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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金孙平安落地后,邝家剩下的要紧事就是邝雅姝的婚礼。邝辉金满月后,邝耀威就又回关外去了,现在还不是他能安稳坐在豫市的时候,他把邝耀祖也带走了,让他去替韩子期回来。
韩家过来和刘彩云商量婚事,章希安作陪,邝雅姝为了矜持没有参加,不过她的要求都提前跟章希安说了,让他帮自己代言。韩家说首先是肯定要先搬进去千湖别墅,刘彩云这点倒是同意,只是她考虑一点在千湖别墅办婚事的话,这婚车不游城,是不是太不隆重了。
章希安说,“让雅姝从这里发嫁吧,车子正好游城一圈。我们再另外坐车去。”
“我们不从新家发嫁?”刘彩云说。
“那真要算起来,难道从江东发嫁?”章希安笑,“怎么方便怎么来吧,从千湖别墅出来到豫市游街,路太长了,时间也太长了。”
刘彩云想了想点头,请客的话,刘彩云请头一天的花嫁酒,成亲当天当然是韩家请客,第三天两家一起请答谢酒。韩母说了,他家就不摆三天流水席了,就在正礼当天给豫市的各个救济会送席面,寺庙里也供上素席。
刘彩云点头,这是他家没开好头,以后再有喜事也不会摆流水席了。地位不一样了,不能再做这样暴发户一样的行为。
韩家对娶这个媳妇也是百分百的看重,席面,回礼,都准备的在范围里的最好,刘彩云自然看的出来,非常满意,两个妈妈凑在一起说的很开心,章希安想了想,还是说,“最近西式婚礼在豫市也很流行,子期和雅姝都是年轻人,要不再给他们安排一场西式的仪式?”
刘彩云一听就知道是邝雅姝的意思,她瞪一眼章希安,“你这样惯她不行,这婚姻大事不能由着她的性子来。西式婚礼有什么意思,她就是觉得那裙子好看。大喜日子穿一身白像什么样子。”
“姑娘喜欢漂亮裙子正常。”韩母说,“那裙子也确实挺漂亮的,我家那个女儿也说要穿婚纱出嫁,我看那裙子比嫁衣简单的多,正好,我也懒得多费心。”韩母说的是庶女。
“她都找一个洋裁缝订了一条很漂亮的婚纱。”章希安说,“也不用办两次婚礼,就正礼那天下午在湖边给她办个草坪酒会,让年轻人穿漂亮裙子拍几张照片。第二天报纸上要发通告,就配上穿婚纱的图片。”
“让其他小姑娘也穿着洋裙去,不说别的,雅姝还有那么多同事呢,让她们年轻人玩一下。”章希安说,“也不能像传统似的,上午拜了洞房进了新房后就一直坐到晚上。”
“这样也可以。”韩母先说,“亲戚家还有很多单身的小年轻,让他们闹一闹,互相了解一下,如果成个一两对,也是佳话。”
“这不合规矩,你别纵容她。”刘彩云说。
“这什么规矩也要顺应时代变化嘛,现在不是过去的老黄历咯。结婚是人生大事,自然要让她开开心心的。”韩母说。
敲定了细节,现在只等新郎官回来,韩母走后章希安对刘彩云说,“雅姝的婆婆看上去很能接受新事物,雅姝婚后还出来上班,应该能理解。”
“最好先生了孩子。”刘彩云说,“这事得看她怎么跟子期说,子期怎么跟他娘说。也不能看人家好说话就欺负人家啊。咱家是低门嫁女,她是高门娶妇,不能因为她好说话就随便,人都是相处的。”
“雅姝糖人似的,没有人会不喜欢她。”章希安说。“要不提前给雅姝调理一下身子?”
“嗯,对,你提醒我了。”刘彩云说,“老刘大夫方便吗?就劳烦他来一趟。”
章希安回房间,邝雅姝在逗辉金玩,然而辉金睡的呼呼的并不理会,章希安笑她,“现在害羞起来了?他都睡了你还玩他。”
“安哥。”邝雅姝嘴巴甜的上前挽住他的手让他坐下,“阿姨走了?”
