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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永安半晌不吭声,他越是不说话,贺靖玥就越紧张,眉头紧锁在一起。
果然是自己太勉强了吗?
贺靖玥闷闷的想,眼瞳紧紧的锁在贺永安精致的脸上,“能不能接受我。”
贺永安依旧面无表情,侧过脸不去看他。
贺靖玥一瞧就慌了,着急剖白真心,“安安,我是认真的。”
贺永安眼瞳里浮上一层温柔,转过脸却对他怒道,“说过多少次,不要叫我安安,很像女子的名字。”
贺靖玥一愣,温柔一笑道:“只有我能这么叫,好不好。”
贺永安不置可否,微微抬起下巴,嘴角轻扬,望着贺靖玥的目光里有他看不懂的光芒。
贺靖玥见他身子要动,稍稍让了让,哪知贺永安忽然凑近自己,贴上了他的柔软的唇舌。
贺靖玥心头霎时炸开了烟火,呆愣了好一会,反应之后立即进行了主动攻势。
“安安,你这算是,答应我了吗。”贺靖玥边吻边激动道,手上下摩挲着他的身体。
贺永安在他耳边笑道,“答应你也没用,可惜你说得太晚,我都要订下亲事了。”
贺靖玥一听立刻急了,紧蹙着眉,郑重道,“我明日就去告诉四哥哥、玉卿哥哥我与你的事,去征得他们成全。”
贺永安眸中的精光一闪,叹了口气,幽幽道,“我们再如何也是叔侄,父皇和父后能接受吗?就算他们接受,还有皇爷爷和皇奶奶。”
贺靖玥从小到大,心里只装了贺永安一人,因他喜而喜,因他悲而悲,可谓费劲了心思。
此时终于知晓了贺永安的心意,便是赴汤蹈火他也会排除万难抱得心上人。
“安安你放心交给我就好,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不管再大的困难,我也能完成。”
贺靖玥的承诺真挚,贺永安因他的话,眸中闪现出光芒,嘴角带着抹惬意,“小皇叔能做到,那我也能做到。”
这句话让贺靖玥的喜悦霎时溢出胸口,兴奋的当即就搂着他又亲又抱,温柔备至,直至天明。
互相剖白之后,贺靖玥对贺永安的温柔照顾依旧,甚至更甚从前。
对贺永安那股子呵护劲,大有赶超贺靖逸与师玉卿这对常人眼中最亲密夫夫的趋势。
便连在最是迟钝的贺永弘都瞧了出来,在只有家人聚会的酒席上频频朝两人侧目。
贺永安留意到他探究的目光,手在案桌下轻推了贺靖玥的抚摸自己大腿的手一下,不让他跟自己靠太近。
贺靖玥一愣,留意到贺永弘意味不明的目光,嘴角一勾,放下筷子朝他道,“听说小团子又跑了?”
