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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杨淮踏入教室,他的目光径直锁定在骆序的课桌上。他轻敲桌面,微笑着向骆序发出邀请:“聊聊?”
骆序抬起头,他的眼神平静如水,不露声色地点了点头,然后悠然起身。同桌的杨艳紧张地握住他的手臂,警惕地盯着杨淮,担忧地问:“你想干什么?”
杨淮轻松地笑了笑,他的语气中满是安抚:“别担心,只是聊聊而已,我不会吃了他。”
骆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轻轻掰开杨艳的手,语气淡然:“即便是真的想吃我,也得看看你有没有那副锋利的牙齿。”他从容地跟随杨淮走出了教室。
尽管周围的同学都对他们的对话充满好奇,但无人敢上前跟随。直到早自习即将结束,两人才重新回到教室。他们身上并未留下任何搏斗的痕迹,看来那所谓的“聊聊”确实只是友好的交流。
骆序坐下后,杨艳迫不及待地追问:“你们到底聊了什么?”
骆序却只是摇头,不愿多言。
杨艳犹豫了片刻,然后说:“我建议你以后还是不要再找他的麻烦了,我觉得他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骆序轻轻一笑,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种深邃:“我从未将他看得过于简单,昨天的试探,也只是为了确认他的分量。如果他连那样的考验都过不了,那他确实不配成为我的对手。”
杨艳的脸上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不满,她低声说:“你为什么要把他当敌人,是因为杜希月吗?”
骆序回头看向她,他的眼神平静而坚定:“你是不是问得太多了?”
杨艳被他的目光看得一愣,她默默地低下了头。
杜希月并没有追问杨淮和骆序的谈话内容,她只是简单地问:“解决了吗?”
杨淮点了点头,他轻松地回答:“至少昨晚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杜希月哦了一声,然后不再追问。
杨淮却自顾自地开口,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你知道吗,男人间的战争,总是围绕着那么几个主题:权势、财富和女人。”
杜希月皱起了眉头,她不满地说:“我讨厌你把女人说成是东西。”
杨淮笑了笑,他耸了耸肩:“那女人不是东西吗?”
杜希月没有笑,她的眼神冷静而坚定地看着他。
杨淮干笑了两声,他有些尴尬地说:“看来这个笑话并不好笑。”
杜希月淡淡地说:“我更讨厌男人将女人当做笑话说出来。在我看来,男人间的战争才是莫名其妙的滑稽至极的笑话。你们凭什么用武力来决定女人的归属?”
杨淮点了点头,他微笑着说:“你说得对,这确实是很滑稽。所以我已经严厉批评了骆序,让他以后别再搞这些小动作了,不然你会看不起他的。”
杜希月皱了皱眉:“我什么时候看得起过他?”
杨淮夸张地捂住了胸口,他做出一副受伤的表情:“我为骆序感到伤心。”
杜希月不再理他,她低头做了一会儿题,然后抬头问他:“你是什么时候,在哪里学会的打架?”
杨淮微笑着说:“打架是本能,不需要学。被打多了,自然就会了。”
杜希月疑惑地看着他:“你是说你经常被打?”
杨淮点了点头:“也不是经常,偶尔吧。在上高中之前,我偶尔一天会打两三次架。”
杜希月又问:“是谁打你?”
杨淮说:“是我爷爷。”
杜希月皱了皱眉:“他为什么打你?”
杨淮笑着摇了摇头:“老人家闲着没事做呗。”
杜希月知道事情肯定不是那么简单,但她也没有再继续追问。她转移了话题:“你真的拿流浪狗试验过凌迟吗?”
杨淮耸了耸肩:“昨天晚上都说了,那是吹牛的。”
杜希月平静地看着他:“说真话。”
杨淮挠了挠头,他嘿嘿一笑:“有过。”
杜希月别过头去,不再看他。就在杨淮以为他躲过了一劫时,突然听到了杜希月平静的声音:“我知道哪里有流浪狗,你教我。”
杨淮吓了一跳,他惊讶地看着她:“你想干嘛?”
杜希月扭头看着他,她的脸色依然平静如水:“自古以来,女人都容易被男人所辜负。而我向来喜欢魏太祖的那句话,‘宁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如果有一天我被哪个男人辜负了,我要将他凌迟处死。所以,我得提前学会,免得到时手生。”
杨淮缩了缩脖子,他陪笑着说:“其实吧……我也不会。”
杜希月没有看他,她的语气依然淡淡的:“不会就学。”
杨淮试探着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不过,像你这样的大美女去学那个,会不会有点……不太合适?别人可能会误会的。”
杜希月没有回头,但她的声音里多了一丝坚定:“我读过很多名人传记,一直在试图从他们成功的故事中找出成功的秘诀。读来读去,我发现了一个道理。”
杨淮没有追问是什么道理,只是微笑着说:“现在的学生,能像你这样认真读书、深入思考的人真的不多了。大多数都是走马观花,一目十行,看完就忘。真正能像五柳先生那样,浅尝辄止、不求甚解的人,已经很少了。”
杜希月终于看向他,眼中闪烁着光芒:“其实,你应该比我更早就明白那个道理。”
杨淮笑了笑:“是啊,从小到大,我听过的道理太多了。但是很多时候,那些听起来很有道理的话,在实际生活中却并不那么实用。比如有人说,失恋了不要悲伤,要庆幸只是失去了一棵歪脖子树,前面还有一片森林等着你。这话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但真的失恋了,谁又能做到不悲伤、不难过呢?更何况,那片森林里真的有属于你的树吗?你转了一圈,可能会发现每棵树都很不错,但却没有一棵是真正属于你的。甚至那棵曾经属于你的歪脖子树,也已经被别人占据了。所以,我从不盲目相信所谓的道理。”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道理是什么?道是什么?理是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路和理念。只有适合自己的、能够让自己走得更远的,才是真正的道和理。对于别人的道和理,我始终保持着一种尊重但不过于迷信的态度。听听就好,从不当真。”
杜希月微微颔首,她的眼中闪烁着赞同的光芒:“你说得对,但我认为的这个道理,确是每个人都应当铭记于心的。”
杨淮轻轻摇头,带着些许无奈的笑意:“那么,你就说说看,这个让人铭记的道理究竟是什么?”
