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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的突然昏倒让人惊慌失措,于是御医急忙来抢救,索性只是气急攻心,很快就醒了,但皇上刚一醒来,气息都没匀,就看见周围人都大喜,唯有太子眼底是失望,气得胸口起伏更深了。
他起身,喘了下,“朕没事。大事未完,朕怎么会有事?”他不屑地看了眼胤礽。
“胤礽生下来就克母,这种人自古就称为不孝。朕即位以来,事事节俭,用的都是破被子,穿布鞋。胤礽一切用度都远远超过朕的,他还尚且不满足,竟然恣取国帑,干预政事,必然导致败坏我国家,戕贼我万民乃至后代。如果以此等不孝不仁为君,其如祖业何谕。”康熙皇帝气得脸色很是不好,身体都晃了几下,李德全在他身后随时准备扶他。
太子胤礽听到素来疼爱自己的父亲如此狠的话,心抽疼,十四阿哥只觉得心里堵,原来汗阿玛对二哥做的事心知肚明,那么为何从前还要那般包庇。
“太祖、太宗、世祖的缔造勤劳和朕治平而来的天下,断不能托付给此人。待到回京昭告天地、宗庙,将胤礽废斥”,此话落地,皇上像是被抽掉了轴心骨,全身力气都没了。太子,不,应该说是废太子久久没有说话,而是回首看了看殿中的大臣,有几个难掩振奋的正是八阿哥的党羽,此时就不只是被胤礽给记在了心间,还有强自站立的皇上。
“儿臣谢汗阿玛”,胤礽惨笑了下,行礼。
康熙皇帝有气无力地挥手,“都散了吧,朕累了。”
“臣等告退”。大臣们齐声行礼离开,语调出奇一致,废话,废太子皇上明显心痛,傻了才慢。
大家都出门,直郡王才敢露出个笑容,太子被废。他终于有出头之日了。作为长子,虽说是庶子,但大清可没有嫡长子继承制。对比现在的几个皇子阿哥,他还是最有希望的,老三是个书呆子,老四是个没人心的。老五瘸子,老七根本没能力。唯有老八,是个威胁,但……想到八阿哥的生母,直郡王笑了。对付这种弟弟,还不是大难的。
未到一个时辰,殿内又传出新的圣旨。索额图的儿子格尔芬和阿尔及善及废太子胤礽的左右二格、苏尔特、哈什太、萨尔邦阿被处死,原因是纵容太子且随扈太子身后做尽恶事。年秋月听说了这事,叹了口气,康熙皇帝又把过错推给别人了。
同样想的不止年秋月一个人,但大家都知道也就是想想。
乌金兰泽一直和年秋月在一起,康熙皇帝以二人熟悉为理由让年秋月好好照顾她,此刻,听完雨琴带回的消息,忍不住大笑,年秋月一把捂住她的嘴,“你疯了,隔墙有耳,会出大事的。”
乌金兰泽点点头,“好吧,我就是太高兴了,没了太子的位置,他什么都不是,连我们草原的人都知道争斗失败的狼会是什么下场。”
年秋月抿嘴笑了,满是讥讽,凑近乌金兰泽的耳边,小声道,“他还没失败,虽然大家都想他失败”,乌金兰泽睁大眼睛,“不会吧?”
“日子还长”,年秋月葱白的手指点在桌子上,敲出有节奏的声音,唇角是神秘的笑,乌金兰泽莫名的信她,想起阿兄的话:你这朋友交对了,我打听过了,她和很多人关系很好,上至太后,下到宫人,足见她是个极其聪慧做人的。你跟着她,凡事多和她商量下,宫里不比草原,人情世故都不一样。
“好吧”,乌金兰泽撇嘴,“没事,我都这样决定了,我等的起。”
“到现在我还是觉得你做决定冲动了”,年秋月叹气,“太子实在不是个良配”。
“看来四阿哥是个良配啊”,乌金兰泽黯淡了目光,很快就调整好情绪,开始逗自己朋友。
“四阿哥?你说什么呢”,年秋月脸一红,看服侍的宫女都出去了,才放松了下,道,“良配不良配的我也不知道,我会嫁给谁我现在也不知道。”
“皇上不是已经……”,她的话在年秋月的笑意中消去,乌金兰泽觉得阿兄说的极对,离开草原,什么都是复杂的了,她似乎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虽然打消了乌金兰泽的疑问,年秋月自己心里却依旧得不到答案,太子的事情是个意外,很难保证康熙皇帝会不会因此有了其他什么想法,万一……她其实很怕,尤其是四阿哥早一步离开了木兰围场,她不知道那天的事情会被怎么传,会有什么影响。