小团子也就是元烈的干儿子和亲外甥元涵。
小时候那个胆怯怯,怕生又爱哭,时常被贺永弘追着跑的小孩。
说来这元涵也是颇有意思,小时候见谁都怕,稍微逗一逗就要哭,也就对着元烈和兰九,才能展露笑颜。
可这贺永弘也甚为奇怪,从小不去招惹自己的同胞弟弟和小皇叔,就喜欢跟在比他大两岁的元涵后面逗他玩。
这一静一动,最终导致这两个孩子跟冤家一样,一见面就闹腾得天翻地覆,惹得诸位长辈又头疼又好笑。
虽然元涵很不爱搭理贺永弘,奈何贺永弘性格豪放又执着,如此一来,一个追,一个跑。
等两人都长大了,分别跟自己的父亲学习了武艺之后。
元涵的躲也就不限于只在皇宫和长平都内,而是跟着师公白独月和赫连绝满世界的跑。
他的一次次不告而别让贺永弘找不到人,急的团团转。
好在他有些小聪明,对白独月与赫连绝颇为敬重,很容易就收买了两位长辈,所以总算能得到元涵的消息,不至于担心他的安全。
“别提了。”贺永弘喝了口闷酒,长吸一口气,“两天前招呼都不打一声,丢张字条就跑,次次都这样,真是惯得他。”
贺永弘一想到这件事就特别不爽快,元涵离开才两天,可自己却已经想他想得失心疯了。
“跑了就去找回来。”贺永安淡淡道。
贺永弘撇了撇嘴,斜了他一眼,“你说得轻巧,这世界这么大,我去哪里找。“
贺永安不以为然道,“你问问父皇父后,白叔叔他们现在去了哪里不就行了。”
贺永弘一听就叹气,诉苦道,“你当我不会问吗,可这次小团子出走,并没有去找白叔叔。”
贺永弘越说越气,放下酒杯的手一重,杯内的酒水洒在了桌面上,他也不理,气塞胸臆道,“他一个人出去乱跑什么,真是不让人省心。”
亲密坐在正座上的贺靖逸与师玉卿闻言,互相望了眼对方,彼此均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遂没有说话。
“你打算怎么办?”贺永安依旧淡淡。
菜吃的有些咸,贺永安端起酒杯,想要喝下自己的酒,却被贺靖玥拿走,转而换了杯茶水给他,那眼神也睨着贺永安,示意他不许喝这么多酒。
贺永安微微一笑,回了他一个“知道”的眼神,喝下了茶水。
贺永弘喝了口闷酒没说话,贺永安与他是双生,一瞧他神色就明白,“你又打算亲自去找回来?”
贺永弘点了点头,眼神悠长,“非给他逮回来不可。”
贺永安却嗤笑道,“你们啊,总是这样,一个跑一个追,何时是个头呢。”
这话戳中了贺永弘的心思,皇族众人中就属他最没心没肺,豪迈不羁,对诸事都不爱计较。
只有元涵,次次都能让他难过,戳中他最脆弱的地方。
“总能将他拴住的。”贺永弘双眼微眯,那神情像极了独占欲爆发时的贺靖逸,低声道了句,那话不像回答贺永安,倒像是对自己郑重的承诺。
师玉卿见状眉心一蹙,将手覆在贺靖逸放在他大腿上的手上面,凑过去贴着他耳边道,“我怎么觉得弘儿提及小团子时的神色有些奇怪。”
贺靖逸微微一笑,温柔望着他,搂住了他的肩膀,叹了口气,“看样子,咱们是不可能得个女子当儿媳妇了。”
师玉卿一惊,忙道,“你是说?弘儿对小团子是那种感情?”
贺靖逸微笑将手中的酒饮下,“很明显不是吗。”
师玉卿一怔,望着贺永弘满脸的愁绪,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闷酒,他脸上明显的透出了些思念的意味,看样子是早已深陷其中。
“如此真是…..”师玉卿摇了摇头,半晌无奈笑出声,“我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贺靖逸搂着他,温柔道,“罢了,自有他们的福气,随他们去好了。”
师玉卿想了想,担忧道,“可父皇母后那里要怎么说才好?”
贺靖逸倒是一脸淡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嘴角微勾,“这当然是由靖玥自己去说,这点事做不成,他也不用和咱们安儿在一起。”
师玉卿嗤的一笑,知道他心中还是存着考验贺靖玥的心思,“靖逸说的也是。”
贺靖逸搂着他笑道,“别说孩子们,兰君一直说想去江南走走,我们下月就去好不好?”
