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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合力战蟒,靖寒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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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受到巨蟒的身上散发的丝丝凉意,江兮浅本能地朝着巨蟒爬过去,江文武双目崩裂;有力的铁臂紧紧地钳制住江兮浅的动作,另一只手还不得不提着剑,紧张兮兮地看着随时会追来的青花巨蟒。

    蛇是冷血动物,尤其是这种生活在寒潭中的青花巨蟒,那身上的寒气可见一斑,而这却是江兮浅此刻最需要的。

    “吼!”这两个人类该死。

    巨蟒腹中翻腾着火气,它现在已经知晓最后那女人扔出来的东西,竟然是硫磺;蛇类最恐惧的东西,虽然还不至于让它致死,但却是生不如死;尾巴在空中翻转着不断的乱劈,周围的花草树木一片驳杂。

    “轰!”

    又是一声轰天巨响,两棵百年古树被那巨蟒一尾巴甩过去,而后倒在地上,被劈中处,已经粉碎成木渣渣。

    江文武拔出腰间的软件,虽然知道无用,可那巨蟒已经来到了面前,诺大的头颅,张开的血盆大口竟有半人高,江文武足下运气,拥着江兮浅想要推开,可巨蟒哪里会给他机会,尾巴径自从江文武腿部缠绕上去,江文武不断的挣扎着,看着怀中挣扎的江兮浅,心一横,竟放弃了挣扎;看到那青花大蟒眼皮下处的那枚千叶刃,突然像是突然收到启发般,运起内力朝那佩剑的手柄上一拍,佩剑立刻朝着那巨蟒的上颚处呼啸而去。

    铜铃大的双眸一缩,饶是在痛苦的时候,青花巨蟒也本能地感觉到危险,头稍微朝后一缩,就趁着这千分之一的机会,他将江兮浅双手平托着,而后用尽全身内力将她朝着不远处的大树枝桠上扔去。

    机会只有一次!

    江文武瞳眸中带着深深的不舍,对这个被自己伤害良多的妹妹,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虽然不明白她为何还会来这个危险的地方,但如今……什么都不重要了。

    青花巨蟒恼羞成怒,从尾巴开始身子不断的在江文武身上缠绕着,只是眨眼的瞬间,江文武脖子以下已经全部被青花巨蟒的身子缠绕着。

    江文武只觉得胸口越来越闷,浑身越来越紧;双眸中黑色的小点开始不断的聚集覆盖住原本的光华,他知道,等那黑色全部覆盖住自己的视线时,自己就会永远的闭上眼睛。

    他极其困难地晃动了下头部,让自己稍微清醒些;可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动作刺激到了青花巨蟒,缠绕在他身上的蟒身顿时又收紧了些,“噗”,他再也忍不住,张口便是一注鲜血。

    “吼!”

    巨蟒头部带着上半身陡然扬起,看着被自己缠绕的猎物,强忍着腹中的翻腾,而后径自张开血盆大口;朝着江文武的头部,竟是想将他一口吞下。

    仅剩些许残余的意识,江文武本能地蹙眉,那扑面而来的腥臭,甚至还有蛇信舔在脸上,那湿湿滑滑,黏黏腻腻的口水。

    痛,好痛。

    江兮浅不断的挣扎着,被搭在树枝上,一点也不舒服;只是树叶上偶尔落下的一滴液体会稍微让她觉得好过些。

    热,好热。

    此刻她全身肌肤通红,所有的血液都开始沸腾着。

    “吼——吼吼!”

    耳边传来的声声震天巨响,让她陡然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努力地想要张开眼,看到那巨蟒好似缠绕着什么,只是却看不清,入目一片血红。

    血红的山,血红的水,血红的巨蟒,血红的……

    “江兮浅,你这个废物。”

    “你如此声名狼藉,不安于室!”

    “你当真以为我会喜欢你这个一无是处的草包不成?”

    “……”

    前世,齐浩远那声声责难言犹在耳,不,她不是废物,不是!

    胸口处树枝横亘,很是难受,她本能地翻了个身,竟脱离了树枝,整个人直直地从那数十米高的大树上落下,若是换了以往,就算百丈高的悬崖也难不倒她,可现在……

    “该死的!”

