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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小九一袭红衣端坐在雕刻着花纹的床边,手臂粗大的刻着喜庆物什的龙凤烛燃烧着,袅袅的烛光跳跃着,垂下烛泪,凝结在灯盏处,集出一做小小的烛山。飘渺的浅光将屋子衬得愈加的暖意,也将杜小九红色的嫁衣衬得愈加的喜庆。杜小九穿着嫁衣的身材在烛光的映射下,愈加的婀娜多姿。
杜小九头上顶着重重的发式,脖子早已酸软。纤美的手指不由得缓缓地伸出,想要揉揉,却被站在身侧的喜婆按住了手。
喜婆以为杜小九不甘心,所以妄图做一些什么,不由得两眼观着地面,面色平稳,未带丝毫的喜气的劝告道:“奴婢劝郡主还是莫要轻举妄动的好,毕竟皇上可不希望荣王爷和王妃会因为郡主的轻举妄动而有什么不好的下场。”
闻言,杜小九隔着盖头,轻轻一笑:“喜婆多虑了,荣一若是想做什么,此刻又岂会在此?”
那喜婆显然也想到了这一桩,当即不由得觉得是自己多事了,不由得垂着手后退了几步:“是奴婢越矩了!”
杜小九倒是没多说什么,毕竟现在站在这里监视着她的喜婆也不过是皇上派来的下人,她也委实没有必要和她计较,反而失了自己的身份。
入画站在一旁伺候着,不满的睨了一眼持着身份的喜婆,嘟了嘟嘴倒是没说话。
就这样,新房里此刻倒是一片安静。
门忽的“吱呀”一声,被推开。
门外探头探脑的露出一个毛茸茸的东西。
双手交叠在腹部的喜婆猝不及防,忽的见到一个巨大无比的,毛茸茸的头,铜铃一样巨大的眼。“哎哟”的一声,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入画被喜婆这一反常的举动下了一跳,不由得一抬眼,便发现原先只开了一条门缝的门此刻被慢慢的推开。
一只肥美、硕大的猫科类动物昂首挺胸迈着脚步,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进来。
那胸膛挺得,脚步坚挺的几乎比之所有玉树临风的男子还要来的霸气狂妄。
入画又惊又喜的看着那猫科的动物慢慢的走进,捂着嘴巴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一向转的快的脑子在此刻里一片空白,唯有一个想法,这货怎么会在这里。
盖着红色盖头的杜小九被盖头遮住了视线,只听得见那喜婆“哎哟”的一声,随即重物倒地的声音。
紧接着是一阵缓缓靠近的脚步声,紧接着她红色的视线之下,两只黑扑扑的爪子出现了在她的视野里。
紧接着她盖在头上的盖头便被一直黑扑扑的爪子掀了开来,还没等她从一片红色中回归头来,眼睛便对上了黑漆漆的,铜铃一样的眼睛。
“汤圆!”杜小九惊喜的看了一眼汤圆,面上带着一丝惊喜。
“哎哟!”原本被汤圆萌到了的入画后知后觉的发现,完了!
本该被将军姑爷揭开的红色盖头居然被眼前的萌物给掀开了。
原本的惊喜顿时变成了惊恐。
入画急的不由得在原地打着转:“郡主,你的盖头怎的掀开了,听说这样子不吉利啊!这可怎么办!”
杜小九对于这场婚礼本就没有什么感觉,若是这婚礼放在前五年,她心甘情愿的时候,或许还会有些许期待,只不过此刻,她也实在是没什么心情在乎吉利不吉利的,满心眼里都是再次见到汤圆的欢喜。
汤圆的圆眼滴溜溜的转着,乌漆漆的大眼里满是控诉。
不是说好了来看我吗!
我等了那么久!
杜小九安慰性的摸了摸汤圆毛茸茸的小脑袋:“这不是来了吗!”
汤圆的爪子在地上划了划的打着小圈圈:是我自己找过来的!