“嗯。”章希安说,“事情定的都差不多了,举行西式婚礼太夸张了,就在正礼下午在湖边开个露天酒会,你穿着婚纱,拍几张照片美美就算了。”
“娘同意了吗?”邝雅姝说,“我都做好不同意的打算,都只想和子期去照相馆拍张照就完了。”
“你要求这么低,那还要我去说什么。”章希安说,“娘还说我太惯纵你。”
“好安哥,什么事到你手里就一切搞定了,我好崇拜你啊。”邝雅姝拍马屁甜甜的说。
五月的天气是好的,空气是甜的,邝雅姝出嫁的日子阳光明媚,喜气洋洋,刘彩云嫁女儿又是高兴又是心酸,邝耀威是一定要叫回来,虽然还有其他哥哥,刘彩云固执要让亲哥哥来背雅姝出门。
韩家娶媳妇什么都要做到最好,刘彩云嫁女儿也要什么都做到最好。
正礼的那一餐,邝文武和刘彩云并没有去韩家吃席,只是其他人都当送嫁的去那边吃了,刘彩云坐在邝雅姝房里,摸着女儿的床,“当年还是那么小的人儿,转眼就嫁人了。”
邝文武不懂她的惆怅,“不是吃完饭我们也去千湖别墅了,等下就见着了。”
刘彩云瞪他,“你就没心,女儿出嫁了也不见你不舍得。”
“女儿就嫁到家门口,抬头低头就能见到,这和住家里有什么区别?有什么好舍不得。”邝文武说。
邝宝珠只收到邀请参加了邝家的花嫁酒,没有收到请帖去参加韩家的婚礼,但是正礼这天她一早就来了,谁也不能赶她不是,她坐在邝雅姝身边看她梳妆打扮,“雅姝,你这套头面怎么和平常凤冠不一样?”
“嗯?”邝雅姝闭着眼皱着眉让人绞面,没仔细回答,邝宝珠也不觉得无趣,只拿眼睛四处打量,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是邝雅姝处处都胜她很远的细节还是让她刺痛不已。
不过这都是娘家给的,嫁个粗鲁的兵哥,以后还有什么好日子过。再怎么心肝宝贝,还不是被她爹当联姻棋子许了出去。邝宝珠安慰自己,然后对邝雅姝说,“你带几个孔武有力的妇人出嫁,当兵的喜欢动手,婚后你也好有个准备。”
邝雅姝奇怪的看她,邝宝珠说,“我听说当兵的喝了酒就喜欢打老婆,你得当心点。当兵的精力旺盛,又不怜香惜玉,你也得准备几个给他泄火的,不然他在外面乱搞,再来弄你,多脏啊。”
邝雅姝翻了个大白眼给她,“今天我成亲,吉利话会不会说?”
“我也是为你好。”邝宝珠说。
“宝珠你在这呢,三婶在找你呢。”邱小花进来说,“快下去吧,别让她久找。”
邝宝珠起身准备下去,“哎,你戴的手镯是新娘配套的,试戴一下怎么直接戴走了?”绞面的妇人叫住邝宝珠。
邝宝珠一顿,“你看我这记性,我给忘了。”准备褪下手上的一个玉镯,“这镯子大婚带有些素净了,你真戴这个?”
“戴不戴的人家一套东西,你拿走一个算什么?”妇人说,“大喜日子,你这做亲戚的也讲究点。”
邝宝珠闻言作势要翻脸,小花连哄带推的把人带出去了,那镯子到底没取下来。
绞面妇人啧啧出声,“小姐太好性了。”
“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东西我多,又不是心爱之物,她拿走就拿走了。”邝雅姝说,“只是这次我大婚之日她来说些不好听的,我不高兴了。”
“这套东西送给你了。”邝雅姝扫一眼梳妆台说。这是一套上好的昆仑碧玉,除了邝宝珠拿走的一个圆镯,还有一个玉珠佛串,一个玉珠项链,两个玉戒指,一个玉扳指。
“那可太贵重了,我可不敢受。”妇人说,“我该给小姐挽发了,夫人在哪?”
刘彩云过来了,拉着邝雅姝的手,听妇人一梳到底的吉祥话。揉着她的手心,在妇人开始挽发的时候才说,“又让宝珠要走一个东西了?”
