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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转瞬,便到了多纳王子进锦腾日子。
冷揽月亲自去城外迎接他们,长宁欲随他同行,却被冷揽月拒绝,他吻了吻她的发迹:“在这,等我。”
“好的。”长宁叹了一口气。
紫茉看着亲热的两人,在一旁窃笑不已,莫名的,长宁有些羞赧。
长宁给紫茉换了衣裳,打扮成自己的丫鬟,带入了冷府。两人静坐无事,紫茉又是闹腾的主儿,她来回蹦跶,看看这个,瞅瞅那个,她指着满书桌的书问道:“多纳会像冷揽月一样看这么多书吗?”
“多纳乃是草原之人,想必是不会。”长宁摇摇头。
“是吗?没有关系,可是,他会有一双温柔的眼睛吗?一双长而有力的臂膀?一副迷人的嗓音?”她充满憧憬地微笑,“他会满眼深情的看着我吗?就像,冷揽月看着你一样。”
长宁想到冷揽月对多纳的评价,不知如何作答,她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待会,你可以自己看。”
“你是个好人,我喜欢你。”紫茉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接着说道:“可是,我不喜欢冷揽月,他…太瘦了,呵呵,病怏怏的不好看,而且,眼睛总是蒙着一层雾,我怎么也看不清他,不如,我把我的意哥哥介绍给你的吧,他长得英俊潇洒,对人又细心温柔,我觉得你们倒是很合适。”
长宁看着乱点鸳鸯谱的紫茉,不禁一笑,紫茉却恼了:“你不相信我,是不是?”
“不是,只是,这种事情是乱不得的。”长宁回道。
“哼,才没有什么乱不乱的呢,你拒绝那是因为你没有看见我的意哥哥,等哪天你看见他,就肯定会喜欢他的。”紫茉靠近了长宁,“我意哥哥可是太子呢。”
“太子?你说的意哥哥是当今太子?”长宁惊诧。
“那是,怎么样,动心了吧?”紫茉笑眯眯地看着长宁。
长宁摇摇头:“不是,只是如果有幸一见,倒不是为一种荣幸。”
“哪有何难?这回你帮了我,下回我帮你便是,等着我的安排吧。”紫茉拍了拍胸脯,“包在我身上。”
长宁觉得紫茉果真是纯真得没有半点城府,她看着如花蕾般缓缓绽放的她,充满了怜爱与同情,多纳可不是省油的灯,他们,可以幸福吗?
长宁正与紫茉调侃之际,沈西风却突然闯了进来,他着急地看着长宁:“揽月…中埋伏了。”
长宁赶紧随着沈西风向大厅走去,冷揽月已然昏倒,腹部被刀剑所伤,虽然缠上了纱布,鲜血还是浸染了出来,看来伤得不轻,已经有大夫从旁医治,长宁来到冷揽月身边,紧紧地握住他的右手,说不出话来。
一个异域打扮的人,正在跟冷寂说话:“多谢冷公子替我挡了那一刀,如果你们有什么用得上我们的地方,尽管不要客气,直接跟我说就行。”
冷寂则是点点头,忧虑地回道:“应该的。毕竟犬子就是要护送你过来。”
他就是多纳王子?长宁看着这个害得冷揽月重伤的男子,神情复杂,她往紫茉看去,紫茉正在好奇地打量着他,眼睛如同敛聚了日月的光辉一般,闪闪发亮。
感觉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长宁看去,是沈西风。沈西风宽慰道:“莫太过于担心,他会好起来的。”长宁点点头,看向冷揽月,他本来就脸色苍白,这次失了这么的血,脸色更是透明的不像真人一般,长宁摸了摸他的瘦削的脸颊。沈西风紧握拳头,站到远处,嘴唇抿成一条僵硬的曲线。
冷揽月醒来的时候,正对上长宁的眼睛,长宁见他醒来,便吩咐小云将药端来,她扶他坐好:“怎么?好些了吗?”
冷揽月虚弱的回道:“无妨。”
“口渴吗?”
冷揽月点点头,长宁给他倒了一杯水,冷揽月问道:“外面的形势怎么样了?”
“乱成一片,多纳咄咄逼人,硬是要皇上给个说法,矛头直指赵元一。”长宁继而问:“你知道是谁行刺的吗?”
冷揽月回想当时的场景,在刀刺过来的时候,他与刺客眼神相对,那个眼神好生熟悉,是一禅大师!看着冷揽月惊讶的表情,长宁不禁问道:“怎么?你想起来了?”