    不远处疾掠而来的深紫色锦服男子看到空中那巴掌大的小脸时低咒一声,脚下马力全开,若当真任由她从那树上落下,只怕不死也得半残。

    舒服,好舒服,好凉快。

    从树上落下带起的风,竟然将江兮浅本能的觉得欢喜,尤其是后来落入的地方,那股凉意,将体内翻腾的热量驱散了不少,本能驱使着她仅仅地抓紧那能让自己舒适的抱枕,唔,软软的,香香的。

    楚靖寒嘴角狠狠地抽搐着,这只是几日未见,这丫头怎生得这般黏人了?

    不,不对!

    她身上的热度,那感觉竟然好似要沸腾了一般。

    可是他现在却没有时间,因为他眼角扫到不远处那条紧紧缠绕着江文武的青花巨蟒,眼看着自己的属下就要被吞入蛇腹,他却是不可能袖手旁观。

    “爷,这,这”,随后跟来的寒风等人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还不快去帮忙”,楚靖寒沉着脸,一声厉喝。

    “是”,寒风等人立刻拔剑上前。

    足尖轻点,掠上半空,五六人齐齐拔剑,朝着巨蟒缠住江文武的身子而去。

    “吭——吭吭——”

    空中四溅的火光和那金属碰撞的声音让六人面面相觑,虽然对着巨蟒的鳞甲很是感兴趣,可现在却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楚靖寒将江兮浅安置好之后,虽然对怀中那团小小的,软软的抱枕很是不舍,可他却不能不去。

    足尖轻点,掠上半空,身上原本就阴冷的气质更是因为他的怒气而冷上几分。

    青花巨蟒怒不可遏,眼看他就要将自己的猎物吞下,谁能告诉它为什么它呆在这里数百年都没人前来,一来就来这么多,还尽给它找不自在。

    “吼——吼吼——”士可忍孰不可忍,现在蟒蛇也不想忍了。

    楚靖寒眸色微变,瞳孔一缩,很快就看到那高高扬起的蛇头上方那枚已经嵌入深处的千叶刃。

    “集中攻击头部”,楚靖寒厉喝一声,双掌翻动间,周遭的温度顿时又冷上了些许。

    寒风等人皱着眉头,看到奄奄一息的同伴也顾不上其他,运起全身内里,朝着巨蟒的头部不断的攻击而去。

    “吼——吼吼吼!”

    青花巨蟒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是动物对死亡的恐惧本能。

    它飞快地放开缠绕着江文武的身子,而后一个飞射,寒风等人只听见“咚”的一声闷响,再等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那青花巨蟒只剩下尾巴还在岸边,而且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着。

    “呼——呼呼——”

    寒风等人只觉得长长地松了口气,距离江文武最近的寒旗顺手捞过江文武的身子放在地上,单手搭上他的手腕。

    “怎么样?”,寒风难得的板起脸,正经起来。

    寒旗摇摇头,看向不远处,怀抱家人的主子,叹口气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玉小瓶,低咒一声,“便宜你小子了”,那可是他好不容易才花大价钱从别处换来,现在几近绝迹的圣药九转还魂丹;本想研究研究,却没成想,还未捂热就……

    “寒旗,过来!”,楚靖寒厉喝一声。

    看着怀中宛若八爪鱼般扒在自己身上不肯下去的小丫头,虽然他不肯承认,怀中那软软糯糯,不堪一握的腰肢,好似没有重量般,从未与女子这般靠近过的楚靖寒对这种感觉有些陌生。

    “嗯,好凉快,凉快!”

    听着怀中小人儿无意识的嘤咛,他只觉得有些好笑,凉快?难不成是将自己当成乘凉的抱枕了?

    可就在低下头的瞬间,那原本白皙如玉的肌肤竟然通红,手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也高得不正常;强压下心头的不悦和怒气,看着对面磨磨蹭蹭的几人,厉声喝道。

    感受到自家主子周围又下降了不少的气温,环视四周,平日里插科打诨的兄弟竟然你望望天,我望望地;今天天气不错,万里无云,月明星稀!

