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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里的装修古典味道浓厚,墙壁两头挂着几盏古代宦灯,我一走进去,被那昏黄的光线一照,不知不觉心头便柔软了几分。
等菜上来的空隙,我问周晋毅:“把店铺开在这么隐蔽的地方,怎么客人还如此多?”
周晋毅笑笑,端一杯清茶喝,说:“你管他把店铺开在哪里?客人又有多少?坐着舒坦能吃就行。”
我心想,周晋毅说得也确实有道理。
周晋毅坐定后,又连续接了几个电话。
我猜多半是他的工作电话,一部分就是他的女朋友的电话,不过与从前我刚认识他那会相比,他现在应付女人的电话倒是少了一些。
我不经意的问他一句:“你的情债这么多,就不怕有朝一日被女人寻仇吗?”
他看我一眼,意味深长道:“我这辈子就从没被女人寻过仇,也没栽过在谁手里,唯一找我寻过仇的,唯一我栽过跟头的女人,她现在就坐我眼前。”
我知道他在暗示什么,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哼一声,低下头去,再不与他说话了。 菜陆陆续续上来后,周晋毅给我乘了一碗热腾腾的开洋瑶柱汤。
我喝了一口,胃里暖洋洋,嘴里顿时香味萦绕,忍不住喝下一口,又一口。
我虽然这辈子从未见过什么世面,但是从前被刘斯承家收养,也确实是吃过不少好东西。
然而这碗瑶柱汤,简直让我大吃一惊,舌头的每一个味蕾,都在叫嚣着它的美味。
接着又来了一盘扬州炒饭,四样酱菜,每一样都堪称美味叫绝。
最后一道菜才是我们刚才从海鲜市场带来的草鱼,那鱼被切成薄薄的一片片,我用筷子拾起一片,放入嘴中,轻轻嚼动,谁知一触就融,连我的心也跟着被融化了。
我被店家的厨艺所折服,忍不住夸了今晚的第N句赞美:“真好吃啊!”
周晋毅扔掉筷子,看我一眼,说道:“是你自己说要吃好吃的,我想来想去,最好吃的也就只有这里了。”
我被美食所收服,连带着对周晋毅说话也温顺了一些,开口道:“嗯嗯嗯,真是太好吃了!这水煮鱼一整锅都是我的,你别吃我的鱼。”
周晋毅斜眼看我一眼,“你都这么胖了还吃那么多?”又拾起筷子,夹了一块水煮鱼扔我碗里。
我吃了大半锅水煮鱼,一抬头才瞧见周晋毅正看着我吃鱼,他果真一口鱼没吃,就吃了半碗扬州炒饭。
我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赶紧夹了块鱼给他,说:“你也吃点。”
他没动筷子碰那鱼,只说一句:“看你吃我就饱了。”
说完他就懒洋洋的站起身子来,走到窗边灯笼摇曳处,望着窗外面,被寒风吹得枝叶乱颤的枇杷树。
我说:“枇杷树好啊,枇杷树全身都是宝,又可以当果子吃,又可以入药,难怪古时候的人都种枇杷树,有首古诗还是这样写的,庭有枇杷树,吾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庭庭如盖矣。”我说完就问他,“是不是很感人?”
他摇头,说:“不感人,烂大街的诗。”
我说:“是挺烂的,不过还是感人。”
他背对着我,笑了一声说:“你以后死之前也给我种一棵树,我就知道感人不感人了。”
我“呸”了他一声,心想:妈的,他竟然在咒我死!太过分了!
我吃完了一整锅的水煮鱼后,大口大口的喝着茶,脑海里却忍不住回想刚才那鱼的美味,这样好吃的食物,我怕是我这辈子也只有这一次机会吃了。
周晋毅却冷不丁对我说:“你喜欢我下次再带你来。
他难得温和的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话,我顿时有些反应不及,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木板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头推了进来。
从外头走进来的,是刚才那个中年壮实男子。
我从周晋毅嘴里得知,他是这家私人菜馆的老板,也是这里的主厨,年轻的时候他是高级餐厅年薪数百万的主厨,后来投资创业,寻得周晋毅一起合作,才开下这间私人餐馆,说起来周晋毅也是这家菜馆的股东。
这个主厨年纪比周晋毅还要大几岁,却是开口闭口叫他毅哥,他特意来询问我,对今晚餐点的意见。
我诚实对他说:“没有意见,最大的意见就是太好吃了,吃了你的菜后,我以后还怎么吃别人做的菜?做你的妻子一定好幸福!”
