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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老太君坐在红木坐榻上,瞧着坐在身旁的师玉卿满是欣慰,她轻轻的抚着他的手,一双并不清明的眼里尽是疼爱。
师乔煌内心喜悦,坐在一边也不多话,只是仔细的瞧着弟弟的脸色,她自幼习武,又略懂医理,见弟弟面色红润身体康健,一直提着的心也放下了些。
韶国郡公夫人瞧着师玉卿身着锦袍高贵风雅的模样心里高兴,但想到师玉卿作为男妻,日后不免遭遇生子之痛,自古男妻生子便比女子多了几分风险,想到此又觉心疼,不禁眼眶湿润,忍不住又用秀帕拭了拭眼角。
师玉卿见她这样心里难受,道:“母亲这是怎得了,好好的怎么哭了,可是我惹的。”
韶国郡公夫人忙掩泪笑道;“母亲是高兴,太子待你如何?竟肯亲自陪你回门,想必是不错的,可母亲还是不放心,想听你亲口说说。”
师玉卿见母亲为自己操劳,心里酸疼,笑道:“太子待我极好,处处温柔体贴,我原也以为会在宫中迎接老太君和父亲、母亲,谁知昨晚太子告诉我,今日要随我一同回家看看。”
孟老太君点点头:“先皇后做太子妃的时候也未曾有过这份殊荣,可见太子待你用心。”
师玉卿笑笑点头不语。
孟老太君和蔼的笑着拍了拍他的手:“你好好侍奉太子,来日诞下皇孙,我们也可放心了,我和你母亲不求你能得太子一生宠爱,也不求你能带给韶国郡公府什么,只求你一世平安就心满意足了。”
师玉卿握紧孟老太君的手,忍着鼻酸点点头,笑道:“孙儿省得。”
孟老太君提及皇孙,他便想到了送子药一事,左右怕三人担心,终究未说出口,也不知贺靖逸是何意,是否并不想要他生的孩子,那么是不是可以说,其实他并没有想过和他共度此生呢?
师玉卿想到贺靖逸的温柔,一时竟有些失落,但又想到若有一日,自己不再是太子妃,是不是仍旧可以考取功名,继承韶国郡公府,还可以重新回到老太君以及母亲的身边尽孝。
师乔煌见师玉卿想得出神,问道:“玉卿,可是想到了什么要同我们说?”
师玉卿回过神来忙摇摇头:“没有。”
韶国郡公夫人见他方才脸色忽然变黯,以为他身体不适,思虑了会,尴尬开口道:“玉卿,你的身体可还好?入宫前嘱咐你的泡的药汤可别停了,长久泡对你的身体有好处,以后生产时也会少些痛苦。”
玉卿一愣,方才听懂韶国郡公夫人话中的意思,顿时耳朵上浮起羞意,低着头道:“母亲放心,药汤昨日还泡了,太子找太医换了几味更名贵的药材,孩儿身体好多了。”
韶国郡公夫人这才放下心:“如此便好,太子有心了。”
师玉卿低着头,孟老太君瞧出他的不自在,笑道:“你母亲说的是,你的身体是第一要紧,汤药得日日记得,千万不可偷懒。”
师玉卿点点头:“是。”
师乔煌想起不知哪里听来的皇室秘辛,想到宫中的尔虞我诈,又想起皇后与惠贵妃的斗争,担心太子继位后师玉卿也会遇到与嫔妃争斗的烦恼,脱口而出道:“玉卿,在宫中行事要多加注意,饮食药物方面更是得仔细小心,若有什么不妥可托人带话给我,姐姐学了这么多年医术,为得就是照顾你。”
师乔煌如此一提,众人又想起师玉卿幼时曾患一场大病,当时不管请了多少名医诊治,却总拖着不见好,最终被孟老太君查出,竟是师道然的一房小妾暗中给师玉卿的药里加了些东西,这才导致他久病不愈,差点烧坏了脑子。
这事闹得极大,韶国郡公夫人整日抱着儿子哭哭啼啼也没个主意,孟老太君气的白发都多添了几根,最终以那房小妾自尽才了了此事。
但当年已经记事的师乔煌亲眼见过小李氏曾鬼鬼祟祟的找那妾氏去过她房里,当时年岁小的她并未觉得有何不妥,之后想起来又将所有事联系到一块才惊觉弟弟中毒的事并未如此简单,师乔煌本就不受师道然喜欢,虽偷偷告诉了老太君,只可惜那妾氏投井自尽,服侍她的丫鬟也失踪不见,苦于没有任何证据只能作罢。
但从此孟老太君便恨上了李氏姐妹,时不时找些差池为难她一番,惹得李氏姐妹再不敢有任何动作,本本分分的待在西院,让老太君找不到什么错处,方才放过她一马。
而这件事之后,师乔煌托了孟老太君找老师教她医术,只为了弟弟以后不再受人陷害伤及性命。
孟老太君一想起此事,心中仍旧馥郁难消,狠狠敲了下凤头权杖,“提起那事我就有气,那两个狐媚子聪明学了乖巧,若她再敢有何动作,我定不轻饶!”