四阿哥最近很忙,忙到什么事情都顾不上,只觉得一团糟,他负责押送蒙古这次给朝廷的贡品,结果发现又丢了一些,他本想装不知道,一如既往地忍下去,结果竟然接到手下侍卫的密信,年小主差点被太子毁了声名,他忍不下去了,于是,他一宿没睡,天亮就飞鸽传书了几封密令。
作为总是为太子解决后续麻烦的皇子,四阿哥是最明白自己汗阿玛的心思的,他知道汗阿玛近几年已经不如往年一样心甘情愿为自己二哥擦屁股了,汗阿玛他已经有了不满,大概就是从六年前索额图谋反事件之后的,汗阿玛毕竟先是皇帝,然后才是阿玛,二哥总以为他只是疼儿子的父亲。四爷笑了,二哥是自己给自己在挖坟墓,多好,他终于不用在站他背后为他背黑锅了。
一连几天,皇上的心情几乎没从低谷里走出来,御前伺候的人都大气也不敢喘,唯恐成了出气筒,连小意情怀的德妃也知趣地不往皇帝面前凑,并叮嘱了随行的人一定要小心谨慎。
年秋月只是对雨琴和乌金兰泽主仆交待了下,就不管其他人了,上次的事她还记在心里,这几个人里一定有人为了利益卖了她,但她排查一番却以无果而告终了。对于这,她只能不了了之,反正回宫后这些人依旧还是回内务府,和她再没有关系。
但刚回京,下了马车,四爷就带了一批侍卫来了,手一挥,二十余人被扣押起来,其中,年秋月这边儿也有两个人被捆起来,年秋月皱眉看了看四爷,一身湖蓝衣服的四阿哥似乎消瘦了几分。
乌金兰泽调皮地捅捅年秋月的腰,算是调侃,年秋月闪躲了下,看着侍卫带走了两名宫女,“四爷,是她们?”
“是她们”
乌金兰泽一头雾水,看见年小主突然展颜一笑,犹如暖阳,两只眼睛比草原最美的纳木错都好看,“那就好,为虎作伥也不是那么好做的。”
乌金兰泽继续茫然,她本以为会见到比较有看点儿的戏,结果……谁来告诉她,为什么就两句话然后四爷就转身走了,剧情不该这样吧,戏折子里是这样演的吗?
四阿哥离开,年秋月回神,带着乌金兰泽郡主就去慈宁宫,当然,还有那已经成画册的草原美景。
太后见了年秋月,分外高兴,“哀家听说你们要回来,可是念叨了有几日了,你这丫头总算回来了,可把哀家挂念的啊。”
“奴才不只是回来了,还给您带回个孙媳妇儿,您可不要得了个草原的漂亮姑娘就把奴才忘了,奴才可是吃味儿的”,年秋月将乌金兰泽郡主推到太后面前,由此就可见到年秋月在老太太这儿的受宠程度了,能这么和老太太打趣可不是一般身份能做到的。
太后一见到典型蒙古打扮的姑娘,顿时乐了,拉着乌金兰泽就是叽里咕噜地聊起来,年秋月见此就悄悄退下了,太后的一个宫女也跟着离开,“年小主这是给太后娘娘泡茶,让奴才帮您吧。”
年秋月点头,两人一前一后进了茶房,“主子,宜主子提过几次您的婚事,但太后娘娘推拒了”,这宫女小声道。
“嗯,还有呢?”
“老爷让奴才告诉您,这几年您要看好了,您到年龄了,皇上那儿他拿捏不了准信儿,让您早做打算。”
年秋月取茶叶的手停顿住了,思考了下,“你想办法告诉义父”,她比了个手势,“我的婚事还要看圣意,但圣意其实已经有了”,宫女似懂非懂地点头,“太子爷,不,二阿哥已经被送往上驷院了,宫里已经抓了一批人,都是查那位的事儿的,主子,你小心些。”
“你更要小心才是”,年秋月皱眉,上驷院?御马监?皇上怎么想的?
思考这个问题的不止一个,外至朝臣,内至宫妃,都在偷偷猜测圣意,如宜妃这样受太后娘娘喜欢的更是免不了到慈宁宫打探消息,但一见到与太后谈笑风生的蒙古姑娘,就不多坐匆匆离开,乌金兰泽私下问年秋月,“格桑花,是我不好吗,吓坏几位娘娘了?”
“是她们想多了”,年秋月心底冷笑,只怕宜妃现在会很纠结,她回宫可是听了不少消息,太子被废消息传到京城那天惠妃去了长春宫,走时春风得意,宜妃母子这次会怎么站队呢?
怎么站队是眼下几乎所有人思考的问题,太子的被废意味着新一轮争斗的开始,不少大臣和皇子都暗中开始有了小动作,连沉稳的年父这次都坐不住了,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冒险将问题咨询女儿。(未完待续)
ps:有历史知道的多一些的会发现漠暄把秋围推后了俩月,历史上太子被废是九月份,十八阿哥挂了,秋月的到来引起了蝴蝶效应。接下来就不要太考究历史,有些会出现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