师玉卿意外道,“下月去江南?这朝中尚有许多事,靖逸与我哪里走得开。”
贺靖逸嘴角一勾,笑道,“靖玥也不小了,是时候让他多处理些朝政,再说,他拐跑了咱们儿子,让他多做点事,替我们分忧一二也是应当。”
师玉卿心中好笑,“你就知道欺负他。”
贺靖逸温柔地揽住他,在他耳边亲昵道,“那如此说好,我与兰君下月初便乘舟去游江南。”
师玉卿点了点头,一脸喜意,“那可得好好交代靖玥才好。”
贺靖逸摸了摸他的下巴,温柔凝视他,“兰君放心就好。”
坐在两人下首的贺永弘喝着闷酒,心心念念想的都是元涵那张俊秀的脸庞。
他甩了甩脑袋,想将脑中的烦闷甩开,于是,抬起手刚想敬贺靖逸与师玉卿一杯,见两人亲亲密密,你侬我侬,眉尾一抽,心中也是分外佩服自己这两位父亲。
贺永弘与贺永安不同,他是从小被贺靖逸与师玉卿亲手带大的,对他们的感情比常人更要了解,这两人竟是几十年如一日的甜蜜。
有时候贺永弘瞧着自己的父亲们感情这么好,还很不明白这样的感情。
直到那次小团子受了伤,他发现自己一颗心都要悬没了,才知道自己对待他也是如同父皇对待父后一样的深重。
可元涵总是不能明白自己,老是躲着他,又让他心里特别难受。
他不知道该如何用最合适的方式对他表达,结果两人就这么一直闹着。
直到几天前,他再次被他气急之后,一个没忍住,强吻了元涵,才让他知晓自己的感情。
而与此同时,也让他再一次从自己身边跑掉。
贺永弘叹了口气,微眯起眼睛,心道:再让我抓到,就真的把你关起来了。
贺靖逸搂着师玉卿从未央宫离开,绕过蓬莱湖,正要回寿康宫去。
两人瞧着阳光明媚,天色极好,兴致起了不让人跟着,相拥在蓬莱湖畔的游龙园内漫步,欣赏这冶艳的湖面风光。
贺靖逸温柔微笑着听师玉卿说话,和煦的风吹拂起他颊边的一缕长发。
那长发吸引了贺靖逸的视线,他轻轻替师玉卿别去了耳后,不让发丝搔痒他的脸颊。
算算日子,两人在一起已经三十多年。
这些年里,师玉卿一直陪伴在贺靖逸身边,不曾有过片刻的离开。
辅助他将这辽阔雄壮的江山治理的妥妥当当。
贺靖逸每每想到师玉卿一身才华和柔情悉数都给了自己,就觉得幸福非常。
贺靖逸情不自禁低头在师玉卿唇上吻了一吻。
师玉卿的话被他吞下,不禁一愣,茫然的抬头看着他,“怎么了,靖逸。“
贺靖逸握住他的手,眼神比往日更显得柔情满溢,“只是突然想吻你。”
师玉卿早已习惯他的亲密,微微一笑,抬起下巴在贺靖逸的唇上回吻了一下。
贺靖逸微笑看他,师玉卿柔声道,“我也只是想吻靖逸。”
贺靖逸心底柔软,嘴角轻扬,一低头凑近他,让彼此的呼吸都能缠绵,“还不够。”
师玉卿一笑,抬起下巴望着他,那副等君品尝的模样,看的贺靖逸心动不已。
即便已经做了几十年的夫夫,可贺靖逸望着他仍会有年轻时候的热血沸腾与冲动,总想与他亲密,感受他给自己带来温暖的温柔。
气氛温馨又暧昧,两人的唇瓣刚要相贴,耳边却听见刻意放大的脚步声传来。
师玉卿一愣,转过头要去看来人是谁,而贺靖逸则迅速的在他唇上亲了一口,尝到了甜才肯作罢。
师玉卿微微一笑,多少年了,贺靖逸一直这样,人前人后总改不掉这习惯,他也早已无奈接受。
很快,一个人影绕过假山缓缓走来,师玉卿瞧着来人与贺靖逸相视一眼,彼此眼中均没有丝毫诧异。
贺靖玥一步一步朝贺靖逸与师玉卿走去,脚步坚定。
贺靖逸微微眯起眼睛,盯着贺靖玥,直到他走至他们身前,朝他与师玉卿行了礼,才开口道,“靖玥怎么来了?”
贺靖玥垂了垂眸,顿了顿,神色前所未有的认真,“臣弟有事想告诉四哥哥与玉卿哥哥。”
贺靖逸安抚的摩挲了下师玉卿的手,依旧如往常般淡漠,“何事?”
