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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建海一上去,在路边一直没走的慕文轩才引擎离开。
慕文轩心不在焉的掌着方向盘暗暗沉思,他听不到他们的谈话,但却能看到大概表情,感觉不是很好。看着夜灯下越来越远越来越小的那辆摩托上的人,他眸光变得深沉,眉宇缓缓皱拢。
就在慕文轩的车子一离开的同时,一道高挑的黑影从粥店隔壁的店里走出来,推开粥店的门,直接上了楼。
黑影穿着黑衣黑帽,和刚刚陈建海的装束有些雷同,不过多了顶黑色毛呢圆边帽,围巾拉得极高,把脸遮得严实。
走到二楼的一个小包间,伸手敲了敲门,少许里面开口出声让进,黑衣人才推门进去,然后迅速关上了门。
里面空间不大,一张圆桌六张椅子就占去了三分之二空间,黄木桌上已经摆放了一锅热气腾腾的煲粥,还点了几碟咸菜干果点心和肉丝。
桌边,陈建海正慢悠悠的拿粥勺往他自己的碗里盛粥,对推门进来的人也没去看一眼,只专注的做着手里的动作,一副对粥垂涎不及的样子,他头也没抬悠悠开口:“约我的人居然迟到,要前辈等的晚辈很不礼貌。”
“抱歉。”
黑衣人不轻不重的回了句,顺手摘下帽子,乌黑的长发瞬时披下率先夺人眼球,一张柔和美丽的脸也同时曝露出来,却是韩晓。
韩晓把帽子随意往椅子上一扣,拉开椅子坐下:“我早就到了这里,只是没想到他们会在这里吃夜宵,差点撞到,等他们走了才敢进来。”
陈建海冷嘲的笑了笑:“你也真会选地方,西宁最小的饮食店也被你翻出来了。”
“我记得他好像不爱喝这些甜腻的东西,最主要的是这地方不但小还很吵杂,我以为以他的个性不会来这种地方。”韩晓看了眼那热气腾腾的乳鸽粥,皱了皱眉没动,自己倒了杯白开水。
陈建海盛好粥放了勺,不以为然的道:“那是以前,现在他身边有个人陪伴,生活习性自然会改变。”
韩晓眸光暗沉,神情也黯然:“看来他是真的爱了。”
“哼!”陈建海不置可否,看韩晓没动粥,他也不开口询问,只顾自己喝:“你想好了?”
韩晓眼神闪烁,不敢和陈建海对视,轻吹着温热的开水喝了一口压下貌似紧张的心,思虑再三才犹豫的问:“你,真的会帮我?”
“那你以为我老头子没事好玩?”陈建海勺了一勺香炸花生米进粥里,再勺了一勺酸腌嫩姜丝,搅散后勺了一勺子,吃。
“我知道你。”韩晓直言,停了一下看陈建海的反应,他只是含糊的“嗯”了声没什么反应的继续吃他的粥,嚼得花生脆咯咯的响,一副津津有味的样子,韩晓忍不住皱了皱眉,实在看不出来这粥哪里好喝的。
“你应该是恨顾家的。”韩晓只得继续说。
“那又怎么样?”陈建海抬头,脸色被粥的热气熏得泛光:“恨归恨,可我还有个亲生儿子。”
“你的意思是……”韩晓诧异,他没问完,心里却立即明白了,但一想到钟离涛的性别,难道这个老人不在乎他儿子喜欢男人,还要为儿子抢人?他忍不住好奇:“你不在乎?”
陈建海眸光一闪,没有抬头,淡然无波的说:“虽然我不喜欢这个儿子,但不得不承认是我唯一亲生的孩子,这么些年我都没好好看过他,老了才知道血脉的浓,所以,在有生之年想补回来,只要我儿子喜欢的,都行。”
陈建海说到这里就禁了口,似乎觉得说多了,埋着头继续喝粥,看不出什么表情。
韩晓虽然怀疑,但此刻他还是相信了这个暮年老人,血浓于水,有谁在暮年时对唯一的亲人会拒绝?大风大浪过来了,岁月年轮里挣扎过。
一回首,沧桑。
不过是一首高扬起伏的人生曲,唱完后回味一下余音,好与不好,笑笑,仅此,最终还是要谢幕收场。
叶落归根,人老思亲。
“你要怎么帮我?”其实韩晓想问的是,你想怎么成全你儿子?