    狗屁!

    寒旗低咒一声,认命地朝着楚靖寒所在的方向走过去。

    “给她看看!”,楚靖寒再次拉下那欲往自己的脖子里钻的小手,沉着脸。

    “……”,寒旗小心翼翼地抓着江兮浅的脉搏,可江兮浅此刻哪里容得有温度的人靠近,她不断的挣扎着,只是片刻原本就通红的手腕儿就青紫了一圈,楚靖寒只觉得瞳孔一缩,面色难看,“该死的,你就不能轻点儿?”

    寒旗心头无辜地流下两行宽面泪,“爷,这,这位姑娘她不断的动,属下没办法诊脉。”

    “你不早说!”,楚靖寒死死地瞪了他一眼,心头记上一笔,而后自己握着江兮浅的手,入目一片冰凉,江兮浅圆满了,寒旗却险些泪奔,为毛同样是人,他拉着就不行,可在自家爷怀中就这么安分。

    心头想着,可也只能腹诽,对于这位极有可能成为自己主母的人,他还不得不小心伺候着,搭上那通红却嫩滑的手腕,他的面色越来越沉,也越来越难看,“爷,这位姑娘……”

    “说!”,楚靖寒面色难看,语带不悦。

    “……毒”,寒旗只说了一个字,可接收到自家主子那两道眼刀,缩了缩脖子,“她应该中毒许久,只是被人用什么东西给压制住了,但却会在固定的时候毒发;她现在这样应该是压制的毒素反弹,只要熬过去就行了。”

    他却没说的是,这毒发会引起全身血液沸腾,能熬过去的人少之又少。

    楚靖寒冷冷地斜睨了眼寒旗,“嗯?”

    “……”,感觉到自家主子瞬间又冷上几分的气质,陡然他眼前一亮,“爷,属下突然想到一个办法。”

    “说!”,楚靖寒刚放手,这怀中小人又不安分起来。

    “呜呜,呜呜呜——”

    讨厌,好讨厌!

    她要冰冰凉凉的抱枕啦,谁,到底是谁,一直阻止她。

    来人呐,拉出去砍了。

    “呜呜,呜呜呜——”

    寒旗强忍着笑意,看着自家主子将那他怀中姑娘的手从脖子上拉下来,而后很快那姑娘的手又爬了上去,如此数个回合之后,楚靖寒终于任命,将江兮浅的两只手都握在怀中。

    “属下虽认不出这位姑娘所中之毒,但她身上的毒必然至阳至烈,所以才会在毒发时,全身温度升高,体热难耐”,寒旗在心中盘算着,琢磨着用词,“爷所中的寒毒却是至阴至寒,所能将您们两位的毒中和一下……”

    楚靖寒斜睨了他一眼,要能中和还用他鬼话,那熙宝珠不也中了至阳至烈的热毒吗,“说重点。”

    “如果主子能和这位姑娘阴阳相合”,寒旗大着胆子。

    “嗯?”,楚靖寒面色陡然一冽。

    “其实您的血应该能帮助这位姑娘压下体内的寒毒,文武内伤很是严重,属下先去替他疗伤了”,寒旗飞快地扔下一句,而后运起全身内里疾掠而去。

    楚靖寒眸色微暗,自体内潜伏的寒毒发作,这些年多少人劝诫自己。

    熙宝珠本就是当年他娘养在府上替他解毒用的,只要用采其处子之血,虽不能完全解毒,却能将毒性降低到最小,从而争取大量的时间去寻找解药;可他不愿,当初他娘就是那般,在后宫与三千佳丽争夺宠爱,可最后却……

    他不要他的女人也过上那样以泪洗面,惶惶不可终日。

    所以,他从未动过这样的心思。

    难道真的是上天注定吗?