师玉卿见她动气,忙上前抚了抚她的背,师乔煌也起身安抚她:“孙女失言,本为嘱咐弟弟才提起,若引得老太君动气,岂不是我的不是了。”
孟老太君拍了拍师乔煌的手:“我知道你的心。”
师玉卿知道师乔煌话中意思,一想到以后自己要和一群女人一起争夺丈夫的宠爱,就让他难堪又难过,这就是成为男妻的悲哀,可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做不出争宠邀媚的事,只愿平安终老便好。
众人又聊了些时候,孟老太君仔仔细细的询问了他在宫中的事,比如何人伺候,膳食用度如何等等,让她们惊讶的是师玉卿仍居住在东华殿,听闻太子待他如此,三人心中终究是欣喜的,若是师玉卿一直如此得太子宠爱,在宫里的日子会好过很多。
陆福过来提醒时辰,师玉卿起身与孟老太君、母亲及姐姐拜别,他还要去前厅见见师道然以及诸位叔公,之后便会同太子一道回宫。
陆福恭恭敬敬的服侍师玉卿出了后院,随行的两名侍卫左右不离的保护师玉卿的安全。
师玉卿穿过月门,在途径的一条贯穿整个韶国郡公府花园的长廊里遇见了正准备往西院去的师宏骁及师宏勇,两人身边跟着的小厮见了师玉卿连忙躬身向他行礼。
师宏骁瞧见他愣了愣,眼珠轻转,掩饰住原本难看的脸色,躬身朝他谄笑道:“给太子妃请安。”
往日师玉卿与他这两位兄长并无任何感情可言,他受老太君爱护,两位兄长得韶国郡公喜欢,他尚文,两位兄长习武,更不用提内宅的争斗牵扯至他们身上的那些事,因着两人的刻意为之,师道然对师玉卿渐渐有了些冷落,他也自然没少受两人奚落。
师玉卿此时见师宏骁主动请安问好,也客气回道:“大哥不用多礼。”
师宏骁点点头称是,师宏勇斜睨了眼师玉卿嘲笑道:“我当是谁,乌泱泱带着这许多人在府里走动,原来是太子妃啊。”
师玉卿神色未动,根本当他不存在,陆福眯了眯眼睛,一改往日对师玉卿的恭顺尊敬,厉声朝师宏勇道:“大胆!见到太子妃还不快快行礼!”
师宏勇被他唬的一愣,连师玉卿也侧过脸瞧了他一眼。
师宏勇抬眼瞧了陆福一眼,心道不过是个阉人罢了,冷笑一声:“自是要给太子妃行礼的。”
他随意拱了拱手仰着脖子朝师玉卿阴阳怪气道:“给太子妃请安。”
师玉卿眼神都懒得给他一个,若非他挡着自己路,他早就抬脚走了。
陆福见他这副模样心里不忿,但碍于对方是师玉卿的兄长也不好发作。
师宏勇见他们没有反应,仍当师玉卿如以前一般好说话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太子妃有福气,深得太子荣宠,以后韶国郡公府还得仰仗您呢。”师宏勇越说越得意,师
玉卿已经失去了世子之位,太子妃又如何,生为男人要躺在另一个男人身下承欢,还得绵延子嗣,怎么想怎么让他觉得可悲可笑,他侧目朝师宏骁道:“大哥,你说这男人嫁了人,生了孩子,还算得上男人了不?”
师宏骁冷眼瞧他低眉不发一语,师宏勇此番话正好刺中师玉卿的痛处,他抿了抿唇,狠狠瞪了他一眼。
陆福气的直抖:“大胆刁民,太子妃如此尊贵,岂能容你言语中伤。”他说着瞧了眼身后的侍卫,“都是做什么的!看不见太子妃被人欺负了吗?”
两名侍卫都是大内高手,因的想着师宏勇是师玉卿的兄长,所以一直按捺没有动手,此时听见陆福的话马上拱手道:“是!”
两人上前一把将师宏勇按倒在地上,强硬他跪在师玉卿身前,陆福抬手一个极其响亮的巴掌扇在了师宏勇的左脸。
“你以下犯上冒犯太子妃,按照大成律例理应掌嘴五十。”说着朝师玉卿躬身道:“请太子妃下令,奴婢这就行刑。”
师玉卿被吓了一跳,以往被师宏勇奚落他总是默默走开,如今见陆福如此生气竟有些无措。
师宏勇自小习武,武功虽不如师道然,但也与师宏骁不相上下,此时却被两人按得如何挣脱都动弹不得,他抬头朝师玉卿喊道:“放开我!你凭什么对我滥用私刑!”
陆福又是一巴掌落下:“大胆!你言语冲撞太子妃,有大成律例可依,你还有何话可狡辩!”
师宏勇见他一口一个大成律例也怵了,他最不喜读书,对大成律例完全不清楚,眼见陆福右手抬起,又要落下一掌,心下也有些怕了,这太监看着不壮,身材一般,力气却不小,一掌下来,他半边脸都麻了,这要真被打五十下,怕是脸都会被打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