杜希月似乎陷入了深思,她沉默片刻,仿佛在寻找合适的措辞。终于,她开口了:“成功的人,他们都有一个与众不同的灵魂。平凡的灵魂只能塑造出普通的人生,而独特的灵魂,才能创造出非凡的成就。这种独特,就是人们口中的‘变态’。我们需要对自己变态,对他人也要变态。这种变态,是将常态颠覆,追求非凡。”
她以鱼池为喻,继续阐述道:“想象一下,一个池子里游动着众多的鱼,它们看似都大同小异。然而,当其中一条鱼发生了‘变态’,它变得与众不同,它便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杨淮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原来你是这样理解的。”
杜希月反问:“难道你认为我的理解有误吗?”
杨淮缓缓道:“并非完全错误,只是有些偏颇。那条‘变态’的鱼,人们之所以关注它,并非因为它还是鱼,而是因为它已经超越了人们对鱼的认知。这种超越,往往会被视为异类,甚至妖魔。它的命运,往往会比其他鱼更加悲惨,因为它会被科研人员无休止地研究,试图揭示它‘变态’的原因,试图让它恢复正常。在这个过程中,它会饱受折磨,生不如死。即便死去,它的身体也会被解剖,成为实验室里的研究样本。”
杜希月皱起了眉头,显然被杨淮的话所触动。
杨淮凝视着她,语气诚恳地说:“那条鱼的悲惨命运,并非因为它成为了鱼的异类,而是因为它成为了人类的异类。在我看来,一个人要想实现阶层的跃升,并不需要成为异类。”
杜希月的表情显得有些茫然:“你相信读书能改变命运吗?”
杨淮沉思片刻,回答道:“读书能否改变命运,关键在于你如何理解‘读书’二字。如果你所指的仅仅是课本上的知识,那么即便你将这些知识倒背如流,也最多只能让你进入一所更好的大学,但远远达不到改变命运的程度。”
“读书能改变命运,但前提是要博览群书。我记得我曾对你说过,我们要读的书,不仅仅在课本上,更在课堂之外。然而,如果你认为读这些书的前提是要牺牲自己的内心,让自己变得冷漠无情,那么你的道路从一开始就偏离了正确的方向。就像你的脸,当你笑起来时,它是如此美丽动人,为何要刻意让自己变得冰冷呢?”
杜希月轻轻咬住嘴唇,追问道:“那么,你用流浪狗进行凌迟实验又是为了什么呢?”
杨淮神色凝重地说:“我和你不一样。”
杜希月不依不饶:“我们有什么不一样?”
杨淮叹了口气:“我是男人,你是女人。这就是我们之间最大的不同。坦白地说,女人要改变命运,比男人要容易得多——尤其是像你这样美丽动人的女人。只要你注重修养,成为一个有内涵的女性,而不是空有其表的花瓶;同时具备一定的眼光,找到一个真心喜欢你、爱你的如意郎君,你便能够掌控自己的命运。所以说,对于你这样的女人来说,改变命运的关键在于找到一个合适的男人。”
“而男人要改变命运,就必须自己去闯荡、去拼搏。没有坚定的意志和强大的心智,我们如何在痛苦和折磨中勇往直前?男人通往成功的每一步,不仅需要汗水,有时还需要流血。”
杜希月怔怔地望着杨淮,轻声问道:“为什么我们不能接受平凡呢?”
杨淮微笑着反问:“这个问题,你应该问自己才对。杜希月,你愿意接受平凡吗?”
杜希月沉默了片刻,回答道:“可是,无论我们如何努力,最终的结果可能还是平凡。”
杨淮温柔地说:“努力过,就已经不平凡了。这个道理很简单。就像你做一道数学题,即使你知道答案,但如果你只写出答案而没有解题过程,老师会给你满分吗?不会。因为解题过程同样重要,即使最终没有得出正确答案,但如果你有完整的解题过程,你得到的分数可能会比只写答案还要高。”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们之所以感到平凡和茫然,是因为我们没有不平凡的祖辈父辈作为榜样。我们不想走他们平凡的老路,但他们却无法为我们指出另一条路。你知道吗?一个家族的崛起往往需要三代人的努力。而我,希望成为这第一代人,为我的子孙后代铺就更多可以选择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