冷揽月点点头:“是一禅大师。是…他的亲信。”
长宁听得陡然一惊,所以,是冷寂指使的,目的是为了嫁祸赵元一。可是,为什么是在这个时候?长宁想了想,赵元一刚刚打仗回来,手握军权,民心正盛,定然是冷寂的掌上钉,除去他是迟早的事情,只是他也没想到这次受伤的竟然是冷揽月吧。
长宁看了看他的伤口,柔声说道:“只是可惜,你倒被误伤了。”
“是吗?”冷揽月轻笑,没有作答。真的是误伤吗?一禅大师刺来的时候,神情可没有半分犹豫,如果此次之事,没有任何人受伤的话,多纳又岂能这般咄咄逼人地直指赵元一?更何况,如果多纳真的受伤了话,只怕这场战争又是一触即发,所以,这次刺杀,目的不在多纳,从一开始便就是他。只不过他替多纳那一档,让一切变得更加逼真了而已。冷揽月不禁喟叹,一切的一切,从一开始,他便就计划了,甚至不惜将他儿子至于危险之地。
长宁见冷揽月神情,便也大概地猜到了七八分。她不知说些什么,只能走过去拥着他,希望能够给他一些温暖。
门口,急急赶来的吹雪,香汗淋漓,却顾不得擦拭,她安静地看着相拥的二人,鲜艳的指甲在门上留上划痕。却又掩盖了血迹。
冷揽月睡下之后,长宁又送了紫茉。临走之时,紫茉问及冷揽月的伤势,长宁沉着脸色:“失血过多,不过不出问题的话,应该是没有生命危险的。”
紫茉咋舌:“那就好。今天吓坏我了,他那么瘦,还流了那么多的血,我真怕他的血都流光了。”说罢,意识到自己失言,才赶紧解释:“你别误会我的意思啊,我没有恶意的,我也希望他早日康复的。”
长宁点头:“放心吧,我不会多想的。你路上小心,对了,帮我把这个给太子殿下。”长宁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
“这个是什么啊?看着倒有几分眼熟,”紫茉看着玉佩,“哦,我知道了,你给意哥哥的定情之物,放心,我一定给你带到。不过,现在冷揽月这个样子,你…这样不太好吧。”
长宁不知如何解释,只好说道:“我不方便解释,你替我交给他就是,记住,千万不能给别人看见了,一定要亲手交给他!他看见这块玉佩便会明晓一切的。”
紫茉看着长宁,神秘地笑笑:“放心吧,我肯定会给你带到的!”末了,快上马车的时候,紫茉又贴近她的耳朵小声说道:“替我谢谢,冷揽月。”说罢,羞红了脸庞,急匆匆地上了马车,再也没有露面。
见紫茉离去,一个男子才从门后的阴影走了出来,洒脱一笑:“哈哈,看来,这个小公主,倒是对多纳一见钟情。”
长宁回头,看着沈西风,舒心一笑:“多谢。”
“谢我?谢我什么?谢我偷到了这块玉佩,还是谢我秘密地送走了公主?”沈西风斜靠在门上,看着长宁微笑,风流倜傥,勾人心魂。
“都是。总之今天,谢谢你了。”长宁回道。
“那个玉佩是在行刺之人遗留的,而行刺之人要么被杀,要么逃走,这个玉佩便是唯一的证据,你要这个做什么?”
“做该做之事。”
“行,只不过明天便会有人丢脸了,真可惜,我不能亲眼瞧上这一出好戏,倒是添了几分遗憾。”他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笑得格外惋惜。
长宁不置可否,笑问沈西风:“今日,我请你喝酒,如何?”
“老地方?”
“老地方。”
说罢,两人分道扬镳,各行各路,只是两人的嘴角都微微扬起,世上最好的距离,莫过于此。
紫茉刚刚回宫,便兴冲冲地去了东宫,一路上“意哥哥”地唤个不停,未等侍卫禀报,就冲进了屋子,她拿出怀里的玉佩,在萧君意面前晃来晃去,被萧君意一下抢了过去,他笑着打趣紫茉给自己带来了什么好东西,待他自己看清这块玉佩之时,面色渐渐凝重起来:“紫茉,这东西,你从哪里弄来的?”
紫茉呵呵地笑着说道:“行啊,不过你得先告诉我,这个东西有何特别之处,她跟我说,你一看见这个东西,便会明了,你明了了什么啊?”
萧君意面色凝重的看着紫茉:“这是元一打了第一次胜仗之时,父皇赏赐他的虎纹玉佩,如今为何却在你哪里?”
“啊?这是父皇赐给元一哥哥的?可是…这个是长宁姐姐给我的啊,她还跟我说,你一看见这个玉佩就会明白。”紫茉疑惑地看着萧君意,“元一哥哥的玉佩,怎么会在长宁姐姐哪里呢?”
萧君意沉吟:“紫茉,此事事关重大,你老实告诉我,你今天究竟做了什么?”
紫茉看着意哥哥,被冷冷的他所吓,只好支支吾吾地把今天偷溜出宫,以及之后多纳遇刺的事情说了出来,桌上的烛火一惊一跳,天色越来越暗了。
那燃了一夜的星辰,在天明时分,才缓缓熄灭。但那时的低语却飘散在整片天空,凝聚成云,带着不羁的形状和隐晦的暧昧,陪伴在光明左右。