“四哥哥、玉卿哥哥。”贺靖玥开口,没有丝毫犹豫道,“可以不可以,把安儿许给我。”
贺靖逸与师玉卿虽是早已知晓两人间非比寻常的关系,可是真正听见他的坦白,两人心底还是不禁受到了些许震撼,更产生了一种复杂的情绪。
“什么意思?”贺靖逸眼神微暗,盯着贺靖玥的目光带着丝丝凌厉。
贺靖玥深吸了口气,不管面对任何人,他都能轻松面对,唯独对最为崇敬的贺靖逸会有一种顾虑。
贺靖逸的气势太盛,天生给人一种压迫感,便连贺靖玥也能感受到一二。
“我喜欢安儿,我想与安儿成亲。”贺靖玥定了定心神,一股脑将心底的话悉数说了出来。
他瞧着脸色越来越沉的贺靖逸,一低眉掩去心中的忐忑。
自己与贺永安的事,最让他的担心的就是几位长辈会阻挠。
“你说什么?“贺靖逸的声音有些冷,师玉卿一愣,看向他的眼神透着些意外,直到瞧见他眼底闪过的一丝精光才了然,于是按捺不出声。
贺靖玥见贺靖逸如此,知晓他定然是着了恼,以他所了解,自己一向冷傲的四哥越是平静实则越是生气。
可无论如何,他知道自己都必须要通过贺靖逸与师玉卿这关。
为显诚挚,他忽的跪倒在地,神色从未有过的坚定与认真,“臣弟喜欢安儿,很早很早就开始喜欢他,我知道我们的身份不应该发生这样的感情,可是臣弟不后悔,哪怕人生再来一次,我还是会喜欢他。”
师玉卿有些触动于贺靖玥话里的认真,稍稍放了放心。
贺靖玥紧接着道,“四哥哥、玉卿哥哥,请你们将安儿放心交给我,我会全心全意爱他,一生一世对他好。”
贺靖玥的心意,贺靖逸与师玉卿当然知道,两个孩子都是他们看着长大,他们是什么样的性情,他们最是了解。
若是真爱上了对方,贺靖逸与师玉卿都相信,他们会待认真对待彼此。
贺靖玥从小对待贺永安就非他人可比,那股子倾心的照顾,发展成如今的感情,也只能说是缘分使然。
“什么时候的事?安儿怎么想?”贺靖逸心中虽如此想,但面上的神色却依旧冷凝。
“臣弟也不清楚自己是从何时爱上了安儿,只是当臣弟有了感情时,便知道再也离不开安儿。”
贺靖玥提及贺永安,神色非比往常的温柔。
这让一直认真听他说话的师玉卿嘴角微微勾起。
“安儿知道了我对他的心意。”贺靖玥不自觉扬起嘴角,带起浓浓的甜蜜,“安儿接受了我。”
贺靖逸脸色依旧冷凝,沉默不语。
贺靖玥见状心中有些焦急,他生恐贺靖逸会不答应,便更加努力的希望得到他的认同,“四哥哥,请你答应我们的事。”
“你还年轻,这段感情意味着什么,你明白吗?”贺靖逸终于开口。
“贺靖玥一顿,语气十分坚定,“我知道。”
而后他继续道,“为了安儿,我愿意做任何事。”
“包括放弃你的储君之位?”贺靖逸冷冷道。
贺靖玥毫不犹豫,“我愿意!”