其实汤圆原本也是因为今夜将军府过于热闹,到处都是人来人往的高谈阔论声使得它不甘愿在竹林里继续的待着,总觉得有什么好事发生。于是蠢蠢欲动的它在啃完了四根竹子以后按耐不住内心的寂寞出了竹林。
一路背着爪子溜溜停停,看到一间屋子光线格外的明亮,似乎还带着杜小九的香气,一时激动便推开了门,那里料到,居然把喜婆给吓到了。
想到这里,汤圆咧了咧它的血盆大口。
若是那喜婆此刻是清醒的,估计少不得要再昏迷过去一次。
汤圆肥美的爪子按了按喜婆肥嘟嘟的肚子,抬眼朝着杜小九看去,用眼神示意自己的无辜。
杜小九看着那喜婆心里也有些心烦,下意识的便皱了皱眉。
汤圆眼珠子转了转便知道杜小九不怎么喜欢这倒在地上的人,于是霸气的迈着步子踩了过去,先是一不小心踩了喜婆的肚子,惹得在昏迷中的喜婆痛苦的呻吟了一声就要醒过来。沉重的眼皮子幽幽的转醒,还没清醒过来呢,便对上一张龇牙裂齿笑的很是恐怖的一张毛茸茸的大脸。尤其是这里烛光虽然明亮,但是却浅光朦朦,带着点淡淡的博纱,愈加的衬得那脸面目可憎,那喜婆哪曾见过这样子恐怖的场景,当下便眼皮子一番再次晕了过去。
入画早就看着这非要跟着她们候在新房里,还总是指手画脚的喜婆不满,此刻见那喜婆狼狈晕倒的模样,不由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汤圆对于喜婆的胆小,不屑的撇了撇嘴,再次“不小心”的被倒在地上的喜婆绊倒,顿时一屁股坐到了喜婆的身上。喜婆哪怕昏迷之中,也几乎吐出了一口老血。
“咳咳。”沉重的力量使得喜婆呼吸不畅,偏生的汤圆还在喜婆的身上扭了扭。
那喜婆一口气呼吸不过来,再次醒了过来,便看到一只畜生坐在自己的身上,还时不时的抬起屁股,然后再撅着屁股重重的坐下,几乎没把她的一把老腰给坐断了。
不过连着晕了两次,这次喜婆紧紧的咬着自己的牙关,乃至外面的唇都被她自己咬着出血了,面目狰狞,她也依旧忍着一口气没有昏过去。
汤圆正坐在喜婆的身上乐滋滋的,见喜婆面带惊恐的看着自己,当即笑嘻嘻的朝着她嫣然一笑,差点没把喜婆的隔夜饭都吓得呕了出来。
喜婆捂着嘴巴,看着周围。
杜小九依旧盖着红色的盖头,一动不动,似乎对着外界的事情毫无所知。
但喜婆没有看到的是,杜小九早在她醒来的那一刻便盖起了红色的盖头,此刻正透过脚底的视线看着被汤圆虐的惨不忍睹的她,肩膀正以细小的幅度一下一下的颤动着。
而入画则激动的站在旁边大声的训斥道:“呔!哪来的畜生!还不快从喜婆的身上走开!”
入画激动地说着,可是却“害怕”的离喜婆远远地,一动也不敢动,似乎很怕,下一个被坐在地上的人就是她。
喜婆扭着腰,汤圆撅起的屁股,使得她重重的松了一口气,汤圆再狠狠坐下来的屁股,使得她觉得自己的腰都被坐断了。偏偏这小畜生的力气大得很,喜婆半分奈何不得,而且这畜生皮毛润泽,鲜光油亮,一看就是很重要,被照顾的很好的宠物之类的玩意儿。
而且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奴才,也是因为了皇上吩咐的缘故,才敢抬着鼻孔对杜小九语气不阴不阳的,至于手握重权的大将军,喜婆还是有些怕的。
当即便痛苦的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入画:“还不快过来救救我!”
“哦哦。”入画好像没听懂,良久才反应过来,这使得喜婆又被汤圆坐的重重的岔了几口气。
入画佯装吃力,实则极其轻松地拨开了坐在喜婆身上的汤圆。
喜婆原本因为呼吸不顺而有些狰狞的脸顿时舒缓了开来,犹如获得了新生一样,感激的看了一眼解救她于生命危难之际的入画。
喜婆获得了自由之后,看着一脸大门牙的汤圆,脸便有些沉了下来。
转身朝着杜小九看了一眼,“郡主,也不知道这畜生打哪来的,不过出现在这里,却是不合时宜了,若是让将军看到了也不大好!”
说是这么说着,可那喜婆却是半分也没有征得杜小九的意思。
这小畜生,着实可恶!差点把她的一把老腰都坐断了!
