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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屋子,福晋乌拉那拉氏还没有出来,屋内宋氏、尹氏已经坐着等了,见到以年秋月为首的几个人进来,两人忙起身给年侧福晋请安,年秋月免了她们的礼,尹氏看了眼跟在年秋月身后半步的耿巧琦,嘴角勾了一下,又恢复了平静。
本来,按照耿格格的身份是应该坐在末座最邻近门的位置,但这次她还没有坐下,宋氏就起身了,“耿妹妹,你坐在这儿吧,你那儿离门太近,风大,容易着凉。”
年秋月皱了下眉,她的位置在宋氏的上座,坐上位置是需要经过宋氏身边的,方才她就觉得有些不对,一股莫名是味道,但宋氏身上香粉的味道太重,掩盖了太多,有些不大闻出来。因此,她直接替耿氏回答道,“宋妹妹,不用了,若是因为怀了身孕就要有特殊待遇,就有些坏了规矩了,耿妹妹就还坐在那儿吧。”
耿氏有些诧异地看了看她,对上对方灵动的眸子,她愣了下才断断续续开口,“额,是,侧福晋说的不错,宋姐姐,你就坐着吧,我还坐原来的位置就行。”
“这.....”,宋氏眼珠在两个人身上流转了一圈,才道,“侧福晋,耿妹妹身子毕竟和以前不一样,何况前几天她还不舒服,这万一......是不是不好给四爷交代,责任实在重大啊。”
年秋月眯了下眼,声音就冷了几分,“你这是什么意思?”她坐在椅子上,目光直逼宋氏,“不好给爷交代?还用你给爷交代,还是你说我不好给四爷交代?”
“贱妾也是对侧福晋和耿妹妹着想。侧福晋这么生气做什么”,宋氏和其他人一样都极少看见侧福晋这般咄咄逼人,平日里就是冷一些,也不是这么气势......似乎...变了?宋氏一时间也拿捏不准,不敢多说下去,正想要息事宁人,就听见年秋月道。“怎么。我还不能生气啊,我生气就该憋闷着才对?宋格格今天用了什么香料,怎么这么香气逼人啊。就是这香料里似乎多了些什么,能告诉我是什么吗?”
宋氏心里一惊,讪讪道,“侧福晋闻错了吧。贱妾用的就是府里发的一般香料,只是今天丫头手笨。多用了些,味道就冲了点儿。”
“冲了点儿?来人,梧情,将宋格格给带下去。找大夫详细检查她今日的着装、首饰还有香料,看看有什么问题没有”,年秋月眸光瞬间变得狠戾。“我不过是随口说上一句,你倒是回了我十句。怎么?贼喊捉贼就这么有成就感,我是一向不怎么想理会你们,那是我没心思与你们玩儿这些游戏,结果...你们倒好,一而再再而三地同我过不去,看准了我是个软柿子?那正好借今日的机会我让你们好好看看我是不是软柿子。”
“侧福晋”,年秋月的话着实让一圈儿的格格震惊了,哪个见过侧福晋这个模样的,活脱脱跟换一个人一样。武格格呆愣愣地喊了一句,喊完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对上侧福晋那带着火焰的眼神,她就先怯场了,“侧福晋,贱妾的意思是......是说,宋姐姐的事儿好歹也该禀报了福晋,您这...让人将她带下去,实在有些...有些”
“有些什么都是我一力承当,宋氏我也没想怎么着,查清楚有什么不对,我自会把结果上报给福晋,武氏,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没...没了”,武氏呆呆道。
年秋月对着进来站在一旁的梧情点了点头,梧情就拉着宋氏就要走,宋氏这才反应过来,哭着喊着“侧福晋,你有什么权利动贱妾,贱妾虽说是个格格,也是王爷的人,自有福晋管教,侧福晋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地要给贱妾安一个罪名,不就仗着爷宠着你吗?”
