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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晋毅在电话那头说他挺想我,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他讲如此肉麻的话,我知道他只是喝醉了才会这样说,所以我也并不把这当一回事。
毕竟男人喝醉酒什么都做得出的,别说男人喝醉酒,女人喝醉酒也什么事都做得出。
不过我就没这种机会了,毕竟我的酒量太好,至今我都没发现我酒后乱吐真言的迹象,就算是上次被周晋毅在酒吧那样灌老白干,我也没真正醉过,只是被灌完了酒觉得很想睡觉而已。
我冷静的对周晋毅说:“好。那就这样吧,你快回家休息,我也要工作了。”
周晋毅懒懒的开口道,“我也想回家,不过我预约的代驾司机爽约了,等了好久都没来。”
我“哦”了一声。
周晋毅又问,“你会开车吗?我现在假日酒店。”
我“嗯”了一声。
周晋毅笑了一笑,带着醉意的嗓音沉沉道:“那你过来,帮我开车。有特别多的小费。”
我犹豫了一下,心里只想到有特别多的小费,不由自主的应了一个“好。”
他又笑了一声,很快便断了电话。
我骑着电动车来到假日酒店,直接往酒店的停车场方向走,期间我打了个电话给周晋毅,想问他此刻的确切方位,可电话响了好久,他却一直没有接听。
我没有办法,只好站在停车场门口的某个角落,耐心的等待他给我回复电话。
又等了十分钟,他还是没有出现。
我又给他打了个电话,这一回显示他正在通话之中。
我心想,他都有时间和别人打电话,为什么也不回复我一下,难道他不知道让人漫长的等待,是很不礼貌的一件事情吗!
我正忿忿的想着,一抬眼就瞧见远处夜色之中一抹高大的身影,他正大步朝我走来,黑暗中,我看到他的眼睛亮亮的。
他一步步朝我走来,离得我越来越近,近到我清楚看到他嘴角扬起的弧度,又是那抹熟悉的笑容,他有时候挺无赖的,随便瞧见个人就笑得花枝招展,他也不知道随随便便对人笑,其实有时候会让人浮想联翩。
我避开他妖孽的笑,躲开他亮亮的眼睛,站直了身体,眼睛直视他的方向,目光刻意落在他的唇与下颌之间,听说那是人与人互相注视时,最自然的目光投放点。
我晃了晃神,这时才发觉他身边还站着其他几个人,连我自己都觉得诧异,明明刚才一群人走来,我却只看到他一个。
周晋毅目标明确朝我的身边走来,离得近了,我就闻到他身上的酒精味道,很浓的酒精味,比以往每一次见他都要浓,我想他今晚喝了很多酒。
他站在我眼前不说话,定定注视我,似乎是喝醉了,一时没把我认出来,又好像认出我来了,一时之间找不到话。
我只好主动的跟他讲话,手还顺势的扶了他一把。
我说:“周少,我来给你开车的,你车钥匙在哪里?”
周晋毅撇眼看了一眼我扶住他的手,笑,“我知道你是来给我开车的,要特别多小费的那个嘛。”
我“嗯”了一声,给他强调一下,“对,要特别多的小费。”
他又笑,手缓缓的伸起来,轻轻拍我的脸,“就是你,特别贪钱的啤酒妹,老说我欠你100块的那个。你化成灰我都把你认出来。”
我无奈叹口气,心想他一定是喝醉了酒在说胡话,不过好在他还记得他欠我100块这件事。
我正要把他的手给拍开,一个有些熟悉的嗓音传入我耳朵里——
“司机小姐,怎么你也在这里哇?”
我抬头,循声望去,一眼便瞧见我的一个老顾客——是那个画画的老头,总是说我的气质特别像他死去的五岁女儿的那个老头。
我对上老头炯炯的目光,一时之间有些无措,心想,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这样我都能与老头碰见。
老头瞧见我手扶着周晋毅,笑笑说:“你今天来给周总开车的吧?”