师玉卿不禁深吸了口气,他从小看着贺靖玥长大。
贺靖玥四岁被封为太子,这么多年一直为了继承皇位而努力学习,而他聪颖的天资,认真的态度,加上与当年贺靖逸处理政事一样的魄力与性情,是大成当之无愧的储君。
师玉卿不止一次听见贺靖玥诉说自己的理想:将大成的江山治理的更加稳固繁荣昌盛。
他对于国家的雄心壮志,不输给贺靖逸与师玉卿。
而此时,他愿意为了自己心爱之人放弃自己的理想。
师玉卿有些感慨,贺靖玥虽是太上皇与皇太后的孩子,但是性格上却像极了贺靖逸。
对于自己认定的事情有着超乎一切的执着。
师玉卿也不知自己是该欣慰还是该失落,孩子的幸福应当是他心中最重要的事情,但对于两人的关系,他心底仍是有些介怀。
不过这种介怀并不浓重,只是对于他们身份关系转换一时的不适应罢了。
“此事我已知晓,你且先回去,改日再说。”贺靖逸没有给出确定的答案,让贺靖玥悬着一颗心。
“四哥哥。”
贺靖逸阻止了贺靖玥要说出的话,“先说服了父皇母后,再来跟我谈。”
贺靖玥一怔,眉间微微一蹙。
贺靖逸说罢,也不叫他起身,搂着师玉卿直接绕过他离开。
师玉卿回身望着仍旧跪在地上的贺靖玥那落寞的背影,有些不忍。
“靖逸,你打算如何?”
贺靖逸微微勾了勾嘴角,“想拐走我那么乖巧的儿子,哪里会有这么容易。”
师玉卿一愣,双眼微眯,“你只是因为这个,才不答应玥儿?”
贺靖逸将他脖子搂了过来,亲昵的在他脸颊边吻了吻,微笑道,“当然还有其他原因。”
师玉卿一听便了然,无奈的看着他噗嗤一笑。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贺靖逸就拿考验贺靖玥为由,将朝政都推给了他,带着师玉卿甜甜蜜蜜的往江南游玩去了。
说服太上皇与皇太后的过程,出乎意料的比贺靖玥想象的简单。
两位长辈对着跪在面前的贺靖玥与贺永安不住的唉声叹气,却一声责备都没说。
贺靖玥坚定的握住贺永安的手,生恐他不忍心长辈难受会选择放弃。
好在贺永安虽然面色比他好不到哪里,俱是愧疚,但他的坚持还是给了贺靖玥足够的信心。
长辈叹了半晌,瞧着两人紧紧相握的手,彼此对视一眼,均是无可奈何。
“你们还年轻,真的就这样选择了对方?”太上皇神色严肃。
“是。”贺靖玥非一般的坚定,贺永安也点了点头。
太上皇感慨道,“你真像你的四哥,认定的事就定然要做到,当年你四哥指明要娶玉卿时,也是这般认真。”
皇太后闻言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用帕子掩住嘴角竟微微笑了起来,她这般反常的态度,让贺靖玥倍感诧异。
以他对母后的了解,她没有因这件事而伤心亦是让他惊讶。
“陛下说到此,倒让我想起了三十多年前,那是逸儿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求咱们,咱们做父母的,说什么都不能拒绝,让他伤心。”
皇太后说到此,宠爱的望了眼贺永安,又转向了贺靖玥,“玥儿,你真的决定了?”
贺靖玥一怔,瞧见他的态度,心中涌起一阵惊喜。
“母后。”
皇太后望着他期待的眼神,微笑着点了点头,“母后都明白。”
她望了眼身旁的太上皇,继续道,“我们答应了逸儿,没理由来阻拦你们的幸福。”
贺靖玥眼瞳恢复了往日的光彩,欣喜道,“母后,您的意思。”
皇太后握住他与贺永安的手,将他们的手交叠放在一起,“我与你父皇只希望你们能幸福。”
贺靖玥与贺永安闻言,激动的不住点头。
贺靖玥道,“多谢父皇母后,儿臣定不辜负父皇与母后一片苦心。”
皇太后和蔼笑了笑,“这事儿啊,你们要谢,还得谢你四哥和玉卿哥,要不是他们早先一直劝,我与陛下也不能这么快就想通。”
贺永安闻言惊讶道,“父皇与父后早就知道了?”