年秋月唇角讥讽地一勾,“带走,梧情,看紧了她,不要给任何人接近她的机会,防止她有机会做手脚,宋氏,有什么话都留着证明你清白再说吧,只是......你这样子急躁我也怀疑是不是有问题。”她起身,对着看傻了的诗青淡淡道,“诗青,和福晋说一声,等宋氏的事情了,我亲自来同她赔罪,但今日宋氏以下犯上,这口气我不出,实在是咽不下,难免举止孟浪了些,抱歉。”
她离开,屋内炸开了锅,武氏还有些懵,“这是侧福晋吗,我怎么觉得不像啊?”
“这说明侧福晋以前是装的,是真的不想和咱们计较,不想和咱们发火”,尹格格也有些惊魂未定,但她显然还有几分清醒。
张氏抬眼,眼里诧异还没有消去,“尹妹妹,你的意思是......侧福晋她被激起了自己真的性子?”
“大概”,尹凝觉得有些头疼,禁不住拿手去揉脑袋,最末座的钮祜禄冰凌叹了口气,“侧福晋以前不想和咱们争,是觉得降低了身份,说来说去,恐怕还是孩子,侧福晋许是因为孩子被激怒了,生气了,不想只是无视咱们了。以后还是小心些吧,年侧福晋和李侧福晋不一样,她可是爷心尖上的人,惹不起啊。”
“惹不起不还是有人惹了?你们说,宋姐姐她真的是身上香料有问题吗?”尹凝神来一笔的接话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大家相互望望,没有说什么,但眼里却都是有着怀疑的。
耿氏无声眨了眨眼,揪着帕子的手抓的更紧了。
这厢,福晋乌拉那拉氏听得外面传来吵闹,也没有在意,觉得不大,若是真的严重,自会有诗青给自己说的,岂料她才刚把头发给整好,就有诗青匆匆进来,将事情说完,就苦着脸解释道,“福晋,奴才也是蒙了。没有来得及阻止侧福晋,侧福晋的丫鬟就将人给带走了。您看......”
乌拉那拉氏一把将手边儿的东西都给扔在了地上,气得面色赤红,”好,很好,早听说会咬人的狗不叫,我还真是看走了眼。以前觉得她就算有了身孕也还每日老老实实请安是个本分的。没想到这一切原来就是个伪装......她比李氏更过分,竟然开始越俎代庖,赔罪。赔什么罪?不过是个漂亮的场面话,查出宋氏有问题,也是我这个做福晋的不够格儿,即便什么事都没有。她一句为了耿氏着想,就将事情给大事化小小事化没了!”
“福晋。也不是这么糟糕”,丹青突然开口,“只要福晋将她做的事说出去,让上边儿的人知道。您动不了她,娘娘还动不了她啊,这样不守本分、恃宠而骄的贱人。自有人收拾她。”
“你瞎说什么”,乌拉那拉氏气道。“你嫌你主子我丢的脸还不够,捅到上面去还能怎么样,她的侧福晋位置就能丢了?还不是我受人笑话,连个妾都管教不住,所有人都会说本福晋办事不利,持家不严,混账,她就是算计好了一切今日才敢这般放肆,我倒要看看她能不能找到什么证据,若是找不到,雍亲王府由不得她这般放肆,丹青,你最是机灵,你去打探,看年氏将宋氏带到哪儿去了,找的哪个大夫,有没有可能买通大夫?”
“奴才明白”,丹青行了一礼,就快速离开,乌拉那拉氏随即让人去厅里交代,今日的请安免了,丢人丢大发了,何必去见那几个格格,没准儿李氏那个贱人现在正在院子里笑自己的狼狈呢!
其实,她说的不错,李氏的确正在蘅芜苑笑得前仰后合的,“她真的这么做了,哎呦,这可真是打了福晋的脸面了,还真是痛快,我就说第一次见面时就能看出来,这女人不是个省油的灯,她可比我厉害,人家这么长时间了,愣是没人说她不好的,处处不留把柄,我还当她转了脾气,当年能安给钮祜禄冰凝一个与人私定情分的罪名,怎的会这般如白兔?原来在这儿等着呢,装不下去了。”
“主子,你小点儿声,这么大动静的,若是传了出去,总是不好的”,霍氏小心谨慎地提醒,李侧福晋一摆手,“没事,这话传出去也没有什么干系的,听梦,你可要留意着情况,看到底年秋月是不是能查到宋氏的把柄,必要时候咱们帮她一把,这可是妾室和正头娘子明晃晃地杠上了,可不能让年秋月失利,若是......到时候福晋她自己就没脸再管那么多,连管家的四个嬷嬷想必也是极为乐意的。这年秋月把握人心上果然有一手,若是我,我还真不敢就这么刺啦啦地就抢权,不可小觑啊!”