我点点头,说:“是啊。”
老头又看我一眼,说道:“好好好,那路上小心点,周总今天喝了不少酒呢。”
末了,老头又与周晋毅告别。
周晋毅对老头说话相当客气,反正我从没见他对谁这样客气过。
老头转身进车库前,还跟我预约了一下代驾行程——
“你周六早上有空吗?我想让你来给我开车。”
我一听生意来了,立即对老头说道:“有有有,我白天都有时间的。”
老头对我露出一个特别慈祥的笑容,很快便带着他的司机一起进了车库。
我与老头对话的期间,发觉周晋毅一直用一种别有深意的目光注视我。
我感受到他极有深意的目光洗礼,刚开始我还觉得有些不自在,可他什么都不问我,瞥了我一眼后,就径直往车库里走了。
我跟在他身后,周晋毅今天穿着黑色毛衣,围着灰白色的格子围巾,从背后看起来挺立俊逸。
他腿长走得快,一圈一圈的绕着停车场找他的车子,可他绕了好久的路也没成功找到他的车子,我估计他是头脑不清醒,只好大步跑到他跟前,阻挠他再继续这样无休止的找下去。
我拽住他衣服袖子,问他:“你车钥匙呢?摁一下不就知道在哪了?”
周晋毅这才恍然大悟般的哦了一声,又自言自语道:“对,我还有车钥匙。”俯下头看了我一眼后,嘴角噙着戏谑笑意又对我说,“钥匙在我裤袋里呢。”
我说:“嗯,你拿出来,我给你找车。”
周晋毅又笑了一下:“我不拿,你要拿就自己伸手摸。”
我瞪了他一眼,他又笑。
我简直被他这副无赖样给打败了,可是他仗着自己喝多了几杯,就愈发放肆的朝我笑。
我伸手就往他裤袋里摸,可摸了好久也没摸到,估计是摸得不够深,于是我就往里使劲儿探。
周晋毅特别好心的提醒了我一句:“你轻点摸,别摸到不该摸的。”
我找了好久,也没在他裤袋里找到钥匙,于是抬头瞪他,“你玩我呢?”
他这才玩味的对我说:“哦,我想起来,车钥匙不在裤袋里,在衣服口袋里。”
说话的时候他把钥匙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来,交到了我手里。
我接过车钥匙,很快我就找到了他的黑色保时捷,我把我的折叠单车放在车厢后,再往回头时,发现他正倚靠着他的车子抽烟。
我催促他:“还不走吗?”
他吸了口烟,扬起眉看向我,“急什么?你过来,陪我说说话。”
我说:“我和你有什么话好说的。”
见他依旧不走,我只好无奈的抬脚走到他跟前,站定后看着他,发现他的眼睛看起来倒是清醒了许多,莫非吸烟还有助于解酒?
我正看着他眼睛里那个倒映出来的小小的我,他突然伸手将我拉近了他身边一些,我还没来得及把他推开,他一手把他的围巾给扯下来,搭在我脖子上,漫不经心似的说了句:“好热,你帮我戴着。”
我看着他围在我脖子的黑白格子围巾,蹙紧了眉头,说:“我不要,干嘛我要帮你戴着这围巾,一点都不配我的毛衣好吗?”
他看一眼我身上的毛衣,严重跑题的对我说:“你穿白毛衣,我穿黑毛衣,哪里不配了?”
我扶了扶额,向他解释:“不是毛衣不配,是说围巾不配!”
他盯着我脖子上那条属于他的围巾,特别不满的对我说:“哪里不配?白色毛衣和格子围巾,那就是绝配!”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无奈的说:“我是说你的围巾太贵了,我的毛衣配不起你的围巾。”说着话,我把围巾扯下来,对他说,“我不要你的围巾,还给你!”
他不拿。哼了一声转身走入车子里,丢给我一句:“给你戴你就戴,弄丢了我让你赔钱!”
我怕他真的会让我赔钱,毕竟他有时候真的很无耻。
无奈我只好重新把他的围巾,胡乱围在我脖子上,转身跟上他的步伐,也走进了车子里。
他一上车就开始睡觉,好在我也不是第一次送他回家了,我还清楚记得他家的路要怎么走,于是我也没有吵醒睡得正香的他。
期间周晋毅醒过一次,他醒来时睡眼惺忪,样子看起来很无害,揉着眼睛,像个孩子,这是我见他这么久以来最具反差萌的一次。
车子快驶到他家时,他似是回光返照似的醒了过来,睁着一双惺忪的睡眼,定定注视了我的侧脸好久,而后他从我的脸开始看,一路看到脚,又从我的脚开始往上,最后停留在我的大腿上,盯了我的大腿片刻后,他眼睛一亮,突然对我说:“哦,我想起你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