    楚靖寒双臂钳制着怀中不断挣扎歪歪扭扭的小人儿,看着她的肌肤虽不如平日那般洁白如玉,可通红通红的也别有一番风情,想着等他回过神来时,凉薄的唇已经落在了怀中小人的额头上。

    肌肤相接,传来那灼热柔软的触感;熨烫得他的心都好似快融化了一般。

    自从体内寒毒发作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样的温暖了。

    “呜呜,热,热……”,江兮浅不自觉地扭曲着,明明那冰凉触手可得,可为何总有人给自己找不自在。

    早已经晕过去的她,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本能使然,她倒是舒坦了,楚靖寒却只觉得面色一黑,扬起手,可看着怀中的小人儿,心顿时软成了一滩春水,轻轻抚摸着她灼热的小脸,“乖,别闹!”

    “热,热——”

    楚靖寒眸色沉了沉,抬头看着不远处围坐在一处的留人,嘴唇嗫嗫嚅嚅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虽然寒旗说他的血可以,可他却仍旧有些犹豫,倒不是舍不得那点儿血,只是自己体内的寒毒太过霸道,不知她能否承受得住。

    “热,热;痛,好痛,娘,痛痛——”

    两行晶莹的清泪从眼角滑落,江兮浅不断挣扎着,楚靖寒只觉得胸口一疼,赶紧安抚着他;一年四季,他身体的温度都宛若寒冰,若非因为他师父天池山老人所特有的功法,只怕他早已经不在人世,或者成为一块永久的冰雕了吧,这样的毒性她当真承受得住吗?

    楚靖寒仍在犹豫,可看着她越来越红的肤色,巴掌大的小脸已经皱到一处,尤其是那修长的睫毛下,那两行清泪,好似滴滴都击落在他的心头般,让他只觉得胸口某处堵得慌。

    感情从来都是这么奇妙,楚靖寒心中想着,罢了就赌这一次;想着,右手食指中指双指并拢,内力化刃,划破自己的左手手腕,看着那喷溅而出甚至还散发着丝丝寒意的血液,眸色一沉,摁在江兮浅的唇边。

    知道她此刻最需要的便是冰凉的东西,所以丝毫不担心她不会吞咽。

    那温热柔软的樱红小唇,触到自己手腕的肌肤,那种湿热温暖的触感,楚靖寒只觉得自己这一生所有的第一次都快奉献给了怀中的小人儿。

    “啾啾!”,江兮浅贪婪地吮吸着,那冰冰凉凉的液体,虽然有些猩甜自己并不喜欢,但对冰凉的渴望战胜了一切。

    怎么没有了?

    她努力地啃咬着,冰冰凉凉的液体没有了,“呜呜,呜呜呜……”

    听着怀中宛若小猫儿般的呜咽,看自己手腕儿已经没有血液流出,楚靖寒眼底划过一丝笑意,只要她能承受就好,丝毫没有犹豫地再次在手腕上划过一道,却比前面那伤口更深,血液几乎是喷溅而出。

    不知道是不是人都有这样的本能。

    在那血液飞溅而出时,楚靖寒甚至还来不及动作,明明意识不清的江兮浅却准确滴张口含住那伤口处,宛若婴儿般,贪婪的吮吸着。

    那粉嫩柔软,湿湿热热的小舌轻轻舔舐着伤口处,酥酥麻麻的,冰寒的血液不断地顺着伤口进入她的红唇,食管,而后流入体内。

    也不知过了多久。

    楚靖寒手腕上已经密密麻麻,横七竖八地布满了伤口,面色显得有些苍白,可怀中的小人却仍旧不断的挣扎着,身体的温度不仅没有下降反而越来越高,他甚至已经不确定自己的血液对她是否有用,只能在心中安慰着自己,再等等看。

    “呜呜,呜呜呜,痛,痛痛,好热!”

    听着她宛若小猫儿呜鸣般的呓语,那不断挣扎着的娇躯,楚靖寒想了想,索性除去自己的外衫,既然血液无用,那就用他的体温来中和吧,除去外衫,仅着一件单薄的中衣,寒意不断地散发出来,江兮浅挣扎着将脸贴在他胸前,唔,冰冰的,凉凉的,好舒服。

    “……”,楚靖寒看到那当真把自己当成抱枕般,宛若八爪鱼的小丫头,又是担忧,又忍不住想笑。

    唇角微微勾了勾,笑意并不明显,但那微微上扬的眼角却让不远处一直偷偷观察的六人,闪瞎了六双铝钛合金的狗眼啊。

    多少年没见过自家主子爷这般笑过了?