“主子也别太妄自菲薄了,您在后院独霸一处天地的时候她还就是个小丫头呢”,霍嬷嬷怕李氏失了自信心,忙开口安慰,却见李氏笑着摇了摇头,“老了,有句话说的好啊,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数百年啊,这后院已经不是我称霸那会儿了,吩咐下去,以后尽量别和梧彤院的人起争执,年氏是个有手段的,我还不想和她敌对,就各走各的路好了,我就好好管着哥儿就是了。”
“主子这么想也对,孩子才是未来的希望,一星半点儿的宠也就那几个眼皮子浅的格格看得金贵。”
李氏笑笑。
话头再转年秋月这儿,孟氏也得了消息,等年秋月一回来,就急匆匆道,“主子今日是不是急躁了些,怎的这么就将人给带走了,这可是活活打那位的脸面啊,爷会不会也觉得咱们恃宠而骄、失了规矩啊?”
“是有些急躁了”,年秋月抿口养生茶,“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见宋氏敢这么和我呛声,一时间也就没有忍住性子,她身上香气实在太重,闻着就不舒服,胸闷气短的,也没有那么多气力和她耗磨。爷知道了,我也有说头,已经让彤情去六子胡同内请方太医了,一会儿功夫就能查清。快给我扇扇风,到现在我这胸口还觉得闷的慌。”
自有锦屏拿了扇子给她打风,孟氏的眼珠却是转了起来,好一会儿泛起一脸喜色,“主子,会不会......主子,您这月的月信来了吗?”
年秋月摇头,“嬷嬷想多了吧,打从上次出了那事,是有快半年了,这信期稳也才三个月的功夫,别人几年才能怀一个,哪里就我那么有福分,这送子娘娘又不是专吃我家上的贡品的”,她想想就觉得好笑。
“那可说不定”,孟氏却很认真,“这子嗣的福运有时候啊,还真是说不准,您说胸闷气短,闻不得过重的香气,还说情绪有些失控,这也是有可能的,反正方太医也要来,索性让他也给您瞧瞧,诊个平安脉也是好的。”
“不诊,不诊,好好的诊脉做什么”,年秋月摆手,不大高兴。
“主子,您就听奴才一回,万一,宋格格的香料里真有些对身子不好的,您不诊诊脉,爷回来我们这些人也不好交代,你就让我们放心下,啊”,孟氏好脾气地哄着。
“那好吧,我就附带诊一下,可别反复地诊来诊去的,恁烦”,年秋月这才不大愿意地松口。
但等方太医给“顺便”诊了脉后,她就傻眼了,不可置信地将手放在腹部,“你说的是真的?”
“臣偏侧福晋做什么,又没有什么好处”,方太医和四爷府也是老交情了,当即就笑了,“臣在此恭贺侧福晋了,这次可要小心谨慎,臣必按时来给您请脉。”
“还真是神奇”,年秋月摸着肚子,眼里竟不知不觉溢满了泪水,孟氏见她失态,忙给彤情使眼色,方太医也很自觉地告辞,待到人都离去了,孟氏禁不住双手合掌,“阿弥陀佛,感慨菩萨,奴才这就去给菩萨烧柱香。”
“记着给这院子里上上下下伺候的人这月的月钱翻倍,就说我心情高兴,赏的”,年秋月一笑,肌肉一动,眼里续存的泪水就夺眶而出,但她却是笑着的,一时间有些好笑,主仆两人却谁都没有在意这点儿,年秋月一时半会儿地连宋氏都给忘在了脑后。
亲们不要觉得很是诧异,历史上的年氏其实就是一个易孕体质,加上距离上次怀孕其实已经有近半年,这个情节也是和前后都要相关的。最后说一句,端午假期就要结束了,亲们吃粽子了吗?总之,我是没有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