到,他临渊也终将迎来的这一日呢。

    ?

    阿霓下定决心,缓缓抬起脚步。

    迎面立时掀来一丝清风,带着令人心怡的一阵花香,扬起阿霓身后的墨发,她稳稳地站上了眼下那片碧波荡漾的清心湖。

    她一步一步朝湖中央的临渊走过去。

    广阔的清心湖中央,临渊昂首挺胸,眉眼中尽是睥睨天下之时,看着前方素衣白裙的女子缓缓向他靠近,坚定不移地朝他而来。

    阿霓在临渊面前准确无误地站定脚步,仿佛脚下踩的并不是碧波荡漾的幽幽湖水,而是平日里敦实的土地。

    她的脸上很平静。

    “临渊,如你所见。我来了。”

    临渊眼眸一抬,并未正眼瞧她,脸上还是冷冰冰的。

    “看来你想要拜我为师的决心很坚定。”

    阿霓似笑非笑,“临渊你这么说,我是不是可以认为前几次都是你在考验我。”

    “考验你?”临渊失笑,“我还没有这种奇怪的兴趣。”

    仿佛已然习惯了他嘴上厉害,阿霓也并没有很生气,只是淡淡道,“那就算我自作多情,可是……”她顿了顿立马话音一转,“若是你上一次说的话还算数,那或许这一次你便注定要做我的师父了。”

    临渊一愣,眼见着面前女子素颜白衣,眼前虽覆了一条白绫,却也无伤大雅她骨子里倾城之姿,一头墨发如缎飞扬,浅浅的笑容里透露着胜券在握的自信。

    “哦?你倒是说一说那个理由是什么?我倒要看看这世上还真有一个这样的理由,让我不得不收你做我的徒弟。”

    四面八方而来的清风一同往清心湖的中心涌去,远远看似两道雪白的身影就像这非花幻境里最美的风景线。

    阿霓唇角一勾,随即蓦地单膝跪了下来。

    临渊锁眉一惊。

    此时此刻面对眼前居高临下的临渊上神,耳边清楚回想起当时逝雪深的话,一遍一遍回映在脑海里。

    若你届时在清心湖见到临渊,你就对他说……

    第一次感觉清心湖吹来的风竟是这般寒冷,冷到刺骨,就像要把他这个人都深深穿透一样。

    临渊觉得自己此生恐怕永远都不会忘记,那时阿霓的声音穿破幻境空净之气,清灵有力的传入自己的耳朵。

    他整个人猛地一颤,差一点脚下不稳。他确定自己没有听错,胸腔内的那颗心在一时忽然变得无比火热,他再也没有办法抑制内心多年来的悸动,原来方才在阿霓来之前计算的天机之像,其实就在提前对他说,他真的对阿霓这个理由没有办法拒绝。

    “若我阿霓有生之年得幸传承临渊上神无上绝学,他年胜过苏沉央膝下弟子哪怕一分。是不是也算得上为临渊上神你了却一桩百万年的心事。”

    ?

    久久的沉静让阿霓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听不见自己的心跳声,更觉得耳旁的风声,脚下的湖水荡漾声显得如此沉重,让她不安。

    为什么临渊久久没有给她一个回复,即便答应或者不答应,都没有。甚至是一声叹息都没有。

    她锁紧了眉头。

    难不成逝雪深那句话不管用?诚然事实上阿霓也确实不明白,这方才说的那句话归根结底是什么意思,前一句她还好懂,中间一句那苏沉央是谁,苏沉央膝下弟子是谁,她都一概不知。

    还有,临渊百万年来一桩心事,也不知听在他耳朵里是不是真的会忍不住动心。

    也不是没有好奇心驱使想问逝雪深一直问下去,可逝雪深的样子凛然一副打死了我也不会说的,她只好就此作罢。

    感觉自己单膝跪了好长时间,原先这样想是感觉更诚信一点,谁知道那临渊一沉默便沉默了如此之久……

    “你当真,当真这样想?”

    临渊竭尽全力,却发现自己声音还是无法抑制不动声色地微微颤抖着。

    听到回应阿霓蓦然一惊,立时抬眼去看上头的临渊上神,模糊间就只看到一个轮廓高高地在那里,倾身俯视她。

    回过神的阿霓立马点了点头,就像他随时都会开口说答应自己一样,况且逝雪深教的那句话说都说出来了,为了能拜临渊为师,她自然也就是这般想的。

    临渊嘴角的笑意也不知是苦涩还是欣喜,或者说更多的是破碎。

    “好好,若真是这样自当好,好好……”

    他一连说了好几个好字,恍若此时此刻全然沉浸在自己万年的回忆之中,却不想那句话真的是他心中难以放下的一个心结,逝雪深,果然说的不错。

    而那个苏沉央又到底是谁呢?

    阿霓自是不能让他再这么‘疯’下去了,她虽然看不清临渊此时的表情,却从他的语气中仿佛也感受的到,临渊这时候一定不像现下表面那样,其实他心里一定是难受的。

    有时候嘴上说出来的往往和心里的想法南辕北辙。

    “既然觉得好,是不是这个理由足够打动你,临渊你是不是愿意收我为徒了?”

    阿霓迫不及待地问他,恍若很想快一些知道他最终的答案,这个答案对她来说真的很重要。

    临渊低眸,唇边仍是一片笑意,却缓缓摇头喃喃自语道,“难道这一切真的都是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