邝雅姝撅嘴,“我说把剩下的一套送给嬷嬷,她不要。”
“小姐这话折煞我,我是不敢要。”妇人笑说。
刘彩云笑说,“一套不敢要,一个总敢要,等下嬷嬷先挑一个,其余的送别人就是。毛豆,你也来挑一个。伺候小姐也辛苦了,跟着小姐去韩家以后也要好好的干。”
“是。”毛豆说,嬷嬷说要佛串,毛豆就挑了项链,当即就挂脖子上了,“我出去看看接亲的车来了没有。”说罢就出去了。
“你的机灵小丫头去给你出气了。”刘彩云说,“今天以后,你的卧房可不能让人随便进去了。”
邝雅姝点头。“呀,我可是让安哥给我特意设计了房间专门做更衣室,放衣服首饰的,今天还准备带人去参观一下,看来不行了。被她知道了以后就推不掉了。”
韩家跟着邝家一起起势的,战争财没少发,家里有点家底。韩父儿子女儿有几个,韩母生了几个,但只有韩子期长成人了,韩父对其他子女也许有偏爱,但对韩子期的继承人身份很维护。
这注定不是一场低调的婚礼。
全新的军卡用绸带和鲜花装饰打头,上头是成筐的喜饼,上头站四个精神抖擞的兵哥,一边站两个,往四周散发喜饼。
这样的车有八辆,前四辆后四辆,一辆撒花,一辆撒喜饼,一辆撒喜糖,一辆撒喜烟。
中间是八辆婚车,都用鲜花装饰,主婚车是一辆加长的黑轿车,豫市第一辆加长车,装饰的重点是车子前盖上立着一对足金打造的金童玉女,有成人小腿高。阳光下简直要闪瞎眼。
邝雅姝盖着红盖头,听毛豆绘声绘色的形容,哭笑不得的捏一下韩子期,“说好不走暴发户风的。”
韩子期的紧张到现在才稍微平静一点,从昨晚上开始紧张,到今早被邝耀宗带人堵在门口到达顶峰,现在邝雅姝坐在他旁边,嗔怪的和他说话,他这娶媳妇的心归到实处,开口说,“今早上车开来的时候爹看了半天后不满,想起他还有一对这个,就非要把它放车上。司机开着车呢就说看不见路了,太阳升起来,照着金子反光。”
“我知道了,我爹也有三个,福禄寿,肯定是一个人的收藏,被他们两分了。”邝雅姝说。“我娘问我要不要陪嫁,我都说不要,那么一坨金子有什么好看的。”
韩子期笑,他反手握住邝雅姝的手,“你都不紧张吗?”
“你是韩子期吗?”邝雅姝问。
“我当然是。”韩子期说。
“那有什么好紧张的,几年的相处知根知底,你要敢对我不好,就等着吧。”邝雅姝笑。
“我不会的。”韩子期认真的保证说。
三婶想让邝宝珠回去,可是她一定要跟着去韩家,三婶忍着气让她跟在身边,看着她也好让她不做妖。
接亲时韩子期的俊美就让她微一晃神,接亲的奢侈,千湖别墅的壮美,韩家的大宴宾客,韩子期邝雅姝堪称独栋的新房。
“娘,咱们在千湖别墅没房子?大伯没给咱们留房子?”邝宝珠问三婶。
“你爹在江东不准备过来,你大伯问的时候就没要。”三婶说。
“这里多漂亮啊,在这有房子没事过来住几天,我在豫市也能过来住几天。”邝宝珠说,然后看着三婶的脸色说,“以后弟弟长大了也能住啊。”
“你二叔家那么多孩子,要是个个侄子都要大伯出房子?这不是不要脸吗?”三婶说,“我儿子以后指着哥哥们照顾提点能自己挣,什么都指着别人给,又不是乞丐。”
邝宝珠落个没脸。但她想等下再去跟爹敲下边锤,让爹去问大伯要一套房子。爹不来豫市,她可以住进去帮忙看家啊。
“哇~~~”新房那一众女人齐齐发出惊讶声。邝宝珠急急过去看热闹。
原来是韩子期给邝雅姝的惊喜,一个巨大的更衣室,挂满了漂亮衣服,首饰,鞋子。
都是新的。
邝雅姝也极其惊喜,惊喜过后说,“你都挂满了,我自己带的放哪?”