陈建海笑笑,把勺子一搁:“顾易弘那小子私下把人护得太好了,公共场合我无法动作,今天又撞见了我,我想以后见那个钟离都会很难。”
“所以,你想怎样?”韩晓似乎隐约知道他想干嘛,却压着声故意问。
“你注意他们的一举一动,找到机会我会把人带走,留下顾易弘给你。”陈建海风轻云淡的说着图谋不轨的事。
韩晓却被他的话震惊住,不可思议的看着陈建海,陈建海也不说什么,坦言任韩晓看着,不催促慢慢等着。
半响,韩晓眉宇再次拢起,有些不赞同的问:“你要绑架?”
“什么绑架?”陈建海嗤笑一声,抽了根竹签剔牙:“别说得这么难听,这是犯法的。我只是要把他们分开,这样才有机会让你和顾易弘培养感情,也让我儿子和那个钟离培养感情。”
“你要把钟离涛放到陈少佐身边去?”韩晓愕然。
“对。”陈建海倒也直言不讳。
韩晓沉默了,拆开俩人不给见面,然后他和陈少佐同时乘虚而入,目前的状况来看,这样似乎是个不错的方法,但很卑鄙。
“不这样,顾易弘就不会移开视线,你在他身边呆了三年,为什么还不如才出现几个月的人?”陈建海看出韩晓的犹豫,不客气的嘲笑道:“再犹豫就没你什么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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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摩托车飙得飞快,顾易弘一句话也没说,心情压抑。
俩人都有带安全帽,自从钟离桃车祸后,顾易弘非要钟离桃戴,钟离桃威胁要戴俩人一起戴,否则死也不戴,然后顾易弘妥协。
安全帽遮去了疾利的冷风,只感觉耳边嗡嗡作响,听不到其他的声音,仿佛世界里只剩下了这嚎叫。
前头,顾易弘拐了个弯,本来是送她回住房的路拐向了弘武的路。
“错了!”钟离桃开口提醒,怎奈安全帽里声音传递不大,而起风声太大也听不到,顾易弘还是木然的往前开着。
无奈,钟离桃松了抱着顾易弘的一手,拍了拍他的背,直到拍了几下,顾易弘才若有所觉减慢车速,微偏了偏头问:“怎么了?”
“路线错了!”
“嗯?”
风是顺前吹拂的,前面的人难以听到后面的话,钟离桃只得伏过去,趴到他的耳边大声喊:“开错路了--”
“没有错。”顾易弘看也没看路标,回答:“这段时间去住‘弘武’,住房暂时不要去了,明天抽时间我陪你去收拾一些东西过来。”
“为什么?”以前虽然有住过,但是突然这么要求她去住,难免怪异。
“回去再给跟你解释。抱紧了--”顾易弘说完偏回头,车速再次加快,如风一般“嗖”的一声便远去。
是不是因为撞见了陈建海的缘故,所以他心情才这么不好?他的心似乎也有着不安,所以,才临时决定让她去住弘武?
想到那个陈建海,钟离桃就忍不住蹙眉,他比陈少佐还来得让人讨厌。
为什么提到陈少佐的家人,顾易弘都这么排斥和警惕?他们两家到底发生过什么样的事导致十几年了关系依旧这么恶劣无淡,不管老少一见面就剑拔弩张。
钟离桃抱紧了他靠在他的背上,在疾风里陪着他任穿行。
夜渐深,月上中稍,星月相狡黠,孜孜不倦俯瞰人间善恶。
冷风怒卷,滋添出一阵悲寂之气,然后,月也不是那么的明,星也不是那么的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