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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安一身红衣立在楼前,身后是御龙清宴的开阔的广场还有大昌宫巍峨的屋宇。然而她通身的气势在这开拓的景象面前依旧让人不敢直视。
她一双丹凤眼扫过大厅里的众人,眸光明锐。许久,慈安才缓缓开口,说了句:“都坐吧。”
慈安的声音也是那种清冽没有一丝感情的。但她的无情是经历过沧桑之后的无视,不像林远岫那样把一切压在心里表现而出的冷漠。
慈安是真的漠视众人。
众人应声落座,纷纷献上自己的寿礼。
轮到望阙献礼,慈安和林远岫的目光都朝这边看了过安利。
平瑶正好撞上林远岫的目光。林远岫认出了平瑶,眸色倏然一紧,轻轻冲平瑶摇了摇头。
平瑶心中一紧,看向慈安。
慈安太后是个厉害角色,连林远岫和大昌帝都忌讳她几分,平瑶不敢保证自己这个小把戏能逃得过她的法眼。
这根本就是场鸿门宴。
幸好,慈安并没有看平瑶,而是再看望阙。平瑶心里松了口气。所幸她现在只是个小宫女,慈安还没有注意到她。
可是看着慈安那双虽美却带着明亮的锐光的眸子,平瑶的心又紧了起来。
怎么办,礼物是拿在她手上的。望阙虽然还带了一个宫女来,但是如果此刻她把手里的画交个那个人,无疑会更加吸引慈安的注意。
怎么办,如果她暴露在慈安面前,而那些老人看到她和前皇后如此相像的脸。
大昌宫必然大乱。
所有的一切都会脱离原来的轨道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平瑶站在那里没动。
怎么办?
也不能就这么站着不动,这更可疑。
平瑶的呼吸都沉了下去。
就在这时,她听到那个清雅的嗓音响起,在这个飘荡着轻柔的歌舞声的大厅里,那声音犹如重重殿堂里最优美的梵唱。
“这么一件件把寿礼呈上有什么趣?不如我给太后出一个法子?”
云弋刚喝了口茶,唇瓣粉红润泽,衬着他雪白的皮肤,仿佛是冬日里裹在寒梅上那一截晶莹剔透的冰晶。
平瑶明显看到对面几个公主看云弋看直了眼。
啧啧,美人计作为三十六计中家喻户晓流传千古的一计,果然有其强悍的威力。
慈安太后凛冽的目光望向云弋,笑容却很温暖:“这个就是大周的太子吧?果然气度不凡,比哀家那几个不成器的皇孙强多了。对了,珩谏他们三个怎么还没来?”
慈安看似笑的慈祥,却是毫不留情的在侮辱云弋。
席上都是女流之辈,不是深宫妇人就是不谙世事的公主。
慈安嘴里拿云弋和大昌的皇子比较,不过是暗讽云弋只配和女流之辈打交道。
平瑶攥了攥手,看向云弋。
云弋仿佛没听出慈安的弦外之音,脸色平静如常。
云弋的气量一向很大。想来也不会因为这一句话受影响。
那,她刚才把他的位置安排在最末尾的举动呢?他也没有受任何影响吗?
慈安的话是过分,可她的动作何尝不过分呢?他原本就是个被国家抛弃的皇子,来到这里受尽别人闲话,身份本来应该就是他最敏感的一点,她还偏偏把他安排在最末尾。
平瑶最忌讳踩着别人的痛点刺激别人。但面对着云弋的时候,感性总是占着上风。
平瑶站在那里皱起了眉头。要不,回去给他道个歉吧?刚才他还不计前嫌的帮了自己呢。
云弋没有在乎慈安的话,却一直注意着平瑶的一举一动。
看见平瑶皱眉,他表面淡淡心里却疑惑。又怎么了,露出那么严肃的表情,难道接下来还有什么事要发生?
姑娘你能不能少惹点事儿呀?收拾烂摊子很累的。
林远岫道:“他们陪着皇上一块儿过来。”
说着,不经意间扫了平瑶一眼。你看看你找的这是什么人,没权没势,丢不丢人呀。
平瑶委屈的眨了眨眼。她就是喜欢上了,丢人也认了。
再说了,哪里丢人了?
平瑶开始想,要是这么人知道云弋的真实势力,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惊讶?忌惮?恐惧?肯定很精彩。
平瑶有点想看。
上方,慈安太后点点头,这才又看向云弋:“方才你说,这样一件件呈礼无趣,有法子献给哀家,说来听听?”
字里行间,俨然把云弋当成了外边酒席上用来取乐的清客了。
轻蔑的态度让人很过分。
云弋依旧不以为意:“不如把所有的礼物都摆在一张大桌子上,太后亲自来猜是谁送的。太后每猜对一次,我就送给太后一副苏誉的字画。如果太后没猜对,我就送各位公主娘娘一副字画。如何?”
意思就是,剩下的这一二十个人的礼物,不管慈安猜出猜不出,云弋总要送出一副苏誉的字画的。
苏誉的字画!那可是千金难求的珍藏,却被云弋当成玻璃球似的送人。
不止是那些公主,就连林远岫和慈安都被云弋的大手笔给震惊住了。
平瑶心里也是万分感慨。她喜欢苏誉的字画,自然也收集了一些。十年来,她只收集了八副,经典之作只有两幅。
云弋却能玩儿似的,一下子拿出十几副。果然是皇子,就是不一般。她辛辛苦苦了十几年挣的钱还不够人家游手好闲什么都不做的钱多呢。
平瑶突然想当个公主了。这样她也是有钱人了。
慈安脸上有一瞬间出现了讳莫如深的表情,不过很快,她就又笑容慈祥的问云弋:“怎么殿下手里有那么多苏誉的字画?苏誉不是一字难求的吗?”
云弋淡淡一笑:“有点私交罢了。”
私交再深也不可能有那么多的字画啊。要知道对于苏誉这种大家来说,产量必须严格控制的。要不就不值钱了。
难怪市面上苏誉的字画那么罕见呢,感情都被云弋给收集起来了。
你收集就默默的收集吧,一下子散出去是要嘲笑她们是土包子吗?
望阙深深的忧伤了。
刚开始她准备把《寒鸦图》送给太后时,她还不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