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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漫绿此刻就站在我眼前,她与从前相比,真是大不相同了,中分的短发,干练的卷烫,微内扣的弧度,真的很适合她的脸型。
从前她说短头发丑死了,现在她不也留了短头发么?
可想而知,人都是会变的,连对头发的审美也时时刻刻在改变。
沈漫绿穿着白色呢绒中款外套,里头是裙子衬丝袜,脚上是矮跟短靴,干练又甜美。
的确是周敬尧一直喜欢的那一款。
难怪周敬尧在那么多的追求者里选择了沈漫绿,他连岳弯弯那样的高级别网红美女都不要了,转而寻找干练又甜美的沈漫绿,说明他这么多年来的审美都没怎么改变过。
我与周敬尧在一起那会儿,正是日本时尚杂志风靡流行全国的时刻。
周敬尧就曾经在学校报刊室里,指着那日本时尚杂志里的女模特对我说,他就喜欢这个调调的。
我回忆从前的那些女模特,再看一眼眼前的沈漫绿,觉得的确是同个调调的。
短暂的神游太虚片刻后,我主动与沈漫绿打了声招呼:“漫绿,好久不见。”
沈漫绿笑了笑,走到我眼前,好看的眉头紧锁着,我揣摩不出她此刻的内心活动,但我想她此时的内心应该是复杂的。
因为她还是像从前一样,一旦心里头有事,就是眉头紧锁的,不管笑得多好看,她眉头一紧锁,就说明她内心正在思考着事情。
这是我与沈漫绿时隔六年再次相遇,沈漫绿语气有些颤抖的与我打招呼:“薄荷,好久不见啊,我真没想过会再遇见你。”
我觉得她这话别有深意,但我不愿意细想,只笑笑,说道:“可是我一直觉得,我们迟早都是会遇见的,地球是圆的,人不管走得多远,最后还是要遇见的嘛。”
沈漫绿听我这么一说,有些尴尬的说:“是啊,其实起初那几年,我还总以为我们会有机会再见面的,毕竟我们从前那样要好,我们大学入学后,还一起约定以后要全环游世界,你还记得吗?”
我没有忘记,我到现在还印象深刻着,可是记得又如何?反正也永远实现不了。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
沈漫绿并没有再就着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我心想她真是个聪明的女人,她至少比岳弯弯聪明得多,她懂得察言观色,明白什么话题可以继续,什么话题不可以继续。
难怪岳弯弯干不过她呢,岳弯弯的道行与沈漫绿相比起来,的确是差了点。
我在心中为岳弯弯叹了一口气,猛地发觉,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下意识把岳弯弯,归纳到我这一边的阵营来了,我不想看到岳弯弯输给任何女人。包括我的前闺蜜沈漫绿。
沈漫绿象征性的慰问了我的伤口,从我嘴里得知我伤口并无什么大碍后,她脸上做出松一口气的表情。
而后,沈漫绿又开始与我提起她与周敬尧的事情。包括她和周敬尧一起去国外留学,日久生情,最后拍拖恋爱,到最近决定结婚。
沈漫绿将她与周敬尧在一起时,经历的每一件年份大事,大致向我传达了,却唯独没跟我说,她最近与周敬尧的订婚礼被搞砸的事情。
她故意与我忽略这件事情,我也不会故意去揭穿她,何况我也有些心虚。
所以现在这个情况,其实我非常乐意接受,我连揭穿她自欺欺人的念头都没有,我甚至还恭喜她:“漫绿,真是恭喜你,希望你和周敬尧白头到老,永结同心。”
沈漫绿笑笑,接受了我的祝福,但我看得出她笑得有些苦涩。
我和她聊了一会后,她主动跟我提起周敬尧:“敬尧他……知道你受伤的事情后,很是担心你。”
我说:“他只是担心一个朋友而已,你别瞎想。”
“我也没有瞎想。”沈漫绿笑了笑,又有些为难的说:“可是你现在回来了,薄荷,你又回来了,我就算是不瞎想也会瞎想的。如果没有你,我肯定他心里是有我的,可是你现在又出现在他的眼前,你知道他从前有多喜欢你,要不是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要不是你一时想不开为了钱设计他绑架他,你们也许现在还在一起的。你知道他自从重新见了你后,每天都魂不守舍,工作也不好好做了,整天待在房间里看着你的照片,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可不可以请你,可不可以请你离开敬尧……”
我在她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就打断了她,“不可以!”
沈漫绿顿了一下,拧着眉毛看着我。
我说:“我一直都在这里!要走的应该是你们,而不是我!”
沈漫绿怨恨的看着我,有些激烈的开口朝我吼,“可是你从前做了那么多伤害他的事情!你为什么到现在还不肯放过他呢?”
我冷静的看沈漫绿一眼,说道:“漫绿,谁都可以怀疑那件绑架案是我做的,唯独你一个人不可以,那一天一整天,我们都是待在一起的,你忘了吗?可是你当时却和警察说,你并没有和我一直待在一起,因为你的证词,我才彻底变成了嫌疑犯!”
沈漫绿震惊的看着我,她嗓音吞吐,带着解释的意味,可她越是解释,我就越是怀疑她。
沈漫绿说:“我当时被前来调查的警察吓坏了,他们一吓唬我,我就把事实全部说出来了。”
“对,他们一吓唬你,你就把事实全部说出来,可你说的也并不是事实!”
我嗓音凄厉,这些年我把当年那件事情的经过,前前后后想了不下一万遍!
我在无数个辗转反侧的失眠夜里,终于清楚的意识到这样一个事实:最有可能出卖我的就是沈漫绿,也只有沈漫绿!
六年前,我和周敬尧还有几个大学好朋友,一起约定去爬当时的一座大尖山,周敬尧与我原本是搭队的,最后却被伙伴们强行拆开了,我与沈漫绿以及其他几个男人分在同一组,而后我们分头上山,并约定在某处地点集合,看谁先到达。
可是到了约定的时间地点,我并没有等到周敬尧前来,一直等到日落西山,我等到的是一群将我当绑架犯带走的警察。
我在警局里简短的得知了事情的经过,大致是有人绑架了周敬尧,而后又用我的手机号码,打了个电话给周敬尧的爸爸,勒索周敬尧的爸爸要100万。
而不巧的是,周敬尧的爸爸是个混生意场的老滑头,他习惯将每一段电话录音,而这段电话录音,不仅清楚的显示来电号码是我的手机号码,连那段电话录音的声音也是我的声音!
周敬尧的爸爸在第一时间暗中报了警,而后又亲自拿着100万,来到绑架犯所要求的交易窝点。
与绑架犯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后,暗中埋伏的警察就出来抓人,这几个绑架犯虽然都是老手,可是也抵不住周敬尧爸爸黑白两道的势力,绑架犯很快便被制住了。
而这群绑架犯竟把所有的矛头直接指向我,说我就是那个指使他们绑架周敬尧的主谋。
证据确凿,我百口莫辩,甚至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我的养父养母对我失望透顶,只有我的哥哥刘斯承相信我是被冤枉的,他到处帮我寻找关系找律师,可是犯罪证据如此确凿,根本没有一点转圜的余地。
我在一夜之间,从一个大学生沦为阶下囚,而我,甚至不清楚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