    那种发自内心的笑意,与平时敷衍的笑,他们自然是分辨得出来的。

    正是因为这样,六人对江兮浅的敬意大大加深。

    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三个时辰……

    江兮浅体表的温度已经渐渐地开始恢复,原本灼热得有些烫手的肌肤现在已经开始回稳,通红的肌肤也渐渐恢复了原本的白皙。

    “唔,啊!”

    江兮浅突然整张脸都皱到一处,双手紧紧地捂着胸口,整个人痛苦地蜷缩成一团,张口,一注黑血喷涌而出。

    一直关注着这边情况的六人顿时一惊,不等楚靖寒开口,寒旗一惊飞掠过去,单手搭在江兮浅的手腕儿上,眸色微暗。

    “怎么回事?”,楚靖寒语气急迫,甚是难得。

    “……应该没有大碍”,寒旗也不太确定。

    “应该?”,楚靖寒却不满这样的回答,周身原本稍微回温的气势又陡然凛冽,双眼微眯着,“难道是因为本座最近太好说话以至于……”

    “爷息怒”,寒旗身子狠狠地打了个寒颤,从怀中掏出一枚银针在江兮浅的虎口和人中两个穴位各扎了一针,对着光亮处仔细瞅了瞅,良久才松了口气,“这位姑娘体内的毒素爆发已经过去,现在应该是您血液中的寒毒与她体内的烈度中和碰撞,所以您看着喷出来的都是毒血。”

    楚靖寒的心这才稍微放下了些,“所以呢?”

    “对这位姑娘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寒旗略微思索了下,“若按照这位姑娘之前的毒素,她应该熬不过及笄之年,不过有了爷渡过去的寒毒,她日后毒素虽然依旧会爆发,但却能为她争取不少时间。”

    楚靖寒的心猛然悬了起来,“熬不过及笄之年?”

    “……是”,寒旗冷声。

    “解毒需要什么?”,楚靖寒的声音微微带着颤抖,抱着江兮浅的手不由自主地紧了紧,明明之前想通了,难得遇到个这么有个性又能引起自己兴趣的小丫头,可为何在听到她活不过及笄之年的时候,心猛的疼痛,甚至险些喘不过气来。

    她自己知道吗?

    寒旗咬着牙,“至阴至寒之物,千年血莲的莲心。”

    “……”,楚靖寒也沉默了,因为熙宝珠体内的热毒,他本就在竭力寻找千年血莲的下落,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丝眉目,可她又……

    寒旗自然知道自家主子心中的想法,只是这两位女子却不知自家主子会选择救谁,千年血莲可遇而不可求,甚至倾尽天下也未必能得到其中之一,现在好不容易得到一丝下落,可这两个女人……

    “行了,先退下吧”,楚靖寒闭上眼。

    江兮浅仍旧蜷缩在她怀中,至阳至烈和至阴至寒两种毒素在她体内碰撞着,那种疼痛若换了旁人定早就忍不住大叫出声,而她却强忍着,甚至已经咬破了下唇,却只发出宛若小猫般的呜鸣声,他的心不由自主地,想保护她,捧在手心。

    他想,他是魔障了。

    楚靖寒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个让江兮浅稍微舒服些的姿势,轻轻拍着她的背,感觉到胸前的湿热,是她嘴角溢出的污血。

    “唔,呕,咳咳,咳咳咳咳——”

    终于江兮浅再次喷出一口污血时,猛的咳嗽出声。

    天,早就已经暗了下来。

    距离两人不远处的寒风、寒旗等人早已经升起了火堆,甚至还打了猎物,烤好了,却不敢上前来。

    江兮浅只觉得迷迷茫茫的,她不是去寒潭了吗?这儿是哪里!