“再开一个更衣室就是。”韩子期说。
众人又一起哦道,纷纷说雅姝你太让人嫉妒了。
邝雅姝笑,“我以为他木讷呢,原来也会玩浪漫。”
“什么木讷浪漫,都是有心。”秘书处一个姐姐说,“男人图他什么都是虚的,只要他对你有心,这心就是暖的,什么日子都过的好。”
邝宝珠看到这一室的珠光宝气简直嫉妒的要发疯。出生已经不能改,她不想嫁当兵的,她不想政治联姻,她以为嫁人会是一条分隔线,所以她执意要自己挑选夫君。
是分隔线没错,却是和邝雅姝越来越远的分隔线。
俊美彬彬有礼的新郎,良好的家世,财力支撑的惊喜浪漫。如果当初她不反对,会不会这一切都是她的。刘彩云那么疼爱女儿,一定会给她找个更好的夫君。
或者邝雅姝从小就任性妄为,她应该像戏文里似的千金小姐爱上穷小子私奔的。那才是她该追求的真爱。
三婶本来凑热闹乐呵呵的,一回头看到邝宝珠的表情吓一跳,作死啊,人家大喜的日子你这个表情,三婶拽着邝宝珠就往僻静地方走,“你要还这个死样子,赶紧的走,别坏了人家的兴。”
“有人命贵如珍宝,有人命贱如草芥。”邝宝珠呵呵冷笑说。
“你也别不知足,锦衣玉食的日子你也过了,十里红装出嫁你也有了,你要想想样样比过人家,你何苦来这世界,托生成玉帝的女儿多好。”三婶说。
“我不服,都是姓邝,凭什么好的都让她占了。”邝宝珠说。
“你爹不是邝文武,你娘不是刘彩云,天底下姓邝的多了,邝雅姝就一个。”三婶说,“你也别以为你有多了不起,你现在在外抖的威风都是借你爹的大哥,邝雅姝亲爹的面子。你要惹恼了刘彩云,我看你有几日好日子过。”
草坪酒会,有悠扬的西洋乐队现场演奏,长长的桌上铺着白色餐布,上面摆着造型可爱的甜点。
年轻人聚集在这里,拍照,交谈,跳舞。邝雅姝穿一身洁白的婚纱,长长的裙摆镶嵌着珍珠,她要韩子期搂着她拍照,还要拉着他跳华尔兹,韩子期不会跳舞,手忙脚乱。笑声飘出好远。
正餐过后邝耀威就回自己家休息了,章希安给他按摩等他睡着后,把米花送来也睡着的邝辉金放在他身侧,胸口有满满的幸福。
章希安拿出纸笔去画画了。
邝耀威只小憩了一下就清醒了,毕竟今晚上他还要去关外的。他还有很多事要和邝耀宗商量。
人才恢复意识就闻到甜甜的奶香,偏头一看是他的宝贝儿子呢。邝耀威笑着在那熟睡的小脸上亲亲。
该是他期盼已久的儿子,他却连每天抱抱他都做不到,他不是个称职的父亲。
“就醒了。”章希安在书桌听到动静,停笔看向他。
邝耀威招手让章希安过来。两人轻轻的在床上变更成环抱的姿势,一起看着熟睡的邝辉金。
“他怎么不像你?”半响后邝耀威不满的说。
“像你也挺俊的。”章希安笑。
“像你更好些。”邝耀威亲亲他的肩膀说,“一定乖巧听话。”
“我是身体不好,要不然我也很皮的。”章希安笑,“只要他身体健康,开心就好。”
“那可不行,长子长孙啊,他身上的担子很重。”邝耀威说,“不知道等他几岁我才能不再奔波,教育你可抓紧了,不能松懈。”
然而正在说这些的他们没有预计到,章希安也会有忙碌到不能时时过问孩子的时候,邝文武主动请缨要照顾金孙,章希安想他带着辉金在豫市,刘彩云也不能回江东照顾邝文武,不如让刘彩云带着辉金回江东,他有时间就回去看看,或者刘彩云再时不时带他上来看他。
但他不知道,孩子,朝夕相处的教育和候鸟一样看一下教育一下是完全不同的。
邝辉金作为邝文武第一个亲手带大的子孙辈,优点也不是没有,小小年纪讲义气,身体强壮,本就聪明伶俐还能言善道,天生的领导者。然后缺点就是不爱学习,字认的不少能写的一箩筐都没有,爱吃肉挑食严重,油嘴滑舌认错及时死不悔改。
等章希安稍有些空闲把他接回身边,才终于了解了一个被粉饰太平了的儿子。
看着书桌上斗大歪歪扭扭的几个字,章希安头疼的按住额角,“儿子,你这是要做个文盲啊?”