我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完全是发自肺腑,周晋毅却不太满意的看我一眼。
那主厨乐呵呵对我说:“那以后有时间多叫毅哥带你来,他在这里是超级VIP,却从不带女人过来吃,你还是第一个,第一个……”末了又说,“以后多点让他带你来,我还有事,先去忙活了。”
老板走了之后,我接到了妈妈桑的电话。
妈妈桑问我,为什么这么晚还不去上班,就不怕被经理查岗吗?
我这才想起,时间已经走向夜晚七点,我再继续拖延上班时间,被经理发现会被扣钱的,虽说啤酒公司检查出勤率没那么严格,但若是被发现必定会被数落一番。
我挂下电话正要与周晋毅告辞,突然又想起,刚才一整晚被美食诱惑,都没来得及与他提起,那5万块的事情,现在要提却是不知该如何开头了。
我想得头疼不已,他突然走至我身后,俯下头,薄唇贴着我耳畔,轻轻在我耳边暧昧的道:“今晚请假。我有事和你说。”
我被他嘴边喷出的湿热气息,撩得浑身发抖,好不容易稳住情绪对他说:“我不能请假的,现在请假太迟了,我得回去。”完了我又对他说,“其实我也有件事要对你说……”
他嗯了一声,把我从椅子上捞起来,大手贴着我的腰,与他面对面站着。
我站在他眼前只到肩膀处,他问我:“你要和说什么事?”低下头,他看着我红红的眼睛,又问,“你眼睛怎么了?”
我的眼睛正在故意酝酿一场暴风雨,我实在是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
岳弯弯说过了,在周晋毅面前就要服软,就要掉眼泪,既然如此,我就掉一次眼泪给他看看!
我好不容易从眼底挤出几滴眼泪,哭给他看,我一边哭,一边对他说:“周少,你什么时候还我钱啊?你到底什么时候还我钱?我老实跟你说吧,我现在真的很需要那5万块,求你还我5万块行不行啊?我求你了!你就当做行行好,我真的很需要那钱!”
他瞧见我掉眼泪,没有一丝动容,反而有些厌恶的松开我的腰,继而抽出一根烟吸上,对我说:“你有多需要那5万?”
他目光冷厉钉在我脸上,我被他盯得全身发毛,可是我无路可退,只好继续挤眼泪说道——
“周少,你也知道,我最近正在准备本科考试,我还想买个电脑方便复习,电脑买了我还得拉条网线,这样算起来都是很大一笔钱,另外我还在争取我女儿的抚养权呢,这要用到钱的地方到处都是……”
“女儿的抚养权?”周晋毅手携着一根烟,指尖滑过我的脸庞,语气嘲讽的对我说了句钻心刺骨的话,“你还要女儿的抚养权做什么?她是个孽子,天理难容,你可明白?”
我气得发抖,不相信的问他:“你说什么?”
周晋毅说:“你听得懂人话,我说你的女儿是个孽子,所以别惦记了,当她死了!”
我气得用力握紧了拳头,我不知该如何反驳他的话,我从来没有想过,我的女儿在他口中成了孽子。
没错,亲兄妹结合所生是孽子,可我与刘斯承根本就不是亲兄妹,所以我与刘斯承生下的女儿就不是孽子!
我想与周晋毅解释一切,却不知该如何解释,他咄咄逼人的模样让我气不打一处来,气到连他欠我5万块这件事情我都忘了,我甩手就给了他一巴掌,他没有回手更加没有吭一声,我一转身,头也不回的冲出这间小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