    阵阵山风,呼啸而过。

    她狠狠地打了个寒颤,刚醒过来,双眸还带着雾色,稚嫩带着婴儿肥的小脸上,红唇间还带着血迹。

    “额,好冷”,她不由得惊呼出声,强忍着想要起身,这才发现自己其实,竟然窝在别人的怀中,猛的抬头,与低头的楚靖寒两人相撞,发出一声惊呼,而后脸瞬间通红,揉了揉被下巴顶痛的脑袋,揉了揉,鼻子一酸。

    “乖,不痛不痛”,她瘪瘪嘴,一个略嫌冰寒的大掌猛的附上自己的手,而后轻轻揉着自己的脑袋,耳边是那哄小孩子似的语言。

    江兮浅不悦地抬起头,“喂,我说……”,而后在看到那张大脸时,顿时一愣,剑眉微扬,凤目上挑,鼻似悬胆,目若朗星,面若冠玉,身似风柳;尤其是那眉宇间的气度,嘴角微勾带起的笑意,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昭示着熟悉二字,她飞快地从楚靖寒怀中挣扎起身,而后一声尖叫,“你怎么在这儿?”

    “……”,楚靖寒略微沉默了片刻,突然一空的怀抱让他觉得有些失落,听到江兮浅的话之后,更是轻笑出声,“你说呢?”

    江兮浅被他看得全身发麻,尤其是他嘴角那抹魅惑人心的笑意,明明很是狼狈地坐在地上,可为何她却感到到一股高贵和慵懒,只是那话竟然像是打了好几个转儿一般,她狠狠地揉了揉双臂,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我怎么知道?”

    后知后觉的江兮浅突然想起自己在迷迷糊糊间,好似看到有人救了自己而被蟒蛇缠绕着,难道是他?虽然很是怀疑,不过救命之恩大如天,她沉着脸,“救命之恩,我记下了,不过天色已晚,就此告辞!”

    说着足尖轻点,就欲离开,可楚靖寒却快她一步。

    若换了平时,两人定是不分上下,可现在虽然楚靖寒一直替她喂血,但江兮浅毒素刚爆发,之前又与蟒蛇缠斗消耗了太多的体力,整个人瞬间再次瘫软在楚靖寒怀中,猛然迷迷糊糊地想到自己的毒发时,无意识地好像感觉到一个冰冰凉凉的抱枕,难道是他?

    “轰!”

    江兮浅只觉得晴天霹雳,竟然是自己强赖在他怀中的?

    素问三皇子不近女色,更是与那凤靖王府的小王爷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她心里陡然觉得有些不妙,敢紧挣扎着想要从他怀中出来,却不想那双铁壁竟然紧紧地拥着自己,“别闹!”

    “……”嚓,还别闹,我还乖呢。

    只是想到之前竟然是自己主动将他扑倒,还赖在他怀中数个时辰,心里竟生出些许别扭,听到耳边那温温热热,低沉带着沙哑却非常有磁性的嗓音时,竟然乖乖地听话不动了。

    不过也只是片刻而已。

    很快她就意识到两人的姿势有多么的暧昧,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还是跟好男色的男子,她挣扎,低吼一声,“放开。”

    “不放”,楚靖寒难得地开始耍赖,刚刚那怀中空空时,心头的失落感终于在抱到她的这一刻圆满了。

    他从来都不是个拖泥带水的。

    顺从着自己的内心,既然想要,那就要,“等回去我就去请父皇赐婚。”

    赐婚?呸!

    原本就有些微恼的江兮浅顿时怒火中烧,赐婚又是赐婚,他么这人难道不知道自己最讨厌的就是赐婚,前世,若非小时候听到季巧萱和江嘉鼎的对话,知道那齐浩远是自己未来的夫君,她又怎么会在五岁稚龄就迷恋上他,后来还为了吸引他的注意而做出那些事情来;若非如此,她又怎么会被季巧巧一次又一次的陷害,最后终于被赶走,被父兄抛弃,最后甚至还付出生命的代价。

    “滚!”,江兮浅狠狠地一脚踩在楚靖寒的脚上,虽然体力不支,但也用上了十成十的力道。

    “啊,你干什么?”,楚靖寒低吼一声。

    “赐婚,赐你个大头鬼,让你父皇赐头母猪给你吧”,江兮浅骂骂咧咧着,想运起内力离开,才后知后觉自己毒发之后十二个时辰之内都无法聚集内力的;只是好像这次毒发完之后有什么不一样了,虽然依旧无法聚集内力,可却能感觉到那些温暖的气流在自己的筋脉各处不断游走着,兴许用不了十二个时辰,她就能恢复功力了。

    这样想着,江兮浅心情大好。

    楚靖寒皱着眉头,却怎么都想不通,自己喜欢她,让父皇赐婚有什么不对?