邝辉金满不在乎的在纸上画起圈圈来,“爷爷说了,我还小,才五岁,写字是大孩子才学的事,起码十岁才学。”
“你表弟,韩昀,比你小一岁,需要我拿他的字给你看看吗?”章希安说。当初也不知道是之前调理的太好还是韩子期天赋异秉,邝雅姝结婚两个月就有了身孕,生了孩子只比辉金小一岁零几个月,邝雅姝也出来上班了,韩昀是韩母带的,带的挺好的,读书识字一个都没拉下。
“韩昀我知道。”邝辉金说,“他写字写多了身体不好,总生病,他来爷爷家时爷爷都不让他写字,就让我带他去玩,每天能多吃一碗饭呢。”
“你是要我身体好还是让我写字?”邝辉金问,那眼睛眨巴着,好像在问你到底是不是真的爱我。
“身体好和读书写字并不是只能择一的情况,完全可以两者并存。”章希安说。
“我不能。”邝辉金摇头,小表情很严肃,“我读书多的话就会身体不好。”
话说到这还有什么好说的,你若再让他写字,马上就能捧着肚子叫疼,这么小的人,你知道他是真疼假疼?还要担心一回。
章希安吃饭素来是荤素搭配,为了邝辉金,每天还额外多个海河鲜。而这在向来习惯大口吃肉的邝辉金来说,是远远不够的。
所以章希安就能有幸听到邝辉金捧着电话对那头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声嘶力竭的假哭,我爹不给我吃饱,我爹不给我肉吃,宝宝好委屈,宝宝想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了。
然后章希安就被叫过去教育了,邝文武和刘彩云还好,就说辉金这几年饮食习惯了,让他慢慢改。章点金池宝玥就急多了,你怎么不给孩子吃饱呢,你不能按照你的习惯吃,你得按孩子的习惯吃。
章希安就问一句,“爹,你知道辉金不练字吗?”
章点金立马嘟囔几句你娘跟你说就换人接电话了,池宝玥一上来也说,“辉金长身体呢,你得给肉给他吃饱。”
“娘,辉金不读书你知道吗?”章希安问。
“他还小呢急什么?辉金聪明,要学习了一下就能赶上来。”池宝玥不以为意的说,“人能有几个小时候,让他玩够先,还没玩就长大了,以后读书写字有的他磨。”
章希安哭笑不得,“娘,你小时候看别人家小孩是几岁读书?虚岁三岁就启蒙了,五岁都能写大字帖了。辉金他还只会画,会背个三字经,声律启蒙都没学过。”
“那有什么关系嘛,现在又不要考状元。”池宝玥说,“再说亲家也说了,耀威小时候也不爱读书呢,后来还不是也去了国外留学,等他到年纪自然会学。你可不能逼他啊。”
章希安挂了电话,邝辉金坐在沙发上让人喂点心,一脸纯良的看着章希安,章希安发誓,他看到了邝辉金眼角的狡黠,他故意的。
这都是小事。
千湖别墅可是比江东住宅大的多的地方,邝辉金像是打开了新世界大门,一刻不停的想往外跑。可是外面有湖,山上虽然没有猛兽但是山也挺大的,金童子也在山上,现在长的老大一个了。因为是公猫熊,后来马俊又送了一只母猫熊过来也不知道是没看对眼还是怎么的,这么多年过去了,山上还是只有两只猫熊。
章希安自然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往外跑,但是邝辉金就是有本事,不管派多少人跟着他,他都能甩掉,出门不到半个小时就能听到人惊慌失措的大喊,“小少爷又不见了,快来人啊。”
千湖别墅和邝辉金差不多岁数的有四五个,包括韩昀,这么大的孩子没上学,都是请的夫子家里教学。邝辉金有本事就整合他们几个,天天的往外淘。
邝辉金什么身份啊,其他人只能让孩子陪着玩,然后在一班人突然不见后各自扯着嗓子喊自家。
熊孩子们把这当游戏了,乐此不疲。有一次玩脱了,藏的有点深,几家人都没找到,只能出动巡逻班的几只獒犬,四五岁的小娃娃第一次见比自己还高大的獒犬,有两个登时吓的尿裤子了,然而邝辉金看到后两眼发光,觉得很威风。
这次事闹的这么大,章希安显然不会轻易放过,问他知错吗?邝辉金老实的点头,最后那两个小伙伴哭的实在有点惨。问他认罚吗?邝辉金心里有所求,想着最多饿两顿,也老实的点头。
章希安说为了表示郑重,需要跟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打个电话,说你今天做了什么事,犯了什么错误,导致了什么后果,然后认错,接受爹的惩罚。
邝辉金也老老实实的打了电话,邝文武多个心眼,多问一句,“宝啊,你爹说怎么罚你?”