虽然不敢杀了泄愤,但是私底下动动手脚还是可以的。毕竟,畜生而已嘛,还能告状了不成?
这么想着,喜婆眯着的眼底闪过一道不易让人发现的狠辣。
汤圆打从这喜婆醒了过来,便一双大眼滴溜溜的看着这喜婆,不曾放过半分喜婆的情绪。
哪怕汤圆是畜生,在看到喜婆不含好意的眼光的时候,也知道眼前的这人安不得什么好的心思。
果不其然,那喜婆随手从自己的头皮上拔出了一根针,含笑朝着汤圆走了过去。
笑容温和慈祥,若不是那银针在烛光下闪烁着异样的寒光,入画也几乎以为着喜婆大度不会跟一只畜生计较。
“这畜生看得也真是怪可爱的,看得奴婢我这心都快软了。不过今儿个到底是将军新婚的日子,新房里有畜生,却是不大好的,怕有污祟。”喜婆说着上前推了一把,夹杂在掌心里的银针也是毫不手软的朝着汤圆刺了过去。
谁知那畜生却似乎还以为自己和它玩耍来着,一只肥美的毛茸茸的手掌朝着自己伸了过来,硬生生的扭了自己的手。
原本夹杂在喜婆手里的银针顿时朝着自己的掌心里刺去,那喜婆还不敢吱声,生怕被房间里唯二的两个人看出了什么来。
要知道,畜生不会告状,可是人却会是告状的。
那喜婆忍着被强硬扭转过的手腕,和被刺痛的掌心,硬是一个字也不敢吐露。
汤圆咧着嘴朝着喜婆笑了笑,被喜婆推出了房门……
汤圆被推出了房门,喜婆合上了门,这才敢看自己的手心里的血迹。
被刺穿、流着血的掌心此刻已经逐渐的泛起了一丝乌黑,连带着一整只手似乎都快没了力气。
但喜婆却丝毫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毕竟她还没有完成皇上的吩咐,看着郡主和将军完整的成婚,她是哪儿也不能去的,就算马上中毒死了,也不能走,否则到时候遭殃的可就不只是她一个人了。
经过汤圆的这一闹,本就安静不已的新房此刻更加的寂静了。
除了房内三人呼吸的声音,便只有蜡烛泣泪的声音。
杜小九攥着自己的衣衫,头微微的低垂着,不知道在想一些什么。
门“吱呀”的一声,再次被推了开来。
站在杜小九旁边的喜婆随即警惕的抬眼看着门外,目光死死地盯着那门,唯恐方才的那只畜生再跑了过来。
不过,好在,这次来的是正主。
一身红色婚服的楚宁,朦胧似乎披着一层薄纱的暖融烛光将他英俊的面容衬得更加的英俊,本就极为迤逦的眼在这暧昧的烛光下更是魅力非凡,未曾有丝毫的表露,便让人不敢直视他眼里似乎蕴含了满天繁星的熠熠星光。
楚宁缓缓的踏入新房,有些飞扬的心情使得他本就微醺的醉意似乎蒸腾的更加的厉害了,原本幽闭的屋子里因着他的到来,顿时氤氲了满满的酒香。他犹如羊脂玉一般晶白的脸上,两抹淡淡的红晕从他的脸颊处飞扬而上,一直蜿蜒着,似乎绕到了耳朵处,使得他的整个人都显得更加的妖冶,春色无边,艳丽的让人心生恍惚。
楚宁脚步虽然缓缓,但却有些踉跄的走着,心里时时的谨记着方才秦淑木告诫他的话语:“莫要用强,既然她还没有原谅你,你事事顺着她便是。”
“她若是说了什么,你接了便是。”
恩,要急着,不许急切,不许慌张,不要用强。
要事事顺着她。
若是说了什么,接了便是。
楚宁默默地在心里默念了一遍,随即定了定心神,拉回了自己有些迷蒙的意识。
他的眼死死的盯着穿着红色嫁衣的杜小九,因为醉意,使得眼神有些水光盈润的感觉,如黑濯石一样的眼里满是无辜,却也满是真挚。
盯了良久,楚宁这才后知后觉的发觉,自己新婚的新房里,还多了两个碍眼的人。
大红色的衣袖一挥,楚宁骨子里慵懒的,但带着些许疏离的声音响起:“都出去吧。”
“是。”入画很是识抬举的行了个礼,便不脱泥带水的走了出去。
那喜婆面有难色的看了一眼楚宁,张着口正打算说话呢,却也被楚宁打断:“本将军叫你出去!”