    喜欢!

    他心中陡然一惊,自己竟然是喜欢她么?

    是了,他从来都不是个热心肠的人,却任由她赖在自己怀中,将自己当做人形抱枕也就罢了,竟然还不喜伤害自己,只为了能让她稍微好过些,他想,真的是魔障了吧,逃不掉了,或许。

    江兮浅却不知他心中是怎样的千回百转,只是冷眉竖眼,突然听到耳边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转头一看,不远处的火堆旁竟然有六个身着黑衣劲装的男子,其中一枚赫然是是她认识的,当日在三皇子府给明珠等人缝嘴的寒风;想到自己刚才和楚靖寒之间的拉拉扯扯,顿时面色一红,带着尴尬。

    “姑娘,吃点儿东西吧”,寒旗将手中的两条兔腿之一递过去。

    “咕咕咕”。江兮浅揉了揉小腹,也不客气,“谢谢。”

    寒旗顿时一惊,脸上带着笑意,可却只是片刻接收到自家主子那宛若寒刀的眼光,赶紧谄媚地将手中另一只兔腿递过去,“爷,您也饿了吧。”

    “哼!”,江兮浅冷哼一声。

    “哗——”

    什么东西掉落在地,砸在草堆上发出的声音,他转头竟然是寒旗递过去的兔腿,刚想开口指责他浪费的时候,只见寒旗顿时正色,而后拉着楚靖寒的手,撩开雪白的中衣衣袖,雪白的肌肤上,触目惊心的横七竖八的全是伤口,甚至有些还迸裂开,鲜红流出,她之前竟然没有意识到;眉头微皱,后知后觉的她陡然发现自己口中的猩甜,难道是……

    心中陡然浮起一个不好的想法。

    楚靖寒身重寒毒,她一直都知道,虽然他平日里将那股寒气收敛得很好,旁人也只会觉得他比别人更冷漠,更不好接近些,但身为无忧谷的少主,若是连这样明显的至阴致寒之毒都无法察觉,那在无忧谷的几年就当真是白混了。

    “爷,您没事吧”,寒旗沉声,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玉小瓶,还未打开,手腕上突然多出一直巴掌大的小手,江兮浅抿着唇将手上的兔腿往寒旗手中一塞,从怀中掏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瓷罐,指腹沾染着雪白芬芳的膏状物在那伤口上不断的按压着。

    玉肌膏?

    不,玉肌膏他研究过,那香气远远没有这么浓烈,可那如出一辙的气味,寒旗心中突然浮起一个大胆的想法。

    难道玉肌膏是这种药膏稀释而成?

    不得不说,寒旗当真聪明。

    只是此刻,江兮浅的全部心思都放在楚靖寒的小臂上,她想得很是简单,既然是为了自己,那她怎么也得出点力,更何况这药膏对别人来说千金难求,对自己来说不过多番手脚罢了。

    温热柔软的指腹,沾染这馥郁芬芳的白色药膏,顺着一道道伤口,打着圈圈不断的按压涂抹着,直到所有的伤口都抹上了之后,她这才将白瓷瓶盖好扔进楚靖寒的怀中,再从袖袋中取出半个巴掌大的锦囊,从中取出一个用油纸包好的小袋,打开将里面的白色粉末洒在涂抹好药膏的粉末上,而后抽出自己腰间的丝巾,叠成足够将所有伤口覆盖住的小块,又撕下自己的裙摆,将其捆绑住,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好了,不出明日,定然还你个原模原样的小臂”,江兮浅拍拍手,从呆愣的寒旗手中拿过兔腿,刚想入口却想到刚才楚靖寒的那个已经掉到了地上,算了既然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便宜他了,“喏,给你!”