邝辉金回头看章希安,“打屁股二十下,亲自去各家道歉。”
邝文武听这二十下就想说是不是有点多,然后刘彩云拉他一下,“这事做错了,该打。”
邝文武只能安慰邝辉金,“没事啊,二十下忍一忍就过去了,谁叫你不小心呢,下次不这么做了啊。过两天爷爷上去看你。”
电话打完了,邝辉金站在章希安面前低头,刘彩云有时候气急也拍他屁股,他以为就是那样拍二十下。
“裤子脱了,趴那边凳子上去。”章希安说,让脱裤子,邝辉金扭扭捏捏,看章希安没得商量,他就嘟嘴张手,让别人给他脱裤子。
圆鼓鼓的白屁股趴在那,章希安拿在手里的戒尺生汗,pia--几乎是清脆声起,邝辉金就嗷的一声,要从凳子上滚下来。
“按住他。”章希安说,立马来了两个人分别固定住邝辉金。
“一,打你屡教不改。”
白屁股上已经浮现出红痕,章希安咬牙打的第二下。
“二,打你对爹阳奉阴违。”
“三,打你明知故犯以身涉险。”
“四,……”
“二十,……”
“爹,我知错了,下次不敢了。爹,别打了,疼,呜呜”邝辉金前两下还能哭着求饶,到后来只会呜呜哭了,等章希安打完二十下,哭声都弱了,小脸嘎白。
其实章希安也就前面五下用力,后面都轻轻的。看见邝辉金这样他也心疼,但他还是要问,“你的命爹给的,你损伤你自己也就是在损伤爹。别人的命也是别人的爹娘给的,也很贵重,你把人家带到山里,你又不能安全把人家带出来,如果出了事,别人的命,你背不起!”
邝辉金抽泣着点点头,章希安说,“知错了?那好,穿上裤子,我们去各家去道歉。”
邝辉金抽泣着点头,被扶下凳子时两条腿还打颤,米花有些不忍,“少爷,明天去也可以。”
“趁着这时候他们家里大人都在,比较郑重。”章希安说,“拿上礼品。”
地方太大坐车去的,章希安能亲自带着小公子上门来道歉他们也是意外的,尤其邝辉金小脸苍白流着虚汗,一看就知道在家受体罚了,还能言辞恳切的道歉,并保证再也不会了。跟大人道歉后还跟小孩道歉。这让本来心里有芥蒂的人都生不起气来。
送走章希安父子,家人们感叹邝家第三代如此,还有百年可期啊。
最后去的韩家,韩昀也在受罚呢,头顶水碗在写字。看见邝辉金来了头一扭,水碗倾斜,湿了一边衣裳。
韩母招他过来,“你辉金哥哥给你来道歉了,你来听着,等他说完,你也给你辉金哥哥道个歉。”
韩母对章希安说,“你也不要过于自责,各人的命都是各人的,自己不看重,就不能怪别人把他带上歧路。”
“姨母你这样说,我真的无地自容。”章希安说,“昀儿多乖的一个孩子,被我家带皮了。”
“孩子要皮,只能这样他天性就皮,不会被人带皮。”韩母说。
邝辉金对韩母道歉,韩母点头,“奶奶接受你的道歉,但如果下次你再犯这样的错误,奶奶就不会再原谅你了,奶奶也不会信任你了,昀儿也不能和你玩了。”
邝辉金点头,他又跟韩昀道歉,“韩昀,对不起,哥哥带你出去没能带你回来,害你害怕了。”
韩昀点头又摇头,“哥哥,我也错了,在进山的时候我就该跟你说我害怕了,我们回去吧。哥哥,下次我们还是带着人玩吧,让他们远远的,不让他们过来。”
邝辉金点头,“被罚写字痛吗?”