皇太后点头道,“是啊,他们很早就对我们提过此事,当时我与陛下很惊讶也很难过,好在这两个孩子不住的劝说,如今我们也已想通,儿孙只要过得幸福,其他一切不重要。”
贺永安与贺靖玥相视一眼,彼此俱是惊讶。
原来贺靖逸与师玉卿早已知晓了此事,但却一直吊着不给他们回复。
贺靖玥心中明了,微微一笑,知道自己四哥,怕是想要给自己一个考验。
贺永安也自己的父亲们是为了如此。
他们哪里知道,贺靖逸的心理只是单纯对于自己养大的儿子被弟弟拐跑有些不爽快罢了。
延英殿内,贺靖玥面对着成堆成山的奏章一阵眩晕,他此时总算能体会贺靖逸与师玉卿平日里的辛苦,也明白了他们要给自己的考验到底是什么。
贺永安虽从小陪伴贺靖玥读书,但由于本身不喜欢对于政事无所研究无从帮助,只能在一旁帮他写写字,陪他说话,给他些安抚。
贺靖玥虽忙,但所幸有贺永安一直在身边陪伴,他身心再是疲惫,望着他只觉得,即便要在延英殿待上一整天,也甘之如饴。
这边的贺靖玥忙得焦头烂额,而此时的贺靖逸与师玉卿,却坐着龙舟在江南游历着各色山水美景。
师玉卿瞧着这美好的湖光山色,心情分外愉悦。
“靖逸,你猜这时候弘儿、安儿和靖玥他们在做什么?”
贺靖逸搂着他的腰,瞧着他提到孩子时眼中露出的光芒,温柔一笑,“难得出门游玩,兰君还惦记着孩子们。”
师玉卿笑道,“靖逸还说,丢下那么多事给靖玥,安儿又是个不理朝政的,弘儿是个武痴更是没得指望,真不知道靖玥该如何完成你交代的事。”
贺靖逸倒是一脸悠闲,“若是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他如何继承皇位,又如何照顾咱们的儿子。”
师玉卿好笑,无奈的摇了摇头。
“兰君只管放心就是,靖玥从小就聪明,自然能完成。”
师玉卿见贺靖逸这么笃定,也只好道,“就听靖逸的。”
他抬眼一扫湖岸边的长街上,杨柳随风浮荡,热闹的集市内,人影憧憧热闹非凡。
龙舟缓缓驶向岸边,师玉卿微笑着躲避贺靖逸的轻吻,眼光一扫岸边,视线被两个身影所吸引。
他的停顿给了贺靖逸可趁之机,非要在他的唇瓣上轻柔允了一口才罢。
师玉卿却轻轻推开他,微微蹙眉道,“靖逸,我怎么好像看见了弘儿和小团子?”
贺靖逸双眉微抬,朝他视线方向望去,却并没有瞧见师玉卿所说的人存在,可他向来都对师玉卿的话深信不疑,于是回道,“是吗。”
师玉卿一晃眼又失去了目标,微眯起眼睛,脸上也浮起了一阵困惑,“怎么一眨眼功夫就不见了,我们离宫前弘儿还在宫内,难道是我看错了。”
贺靖逸笑道,“前阵子弘儿不说要去找小团子,许是找到了呢。”
师玉卿想起这两个孩子,宠溺的笑了笑道,“若真是他们,正好可让他们同我们一道坐龙舟回宫。”
贺靖逸点点头,“也好,那我让苍龙他们去查查,你只放心就好。”
师玉卿闻言也道,“一切听靖逸的。”
贺靖逸最是受不住他的乖巧,闻言在他唇角边亲了一口,惹得师玉卿无奈,“都快到岸边了,小心人看见。”
“小团子!你去哪儿!”贺永弘气急败坏的拉住元涵的胳膊,身体在他身前一挡,阻拦了他的去处。
“你管我!”元涵奋力的挣脱开他的手,斥道,“还有,说了多少次,我还比你大两岁呢!不要再叫我小团子!”