    楚靖寒顿时觉得心柔软成了一片,就势将江兮浅拥入怀中,在她耳边轻声呢喃着,“兮儿,兮儿……”

    “呃”,江兮浅只觉得全身顿时一僵,鸡皮疙瘩迫不及待地出来见客,兮儿?好肉麻!刚想推拒,挣扎,可想到刚包扎好的手臂,撑在他胸前的手顿时泄了力道,罢了抱吧抱吧,反正之前已经抱了好几个时辰了,抱抱又不会少块肉。

    感受到怀中娇躯的僵硬,楚靖寒心中顿时觉得有些苦涩,突然怀念之前的她,虽然很黏人,但抱在怀中,软软糯糯,好似柔顺的小猫儿般,可是又不舍她再遭受那样的折磨。

    寒旗风中凌乱,身为冥煞鬼医,对医术制药有这近乎狂烈的痴迷,他真的好像从主子怀中把那白瓷小罐给掏出来,可是自家主子那两道宛若实化的眼刀,让他欲哭无泪。

    “……”,江兮浅刚想说点儿什么,楚靖寒却骤然松手,看着她手上的兔腿,皱皱眉头,扯过扔掉,而后在江兮浅发怒前吐出两个字,“凉了。”

    寒旗无语泪先流,那他们将这肥美的兔腿留给主子是为了啥啊?

    可是掉在地上,总不能捡起来再吃吧。

    吼!

    内心恶魔在咆哮。

    楚靖寒却径自拉着江兮浅的手,朝着火堆旁不断的靠近,“寒风,去抓两只兔子回来,记住要嫩。”

    “……”,寒风无语,虽然很兴奋自家主子终于上手了,尤其是在看到那相连的大小手,狠狠地踹了旁边的寒雨和寒霜一脚,两人立刻会意起身,其他几人也四散开去。

    寒旗无语,又扔下他一个,尼玛!

    这群没有兄弟爱的家伙。

    江兮浅很不自然地轻轻扯了扯,想将手拽出来,可对面那家伙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吃准了她不想他手上的伤口裂开。

    “……”,楚靖寒嘴角微微笑着,那邪魅的笑意和慵懒的气质,江兮浅不断地提醒着自己美色误人,美色误人啊。

    更何况面前这人喜欢的是男人。

    江兮浅深吸口气,看着不远处的寒潭,瞳孔缩了缩,转头,竟然看到在火堆旁的大树下整齐地堆着些许干草,上面竟然躺着一个不可能出现的人。

    “……他,他怎么会在这里?”,江兮浅强忍着自己身体的颤抖。

    “是他发出的求救信号”,楚靖寒抿唇,却并未打算编造什么偶遇,什么英雄救美的话。

    若非江文武拖住了巨蟒片刻,若非他们就在附近,若非他们来的及时,若非那蟒蛇本就身受重伤,只怕他们都已经……

    江兮浅身子陡然一僵,而后忍不住地颤抖着,“你,你说是他?在我毒发时,救我的是他?”

    “嗯!”

    感受到那带着浓浓哀伤的双眸,楚靖寒抿了抿唇,却仍旧说了实话。

    “砰,咚!”

    江兮浅只觉得脑中什么东西突然炸开,那她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所看到的都是真的?他,当真是他将她从蛇口下救出,然后自己却,却……

    她身子颤抖着,微微朝着大树下挪了两步。

    寒旗嘴唇嚅了嚅想要上前,却被楚靖寒阻止了。

    ------题外话------

    心儿:不知道亲们会不会觉得突兀了,但是心儿没有可以的安排,就是写的时候,觉得顺其自然了,男主本来之前就动心了,只是自己没意识到,借这个机会让他确认自己的心应该不会突兀吧,不过浅浅依旧不懂情……

    如果亲们觉得太快的话,心儿会考虑修一下,不过心儿觉得真心不突兀,因为是顺其自然写的,在写之前也没想让男主这么快意识到的,但,或许生死之间吧。

    男主本来就是冷清的,却为了女主甘愿伤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