韩昀摇头。
“那就好。”邝辉金点头。
回去的时候,章希安终于抱了邝辉金,亲吻他的额头,“做的不错,儿子。”
回家就请了大夫,邱小花现在在怀第二胎,家里常驻着大夫。邱小花挺着肚子也过来了,看着邝辉金红通的屁股,“怎么了,怎么打的这么重?”
邝辉金有些发热了,章希安摸着他的额头,“带着小伙伴甩开看的人跑山里去了,又迷路,让獒犬搜找到时,把几个小的都吓的尿裤子了,估计今晚上也得发热。”
“这胆子也太大了。”邱小花惊呼道。
“是啊,所以不打不行。”章希安说。
邝辉金晚上发了一天热,章希安担心了一晚上,最后还是没忍住,凌晨跟邝耀威打电话哭了,说自己打的太重了。孩子出生后第一遭罪就是他给的。邝耀威轻声细语的安慰着,好在孩子热也褪了,章希安才好过些。
邝辉金的恢复力也是快,晚上病了一晚,早上醒来恢复精力就要吃大肘子,章希安寻思肘子太油了,就只让厨房煨了点排骨肉,淋点糖醋汁,邝辉金一人吃了一大碗。
趴在床上到下午就不老实了,东摸摸西摸摸,“爹,我能不能养只昨天那样的狗?”
“不能。”章希安说,“那是獒犬,杀伤力很强的,像你这样的小豆丁,它一咔嚓,你就没有了。”
“可是我看它很温顺啊。”邝辉金说,“爹,求求你就让我养嘛,再凶的狗它也不会咬主人。”
“不行。”章希安说。“你为什么突然想养狗?因为它看起来很威风,那如果它不威风了,你就不要它了?”
“不会不会,我会一直要它的。”邝辉金说,“求你了爹。”
章希安思考了一下,“你要真想养狗,也不是不能养,但你得先完成我的条件。”
“什么条件?”邝辉金问。
“从明天开始,每天早晚,你都能在爹的书桌旁待满一个小时,坚持三十天后,就让你养狗。”章希安说,“我不逼你读书,不逼你写字,当然你也不能无故喧哗。”
“真的?”邝辉金说。
“君子一言。”章希安说。
邝辉金愉快的答应下来。
章希安此举的目的第一个是让邝辉金培养专注力,第二个就是希望邝辉金看他写字漂亮上会产生一点点兴趣。
因为章希安的凌晨电话,邝耀威总是觉得有点心神不宁,把事集中处理了一下,他请几天假回豫市。
回去的时候正是章希安和邝辉金父子关系蜜里调油的时候,自行车厂在繁重的生产任务中还是设计出了儿童单车,可爱的黄色车身,小蜜蜂造型的铃铛,胖嘟嘟的小蹬板,后边加了两辅助小轮,第一辆童车自然要送到邝家来。
邝辉金一看见小车没顾上还没好彻底的屁股就坐上去了,尝试着蹬两下,就蹬出去好远,在一群人追着喊着的情况下,往韩家骑去了。
“挺漂亮的小单车,市场也广阔。要开新线生产吗?”章希安问。
“开个新厂吧。现在厂里真的没有地方开童车专线。”车厂的人说。
“那就先去选地方吧。选路已经修好的地方。”章希安说,“研发生产人员的红包要及时发下去。童车正式上线后的第一年销量,按百分之十给研发人员发红利。”
邝辉金因为新玩具和每天强制的两小时安静的相处和章希安好的不行,这让特意回来调解的邝耀威有些失落,不过他还是叫来邝辉金,进行了一场男人间的对话,主题思想是不能惹你爹生气,伤心,通通不可以。
邝辉金对邝耀威的熟悉也就比陌生人好一点,他拿出从前应付章希安的态度应付一下他就算完。
邝耀威深觉在儿子身上受到了伤害,嘤嘤嘤的缠着章希安赔偿,胡天胡地了两天后魇足的重新出去打拼了。
三个月后,邝辉金被改口称为大少爷,知道即将有弟弟后的邝辉金骑车去外面庆祝了一圈。
爹管弟弟不用管他了。
然而此刻他还不知道,未来将会被学霸弟弟虐惨的日常,笑的很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