这一句话里,满满的都是冷意。
也许是来自沙场舔血之人的杀意,那喜婆虽然面色有些不甘,却还是拂了拂身子出去。
“把门关上。”
喜婆人还没有出门,楚宁冷的不带丝毫的温度的话语让喜婆本来有些不甘的脚步踉跄的一下。
门,被掩上。
楚宁方才的疏离逐渐的抽离。
他就站在距离杜小九三步开外的距离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杜小九,眼神里有风暴聚集。
他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看着杜小九,眼神渐渐地有些迷离。
忽的记起自己的正事还没有做,按照流程,现在应该是他揭去杜小九的红盖头的时候。
白皙且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执玉如意,温婉的玉色和白皙的手指,大红的颜色在暖融的烛光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玉如意轻挑,遮住了杜小九视线的红色盖头被慢慢的挑起,杜小九如色晓春花一样的脸庞渐渐地暴露在了空气中。
金色的百合勾勒出妖娆的妆容,秋水一般的瞳孔里水光氤氲,雾气蒙蒙,精致的鼻梁,犹如花瓣一样,微张,似乎邀人品尝的嘴唇,看得楚宁的喉咙不由得微微一紧。
恍惚间,他竟想起五年前他离开之前,那夜色迷离的夜晚,只属于他一个人知道的,轻轻地,犹如羽毛一般的吻。
久居军旅,楚宁也不是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的毛头小儿。
南疆边境的城县除了有各式各样供人放松的花楼之外,便是军营里也有几个供每日被战争绷紧了精神的士兵们泻火的地方。那些或妖娆、或清纯的军妓,扭着腰肢挥着手绢彩旗一般的招展着,每日里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对着时不时经过的士兵们抛着媚眼。
而对于楚宁极其出色的脸庞,那些久经风月的女子更是喜爱,总是时不时的便有人以各种各样不小心的方式跌落在自己面前,那些含羞带怯,或者赤裸裸的引诱的目光。
楚宁并非禁欲至极的圣人,便是他身边一起的那些将士们也总是劝诫着他“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人生得意须尽欢,何必苦了自己。”
但不知为何,每当想起那迷离的夜色,只属于他一个人珍藏的那个清淡的吻,想起父母亲的恩爱,楚宁的茫然便会逐渐的散去,随之代替的便只有坚定。
他也不知道为何,他会死死地坚持着,不同于其他人的纸醉金迷,追求极致享受的玩乐,宁愿一个人孤单的看着兵书,也不远和那些人一样,揽着肩去花楼寻欢,去绿色的营账里调情。
也许是大仇未报的压抑,他不敢轻易地放松。
也许是那个深夜里,属于他一个人的、不能诉说的秘密。
也许是她在他记忆里始终深刻的如花笑颜。
但在此刻,楚宁却似乎有些明白了。
——只因,那个人不是她。他所有的一切便有了坚持的理由。
……
杜小九被揭起了红色的盖头,精致的容颜被暖融的烛光镀上一层淡淡的光晕,犹如九天的玄女一样,美得让人不忍亵渎。
杜小九轻抬眉眼,如秋水一般的眼里,雾气深深,如花一样的脸庞,笑意盈盈:“将军,你可还记得那年,杜家村里的孤女杜小九?”