随着年纪的增长,曾经胆小怕生的小团子如今性格变得越发像他的舅舅兰九,人瞧着斯文白净,性子却像个炮仗,一点就炸。
贺永弘是野惯了的性子,从小到大被长辈宠的无法无天,除了亲人,从来只有他骂人,没有被人骂,如今却被眼前的人吃的死死的,被他吼也不敢大声吼回去。
“我不管你哪行。”贺永弘无奈温柔劝道,“你要去哪?别闹了,跟我回去好不好。”
元涵向来不买他的账,吼道,“我不要回去,我爱去哪里去哪里,你管不着。”
贺永弘最是受不了元涵丢下他东奔西跑,让他找不到人影,以往好几次他等的受不住跑出去找他都落了空。
元涵这般反复的折腾他,最终才引得他患得患失强吻了元涵。
这次他好容易逮着人,说什么也不能把人轻易放了。
“小团子。”贺永弘强忍着心中的肆乱冷静道,“我可以接受你一直对我大呼小叫,可是我是真的喜欢你,我不想和你分开,你给我个机会好不好。”
元涵一愣,甩开他的手,转过身,皱着眉道,“我说了,我不喜欢你。”
贺永弘从他身后抱住他,心中是从未有过的认真,“我知道,我不在乎,我只要你给我个机会让我照顾你,别总跑的我找不到人影,我真的受不了。”
元涵一怔,贺永弘不是第一次对他告白,但却是第一次对他展露如此脆弱的一面。
上一次被他强吻,听了他一番炙热的告白之后,元涵的心就彻底乱成了一团。
他是该讨厌贺永弘的,从小到大,他不知被贺永弘气哭多少次,好几次都不想再搭理他,可是贺永弘却又不断的去惹他,让他摆脱不掉,无法让他从自己的生活中消失。
就因为这种乱,绕的他夜不能眠,失魂落魄,他才无奈出走,离开长平都找个地方好好静一静,试图将贺永弘从自己的心底挥去。
元涵越想心越乱,心头一气,用力挣脱开贺永弘的拥抱,又狠狠推了他一下,让没防备的贺永弘险些摔倒。
“别再纠缠我了。”元涵皱着眉却没有对上贺永弘灼灼的视线,“我们不可能。”
“不可能”三个字像团火,一下一下的灼烧在贺永弘的心里,烧得他的心疼痛难忍。
他虽生性豪迈,继承了师玉卿的洒脱,却同样继承了贺靖逸对待感情的执着和占有欲。
于是,贺永弘怒火攻心之下,理智一步一步在元涵的话语中逐渐消失。
他实在无法忍受元涵一次次的不告而别,狠声道,“小团子,我是喜欢你,我让着你,可你总这样离开我,我受不了。”
元涵瞪着他道,“我爱去哪里是我的自由,你待要怎样。”
贺永弘眸色一沉,忽然伸手就要去点元涵的穴道。
元涵自懂事跟随元烈学武,之后更从白独月与赫连绝那里学会不少武功绝学,反应极快,顿时躲了过去。
“你要做什么!”元涵见往日嬉皮笑脸的他脸色如此阴沉,心中又慌又怒。
贺永弘不理,沉着脸色专心应对。
他本是个武痴,师承自己的父亲贺靖逸,又得到了玄王的传授,武功到底比元涵高出了一截。
没过多久,元涵就被贺永弘制服,被点住了胸口的穴道,不得不靠在贺永弘的怀中。
贺永弘一把横抱起元涵,不理元涵声声的斥骂,轻功一跃一闪便消失在了湖岸边。
“这是哪里?”元涵被贺永弘抱着带到了一个精致的小别院内,而后还没等他看清院落内的大致模样,人已经被带到了一个宽敞又豪华的房间内。
贺永弘身影一扫,房门被紧闭起来,下一刻,元涵整个人就被轻柔放置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元涵眼珠转了转,打量了下周围的环境,只觉得屋内装饰豪华,阵阵幽香扑鼻。
“这什么地方?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元涵怒问道。