楚宁闻言,执着玉如意的手轻轻地抖了抖。
——他本以为,杜小九厌恶他,会厌恶到这辈子都不会再承认。
杜小九却是看着他,笑意浅浅。
——既然已经嫁给了他,怎么不承认也是不可能的,索性便挑明了说罢。
良久,楚宁轻轻地点了点头:“我自然是记得的。”
说着,他瞳孔里似乎染上了火焰一般,亮晶晶的看着杜小九,“小九。”
杜小九却是淡淡的笑着,站了起来,宽大的红袖在空中掠过一个流畅的弧度:“将军,该交换信物了。”
楚宁看着杜小九亮晶晶的眼,有些失落的暗了暗。
忽的想起了秦淑木说的,便垂了垂眼,再抬眼的时候,眼底又是璀璨的光芒。
“那就交换吧。”
按照大荆的习俗,新郎新娘在喝交杯酒之前要相互交换信物。
这个信物往往是代表两人的态度的信物,须得是能够时常戴在身上的物什。
杜小九给楚宁的信物是一个她亲手绣出的荷包,荷包上花开并蒂,最为规矩不过。
楚宁给她的,则是一块玉质有些粗糙的玉佩。
不错,正是那年在淮海镇,被杜小九扔进河里,最后却被打捞回来了的那块定情玉佩。
杜小九看到那块玉佩的时候,目光便暗了暗,但是嘴角却依旧嗜着淡淡的笑意,并未流露出其他的神色来。
两个人含着笑,相互交换着信物,相敬如宾。
交换了信物之后,按照道理,应当是喝交杯酒了。
青玉的酒杯在烛光的映射下,杯子里还未倒酒。
杜小九抬手,亲自为酒杯斟了酒,酒的香气在空中缓缓地蒸腾,酒纹如波,一圈一圈的荡漾着。杜小九率先往自己口中送了一口,随即递给了楚宁。
楚宁接过酒杯,毫不迟疑的一口喝了个干净,随即也亲自的斟了一杯酒,自己率先拧了一口,这才递给杜小九。
这意味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从此两人结为一体。
交杯酒喝完,接下来的事情,便有些不言而喻了。
不管是不情愿这桩婚事的杜小九,还是略有激动的楚宁,在这一刻,掌心都不由得泛起了些许紧张。
杜小九将自己掌心有些出汗的手在大红色的衣袍上不动声色的擦了擦,想了想不由得朝着楚宁伸手。
按照道理,这个时候,她应该伺候夫君宽衣了。
楚宁也没有想到杜小九会伸手,有些慌乱的推了一把杜小九,随即反应过来,自己做了蠢事,顿时囧的不敢抬头。
杜小九也是很尴尬的收回了手,她不过是想为楚宁宽了衣服,然后各睡各的,毕竟她是没想要做什么的,也不希望楚宁做一些什么。
如今楚宁一推,配合着他染上薄薄的红晕的脸,倒显得自己像是强抢民男的恶女,竟是打算霸王硬上弓了一般。
“对不起。”楚宁低着头不敢看向杜小九,有些喃喃的道。
杜小九点了点头:“没事,”杜小九说着咬了咬唇,其实她也挺紧张的。
楚宁的眼神有些慌乱的飘着,在空气中游离来,游离去就是不敢看着杜小九,最后目光便停留在了杜小九的脚上。
大红色的鸳鸯绣鞋,金线勾勒,使得杜小九的脚看起来很是小巧精致。
顺着杜小九的绣鞋往上看去,是大红色的裙裾,在往上,便是膝盖。
想到这里,楚宁不由得想起了白日里拜堂的时候,杜小九那声响颇大的跪礼,俊美的脸上顿时浮上了一层担忧:“你的腿,没事吧?”
杜小九正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办,楚宁问的淬不及防,便说了实话:“有些不爽利,可能是肿了。”
闻言,本就担心不已的楚宁顿时更加的紧张了起来,一下子上前,抱着杜小九就把她放在了榻上,二话不说的褪去杜小九的鞋袜,撸起杜小九的裤腿,将其撸到了膝盖处。
如凝脂一样晶莹剔透的肌肤虽然美,但只要是不小心磕着碰着,乌青便会涌了出来。
此刻,杜小九白皙的膝盖上,便是一块紫青色的乌青在上面,显得格外的明显,格外的刺眼。
楚宁动作轻柔的按了按,却引来了杜小九的一片吸气声:“轻点。”
“还挺重。”楚宁看着杜小九说道,随即起身,也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一个青色的瓷瓶。
手指微微一挑,便挑开了瓶盖,芬芳的药香气息顿时充斥了整个屋子,由此可见这药品应当是来历不凡。
楚宁神色认真的为杜小九上着药,不发一言。
杜小九看着楚宁细致的为自己上着药,当年那个带着点稚气和青涩的楚宁早已蜕变,成了此刻眉目俊朗、带着些许妖冶的男子。
一时之间,屋子里面竟然静谧非常,唯有龙凤烛燃烧的声音。
杜小九觉得这么着,似乎也不是个事情,尤其是想到后面的事情,哪怕是两世为人,面色都不由得有些臊了起来。
杜小九轻轻地咳了咳,想改善一下这有些尴尬的气氛:“不如我们来约法三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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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盖头居然被汤圆给揭了,好吧,我的恶趣味又开始发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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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面壁思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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