贺永弘沉着脸,坐在床边望着他,语气却很温柔,望着他的眼瞳也充盈着一片柔情,“这是我的宅子,你放心待着就好。”
“我不要!”元涵大声道,“你快解开的我穴道。”
“你答应我不跑,我就放了你。”贺永弘沉声道。
元涵见他脸色越来越难看,心底没有来的发憷,可他这么多年习惯了对他大呼小叫,习惯了他忍受自己的脾气。
如今瞧着他这般陌生的模样,当真让他心中隐隐不舒服。
“凭什么!”元涵依旧嘴硬,瞪着贺永弘道,“我为何要听你的。”
贺永弘被他的固执气得呼吸有些急促,心痛道,“这么多年,我对你不好吗,你总是对我这么凶。”
元涵听见他的控诉一愣,难得没有再发脾气,嘴唇微动,选择了沉默。
贺永弘等了那么多年,再好的脾气也难再等下去,无论如何,他今日也要得到元涵的一个答案,心中这么一想,索性豁出去倾身压在了他身上。
元涵感受到他的重量与身体传来的热度,心中大惊,猛地瞪大眼睛,还没来得及开口,嘴唇已经被他紧紧的封住。
“唔…..”元涵奋力的哼出声,试图摆脱他的深吻。
“你干什…..”好容易贺永弘放开了他的唇,可元涵话未说完,又被他封住。
更让元涵震惊的是,他不仅堵住他的唇,双手更是在他身上不断的游移,惹得他年轻的身体几乎被他撩出火来。
元涵不能说话不由焦急难耐,脑子一转,就要咬贺永弘的舌头,结果贺永弘早已发现了他的意图,伸手将他的下巴捏着,让他无法将牙齿咬合。
不能咬也不能说话,元涵只能干着急,任由贺永弘在他口中索取。
而后,贺永弘手指灵活的将他的衣服全部解开,在他脸被憋得通红时才放开了他的唇。
元涵对于此时异样的贺永弘有些害怕,怒斥道,“贺永弘,你要干什么!”
贺永弘眯起的眼里带着丝冲动,更透着坚定,沉声道,“让你成为我的人,这样,你就不会再跑了。”
元涵大惊,叫骂道,“贺永弘,你别犯浑。”
贺永弘嘴角微勾,摸了摸他的脸,从窗内的匣子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别怕,我早就准备好了,不会让你受罪的。”
元涵慌得要命,他还没想清楚他们的感情,哪里能接受得了贺永弘这般强势的态度,“你….贺永弘你别这样。”
贺永弘深吸了口气,凑到他跟前,眼神温柔似水,声音更是满含柔情,只是略微急促的呼吸,显示了他此时的决定,“对不起,小团子,我是真的不能离开你。”
而后的事,元涵很久都忘不了。
贺永弘准备的很充足,确实没让元涵太过受罪,除了最开始疼了下,之后进行的还算顺利。
贺永弘在让自己与元涵享受到的同时,也庆幸自己喜欢元涵之后,不耻下问的找赫连叔叔和花叔叔讨教了不少。
不然依他与元涵这般没有经验,第一次尝试,定然要折腾一番。
不过,第二日元涵依旧腰酸背痛的在床上躺了一天,气血攻心的他嘴巴上自然不能饶了贺永弘。
贺永弘虽然懊恼自己的冲动,百般温柔伺候,任由他打骂,但却没有丝毫后悔。
他想起赫连绝曾说当年的白独月就如同现在的元涵一样,明明早已动了心,却总认不清,让自己的感情坎坷至此,必要时,还是帮他认清的好。
不过,贺永弘比赫连绝幸运的多,也果断的多,这件事之后,他当真将元涵关了段时间。
等到元涵受不住又放他出去,仍由他四处游荡,而自己始终紧紧黏在他身后,让他想甩也甩不掉。
时不时,还会在他淘气的时候狠狠的治一下,之后又是一阵温柔似水。
他这样的软硬兼施,元涵单纯的个性对此没有丝毫办法。
而这样的纠缠,时间久了,最终成了一种让彼此再也离不开彼此的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